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沉在洗手间冲洗着手腕处的伤,易应礼走了过来。打开水龙头。
“你他妈是安浦年的狗吗?”付沉蓦地说了一句。
易应礼不答话,冲洗着手。
“你为什么不休学呢。”
付沉恶狠狠地瞪他:“老子就是差,就是比你有钱。你他妈等老子退学,做你的白日梦!”
易应礼不说话了。水流声停下。
易应礼走的时候侧头看着付沉的脸:“你的差,是可以用退学来衡量的吗。”
镜子碎了一地。
付沉打碎了法院的镜子,被批评教育了几句,安浦年作了赔偿之后把人领回去了。
安浦年告校长,校长却没办法告安浦年,学校里没一个说安浦年主动打人的。那天的监控不知道怎么着就是坏了。安浦年主动保护自己的学生,这有错?
不给他颁个年度优秀老师都不足以形容安浦年的优秀。
学生们简直把安浦年当作偶像来崇拜。媒体更是争相报道。一时间,随着起诉,开庭,庭审,直播,安浦年火了。更不用说媒体翻出来安浦年是s市新贵,科技公司最年轻的控股董事。新闻铺天盖地。全是赞颂安浦年年轻有为,还乐于慈善的。
不仅自己当老师,还每年以公司名义实则自己出资资助贫困山区。安浦年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头一个的好老师。
付沉白天黑夜地睡觉,学校里睡,安浦年的公寓里睡。别说看书了,连吃饭都不吃了。问一句就像聋了。付沉谁也不理谁也不看,走在路上没一个人敢招惹。
都说易应礼又被付沉揍了。好好的校草只不过给付沉捡个文具都能被打,付沉真是太可怕了。学生们恨不得离付沉三里地远。慕恒远在a国自然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他填了新一轮的国际交换商科项目,现在正在教室里投资软件呢。
付沉可以说没朋友,没认识的人。付沉的性子本来就不是会交际的,更别说顶着一张桀骜不驯的脸,有着一个“凶名在外”的称号了。之前还有富二代因着付沉的家世巴结他,现在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嫌家里打得不够多啊?
安浦年把付沉从被子里拖出来:“你是不是要晒一晒太阳?”
付沉从周五晚上开始就在安浦年的公寓里拉上帘子,房间里一丝光亮都没有。安浦年这两天摸着黑进自己的房间,上自己的床,都不知道说什么。
“滚,不要动我。”
安浦年无奈地看着他。
“宝贝,你吃点东西再睡。”
“滚。”付沉发出低沉的吼声。
过了一会,去而复返的安浦年手里提着一杯百合茉莉奶茶进来:“我去楼下买的。宝贝,你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付沉的嘴唇干裂得厉害:“滚开,滚出去。”
安浦年拆开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
“唔唔唔……你他妈……唔,你他妈干什么?!”
“帘子拉开好不好?”安浦年耐心地问,他顺手擦干付沉嘴角的奶渍。
“随便你。”付沉扯过被子。
安浦年穿着白色立领休闲夹克,窗外的光撒下来,他的脸在光晕下显得年轻。像个大学生。窗台瓶子里插上一支白茉莉。
被子鼓出一个包。
安浦年俯身靠近被子。
“宝宝,如果你肯出来。我念故事给你听。”
“宝宝,如果你不出来的话,我要放小电影了。”
“操,你他妈要脸不要?”付沉猛得掀开被子,又立刻伸出胳膊遮住眼睛。
安浦年笑眯眯地坐在床前,手里一杯泛着甜的奶茶。付沉愣了一下。
“你觉得折腾我特别有意思?还是人渣太无聊找消遣?”
安浦年把奶茶递给付沉:“甜的。”安浦年趁付沉没注意在他唇上亲啄一口。“甜的。”
“神经病。”
付沉想要把手里的破玩意扔到安浦年背上,付沉手顿了顿,重重地把奶茶放到了床头的桌子上。
安浦年办过公回来。
白色银纹床头柜上一个空杯子。
安浦年想了想。
付沉在处分表上,“易同学先出去吧。”
安浦年打通一个电话。
“是付同学的家长吗?我找付柏先生。”
付沉垂着眸子。他的手还没好,缠了一圈纱布。
“是这样的……”
“总之易同学这次的事情比较难办,还是希望付先生能和学校董事会说明易应礼的情况。易应礼的比赛如果影响到了升学,对我们学校的下一年的招生也会产生影响。”
“付沉,付沉在学校表现很好。”
付沉猛得抬起头。
“付沉是个好孩子,我也和您一样相信他会顺利地完成学业。高中的升学考试之后付沉可以选择的方向很多。您不用担心太多……”电话挂了。
安浦年转头看付沉:“怎么站在那里?去休息室睡一会。手还疼吗?”
安浦年的视线往下,眉眼间带上忧虑。
“你为什么不给他说?”付沉嗓音很低。
“有事请家长?”安浦年诧异。
“我在你眼里是没有用的老师?”
“……安浦年。”
“嗯。”
“我想听你读书。随便什么能听的。”
大学生挠了挠头:“你们学校借个书还挺麻烦。我学生证没带,我把身份证压在你这里?”大学生手里拿着一本《古典文学评注》。
“欸?这本是什么。”大学生的目光突然放在了借阅总台一侧带着青绿色穗子的诗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