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呵一阵轻笑,摇着头,「没有如不如何…只是…罢了,没什么…」
我不再作声,静静地享受这难得一遇的美景,既了然于心,又何必开诚佈公呢…有些事情,不说比说好,就如同这只锁心…圈住我双重身分,不如不说。
虽然萧遥已逝,但秘密不等于被埋葬土底…
散席前,同他要了我之前就想做的事。
「沙柏克,有空帮我备个炭笔跟大张些的厚纸,我手痒了。」
「恩,明天替你备齐,晚了…回房歇息吧。」
这天夜晚,我作了个梦,鬼亲王化成十岁大的样子咚咚咚地跑向我,紧抱着不放,嘴里大喊着骗子骗子的,我好声好气安抚着,他泪光闪闪,满脸委屈…我都还来不及擦去他满脸泪水,没一下子瞬间长大成超美男版,手温柔轻抚我脸颊,紫眸却透着凄凉,哀怨说着:「小雨…你去哪儿了?」老娘一惊大醒,满脸的泪水汗水交错,起身推开窗子,东方黎明见升…冷凉的风吹得我寒颤四起…亦吹乾脸上的…
轻摸着右手暖玉…一股惆悵自心底滑过,怎会在此时此地想起了你…
在这碉堡一待又是两周过去,今日是拆石膏的日子,我让他坐在床沿,手拿小铁槌,依着两边接缝处慢慢敲打,打了非常之久,久到老娘想叫打手帮敲这才有裂痕出现,将石膏卸掉后,我取下棉袜及纱布露出伤处,许久没见光的肌肤明显地苍白脆弱许多,不过伤口癒合地算好,我取过小剪子将缝线拆除,让他试着下床动动,他扶着我缓慢前进,确定膝盖骨不痛后,抓着我的手稍紧了些,透露出他开心的情绪。
他不可思议说:「小雨…你医术确实高明。」
我下巴扬得高高地,「那是当然…不过为怕你之后冬日难熬,平常的復健保养还是要做的,晚点我画一些基本动作给你,以后没事呢就多做些,膝盖处的地方最好加个软衬,保护它不受寒比较好。」
他头一点,吩咐僕从去准备,我转回桌子倒了杯水喝,一边说着:「既然你伤好了,我也得回去了。」
他渡到我面前,眼神紧锁着我,「不再多留些日子吗?小雨…」
我朝他摇头,「我想家了,不回去我会得病的…改天你再过来我家坐坐吧,我后院的枫叶林可不输你前院的草原。」
一口叹息自他嘴里溢出,淡淡地…流露出他的不捨情绪。
「再待个三两天吧…我都还没带你出去闹街转转…」
头一点,放下茶杯,「成,就听你的。」
这夜,一轮大圆月在眼前伸手可及,我睡不着觉乾脆裹着裘衣躺在前院大草原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身心灵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自然感,忽然间,一种异样的气氛蔓延全身,有什么在靠近着…我霍地睁眼,半坐起身,右手边一隻身形高过人身的庞然大物与我竟只有三步远的距离…琥珀色的锐利双眼透过月色更显立体,彷彿我只要手一动,就能立刻夺取我的呼吸…
那是匹狼,危险性破裱的动物,而老娘就像待宰的羔羊般,愣愣地被牠盯着瞧。
撇下心中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卒仔精神,冷静开口,语气尽量保持平缓:「有生以来第一次见狼,竟是以这样的方式遇到,想不到狼族还真的能变身啊…」如果他还有意识,应不会伤我才是…必竟老娘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要是没我,他可是变成一隻跛脚狼,多丑啊!
牠摇晃着长尾巴在我三步远的地方矮身坐下,同我一块赏月…就像一隻听话的大狗,豪无威胁性,我警戒地看着,月光将牠身上的毛照的油亮油亮的…像渡了层金般…不由自主地我靠了过去,伸手抚摸着牠,柔软舒适的感觉令人一摸再摸爱不释手,我不爱动物…却喜欢牠们柔软的毛发。
他舒服地呼嚕一声,趴在草地上任我蹂躪,就这样,老娘与一匹狼的危险夜晚就这样莫名其妙温馨收场,一点惊险也无,还不要脸地在牠身上流口水睡觉,一早起来,我在自己的客房床上,脖子多了个战利品,那是与沙柏尔给的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玉珮…小了些,但简单的图腾却更显大气,我摆进了衣服里侧,起床洗漱,却听到了楼下有些急促的混乱。
我下楼,只见大门处一片武装,那已变回人样的狼背对着我笔直站在门口中央,阶梯下围了一圈士兵,我搔着头往前走,边走边自言自语:「发生什么事了吗?」越靠近便从野狼的间隙处瞧见士兵中心围着一个男子,那人面对着大门,只稍一眼我便认出是谁…
我心一大惊,眼看着举着长枪的士兵顶着他脖颈,尖锐的刀尖画破他细白皮肤落下了鲜红…我气愤衝向前,挥掉野狼欲阻挡的魔爪,支开一两个人,衝进了圈圈中心抱他个满怀。
他狠狠地将我揉进他怀里,我不顾疼痛任他宣洩着…
「小雨…小雨…终于找到你了!」
事到如今,我才知,心早已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有心魔如此,纵使为神,也要坠入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