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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虚实相生(1 / 2)

瑶池圣宫,王母大发雷霆,震怒之下挥袖拂落金案上的玉斝仙果,一旁的值官侍女噤若寒蝉,但见王母怒不可遏,朝下首的杨戬大喝道:“杨戬!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情,你竟敢瞒而不报?!你眼里可还有本宫?!怪不得你先前莫名其妙与本宫提及天条禁律之弊,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杨戬冷静应对,搪塞道:“启禀娘娘,小神以为此乃鸿毛小事罢了,小神一人便能处理好,实在不必惊动娘娘,故而……”

“呵!”王母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三圣母被你囚于西岳不假,你倒也算秉公执法,可她私自与凡人诞下的孽障呢?杨戬,你处理得不干净啊。”

杨戬低头垂目,眼中异光稍纵即逝,少顷,他诚惶诚恐恭敬答道:“此事是小神疏忽了,但小神已经极力追捕,奈何沉香身边助力颇多,小神这才屡屡功败垂成,是小神无能,还请娘娘责罚!”

“你究竟是无能还是无心,这其中意味,可深奥得很。”王母自上而下打量杨戬,目含犀利审视,“本宫知道你不是心软的人,但血浓于水,沉香好歹是你的亲外甥,保不齐你会顾念着这一点,刻意松懈,想着拖的时间长了,就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杨戬急忙道:“娘娘!小神万万不敢!小神……为娘娘肝脑涂地犹显不足,怎会阳奉阴违惹娘娘烦恼。况且……外甥而已,怎能敌得过天规威严与娘娘您的体面。”

“这样最好,本宫相信你的忠心。”王母凝视着杨戬,双目微眯,“你是本宫亲手提拔的能臣,你的本事本宫都看在眼里,抓个沉香对你来说绰绰有余,你可别因一时仁慈耽误终生仕途,到底是外甥重要,还是你头上的乌纱帽重要,你好好想清楚罢!”话音未落,她便拂袖而去,身后大小宫娥默不作声地跟上。

杨戬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王母渐行渐远的华丽背影,一番话将他逼至独木桥,先前所有计划被打破,他不得不另谋出路。

纵使东窗事发,沉香,他也定要保住。

华山溶洞内,杨戬看着神识陷入幻境的沉香出神,沉香斜靠在他的神座上,双臂紧紧交叉遮挡自己的口鼻,身体蜷缩着,极为不安地扭动,额上已渗出层细密汗珠。沉香置身于幻境之中,整个人被金网束缚,真实的疼痛感让他分不清现实与假象,他挣扎着、叫嚣着,死也不低头,死也不求饶,任凭密网将他的皮肉白骨勒断,再拢成团血淋淋的肉糊,无法辨识四肢与头颅。

怕啊,十六岁的年纪,在这之前甚至没吃过背井离乡的苦,哪里能不怕。

可他实在太倔强,好比三圣母宁愿与世隔绝十几载,日日被困在方寸之地不分昼夜,也不愿说自己有错;好比刘彦昌被杨戬锁在神殿密牢中酷刑受遍,即便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也依然铁骨铮铮不求一字。饶是在二圣面前低声下气谨言慎行的杨戬,也从不曾真正向陈旧法规妥协,仍旧欺上瞒下,面从腹诽。

此种倔强,一脉相承,相似却又不相似,固执却又像退让。

三圣母打破陈规许配凡俗男子,却连杨戬也不敢告诉;刘彦昌痛恨腐朽天条害他们夫妻分离,却在沉香未出生前为他定下终身,说什么动情难定情苦,孩儿莫要步此后尘,殊不知自己也做了那迂腐守旧之人,天规之于他夫妻,好比父母命媒妁言之于儿女。而杨戬,终归妥协于自己的权势与野心,进退维谷战战兢兢,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那沉香呢,他会为了什么退让?这世上又有何物能左右他的决心。

“舅舅!舅舅,我都已经到这里了,您就让我见娘一面吧,只见一面,您就带我走,行吗?”

杨戬抬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蹭了蹭沉香裸露在外的脸颊,眼中流露出浅淡愁绪。

往后千难万险,荆棘载途,你还这么小,该如何走下去。

若这三关你过不去,舅舅便让你忘却前尘,回归寻常生活。

若是过去了……

沉香含有骨气的血将金网溶化,即将醒来,杨戬见状,遂隐了身形。

三关艰难,但沉香一一闯过,杨戬知道,他杨家骨血断不会差,他自豪却又忐忑。

沉香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穿过了结界,仿佛原本就不存在似的,外面的空气比府邸内清新好闻许多,四月里暖流浮荡,清晨便旭日高升,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能借机逃离那是非之地,沉香欣喜若狂,但以免让杨戬察觉,他仍若无其事地走在他身边,盘算着金蝉脱壳的良机。

市集人声鼎沸,楼台错落,广阔天地下的城镇街道逼仄难行,商贩高声吆喝叫卖,面前吹起白雾万缕。杨戬在熙攘人群中握住了沉香的手,沉香下意识排斥并做出抗拒动作,但杨戬力道之大根本挣脱不开,他抿抿粉润的嘴唇,只能接受这个本该让他极为依赖的举动,他的手攥成了拳,被杨戬包裹地密不透风,手背感受到的热度渐渐流至掌心,又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注入脏腑。

“外面人多,不要走散了。”杨戬温柔的声音春风一样拂过发顶。

沉香不情不愿地扭着手腕往下扽了扽,这样牵着手,他该怎么逃跑啊!

这样想着,他思绪稍顿,微仰起头,看见的是杨戬的下颚与侧脸,于他来说,熟悉却又陌生,仿佛他们舅甥二人水火不容对峙于南天门外的情景尚在昨日。他有些纠结地垂下了脑袋,若他这次得以逃脱,往后他与舅舅该如何相处?舅舅是会放下这个念头继续与他以亲人相称,还是仍旧会固执己见,千方百计地重新将他囚禁在身边,倘若这般,他便万不能再离开爹娘,更不能与舅舅见面。

他又要失去舅舅了吗?他不想的,可是没办法,他必须如此,他不愿被困在那个看似广阔实则狭窄的宅院里浑噩度日,更不愿被自己崇敬万分的长辈强迫着与他日久生情。

他的确深爱舅舅,但并不是男女之爱,而是孺慕之情。这世上的血缘之情要比男女欢情难割舍得多,也会更容易使人左支右绌,踌躇不决,反复厌,反复爱,反复抛却,反复捃拾。

市集的人越来越多了,多到人人摩肩接踵,长街水泄不通。沉香由被杨戬牵着变为揽着,来往穿梭时不受碰撞摩擦之扰。他半靠在杨戬怀里,一边后背贴靠在他的胸膛,恰如飘摇之车停候高山。

菜摊前,沉香看着杨戬不慌不忙地挑选鲜蔬菌菇,愣神时想到了自己远在华山的父母,他莫名失踪多日,不知爹娘可曾发觉,怎么到现在仍没什么动静。不过想来也是,舅舅既然能悄无声息地将他带到灌江口,自然也有万全之策瞒天过海。他是如何搪塞外面所有人的呢?若他贸然回去该如何解释?定然不能如实交代,否则舅舅该被置于何种境地?况且如此荒唐的事情,真说出去了恐怕也没几个人会信吧。

“沉香?”

“啊?”

杨戬唤了沉香好几声之后,他才回神应答。对此杨戬并无过多在意的表现,只是温和地笑着问他,“你要的菜舅舅都买齐了,可还想吃些别的东西?”

沉香默了一阵,旋即随机应变地指了指对面的摊子,那边人满为患,拥挤不堪,别说有什么菜,连小贩在哪里都看不见,“舅舅,那里有我喜欢的菜,去那里看看吧!”

杨戬随着沉香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逐渐意味深长,“你记性倒好。”

沉香讪讪地笑了两声,尔后便要随他同去,但因人流实在庞大,他便以此为借口说要在原地等他,杨戬对此不置可否,深深凝望他半晌,最终吩咐一句莫要乱跑,便留他一人站在略为空旷之地。

沉香抻长脖颈放眼望去,杨戬的身影一扎进人堆就消失彻底,四处不得见其人,他试探性地喊了两声舅舅,无人回应。沉香如释重负,找准时机转身就跑,很快又提心吊胆起来,转眼间便在人群中销声匿迹。

而这边的街道,嘈杂的吵嚷声逐渐隐去,拥堵的行人行动滞缓,宛若行尸走肉一般木讷地摇臂抬腿,双目空洞无神,口中只不断重复相同话语。长摊前的人无精打采地垂着头,提线木偶似的站到两边,为杨戬让开条路,他对沉香的逃离视若无睹,只冷了神情,漠然地看着面前摊子上静置的几个水缸,里面的鱼儿肥美鲜活,正自由自在地漂游在那一隅清水中,全然不知自己身处何种境地。

沉香跑得很快,没了法力,只能靠长年习武积累下的体力奔逃,他极力跑出这条街,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长街内外被一座桥梁衔接,他不敢上桥引人注目,只能随意遁入岸边的乌篷船中,船只剧烈晃荡一番,在湖面两边荡出月牙状的波纹。不过他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只能拿出身上值钱的东西交给船夫,请他快些驶着船离开此地,走得越远越好。

可船夫仅仅站在船头,居高临下,用一种阴沉、毫无生气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沉香顿觉毛发悚然,疑惑问道:“师傅,你怎么……”

霎时间,那船夫的身体怦然化作泡影,沉香还没来得及惊惧,身处的船只就随着船夫一齐消失,他猝不及防地跌坐下来,脚下明明是清澈湖水,他却无法坠入其中,竟就这般安然无恙地坐在了湖面上。他暗道不好,全然是后知后觉,可为时已晚,下一刻,四周的景致,无论是长街抑或是古镇,还是川流不息的车马与行人,都在不断的扭曲变幻中灰飞烟灭,只留下一片漆黑的景象,仰首不见日月,俯首不见泽坤,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凄冷。

沉香瞳孔骤缩,直直僵住四肢与身躯。

杨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沉香身后,无声无息,静如鬼魅。他定定地看着沉香,不动声色的朝他逼近,玄色衣衫几乎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唯独在走动时衣角处偶尔翻掀的红色能为此地添些艳丽。

“沉香,摔疼没有?舅舅替你揉揉。”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气,毫不吝啬地幽幽打入耳中,沉香闻之肩膀猛颤,回头便见杨戬正朝他走来,他慌忙起身,连连后退,惊恐道:“你别过来!”

罕见的,杨戬没有听他的话,反倒加快步伐,自顾自靠近他,“你不是说在原地等舅舅么?为何要跑到这里来?”

“我要你别过来了!”沉香怒吼道。

杨戬看他急到通红的眼尾,微蹙眉宇,在不远处停下脚步。

沉香如鲠在喉,不可置信地看着杨戬,道:“我在哪里等你有什么区别吗?其实这所谓的市集根本就是你设的幻境!打我出了房门就进入了你的陷阱,其实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你的府邸!你又骗我!”

对此,杨戬不以为然,他朝沉香温柔轻笑,其中又有一丝哂讽意味,“沉香,不过是采买食材罢了,何须拘泥在内还是在外。况且宇宙天地,皆为古神所创,与舅舅所设幻境并无区别,真真假假,何必纠结?”

沉香气愤地瞪着他,据理力争,“既然真真假假都没有区别,你何必要求真实的我爱上你?!你做个假的跟你厮守终生不就行了?”

杨戬:“……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有千百种理由为自己辩解,到我这里就成例外了?!”沉香气得涨红了脸,眼里满是失望与委屈,他多么希望眼前的人只是个心术不正的妖怪,不是他那光风霁月、对他极尽疼爱的舅舅。委屈便会化成泪水,毫无征兆地蓄积、滴落,“说什么爱我,其实半点不顾及我的感受,你既自私又虚伪,凭什么一直掌控我的人生还不许我反抗,凭什么要把那些自以为是的好强加在我身上,从前是现在也是,我根本就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付出,更不需要你的爱!”话到此处,他怒气填胸,已经语无伦次。

杨戬显然有发怔的神情,心底的难堪与愠怒陡然攀升,他忍耐情绪道:“过来,舅舅帮你擦擦眼泪。”

“我不要!你放我回去!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沉香愤怒驳道。

“沉香,不要闹了。”杨戬尽量保持着和颜悦色,“舅舅……”

“你不是我舅舅!”沉香开口打断他的话,“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你这般为了一己之私将我囚在此地,我讨厌你!往后你也不再是我舅舅!反正都已经反目成仇过一次了,如今恩断义绝更无所谓!你……”

他话未说完,一腔愤懑也未发泄完毕,却不知什么字眼触怒了杨戬,下一刻,数根金绳从四面八方飞来,沉香躲闪不过竟生生被捆住四肢,金绳上附着的法力汹涌,但不愿伤他,故而缠得虽紧但不曾死死勒住,也磨不出痕迹来。沉香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一股大力掀翻跪趴在地,双手被金绳擒负在后背,双腿叉开,臀部被迫高高抬起。

“你……你干什么?!”沉香大惊失色,奋力挣扎妄想摆脱桎梏,可他无论怎样用力也是纹丝不动,杨戬所设的天罗地网,他鼎盛时期如要应对尚要多加斟酌,更何况现在。他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念头,未知的恐惧和无措像冷霜一样拍打、摧残着他的心智,“放开我!你要做什么?!杨戬!你放开我!”他已经方寸大乱到了直呼杨戬大名的程度。

“沉香。”杨戬迈着极缓的步伐朝他走去,像是在欣赏他的惊慌与惧怕,他的目光由阴冷变为潮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沉香因被捆绑而凸显出的玲珑曼妙的身躯,他压着心头的火,连往日该有的怜惜也隐去了大半,只语气冷硬道:“你把舅舅的耐心都磨尽了。”

沉香此时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愈发清晰,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他心脏上反复碾压,他快喘不过气来了,长时间奔跑后的疲累与方才破口大骂时的歇斯底里一经融合,让他张口吐息,脸颊红如施妆,但他不愿坐以待毙,他怕杨戬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他想逃,身体条件反射,下意识膝行向前,可他被束缚得极为严重,只能挪动一段微乎其微的距离,

便被揽着腰捞了回去。

两副身躯猛然相撞,沉香瞪大了眼睛,隔着层层衣物,他的臀部和杨戬的腰腹紧紧贴在一起,毫无缝隙可言,而他两股之上臀瓣之间正抵着一个粗硬滚烫的物什,他虽未经人事,但好歹是男子,怎会不知这是何物。

“你……你……你要……”沉香哆嗦着嘴唇,脑袋一阵阵眩晕发懵,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杨戬半跪在他身后,看着他塌下去的脊背和因惊骇恐惧而蜷缩起来捏到泛白的双手,俯下身轻轻吻在他细长的指尖,又将他抱入怀中,感受到他的颤栗更加明显,“舅舅若早些强占了你,时至今日,你会不会已经接受。是该在那年的刘家村河畔将你带回家,与你日夜缠绵的好,还是该在峨眉山上以地为席,将舅舅这性器镶进你身体里比较稳妥?”

沉香惊愕不已,身体瞬间僵硬如铁,明明被这样温柔地抱着,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他内心深处骤然涌上一股恶心感,让他几度作呕,抗拒之心愈演愈烈快将他吞噬其中,“你走开!不要碰我!你……你怎么能……我是你的亲外甥,你不能……”

闻听此言,杨戬有一瞬间的出神,不过稍纵即逝。他若真墨守成规冥顽不灵,便不会身先士卒率先想到修改天条,同样,他若真顾忌人伦纲常,也不会对自己的小外甥爱入骨髓,之死靡它,更不会不惜亲手打破这孩子对他的仰慕与崇敬,也要他将心托付给他。或许他顾忌过,顾忌沉香,顾忌三妹,顾忌自己,可一切都在他的得陇望蜀中显得微不足道。

人之求爱,举步维艰。血脉相连之人,更该恩爱成双。

“别怕,舅舅不会让你痛的。”

沉香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的衣物被法术一件件剥落,无边的寒意席卷而来,杨戬在他耳边的低语宛若阿鼻地狱之咒,仿佛随时会变成悬在头顶的一柄剑将他的头颅贯穿。身体很凉,明明幻境里无风无尘,甚至可以说温暖如春,但他仍旧颤抖不止,他不明白他的舅舅为何要这般待他,明明他们冰释前嫌之后相处融洽,舅舅说他争气,说他让他看到了回报,说以后再不会让他伤心难过,他说他爱他,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爱他?这不是爱啊。

沉香的身体就这样完全赤裸,浑圆饱满的臀肉从宽大衣物中弹出,随着他的颤抖而晃动,便是这样肥软嫩滑的臀瓣,衬得他的双腿更加纤细了。杨戬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这幅漂亮到几近完美的躯体,目光由下及上,落在他薄肌流畅的手臂与侧腰。他才疾奔过,难免会大量出汗,汗水便自然而然从后颈滑落。

沉香感受到一只粗糙强劲的手掐握住了他的后颈,又绕到前方托住了他的颈项,力道虽柔但根本无法打消他的恐惧,反而更加慌乱,他才收回的眼泪又被逼出来了,无可奈何只能求饶,期盼着杨戬能够顾念着他们的舅甥情分放他一马,“舅舅!舅舅不要!我错了,我再也不逃跑了,也不会再对您出言不逊了,您放过我吧,您不能……不能这样对我,我……”

“沉香,先省些力气吧。”杨戬对他的恳求不予答复,只冷冷地抛下这句话。

万般说辞都卡在喉咙里进退两难,沉香哑口无言,无助与绝望渗入四肢百骸,想到自己的私密处就这样展现在杨戬面前,他羞愤欲死,终究是放不下自尊心,朝着杨戬破口大骂。

杨戬对此置若罔闻,他看着沉香完全闭合、干涩紧致的后庭,想让沉香更加舒服地吞吃他的欲望,思绪回转间心中一动,便有一个被打开塞口的瓷瓶悬在上方,呈卧下姿态将里面的凉油缓缓倒下,正好倒入沉香的臀缝之间,清凉透明的润滑之物流过穴口,再淌至腿根与玉茎,沿着玉茎的窄路滴到地面,留下薄薄的一滩。

下身怪异敏感,沉香一声惊呼抵出咽喉,骂也忘了,怕也忘了,只呆呆地承受着杨戬的胡作非为。

“不……不要,你住手!嗯啊……”

沉香才将堪堪出声,便觉后穴胀得难过,从未被侵犯之地贸然闯入陌生物什,慢条斯理地抠挖挑逗着他的内壁穴肉,硬生生在借着外物的前提下逼他泌出淫水来,他哭喊了声,又死死咬住下唇,眼中恨意与羞恼翻腾,更多的是耻辱与伤心。

杨戬借着凉油的润滑将自己的手指埋入沉香穴中,里面抽搐得厉害,一面吸吮一面推拒,一来二去竟磨出更多情汁,混合着已被熨得滚烫的油淌到他掌心。杨戬低头,看沉香默不作声,啜泣声细微难辨,身子一颤一颤,可怜至极,遂撤出手指,忍不住俯身拥住他,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将脸转过来,在他布满泪痕的脸蛋上落下一吻。

沉香哭得很凶,顷刻便将他的手掌打湿。

杨戬蹙着眉,想安慰他,便侧过头意欲吻上他的嘴唇,可沉香排斥极了,死死地抿着嘴巴,脑袋抗拒地往旁边偏移,只让他亲到了唇角。杨戬也不再强迫,反倒更加温柔地在原处吻了一遍又一遍。

他四指拨开沉香的臀瓣,中间的穴口翕动,被初次蹂躏成嫣红之色,干涩的地方此刻绵软如水,只待经受狂热云雨。杨戬喉头滚动,双翼天眼坠上下轻晃,与沉香的身体般摇摇欲坠,他只褪下长裤,将自己狰狞的性器送了进去,轻易便直捅深处,头部顶到花核,狭窄甬道汁水淋漓,紧紧包裹着他的粗硬欲根。

杨戬眼中笼罩起炙热疯狂的爱欲,虽是神情冷肃,但仍情不自禁喟叹出声。

“啊啊!”

沉香仰颈惨嘶,咸湿泪水登时夺眶而出,脖子与额角的青筋暴突而起,下身在剧烈痉挛中将杨戬的肉根痴缠绞紧,可后穴里瞬间的疼痛感顷刻便被酥麻与隐隐快意替代,他无措极了,被大力侵犯时根本无法思考任何问题,他顾不上纠结杨戬对他的爱是真是假,也顾不上自己该怎样逃出这四方牢笼,他只想哭,想让他出去。

“杨戬!你禽兽……呜……出去……不要……”沉香的脸枕在杨戬掌心,眼泪与不受控制淌出的涎水一应沾在他手,腰腹也被他托在手中,单薄的一层肚皮随着杨戬的不断抽送而凸起、瘪下。

杨戬移手握住沉香的窄胯,挺腰在他穴内大力抽插,交媾处不断摩擦分泌出的淫水飞溅开来,沾在沉香臀上与杨戬下腹,再随着碰撞分离的动作拉扯成丝。

他的父母阴阳交合之后孕育了他,如今,由他的亲舅舅来与他做这床笫欢好之事。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自然也应该水乳交融、共赴巫山。

“啊!唔……难受……不要……”

沉香呜咽着哭叫,觳觫不休,玉茎抖抖索索地喷射出白浊。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的背诵起来便易如反掌,白得了个教书先生,沉香又有意报复,因此对杨戬算是“物尽其用”,偏生杨戬出乎他意料的极有耐心,他便肆无忌惮地捧着书过去要他解疑,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日子一天天过去,昏暗无光的幻境中难分昼夜,只能靠流失时辰计算时间,沉香累了便随意趴在桌上休息,全然忘记身边是随时都喊着要取他性命之人。

杨戬脱下氅衣盖在沉香身上,侧坐椅面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终于能够卸下伪装,以柔软的神情来面对他。沉香睡得很熟,左脸枕着臂弯,呼吸均匀,偶尔响一声鼾。

杨戬哑然失笑,情不自禁屈指轻轻蹭划他的脸颊,银色手衣不小心触碰到颊上软肉,惹得他不满地拧起眉头嘤咛了声,杨戬这才慌忙撤开手。

虚幻时空流速与外界不同,一旬光阴恍若一瞬,他兴许能与沉香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朝夕相处三十年,也可能会更久,沉香能够昼耕夜诵最终满腹经纶,他能给予教诲以尽舅父之责,也能抛却对立是非,理所当然地守他几十年,这是他饱含私心的证明。

他不该如此,但他实在想念他。

可待时间到了,他们又要剑拔弩张,以敌人的身份相处。

他的孩子,日复一日茁壮成长,将成巍峨高山,山迢迢路遥遥,他离他越来越远了。

乖孩子,好好睡吧,让舅舅到你梦里去。

也让舅舅到你心里去。

“沉香……”

沉香……

只是沉香,听不见他的千言万语。只是他沉默寡言,说不清自己的冥冥愁绪。

眼下已然日上三竿,沉香仍窝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近半个月皆是如此,只要杨戬来看他,他便将自己藏在被子里装睡,杨戬心知肚明,却不戳破,仅是一言不发地将饭菜放到桌子上,过一个时辰再来收。但今日杨戬却难得的不再依着他,而是坐到床边端量他许久,看锦被下的躯体是如何在不安中耸动,也不急着唤他。

“别装死了,起来吧。”杨戬淡淡开口,只是其中夹杂着不少宠溺之意。

沉香身体一僵,死抿着唇,不答他。

见他没有反应,杨戬也不再口头劝说,他稍作停顿,继而伸出手隔着锦被轻轻握住了沉香的脖颈,再沿着突起的轮廓一路向下,在他的胸膛、腹部来回摩挲。

“别碰我!”就在杨戬的手快要探到他腿根时,他浑身打了个颤,一把掀开被子露出真容,抬脚便踹在杨戬腰际,面含厌恶与愤怒,如此吼道。

杨戬生生捱了他一脚,却没个情绪起伏,而在看见沉香眼底的厌恶时猛觉呼吸一窒,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愿意出来了?好了,去洗漱吃饭吧,舅舅怕那些菜你已经吃腻了,便给你做了些新菜,到时候哪些合心意哪些不合就告诉舅舅。吃完饭舅舅陪你看书,上回舅舅让哮天犬叔叔给你看的那些书,尚未读几页吧?”

沉香看着他,一时竟找不出话来回,他只是觉得杨戬这个人好生矛盾,现在是,从前也是,为何不能坏人做到底,这样也能让他不遗余力地恨他。他将骂人的话憋进肚子里,遂别过头去,道:“我不看,那些书我都背会了,没必要再看。”

“温故知新,总没有坏处。”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看书吗?”

“……”杨戬噎住,如鲠在喉,良久才道:“那天是舅舅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不起。”说罢,两相无言,他起身离开,并道:“先来吃饭吧,衣服已经备在床尾了。”

沉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什么厌什么恨,什么愁什么闷,一时竟都像堵塞在淤泥死路的山川河流,进退两难,留也不是,散也不是。

吃完饭,沉香缄默着往书房去,杨戬虽觉意外,但仍跟随其后。宅子里大大小小的书房共有七八处,沉香只去离他最近的一个。书房里摆放着菖蒲、碗莲等绿植,案上有青铜香炉,此外砌阶用石,幂窗用纸,竹帘纻帏,木斫墙圬,简单雅致。

沉香也不在意杨戬,而是自顾自抽出本书读,书衣上写着“左传”二字,还有另外的涂鸦,泛黄的封页上,被他写满了游云行书,一水儿的——杨戬王八蛋。这般不敬长辈的悖逆之语也就在他年轻气盛最为幼稚的时候才能写得出来,还误打误撞被正主儿逮了个正着。沉香抿抿嘴,脸上呈现出了笑意,他如今回忆年少往事,尤其是一心救母的那几年,都多感念杨戬对他的默默付出,故而物是人非之感浅淡,只想好生孝顺长辈,尤其是……

思及此,沉香眸色一暗,赌气似的将此书硬塞回去。这一幕恰好被杨戬瞧见,他从沉香手中接过此书,指腹不经意从其上划过,温声道:“就读这一本吧。”

沉香抬眸,直直撞进他温柔似水的眼眸中,怔了良久,才移开视线态度冷淡道:“那你看这个吧。”说着,他又随手抽出一本《六韬》,兀自坐到桌边翻读。

杨戬也不觉难堪,而是同样走过去坐到了沉香身边。

沉香的余光里杨戬与他仅有一拳之距,他呶呶嘴,不禁腹诽,明明有那么富余的空间,非要挨他那么近做什么?从前在那虚幻时空里逼他背五千本书的时候也是。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晌午已过,这样怡然自得的共处时光对他们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过。杨戬与从前一般,很是自然平常地同他讲解书文,沉香却不似当年胸无点墨,而能对答如流,也能侃侃而谈,无论是治国之道,抑或是行军兵法,还是古今诗词,皆是手到擒来,他目光长远,是天纵奇才,但自从娘亲摆脱华山桎梏后,他的雄心壮志便一应淡去了,或者说他本就是燕雀之人,无法志比鸿鹄,此生最大的心愿只有一家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什么扬鞭策马、宏图大业,什么扶持君主、扬名立万,还是什么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他统统不想要,他只想偏安一隅,与爹娘共同守护华山百姓。可从前是不想,现在是不能。他抬头望去,绵软细雨尚可落进宅中土地,他却被困在这置锥之地,难返自由身。

他还与自己的亲舅舅苟且一度,而从前最想让他扶摇直上、翱翔天际的也是他的亲舅舅。

可他为何就是恨不起来呢?从前是,现在也是。转瞬即逝的恨,长生长存的愧,在心底翻江倒海,周而复始,他快被浪涛吞没了。

不就是一个血缘么?

可偏偏是这血缘,叫他优柔寡断,一再容忍,一再原谅。

但仅仅是因为血缘么?他又茫然无措了,不是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呢。

杨戬见他出神,看出他愀然忧戚,也停止讲文,半晌,柔声道:“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物件,金银首饰、文房四宝,或者是字画古玩,舅舅买来给你。”

沉香回转思绪,听他这话,不假思索道:“我要自由,你给吗?”

“……”杨戬沉默良久,末了,语调有些冷了,“沉香,不要总提这个。”

沉香气极,但想起那日幻境中被强迫的事,又后怕得不敢发作,而是道:“你当初不是说只要我爱上你,你就放我走吗?好,我爱你,你放我回去吧。”

闻言,杨戬偏过视线投到他身上,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眼中冰层龟裂,浮上笑意来,又表露在面上,这笑并不是被心悦之人表明心意的欢喜,而是看穿了他的把戏,他将沉香看得心底发毛,就在沉香嗫嚅嘴唇将要开口时,他却率先说道:“好,那你来亲舅舅一下吧。”

沉香上半身警惕后倾,“我为什么要亲你?!”

“你不是说爱舅舅吗?既然是心中所爱,付之一吻又有何妨?”

沉香启唇又阖,欲言又止,一攻一守,一进一退,气氛焦灼。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三下叩门声,杨戬并不咄咄逼人,而是起身朝外走去,他从身边离开后,沉香才真正松了口气。

廊檐下,哮天犬有事来报,附在杨戬耳边说三圣母请他去华山小聚。

正当时,沉香姗姗来迟,但因二人是耳语,他并不曾听到他们的对话。

“沉香,舅舅有些公事需要暂且离开,不过今晚便回来,这段时间哮天犬叔叔会照顾你,你听话一些,好不好?”

杨戬常有公事,沉香已经习惯,他从来都不过问,他一心想着如何逃出此地,早已无心其他,现在听他这话,他满不在乎地撇撇嘴,道:“你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一去百八十年,到时候他肯定早就想出办法重获自由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就不信他这才用了二十几年的脑子还比不过他用了三千多年的。

杨戬被他不留情面地呛了一声,也不恼,眼角反倒乐出了浅浅的笑纹。他细心地拨开沉香垂在胸前的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逾矩行为。

“乖。”杨戬道完最后一句,便转身而去。

沉香凝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排斥冷硬的神情霎时松软下来,他恍然沉思,缄默不语。杨戬走至六角门下时,突然回眸朝他微微一笑。

沉香心口一震,仍呆呆地站在原地,待回过神来时,杨戬的身影已成为一个虚点。

他像只呆雁似的久久不归神,脑海中翻覆着近半个月来晚间所发生之事。

他不明白杨戬为何要在无数个静谧无声的夜晚,坐在他身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更不明白他为何要一个人无言垂泪。是因为愧疚吗?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把眼泪流给他看?若是这般,他说不定还能更心软一些。

沉香脏腑猛地抽搐一瞬,阵阵撕扯般的疼痛蔓延至骸骨。

算了,只要他以后不再强迫他做那种事,他便当从没发生过好了。

“沉香……”看了这别扭的舅甥俩许久,哮天犬明知杨戬大错特错,却见他哀哀苦求,经年不得,难免心疼,便在犹豫半晌后开口道:“其实主人是很爱你的。”

沉香反复纠结的也是这个问题,但乍从旁人口中听到,他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跟他沆瀣一气,当然帮他说话,要是今天变成我这么待他,你肯定不由分说便将我咬死了。”

我的个乖乖,他哪里敢呐!况且,若你真这般待主人,他恐怕能高兴地立刻辞了司法天神的职务,欢天喜地地来当你的笼中之物。哮天犬这样想,却不能这样说,“主人他这件事做得确实不对,但请你别怪他,沉香,对主人来说,旁人都是无所谓的,唯独你……他最怕你心里没他。”

“……我只是他的外甥而已。”

“沉香,只是外甥,便已足够了。”若只对于哮天犬上句话来说,倒也确实如此。

“沉香,其实主人也知道他无法永远困住你,若你哪日离开了,我请求你,不要恨他,也给他一点爱吧。”哮天犬蹙眉恳求,停顿片刻后又道:“你知道的,比起从未拥有,得而复失才更令人痛心,若无你,他活不下去的。”

沉香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猛攥拧紧,思绪更是一团乱麻,干脆逃避道:“我现在不想谈这些。”说罢他便转身欲离开,才走没几步便计上心头停住了脚步,折返回去对哮天犬道:“哮天犬叔叔,您说的我都记下了,我目前还没想过要离开。您看,这没多久就要到晚饭时间了,我突然想喝鸽子汤了,要不麻烦您去帮我买只鸽子回来?要活的,买回来我自己处理,外面儿处理的不干净。”

哮天犬哪里知晓他有别的心思,听他这样说高兴地找不着北,立刻道:“成成成,我现在就去买,买最肥的,等着!”

“谢谢叔叔!不用买特别肥的,油太多也腻啊。”

“好嘞,那我挑个不肥不瘦的啊!”

沉香笑着朝哮天犬挥手,少时,这满面灿烂的笑容逐渐淡下。

无论如何,他也要想法子先离开这里,他才不要每日在这四四方方的庭院守人等人,至于舅舅……他们又不是此生不再相见了。

幽谷之夜,昏暮已临。天幕晦昧,仅疏星数点,微光闪烁。山风徐来,清爽之气,树叶交鸣,若自然之低语。月华穿薄云,山径成银带。峦影月下柔,溪声夜中清。夜之山中,失白昼之嚣役,增宁静之神秘。皆若静止,惟天籁之声荡漾于空。

此间华山夜景而已。

山间坐落圣母庙,庙后乾坤自成,偌大桃林置于庭院,其间仅有二直木屋、石桌一台。夜之院春气盎然。月照青石径,微光柔和。院有桃树轻摇曳,花瓣随风舞。四围静谧,虫鸣蛙声间或起。抬首观,星辰闪烁,似叙古秘事。院之四隅,生息盈溢,夜幕低垂时院落中烛照昏黄,斜映出两个影子来。

杨戬一手捏着张纸条,指尖泛白,脚边是一只被箭矢贯穿双目的白鸽。

“吾母,儿陷于灌江口真君庙后之杨府,乞愿速来——沉香。”

他阖目忍耐,胸膛轻微起伏,指下法力催动火光,纸条登时自燃起来,他随手一抛,纸张便轻飘飘地落在白鸽尸体上,二者俱被神火烧成灰烬,半点痕迹都不曾留。

桃树下,与沉香身形容貌一般无二的少年静立于此,他默默地看着杨戬作茧自缚、画地为牢,良久,平淡道:“主人,您还是不在他心里。”

闻言,杨戬抬眸斜乜了他一眼,“沉香”霎时不寒而栗,立即拱手道:“属下失言了。”

眼前这个少年与沉香有相同的容颜、音色,连眉底耳廓的小痣都被他完全复刻。可如今他看着他,心底不起波澜,他不愿亲他,不愿抱他,不愿将他视作亲子,不愿与他耳鬓厮磨。一如沉香所言,人不真而情不实,情不实而意不存。杨戬眼中覆上一层模糊的忧思,他在看“沉香”,却又不是在看他,末了,冷肃道:“好生完成你的任务,若出任何差池,你知道后果。”说罢,起身欲离开。

“沉香”陡然叫住杨戬,“主人!其实您将我安排在这里,根本从未想过要放他出来。他会恨您的,主人,您请三思吧。”

杨戬回头,黑暗中洞若观火的锋利目芒形如刀剑,怒火淬刃,看得人胆战心惊。“沉香”顿觉毛骨悚然,低下头来再不敢言语。

“二哥,你才待了半天就要走吗?”

寂静长天下,仙子婉转动人的声音愈来愈近,院落中,夫妻二人相携而来,打破其间的冷冽气氛。三圣母走到杨戬身边,始终笑容温柔,但添了许多不舍。

杨戬微微一笑,道:“实在是公事缠身,不然定会小住一段时日。”

“沉香”学着沉香的顽皮活泼,一改方才唯唯诺诺的模样,抱住三圣母的胳膊道:“是啊娘,舅舅他日理万机,能回来陪陪我们已经很不错了,您就别依依不舍了,又不是没有下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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