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九点钟,天气甚好,屋外的阳光斜斜地折在窗前的叶片上。
迟芋用手遮住一半惺忪的眼睛探头去看,分明已是万物衰败凋零的秋季,这温泉地界儿还能有此番难得的生机。
蒋淮则同往常的习惯一样,哪怕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也醒得比她要早,穿着青灰色的长袖睡衣站在窗台边,透着光能看清底下利落的腰线。
不一会儿光线就开始刺眼,迟芋瞧得更清楚了。
这男人,果真生的好腰。
她翻了个身重新躺进被子里,顺便摸出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对着脸解锁。
迟芋点进手机相册,里面存着五六张合照,是昨天下午拍的。
有两张是蒋淮则牵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身前,其余的叁张不是发梢蹭向她锁骨,就是按下快门的瞬间,他使坏用指腹非要把她的脸捏变形。
挑来挑去最后只剩下一张,勉强在这几张里拔得头筹。
图片里她与他并肩而站。
两人立在屋外那棵乌桕树下,肩膀靠在一起的距离很近,但看上去中规中矩,更偏向于青涩的、少年的同框。
他眉尾平直,瞳孔坦然干净,面对着镜头时唇角微弯。
直观地看过去会注意到橘色夕阳落在他修长的颈线上,衬得他白皙脸侧的小绒毛发着光,整张面颊都坠着不会暗下去的明媚。
少年人的清澈气息总是这样扑面而来的。
迟芋记得拍合照这个提议还是他先主动说出来的,就是昨晚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今早爬起来突然想发个朋友圈,其他照片都没办法入选。
因为她的好友列表里有舒阿姨。
蒋淮则走过来,手掌心轻车熟路地摸到她后腰,把人圈在怀里,又见她一直盯着这张照片犹豫不决,嗓音暗哑发笑。
“发呗,我妈也不是什么不开明的人,她可能比我更喜欢你。”
迟芋听他这句话的意思,多少冒出点不对劲的感觉,仰起头睨着他的下巴,带点质问,“你不会早就把我们俩谈恋爱的事情告诉舒阿姨了吧?”
“我哪儿敢?”他低笑了声,下巴抵到她肩头,尾音倦懒。
说着,蒋淮则在她耳垂那处缓慢流连,或舔或咬。
看她无动于衷的模样,只好叹口气哄着让她放心,“除了必要的事情听我的,其他的,不是一直你说了算么。”
迟芋听着他口中咬字清晰的“必要的事情”,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想起睡前。
蒋淮则的手掌在她小腹处打着圈儿摩挲,不知道是因为在温泉水里待久了,还是这次高潮他没深入进去的缘故,做完以后她一阵剧烈的痉挛,肚子就开始抽疼。
他靠在她耳边的语气也像现在这时低沉嘶哑,一边尽力帮她按摩缓解,一边说很多话向她道歉。
迟芋很快就在他一箩筐不着边际的话中被转移注意力,也是头回了解到,原来他可以有那么多话要对她说。
最后,她眼皮沉沉,他找到恰到好处的姿势把她拥在怀中,用体温熨帖着。
新的一周伊始,天色愈明,冷空气沿着海岸线南下,到陵和市内时气温急转骤降。
湿润阴冷的白蒙蒙雾气在头顶云层弥漫着,迟芋早上出门前在蒋淮则的叮嘱下,往校服外套里又多添了一件。
她一会儿把头抬起来张望,一会儿又重新埋进衣领。
所以前头的广播声忽远忽近的。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