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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我还能B你相信吗(2 / 2)

易应礼起身半坐在钢琴键上,脚踩着钢琴凳,去吻安浦年的唇。钢琴凌乱的声音。

易应礼的腿环住安浦年的腰。

“安老师教得很好。”易应礼扶正歪斜的钢琴谱。“安老师能不能多教我几次。”

“钢琴技巧。”

安浦年系好领带:“安老师不懂钢琴。”

“肾也不好。”易应礼帮他补充。

安浦年被逗笑了。

“对,肾不好。”

付沉睡到半夜又饿醒了,这回他没动。他推了推睡着的安浦年。

“饿了。”

安浦年拉开台灯,付沉不麻烦地用手遮住突然的灯光。也没有那么亮,奈何付沉睡得太久。

煮了核桃花生露。安浦年给付沉做了一顿火锅。清淡口的。付沉搅拌着面条。一半番茄一半白汤,付沉偏偏要吃那个没有味道的面。

他自己用开水烫的,也不知道熟没熟。

安浦年看着付沉吃了两筷子,安浦年扯着付沉回去做爱。付沉挣扎,安浦年用力。

两个人打起来了。

付沉挣扎地越狠,安浦年就越用力。付沉一声都不吭,撞得狠了也只是咬牙忍着。付沉越不吭声,安浦年就撞得越狠。

付沉半撑着床,回过身要揍安浦年,安浦年按着他,身下一下一下地动着。

付沉缓了一会,又开始乱动。

两个人较劲似的。付沉麻利地在床上套上裤子。安浦年给他扒下来扔了。

付沉穿着安浦年的衬衫去吃火锅了。

衬衫白一半红一半,付沉又被安浦年拉过去操。两个人折腾到天亮这顿火锅才算吃完。

付沉在床上睡觉,可能是睡懵了,他摸索着烟:“操了。”

付沉嘟囔着就要继续睡,面前伸过来一只带着火星的烟。

“操。”

付沉瞪着安浦年。

安浦年夹着烟,冷淡地问。

“你要操谁?”

付沉躺下重睡。安浦年把烟灭了。带着烟草气味的唇覆了上来。付沉懒得推,又觉得烦:“操你妈,滚。”“滚远点。”

“别他妈碰老子。”

安浦年含着他的嘴唇,一下一下地吻。付沉觉得嘴唇热热的,心里也泛上一股热。付沉忍不住舔了舔唇,看见安浦年冷淡的眼。两个人唇齿交缠,付沉错过眼神,安浦年垂眸看他。

吻得热烈。

付沉侧躺在床上,安浦年抽着烟。

付沉翻过来翻过去几遍。

“你他妈能不能滚出去抽?”

安浦年看他:“要我塞你嘴里?”

付沉一猛子坐起来,他抢过安浦年手里的烟就往他脸上怼,安浦年扭过付沉的手腕,付沉疼得“嘶”了一声。

安浦年松开手。

“别让我收拾你。”

付沉咬牙:“你他妈来呀!老子怕你?”付沉眼里发着狠。

安浦年扫他一眼:“等你养好点。”

“操你妈,人渣。给老子滚!”

“滚出去!”

安浦年把床上的烟头扔到床头的烟灰缸里。“再多说几个词。”

“你他妈……操你妈。你……”付沉把自己气狠了,倒头就睡。

“操你妈老子查词典。”付沉嘟囔了一句。

“今天有客人要来,待在房间别出去。”安浦年对用被子蒙着头的付沉淡声开口。

安浦年的茶刚沏上,付沉就穿着裤衩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全身上下只有一个花色裤衩。

穿着格纹短褶裙的段青映被茶烫了嘴。

安浦年扔给他一块白布。

付沉转了一圈拿了盒酸奶就回去了。那个人好像是之前给他看病的医生。付沉睡得迷糊,没看清楚。

“你能嫌弃别人品味差?”

“哦”,段青映对安浦年作出一脸受伤的表情,“你现在为了小情人对我人身攻击?”

“怎么,这个是你认真的?”段青映冲安浦年眨眨眼。

安浦年冷静地看着他,说。

“我还有哪一个?”

晚饭是付沉,安浦年和段青映三个人吃的。付沉没再穿那个花裤衩了,付沉穿着自己的校服,引得段青映连连转头。

可能是看得太频繁,引起了付沉的注意。

“你穿裙子比你穿裤子丑多了。”

段青映如遭雷劈。

段青映真的,感觉自己被击穿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浦年。安浦年露出一个极快的笑来,刚好被段青映捕捉到。

看穿了,没爱了。心,拼不回来了。

一顿饭下来,世界上多了一个伤心的人。段青映浑浑噩噩地走了,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拖着有气无力的步伐。

付沉皱着眉,说了句。“他吊着脸看着人心情不好,你以后别让他来了。”

“……你什么时候去上学呢?”安浦年问了句。“要我给你办理休学手续吗?”

付沉瞪他:“老子休什么学?老子不去上学还不是因为……滚你妈的。老子不休学。”

“哦,不休学。”安浦年去收拾厨房了。收拾好发现付沉还坐在那里。“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们商量一下。”

付沉敲了敲桌子。

安浦年端着白开水坐下:“商量?”

“你……你玩人也有个度吧。”

安浦年挑眉:“什么?”

“我说时间!时间!你玩我也有个时间吧。你他妈这都多长时间了。我不想跟你玩了。你他妈能不能给我个时间啊?”付沉发了火。

安浦年沉默了一会。

“怎么突然提这个?”

付沉恶狠狠地瞪着安浦年。

“你只对未成年人感兴趣?我他妈去改户口行吗?!我去改户口!”

安浦年哑然。

“先不说未成年人这事,你改户口我就觉得……你是怎么从家里出来的来着?”

付沉要被安浦年气疯了,他冲过去揪起安浦年的领子:“你他妈在玩吗?!你他妈觉得好玩吗?”

“他妈的我在跟你玩吗?!”

安浦年淡定地扶上付沉的肩膀。

“喘口气,喝点水。”

“操。”

付沉眼睛发红。

“不是你先开玩笑的?”

这回轮到付沉说不出话来了,他茫然地松开拽着安浦年衣领的手,后退几步坐倒在地上。

付沉发出一阵奇怪笑声。像是嗓子被打穿了露着气。

付沉突然感觉呼吸不畅,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安浦年坐在椅子上看他。

付沉倒在地上,难受地豁豁喘气。

安浦年把人拽起来:“装什么?你不爽?”安浦年抚上付沉的下身。

“你不骚我能操你?”

付沉恶心地直抖:“滚。滚……别碰我。别碰老子!”

付沉不让碰,安浦年却不听他的:“这不是很骚?你流水了。”

付沉和安浦年扭打起来,安浦年被付沉推在地上,这次他没有动手,付沉的拳头要挥上来。

“我想想付家能撑几天来着?”安浦年侧头给付沉一个眼神。

“动腰。”

他淡漠的眼神落在付沉的屁股上,手也放了上去。

付沉扶在安浦年身上,他剧烈地干呕,血丝在付沉凌厉的眼睛里一点点蔓开,他几乎看不到安浦年的脸。

“我要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付沉茫然地说。

安浦年逗弄似的用指节磨蹭付沉的侧脸。

“你不叫床吗?”

付沉从安浦年的公寓里搬了出去,他住在了慕恒家的酒店里。付沉课也不去上饭也不吃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几天。

付言朗拿着房卡进来的时候冲过去就照付沉的脸狠狠一拳。

付沉睁开眼睛。

“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

“我去你学校?你一个月没去上学?!你在酒店里做什么?我问你想干什么?!”

付言朗一把拉开酒店的帘子。

付沉嗤笑:“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哥哥”,付言朗看着付沉被打得红起来的脸,“付沉,我是哥哥。”

“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你不是要出国吗?我送你出国。”

“付沉,跟哥哥回家。”

“我没有家,你们脱离关系的手续还没办好?”付沉躺在床上,连身都没翻一下。

“付沉!”

付言朗深呼吸。

“现在就跟我回家!我绑你回去?!”

“你他妈敢!”付沉也火了。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老子给你面子喊你一声哥是抬举你。你他妈真把自己当成我哥了?!你他妈就是一个想上位的拜金女人生的野种!你他妈配当我哥?”

付沉露出一个笑。

“别说我不是付柏的儿子,我就是付柏的亲儿子,你也当不起我一声哥。”

付言朗怔怔地看着付沉,他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付沉一样看着付沉。付言朗看着付沉:“好,好。”他连说几个“好”字。

“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付言朗,还不稀罕你这个弟弟。”这时候的付言朗才终于有了一点少年人的样子,他眼眶微红,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酒店房间。

房间的门“砰”得一声,又弹开。

躺在床上的付沉翻了个身,用被子蒙过头。

“妈的自己找事。”

安浦年用手指团出一个牛肉丸,丸子带着点香菜末,圆滚滚的丸子滚到汤里。安浦年切着豆腐的时候,付沉大摇大摆地输了密码进来了。

“他妈的你想让老子怎么样?”

“我给你玩一年可以吗?安浦年,你真的放过我吧。”

“我不是那种……我不喜欢男的。”

一个肉丸子滚到汤里,溅起汤花。泡沫堆在一起。

安浦年无视闯进厨房里来的付沉,在锅里倒着米醋。“安浦年。”

安浦年按住付沉的脖子,把他往滚开的水里按,付沉拼命挣扎。安浦年很轻易就松了手。“吃香菜吗?”

放都放了,还问付沉吃不吃。

付沉死死地瞪着他。盯了一会,夺门而出。不知道付沉去哪了,但是倒了饭点,他又戾气横生地回来了。

付沉在餐桌前坐下,弄得“霹雳哐啷”响。

付沉的手机短信里落着一则消息。

“吃饭了。”

付沉一口一口扒着白米饭:“安浦年,我们谈谈,我们谈谈吧。”

“你和我谈一谈?行吗安浦年。”

安浦年夹了一筷子炒西芹。

“谈什么?”

付沉看着安浦年的神色:“我不是高二吗?你上我到高三?还有一段时间够你……”付沉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操你妈你让老子怎么样?老子十六岁就给你操!老子要一辈子给你操吗?!操你妈老子也是……”

“我也是正常人啊,我可以给你操,你也别过分吧。”

“安浦年,别太过分了。”付沉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胸膛起伏,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付沉咬着牙看安浦年,咬出血来。“安浦年,你放过我吧。”

“你长得又……不丑,你他妈还有钱。”

“你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啊?”付沉说道。

“你为什么非要我呀?我不恨你了。安浦年,我不恨你了还不行吗?”

安浦年没说话。

时间过了很久。付沉几乎要绝望地放弃。

“我让你很不愉快吗?”

“哈?”付沉不可置信地看向安浦年,似乎不能相信他问出这样的话。他觉得好可笑,可笑极了。

所以付沉就笑了。

安浦年舀了一勺汤喝。汤里放了莲子和芍药。安浦年熬的汤很奇怪,咸的味道却用的入药食材。

“如果你不想被我操,那……操你需要征求你同意?”付沉突然爆发出惊喜的眸光猛然又灭了下去。星辰落下来,再无光点的暗夜。

“你耍我,你在耍我?!”付沉又挣扎着要去打安浦年。拳头挥向他,付沉又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蹲倒在地上,砸着自己的头。

付沉去上课了,付沉上次开庭的结果也出来了,校警判了缓刑,校长掏了一大笔钱,还要给付沉公开道歉。至于付沉把易应礼推河里这事则不了了之。媒体那没有动静,知道的人不多,学生们也都闭口不提自己在乡下发生的事。付沉还是那个打架斗殴,我行我素的不良少年付沉。

可能还要更严重一点。

付沉在会所喝酒的事很容易就传遍了富二代的圈子。这天付沉正在包厢里抽烟。慕恒带着江逸走进来了。

“沉哥,想我们没有?刚回国就知道你在这。”留着半长发型的慕恒一屁股坐在了付沉身边,一阵子不见,他后面的头发变成了粉色。

付沉眯着眸子看江逸。

江逸,家里从商从政,从小在大院长大。从小……和付沉不对付。他高挺的鼻,风流的眼,邪气的面相,往那一站就不是个好人。江逸和付沉算两个路上人看了要躲着走的。两个人常年霸榜君和二高最不好惹的二代。没有之一。

就他两个。

付沉嗤笑一声,抽着烟:“你他妈杵着那演电影呢?滚一边别碍眼。”

江逸缓缓走向付沉,在他另一边坐下。

“哎呀,这几天不回国,你好像更漂亮了。”江逸故意说话恶心付沉。

果然付沉脸黑了:“你他妈找揍?”

“江逸你怎么这样啊?沉哥我都好一段日子不见了呢。江逸你别惹我们沉哥不开心。”

“是我的错了,小美人。”江逸狎昵地冲着付沉笑。

“我操你妈。”付沉差点就和江逸发起来了。幸亏慕恒反应快。

有经验。

几个人坐了一会:“听说来了新老师啊。”江逸懒洋洋地说。“长得还挺好。”江逸不逛学校论坛,但耐不住慕恒给他发。

付沉突然愣了一下。他看向江逸。

江逸被他看得有点毛。

“我长得没你好。”江逸突然幽幽地说了句。谁不知道付沉没有异性缘,哪个小姑娘见了他都害怕,一害怕连和付沉说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所以至今为止付沉没遇到过一次表白。可……付沉特别招同龄的小男生喜欢。

江逸虽然家里管得严,但……不管江逸的性向,江逸喜欢男的对女的不感兴趣这事人尽皆知。江家不让江逸在成年前乱搞,但也没说不让江逸带小男生去逛个街。

买个球鞋。

江逸带着哪个去玩,哪个就看着付沉眼睛发直。付沉说个一句话,那男生脸能红到脖子跟。江逸都快气死了也没辙。他总不能按着头让别人喜欢他不是?

就这样,因为付沉,江逸很难早恋。这就导致江逸的成绩很好,没什么事干就只能学习了。江逸脑子又好,不怎么上学在家里自己看书,要么找个家教。江家反正是对付沉很满意的。

江逸在本该叛逆的年纪,出奇地爱学习。

江逸本来还压个赛车什么的玩,但是付沉到哪,哪就围一圈殷勤的小男生。江逸受不了这个刺激,从此规避一切荷尔蒙爆表的场合。

江逸于是只爱学习。

没人能看出来,像个不良少年似的江逸业余爱好是下围棋。

他需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才能不去想付沉那个傻b有多能撬自己墙角。

付沉看着江逸:“那个老师是长得挺好。”

江逸皱眉:“然后?”

“你有兴趣吗?”

慕恒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喷出来。慕恒不喝酒,去哪都要么喝果汁,要么喝别人的果汁。

主打一个只喝果汁。

江逸那双风流的眸子微微睁大:“搞老师?”

“……”

这画面太美,他不想想。江家会把他抽死吧。

“他算什么老师?”付沉开口。“他就是带个班。他开公司你不知道?”

“不对吧”,江逸突然说道,“你是不是要坑我?”

付沉看着他:“安浦年那张脸,你就一点不喜欢?”烟雾缭绕。

江逸好久没上学了,乍一到班里还有点不习惯。班上的人看到付沉,已经心情不好了,这几天付沉就像吃错药了,稍微有点不合心意就发火,比平时更猖狂了。再看到缓步迈进教室的江逸。

大家如遭雷劈。

早就知道这天下的安宁不能轮到自己。

这瘟神怎么又回来了啊?

他怎么还回来啊?

要说同学们最不想见的,还是这江逸。付沉起码看你不顺眼揍你两拳,然后这事就了了。江逸那二世祖玩阴的啊。也不知道哪学那么多折腾人的法子。上次报道领茶点,有个新生二百五插队,江逸表面上笑眯眯地给让了道,然后那倒霉二百五整整八天没吃上饭。学校莫名其妙开了门禁不让出去,在学校的哪个餐厅点餐都吃不上饭。不排队的上不了菜,他要是去排队。本来还是第一个,然后前头就站一个,半个小时就能被挤到外头去。

饿到直接晕过去的崩溃新生痛哭流涕痛改前非,从此进哪,看着排着队的人群就主动往后头站,请都请不前去。别提有多守秩序了。

江逸挑了个中间的位子坐下。安浦年在原本江逸的位子上安排了学生。江逸旁边的女生一脸死气。感觉自己今天就不该出这个门。

贵族学校当然是一人一桌。

但。

因为学校改革,要求同学之间要多多交往增进感情,所以每个人又能有个同桌。媒体来也好写报道。

真实原因不得而知。

反正今天这女生的同桌,就是江逸。

安浦年进来了:“今天发卷子。”他口吻淡淡的。

助教今天没来,班里同学也不多,安浦年亲自一张一张发下去。江逸打量着表情温和的安浦年。安浦年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

安浦年没见过江逸。

高二报道那天江逸没来。之后也没来过。

江逸那双风流的眼睛也看安浦年。

安浦年怔了一下,把卷子放到江逸手边的桌子上:“江逸同学?你知道今天有考试吗?”

江逸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安浦年知道自己的名字。江逸摇头,拿起卷子。

江逸爱学习不是吹的,完全成了习惯。

一被付沉刺激就通过学习麻痹自己,一被付沉刺激就通过学习麻痹自己,这样的麻痹日久天长。江逸现在。

看到数学题下意识就想做。他拿着笔:“考数学啊。”

江逸有点手痒。“安……老师?你下课有空吗?”正经事要紧。

旁边的女同学大惊。

他要干什么?!他要欺负安老师?不要啊!女同学内心呐喊,表面上温柔地接过安浦年手里的卷子,写上自己的名字。

不要啊!

安浦年看他在卷子上已经答了三个题:“有。”

江逸冲安浦年露出一个笑,邪气的脸带上一丝满意。

付沉在后面冷着眸子看着江逸和安浦年的互动,他眸子沉沉的,安浦年无意中看他一眼。付沉又低下头去。玩桌子上的笔。

安浦年把卷子发到付沉。

付沉用卷子折飞机玩。安浦年也没说什么。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付沉叠了几次飞机。

“老师我写完了。”

江逸竟然交得比易应礼还要早。

坐在讲台上翻着教科书的安浦年接过江逸手里的卷子,江逸却没下去。

“安……老师,我做得怎么样?”

易应礼抬头。

安浦年拿着红笔水的钢笔在江逸的卷面上滑动。江逸盯着他的手。握着钢笔的手很白。安浦年身上有很清新的味道。书的香气。

加一点皂粉味。

“满分。”

“很厉害。”安浦年夸了一句。

班里的同学倒没多大反应,做得快还不是这一套卷子,考试做完就行,管你做得快还是慢呢。富家子弟们有自己的丛林法则,做及格就行了,管你先及格后及格?要求考60就绝对不考61。多考一分都是对人生的不尊重。

江逸靠近卷子:“安……老师。”后面两个字他怎么念怎么别扭。

“这几个题我还想了另外几种解法。”江逸随手点了几个大题。“你要和我交流一下吗?”

“单独?”江逸对安浦年说。

安浦年抬眼,眉目依旧是温和的:“大家在考试,你先坐一会。”

“觉得无聊可以去办公室看会书。”

安浦年把卷子压在书底下,继续翻着手里的教本。

江逸去办公室待着了。

过不一会,易应礼也来办公室了。

江逸没想到碰上易应礼。

他知道这个学生,他高一入学的时候就知道。和自己一个班,长得那叫一个高山如雪。

漂亮得不像真人。

江逸跟易应礼打招呼。

易应礼开头就是一句:“离安浦年远一点。”

“啊?”

“我说,离安浦年远一点。”

还没有人以这种姿态这样和江逸说过话。他眯了眯眸子。

“凭什么听你的?”说完又觉得好笑。他什么时候成了……争夺男人的一方?江逸想到这脸黑了。

付沉那个傻b,果然在坑他。

有个老师还不够,还有个学生。这学生看着……这么乱的关系加上他。江逸不能说是怀疑,只能说是他妈的付沉那傻b就是没安好心。

知道付沉没安好心是一回事,被人当着面命令又是一回事。江逸挑挑眉:“怎么着,你和安……老师很熟?”

“你替他做决定?”

“我和安浦年熟不熟,和你离安浦年远一点没有关系。”

江逸这次头一次碰上这么个有趣的美人。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易应礼带着……刺呢?

他不是死人的性子吗?

要说江逸早知道易应礼,可又一直相安无事,甚至两人也没多少交集,还不是因为和易应礼的脸一样不像真人的,是他死人一样的性格。

江逸就算路上找朵花,也比易应礼表情多。

现在嘛。依旧没什么表情。

不过……江逸想到易应礼刚刚跟自己说的话。现在就很有风韵了。

身上带着刺的美人。

“你该不是特地到这里跟我这句话?安浦年对你就那么重要吗?”江逸唇角勾起笑,衬得他那张脸更加邪气。

安……老师也不叫了。

“你看我怎么样?”

“我看你脑子和付沉一样不适合在学校里读书。”

江逸听得呆了。接着他的眸子带上笑。“你很有意思。”

江逸还要跟易应礼说几句,付沉进来了。

“怎么着,今天开会啊?”江逸笑。

“小美人也做完卷子了?”付沉黑下脸,但是没搭腔。

不怪江逸这么调笑,他是不信付沉能做完卷子的。付沉是什么人,饱受刺激的江逸还不知道吗?

“我有事跟你说。”付沉看着易应礼。

“和我说?”

易应礼和付沉来到了学校的花圃,两人之前来过这。嫩芽长得更绿,长在枝丫上,没那么容易……嫩芽被付沉粗鲁的动作蹭下来了。付沉走得很凶。易应礼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现在可以说了吗。”易应礼一副“我有事我和你不一样你一看闲时间就很多”的表情,付沉理解的表情。实际上易应礼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易应礼看着付沉。

付沉觉得这装腔作势的坏东西脑子就是这么长的,已经坏掉了。也就是学校里那群傻的把他当好学生想着。

付沉要和易应礼说话,僵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易应礼平淡地看着付沉,好像把他看到了底。付沉火大:“老子爱说什么说什么。你他妈听着。”

“我在听。”

一阵沉默。

办公室里。江逸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翻了翻安浦年桌上的文件。找了个耳机听英语题。听了半个小时左右,江逸看着碰安浦年桌子上的笔。

过了一会。

江逸翻开了安浦年的抽屉。

江逸好像看到了什么……他猛得把抽屉合上,看向门口走进来的安浦年:“安……老师。考完试了?”

安浦年没纠正他的说法。江逸从安浦年的办公椅上站起来。“安……老师,你喜欢……”江逸看了一眼窗外路过的学生。

江逸过去把门锁上。

安浦年挑眉看江逸的动作,安浦年脱下外套。在安浦年挂外套的时候,江逸把帘子拉上了,还在窗户上贴了个“请勿打扰”的纸条。

“你喜不喜欢……逛街啊?”

马路上,安浦年抱着肩,清冷得穿着一件薄料的绿色长夹克,灰色裤子。江逸提着两个奢侈品袋子跟在安浦年的身后。“江……老师,我不叫你老师行不行?”江逸凑着安浦年的脸说。

路上的人连连回头。这两个帅哥,一个像花心富少,一个像清冷明星。操。他们先磕为敬。原谅他们实在看不出两人的年龄差,安浦年二十六岁,江逸十七岁,站在一起……都像十八岁的。

安浦年看他:“你想叫我什么?”

江逸想了想,看着安浦年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他确实没见过这么气质出众又容貌上等的……温和男人。江逸一时间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直接。“我叫你……”江逸把自己给难住了。

“安……老师,去看电影吗?”

“我包了场。”

说是包场,江逸没想到能在电影院门口碰上易应礼。易应礼还穿着校服。易应礼冷淡着一张脸对安浦年说。

“安老师下午不应该在上班吗。”

江逸有点无语。这他妈……走了一个付沉。付沉现在是不撬他墙角了,他妈的……江逸感觉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江逸脑子里警报声瞬时拉响,他一把搂住安浦年的腰,也不管什么循不循序渐进的了。“你下午不上课的么?”

“我上课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在问安浦年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逸就没被人这么怼过,他阴恻恻地看着易应礼,眉眼微挑,露出一个笑来:“你确定要拦着我和……安老师吗?”

这次“老师”叫顺口了。

安浦年垂眸,看着揽着自己腰的手。易应礼也看着江逸揽着安浦年腰的手。

江逸用了点力,像在宣誓主权:“你还不走吗?”话是对易应礼说的。江逸是不会把话头抛给安浦年让他二选一的。

二选一是不可能二选一的。江逸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人在他的面前二选一。

安浦年的手扶上江逸的手,江逸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把人家老师搂了。

给搂住了。

操。

安浦年把江逸的手推下去,其实江逸意识到自己就松了手。安浦年握上江逸的手腕。

“不是要看电影吗?”

江逸愣愣地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很白,有点冰冰的。

江逸突然感觉很感动。

这是第一次二选一有人主动跟他走。江逸下意识忽略了安浦年不是跟着他走,是带着他走。

江逸心情很好。

好到靠在沙发椅上还带着笑。

“电影不是悲剧吗?你怎么很开心?”

江逸只管包场,没想到慕恒能给他整这一出。江逸这才正眼看电影票。

爆炸。死人。逍遥法外。

江逸想把慕恒揪出来收拾一顿。谁他妈带要追的人出来看这种东西?江逸觉得慕恒自己就是吃糖太多把脑子吃成糖了。

安浦年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按掉了又响。

易应礼锲而不舍地打电话,打到第二十八的时候,江逸把安浦年的手机按住了。

“我去处理。”

安浦年看着江逸走出去的背影,修长的手落在沙发旁边的可乐杯身上。

褐色的液体顺着白色的吸管向上。

“说吧。你是不想混了呢?还是我找人给你个教训?”江逸有些心烦,他不太喜欢被人打扰,尤其是还遇上个不和其他人跑的美人。江逸不装了。英挺的面庞透出骨子里的危险。江逸长相算是很正气那一挂,俊得正气,和他当兵从政的父母有关。不知道怎么的这孩子就张歪了,性格一点不像江父江母,平时收着点就让人觉得他不是好孩子,现在气场放开了。

官二代的横劲就出来了。

那是让人觉得害怕的官场上的气质。虽然笑着,但总让人后背发毛。江逸身上的邪气和正气冲突到一起,让人反倒觉得他独一份起来。

独一份的吓人。

“你离安浦年远一点。还有,我来这里是找安浦年的,安浦年人在哪里。我找你了吗。”

江逸看着他身上的校服。洗得发白发旧的校服。脚下的帆布鞋也是说不上名字的杂牌子。很旧,带着廉价感。

江逸的声音突然就软了:“乖,回学校去。你别管安浦年了。安浦年一个成年人,还要你来找啊?”江逸调笑着说。

易应礼抿着嘴唇:“你让安浦年自己出来告诉我,他不想见我。”

江逸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易应礼会把话说得这么白。

电影也没看完,安浦年和江逸走在前头,易应礼跟在后头。

跟个鬼似的。

江逸都觉得离谱。

易应礼跟了一路,跟到游乐场,易应礼不跟了。易应礼一个人转过身走了。举着冰激淋的江逸冲安浦年露出一个笑:“安……老师,喜欢刺激吗?”

安浦年看他,忽得也露出一个笑。

穿着灰色裤子浅绿色夹克跟个明星似的安浦年一路上吸睛无数,这会露出一个笑来,引得围观人开始拍照。尤其是安浦年身边还走着一副风流薄情相的江逸。大家脑子里爱恨纠葛都走一遭了。

“别拍。”江逸第一时间发现。

“都删了哦。”江逸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来。眸子里的深情要溢出来。“我们安……老师不喜欢拍照。”

原来是老师啊。

老师?!啊。

围观群众一时不知道从哪里想起。他们各怀心思地走了。

什么样的老师?什么老师?这年头不是谁都可以叫老师吗?围观群众一拍脑门。糟了。

被蛊惑了。

两人果然有鬼!

江逸在梦幻城堡和鬼屋之间纠结。安浦年看过去他手上的地图:“去亮一点的地方。”

“嗯?”江逸下意识问。

“亮一点的地方不是更刺激吗?”

江逸在原地呆了一会。不是。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真的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江逸几步追了上去。

试探着安浦年:“安老师,你谈过恋爱吗?”

安浦年看见了不远处的付沉。躲在建筑后面的付沉,付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被人看见了,有些气恼地瞪安浦年。

安浦年低笑一声。

“你笑什么……啊?”江逸跟着美人笑。

安浦年把视线放到江逸的脸上。

“你希望我谈过吗?”

“安老师你怎么能转移话题呢?我在问你啊。安老师。你谈过恋爱没有?”

安浦年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戒。

“谈过……”安浦年突然挡住江逸,唇在他的额头一尺位置,远看像是覆了上去。江逸下意识一趔,安浦年拦住他的腰。“吗。”

语气很轻很低,像羽毛。

江逸吞了吞口水,他有些别扭地躲开安浦年的扶在腰间的手。“我不问安老师这个了。谈没谈过的,也不重要。”

“是吗?”安浦年眸子转向不远处黑着脸冲过来的付沉。

江逸拦住付沉要往安浦年脸上挥的手。

“你他妈的,你真他妈不要脸!”付沉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说这话。他是看江逸不顺眼,他是觉得江家的背景可以给安浦年一点压力。他是知道江逸喜欢男的。可他只是想让江逸转移一下安浦年的注意力。

付沉没想到安浦年会糟糕到这个样子。

“你骂我?”江逸惊了。

“老子骂的就是你!”付沉骂完安浦年冲着江逸发火。“你他妈什么……你他妈知道你是高二学生吗?你他妈几岁你在这跟一个老师……你他妈心里有没有点谱?”付沉想到易应礼那些气人的话,挑了两句就放到江逸身上。

江逸感觉世界观被打开了。他是没想到这辈子会被付沉教育。

还是这么个风格的教育。

“你……你冷静一下。”江逸张了张口,说了一句。

安浦年双手插在兜里,一副看戏的模样。

付沉扯着安浦年就走,江逸因为太过惊讶拦都没拦。

江逸无数次设想过这个场景,付沉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身边的美人领走。但江逸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刻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反应不是气愤,恼怒,想杀人。

而是……

付沉出什么事了?

江逸反思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江逸站在游乐场里。有些困惑地思考人生。

回忆往昔。

至于被付沉一路拉着的安浦年,他跟着付沉又急又快的步伐。过了一会两人到僻静处。游乐场的角落。

安浦年看一眼附近的垃圾回收处。

“你确定要在这个地方跟我说话?”

怪不得僻静呢。

“你折腾我一个未成年不够吗?我一个还不够?”付沉顾及着在外面,低声说。就是语气有点狠。

“你不是不配合?”安浦年皱皱眉,却没有看付沉,而是看着远处的垃圾车和“垃圾回收处”的牌子。

“你确定要在这跟我说话吗?”安浦年又问了一遍。

付沉咬了咬牙。

“就你他妈事多。”

咖啡馆里,安浦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付沉双手向前搭在腿上。付沉言辞很是激烈。

安浦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显得有些心不在蔫。

“安浦年!”

“嗯?怎么?”

“你他妈走神在想什么?!”付沉突然有些害怕。他只是一时说出口痛快,可他根本没想把江逸也拉到这里头去。付沉有些害怕。付沉越害怕,就越想确定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你想什么了?”

“哦。”安浦年回过神来,正眼看付沉。“想点有趣的事。”

付沉牙咬紧,付沉的态度低下来:“你不是在想我吗?”

安浦年诧异看他。

“你想我不行吗?老子给你想。”

安浦年笑。

“今晚去我那?”

两人咖啡也没喝,钢琴也没听。坐了一会就走了。

安浦年把付沉压在床上,付沉本来要推,想到什么手硬生生僵在了半空。付沉喘息一声。

“你他妈……想老子……知道吗?”

安浦年手摸上他的额头,微用力,付沉的头发被摸得乱了,安浦年摸着付沉的头发。“嗯,我听到了。”

付沉利落的短发被汗浸湿,汗液滴在额头上,划过棱角分明的侧脸,滴落到下巴。付沉侧头。还没完全长开就能看出他充斥着荷尔蒙与风度的骨相。那是一张极具攻击性的脸,尤其是他眼睛的弧度,他眼底的暗光。

付沉本来不应该成为被狩猎者。

安浦年趴在付沉身上喘气,他的头微微抬起,摸上付沉的脸,拍了拍。

“表现不错。”

付沉忍了又忍才没在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打个窟窿。

这回轮到江逸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付沉不耐烦地接通电话。

“什么事?”

“你……你出来说。你在哪?”

“我他妈……你管我在哪?不去。”付沉挂了电话。

又打过来。付沉想把手机扔在浴缸里。付沉看着淋浴间洗着澡的安浦年。

低声骂了句。

“傻b。”

安浦年看过来,水幕模糊了两个人的视线。付沉也没掩饰狠意的目光。“操你妈。”付沉做着口型。

面上却划过一抹笑意。

安浦年关上了淋雨开关,他把付沉扯进去,付沉没站稳滑了一跤,撞到了头。付沉捂着头瞪安浦年。

安浦年觉得好笑。

“是我的问题?”

付沉头上起了个包,有点红,有点肿。没出血。安浦年看过之后拍拍他的头。“没关系,多睡觉。少惹我生气。”

付沉踹他,安浦年斜眼看他:“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他妈就不能让着我?你他妈不是比我大?”付沉没发火,付沉看着安浦年。安浦年觉得有趣。

“我是……比你大。”

付沉把门锁了。安浦年在外面笑。他是被付沉推出门的。看着付沉撞了脑袋的份上,安浦年没和付沉计较。只说。

“睡前把牛奶喝了。”

江逸把付沉堵在休息间里。付沉斜靠着墙,手里一杯冰水,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找事?”

“你……那天……付沉……”

江逸吞吞吐吐了半天。眼看付沉已经不耐烦了。

“你喜欢男的?”

付沉喝了一口冰水。

“你有病吗?”

“你……你昨天跟安浦年干什么去了?”

付沉被冰水呛了一口。江逸把付沉手里的冰水拿过来,给他拍了两下:“喂,你不会真喜欢男的吧?”

付沉推开突然靠近的江逸。他甚至拍了拍衣服袖子。江逸不是看不出付沉的嫌弃。“我问你话呢,你喜欢男的?”

“老子喜欢个屁。”付沉爆了粗口。

“……哦。吓死我了。”江逸深呼一口气。人懒散下来,他风流深情的眸子带上笑。“你可千万别喜欢男的啊。”“小美人喜欢男的我可吃不消。”

“你他妈叫谁美人?”付沉把瓶子砸在江逸头上。

江逸想得清楚。没计较付沉给他一瓶子。他想清楚他特别担心付沉的原因了。

妈的付沉要喜欢男的。自己还有恋爱谈?

就是付沉可能喜欢男的,江逸也要给他把苗头掐了。

所以江逸不仅不计较,还积极地和付沉谈。“别喜欢男的,女孩子多好。又香又软的。?”江逸堵着人,他单方面给付沉灌输“不能喜欢男人”的思想。“女孩子温柔点。你这样的,温柔的才能忍得了你。”“你喜欢男的你俩天天打架。”

“说够了没有?”付沉听到江逸的废话已经太多了。“你真的不滚,我真的会揍你。”

江逸被安浦年叫进办公室,江逸拿着卷子正看的时候,付沉冲进来了。

安浦年和江逸都抬眼看向付沉。

付沉恶狠狠的:“老子走错了。”转身就出去了。

安浦年继续给江逸讲了两道题。

付沉就在门口站着。易应礼交作业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付沉。付沉瞥他一眼,斜着站着。易应礼淡淡看他。

“你是不是要给我开个门。”

“老子给你……”付沉把门给他打开了。这门就再也没有关上。安浦年办公室的门大敞着。午休时间都没关上。门口就站着个门神似的付沉。

要不是付沉手里没拿棍子,路过的学生都以为安浦年请了个打手。

走近一看。

没事了。

付沉被安浦年“请”进办公室了。付沉进来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了。

“想老子了?”付沉大喇喇地走进安浦年的私人休息间。

“我想你什么?想你一天站在我的门口给我站岗?”安浦年语气温和。

“切,你他妈……老子那是给你面子。老子怕你想。老子提前给你看。”付沉瞪他。

“哦”,安浦年忽得凑近付沉,两个人鼻尖就要碰上,“就这么给我看?”

“别离老子那么近!”付沉愣了一下,偏过头。“也别占老子便宜。”

“晚上再占。”

“什么?”安浦年问了句。

付沉瞪他:“现在是在上课,你在上班!上班了!安浦年你……为人师表。”

安浦年第一次从付沉嘴里听到一个成语。

“我在你这做什么老师啊?”安浦年笑。

“你那么骚,做老师能满足你吗?”

付沉的拳头硬了。付沉忍了。

安浦年剩下的时间倒没再逗付沉。他叫付沉进来是让他睡一会。

晚上别太困了。

出入安浦年办公室频繁的,不止有易应礼,还多了个江逸。更诡异的。还有外头门神一样站着的付沉。

三个人就像住在办公室里了。

安浦年看着案头的工作,无奈地对易应礼说:“你就非要这么累安老师吗?”

“安老师龙精虎猛,哪会说累。”易应礼用他那张性冷淡的脸,再一次说出让听者咋舌的话。

晚上安浦年去了景淮大道的别墅。易应礼洗好澡出来,安浦年躺着沙发上假寐。他闭着眼,眉眼间果真几分疲惫。

易应礼坐在安浦年的腿上,安浦年给他让了个地方,两个人都更舒服的位置。易应礼的手环上安浦年的脖子。

“江逸是怎么回事。”

安浦年闭着眼:“什么江逸?”

“你的学生,江逸。和你走得很近的学生。”易应礼找着吻上安浦年的唇。安浦年回吻了几下。

“你要榨干安老师吗?”

真是一副肾虚的模样了。易应礼轻轻吻着安浦年的唇,他身上清淡的味道传到安浦年的口腔里,安浦年伸手摸了摸他的腰。

“怎么没有养胖点,我的钱都打了水瓢?”

“没有打水瓢,你摸的位置错了。”

安浦年头微微后仰,整个人靠在沙发椅背上,易应礼跟了上去:“还要。”

“要什么?”

“要安老师不要跟其他学生走得太近。”

安浦年睁眼,易应礼的眸子直视他。“要安老师眼睛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你怎么不说我心里有你呢?”安浦年笑。

“安老师心里有谁和我没关系,我只要”,易应礼扶住安浦年的头,“我只要安老师看见我一个人。”

“如果安老师只看见我一个人,安老师的钱就都是我的。”

安浦年笑:“我的钱都是你的。”

“你没有钱了也会爱我吗。”易应礼在接吻的时候问。

“我没钱的时候很爱你。”易应礼没有给安浦年回答的机会。

两个人的吻加深。

s市科技大楼外。一个穿着土气的女人张望来张望去。好像在找什么人。

晓梅来s市已经第二天了,根据打听到的消息,这个安老板就是安承集团的那什么总裁。晓梅在楼外面转来转去,引得保安频频回头。

晓梅下定决心。

被保安拦住了:“这位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预,预啥……我来找安老板!他让我来找他的!安老板,就是之前去乡下的那个安老板!”晓梅急急比划。

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姐,您没有预约,是不能进入公司内部大楼的。这样……我看您也转了好一会了,您有安总的名片吗?如果安总给了您名片,我们可以进去帮您问一下。”保安还是很客气的。

“安,安总!就是安总叫我来的!”晓梅抓住那个词汇。

“你们的安总!”

“您没有证明是不能进去的。抱歉。这位小姐……您……”

“我来这好不容易的,我自己编篮子卖面团赚的钱!我……他一句话我就来了!我为了找到这都差点给人占便宜了!我为了打听消息!你们问问安总呀!你问问她呀!”晓梅从乡下到城里憋着一股劲。这股劲不懈,晓梅像抓住那个陌生的词汇一样抓住眼前的每一个人。

晓梅要出乡下。

保安闻言,都有些尴尬:“您心急我们理解……但安总也不是我们想见就见的。谁都要预约不是?要不这样……”为了公司的声誉考虑,女人的高喊已经吸引到了路人,要是再任由她叫,引来媒体就不好了。保安对晓梅说:“我们先带你吃个饭。吃个饭。你之后告诉秘书你找安总的目的。”

“如果安总想见你,你总能见到的。”保安对穿着土气的女人说道。实话来讲,他是不想跟这样听不懂话的女人多纠缠的。更别说她张口要见安总。

保安打量晓梅。一个乡下女人,能和安总有什么关系?保安摇了摇头就都散了,被安排的一个领着晓梅去吃盒饭。

晓梅吃得很快,她几乎是一筷子一筷子咽完了。晓梅利落地擦擦嘴,一脸期待地看着有些吃惊的保安。

“我现在能见安总了吗?”

安浦年接到一个电话,安浦年听了一会。

“安排人去酒店休息。”

安浦年又温和地笑了笑,补充一句:“总统套房。”

安浦年要去s市出差不得不算一个好消息,对付沉来讲是这样。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雀跃的心情,吃饭都哼着歌。安浦年看一眼付沉:“你可以再期待一点。”

“老子干嘛不用你教。老子就是心情……好吧,我想你还不行?你他妈快走。”

“我他妈快点想你。”

安浦年被气笑:“良心呢?”

付沉咬了一筷子奶酪馒头:“你先没的……我想你了你他妈还不开心?你多想想老子,老子也想你。满意了?”

安浦年捏捏付沉的脸:“我一周后回来。”

“不要和同学起冲突。起冲突前找我。”

“怎么,你帮我弄啊?”

“为什么不行呢?”安浦年穿上外套,在付沉脸颊上印上一吻。

安浦年到了s市向酒店而去,接到不少请吃饭的邀约,安浦年让秘书挑了一个,自己去了晓梅入住的酒店。豪华酒店。有温泉和停机坪的那种。

晓梅从来没见过这么些……又贵又新奇的好东西。她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在侍者走了之后立刻搁窗子里面往外望。

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晓梅看着灯火通明,繁华似锦的大城市,她的眼睛里亮起城市的灯火。

欲望点上希望。晓梅觉得自己可以做一切事。她看着桌子上的鲍鱼,龙虾,还有五彩斑斓的点心。晓梅深深嗅了一口窗台上的海棠盆景。不知是不是花季,海棠依然开得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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