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仅仅是在等,更是在寻。当亚当自睡梦之中醒来,习惯性的喊了声莉莉并且扑了个空之时,目光空茫许久,亚当终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开始找寻莉莉丝的身影和踪迹。
未曾增长智慧亦未曾开窍的亚当很难形容那样的感觉,只觉得有属于自身权益被触犯的愤怒不断席卷上心头,以致于在面上的焦急之外,心中升起无端的烦躁。而这样的烦躁不但未曾减少,甚至还在随着时间的推进不断叠加。
在原本刚开始之时,在彼此之间的婚姻尚未被履行之际,莉莉丝是娇艳且殷红的玫瑰,是亚当此生之所看到的最美丽的花朵。
恰如同高悬于天际的明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甚至是只要来自于莉莉丝的一句问候、一个笑脸,便足以叫这人类的始祖为之面红耳赤,喏喏不能言。
彼时的莉莉丝是如此聪慧、动人且美丽。
即便亚当心中隐隐有所察觉,这同伴可能并不如外表所呈现的那般美好。
但,莉莉又能有什么错呢?
只是随着婚姻的缔结,随着那高悬于天际的明月被揽入到怀中,随着属于那女人的身躯被占·有纵使是再娇艳与细嫩不过的玫瑰,同样会褪色、枯萎,不是吗?
亚当觉得自己似乎在开始变得不同,然而那未曾开窍的脑子,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有所不同。
这人类的男子对女人、对那做为妻子的女人的容忍在不断降低。
然而自始至终,却没有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对与不对。
全知全能的主不会告诉,而剩下的诸多撒拉弗们很显然,这并不在神明使者的知识范围之内。
即便是路西菲尔。
自始至终莉莉丝都足够聪慧,远超出同伴亚当的聪慧,因而能够轻而易举的知晓与察觉,隐藏在看似安乐平静生活之下的暗流,以及那向着自身之脖颈收拢而来的名为命运的绳索。
甚至于这女人具有至少于此阶段而言的亚当之所不具备的胆量和勇敢,所以能够在犹菲勒等的有限容忍范围之内,做出一次次看似出格的举动。
不管是出现在那属于撒拉弗的聚会之中,还是同萨麦尔争锋相对,甚至是这之后的暗通曲款。
但无疑这女人却又是清醒与理智的,因而能够很明显的看清楚,不管是犹菲勒、加百列还是萨麦尔,都无法真正的帮助自己摆脱那局面,那做为鱼肉的、被安排与被控制的局面。
在那属于至高的主的意面前、在那名为命运的洪流与枷锁面前,莉莉丝所能做的只有承受和接纳。而这一切,恰意味着被驯化。
被驯化成一种名为女人的、名为妻子的造物,成为附庸,成为辅助。
但这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