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尔抬起了眸,目光错愕且疑惑的望向神明,似是被主的动作与?言语所惊吓,以致于根本生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与?反应。
本应当是喜怒不定的,并?不因这世间任何?造物与?生灵的存在而被定义的神明却似乎被这造物的动作及表情所愉悦,以躺椅向下压下身形扬起贴近了路西菲尔,于其耳边开?口?道:
“我并?不在御座之上。”
至少不是时时刻刻,都在那御座之上。
当主在那水面而驻足、当那近神的造物循着主的意而生出、当执念与?疯狂在主的眼中滋长神明或许高高在上或许在那神坛在那御座之上,可是那可以通向俗世的阶梯、那注定了将要被拉到红尘中的绳索,早已经经由神明的手,被交诸在了这造物的手中。
这样的结果是神明料到却又未曾预料到的,当全知全能却又未必有想象之中全知全能的主决定任凭着一切的发展甚至是放肆着那执念的滋长之时,一切便已经注定了脱离神明的掌控。
会?溺死在那水中会?掉落在那深渊里的,从来?就不仅仅是那不会?水者。
只?是这样的道理神明或许清楚或许明白,却从来?不愿亦不会?将其同自己所联系起来?。更不会?轻而易举的去承认,将一切掌控在手中握在手中的自己,亦会?落到那样的局面之中。
傲慢之所蒙蔽的,从来?就不仅仅是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眼。
路西菲尔的手落在了神明那不可言说的位置之上,有什么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甚至不知当以何?种样的态度及表情来?面对?的情感一点点发芽,在那心核间生出。于是头一遭的,本应当有着极强大掌控及自制能力的炽天使长感受到了失控的感觉。
星火燎燃,有火焰似是落到这造物的心田,在一点点的燃烧。
原本隐藏在心核中的、属于神明的血液似是在急速的旋转跃动,于是那至高的主亦随之而眸色深沉,璀璨的金眸之中似是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跃动和被点燃。
至高的天上,全知的上帝之眼急速转动,甚至隐隐然?之间,有偏离轨道的趋势。
金眸之中,冰冷而无机质的光芒闪现?,法则之所幻化而成的白鸽向上飞舞,而后化作人形,对?着那九重地狱之下望过来?一眼。
冷漠的、没有任何?情绪的一眼。
主的目光似是在那某一瞬间同神明的眼相交汇,而后各自散开?,再没有任何?的交集。只?是当神明的手掌落在路西菲尔那裸裎的、光洁的脊背之间,于那敏感的羽翼根部相流连之时,属于造物的唇角无意识的逸出轻吟,而后在下一瞬间、在神明似乎是想要更进一步之时,眼前似是有光辉闪过,神明不由得再次陷入到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