见他听话,孙粲也不为难他,哄孩子似的从桌子拿了块糕点,“你要是乖乖的,我自然是会对你好的,可听懂?”
她笑起来真是明艳,应冀只觉得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
见他身上还穿着那身喜服,孙粲便要他去沐浴,一个痴儿也不知道在外头瞎疯多久,这身上定然是脏的很,唤了小厮进来,领着这个痴郎君去浴池。
李嬷嬷推门进来,见孙粲没骨头似的趴在榻上,上前道:“夫人可要吃些膳食?奴要人熬了些粥,用些吧!”
这嬷嬷是自小照顾她长大的,见孙粲点头,便唤了几个婢子进来,一碗清粥,三四碟小菜。
摆好了膳食,几个婢子行礼告退,李嬷嬷递了银箸于她手上,又往白瓷杯里倒了药茶,“娘子可勿贪多,仔细积了食。按您的吩咐奴已命人将魏国公带到别处沐浴了,并未在正房的泉池处。”
孙粲微微颔首,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箸鸡丝雪菜,“嬷嬷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她既然嫁过来了,那这院子里的东西就该由她处理,那痴儿怎么可以和她共用一个泉池,别把那一身的痴气过到她身上。
李嬷嬷见那龙凤烛的烛光隐隐有要灭的迹象,忙拿了剪子去将坏了的烛心减掉,果然,那龙凤烛再次烧得旺盛。
“娘子明日还要去宫里,早些安寝吧!”李嬷嬷见她吃的差不多了便命人进来收了碗箸,孙粲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会,怕积食。
“那痴子晚上睡哪?”她拢了拢手上的镯子,轻声询问扶她的嬷嬷。
“这……按理说是要与您同寝的,您若将他赶出去,难免落人口舌,对孙家……”
孙粲不耐烦道:“知晓了,那痴子落池沟里了吗?怎的还没过来,嬷嬷,你去——”
她话未说完,就听见外头有人禀报,“夫人,奴扶郎君进来了!”
这倒是个懂规矩的,她抬眼示意嬷嬷等会给那小厮赏钱。
房门推开,应冀换了件半新不旧的袍子,似木人一般站在门口,那小厮轻声哄他,“郎君快进来,外面天黑,仔细被坏人捉去了!”
应冀抬头看他一眼,又看屋内的孙粲一眼,直直地站在门口,怯生生的。
时候不早了,孙粲向来早睡,哪里有心思与个痴儿计较,随即冷着脸道:“你们郎君若是不进来便在门口铺层床褥给他,这样哄那样劝的叫什么?喂,你听见没?还不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