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凌恒受伤,孟母当晚便差人去通报隔壁李崇梅,李崇梅又使了福生和香月去孟府帮衬,打听回来其中原委,不免恼羞忧惧——
羞的是自家小儿竟作出这般墙头约会之勾当,恼的是那孟府王爷竟如此仗势欺人,作威作福,那孟府定是不可造次,李府也只好忍气吞声,一面忧心此事会坏了李凌恒的名声,一面又恐得罪了王爷而日后惹祸上身。
心中积郁,一夜未眠,次日,李崇梅便急急来孟府探望,虽不见王爷,但见李凌恒养在孟湄厢房,孟母又送来乌鸡参汤,一屋子人谈笑无碍,便也放宽些心,因拉住孟湄道:“凌恒向来任性顽皮,此次冒犯进园甚是不妥,虽是误会,也多亏湄儿与王爷体谅,精心照料,湄儿新婚,切勿因此而伤了夫妻和气。”
孟湄忙行了大礼道:“都督实在多虑,既是误会,解开了也就不提,此时也皆因我所起,公子又在府邸受伤,自是我该向都督赔罪。”
李崇梅也扶了她道:“湄儿休要说些客气话,既是你同凌恒已定情盟,也该早回了我与你母亲,也不至有了如今这番误会。既是如此,倒不如我们就此做个主,把你们二人的事定下来也好。”
孟母拍掌笑道:“都督提议正合我意,湄儿如今只收了一个偏房,难免床畔冷清,难有子嗣,凌恒清俊潇洒,又深得湄儿欢心,咱就定个日子,同她表哥一起过了门也好。”
李崇梅听罢,面上略有不快,心道,孟家不过是个贩布倒衣的商贾,仗着皇恩嘉宠,王亲傍身,如今竟要都督之子与陆氏小子一同过门,虽二者较之,那陆氏乃南都大臣之后,与自家小儿同属庶出,并无不妥,但仍觉此事多有委屈。
孟母待其走后也将孟湄叫到屋中嘱咐道:“你初大婚,本不该如今就纳偏房,可如今李都督问到门口了,咱也不得不应,王爷心高气傲,如今若听你将李凌恒收了房里,他定不高兴,不如你一同纳了子岚,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孟湄道:“那王爷倒是个哄不熟的,横竖他不高兴,母亲休要烦恼,我便冷他几日又如何。”
“你也凡事要大度,不可给他脸色,若他将来同皇帝告状,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孟湄应诺,此事便不提,几日后,孟母送了李府五十锭大元宝,抬了两箱上好的蟒衣玉带,帽顶绦环做彩礼,并叁梭布一二百筒。李府便还礼锦帕、宝钗、玉镯头钗金戒指,并描金彩漆拔步床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