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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妄图逃跑的金丝雀(1 / 2)

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入目皆是雪白,腰上不知何时搭上了一只有力的臂膀,布着薄茧的手掌覆在他平坦的小腹。

浑身疼痛难忍,尤其是手腕,仿佛被人捏碎过。

“醒了?”身后传来臂膀主人的声音,那声音透着清明,显然已经醒了好一阵儿了。

傅玟没有回话,反正浑身都疼,索性缩头乌龟般一直窝在那里,任由那只罪恶的手兴致勃勃地挠着他的肚脐。

“要不要吃东西?昨晚折腾了许久,一定饿坏了吧。”

明明是很用很温柔的语气关怀他,他却只觉得恶心。

男人说完后便咬了口他的耳尖,光着膀子下床穿衣,不一会儿就走出房间。

傅玟紧阖着眼,恶狠狠地咬着下唇。

昨晚的记忆被男人冲撞得支离破碎,他的呼吸打在他耳边,炙热得吓人。他的吻霸道而残忍,每一次挺进都疼得他几近昏厥。

蒋柏梁,我咒你不得好死。

他咬着牙将身子撑起来,到衣柜里随意扯出一件白色长衫换上。地上一片狼藉,撕碎的红色戏服再一次警醒着他,昨晚的一切,都是那么丧心病狂。

他将红色戏服拾起来,装进了抽屉。一件戏服对一个戏子来说,就是一位贤淑的妻子。即使她被人欺辱,他也不会抛下她。

房间有洗漱间,他便拖着满身情欲痕迹的身子进去洗漱,等他出来的时候饭桌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

“提前叫他们准备的。”蒋柏梁让他坐在他腿上,轻轻吻了吻他细白的后脖子,他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弄了很多种类。你瞧瞧你想吃什么?”

臀部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傅玟手扶着桌子想起身,却被男人牢牢禁锢住腰身。

“放开。”他道。

“我就想这么抱着你吃,你不用动手,我来喂你。”蒋柏梁执起木筷,挑了一块鹿肉放在傅玟嘴边,红色的酱汁沾上他红润的嘴角,“张嘴。”

“蒋少将,你究竟想做什么?”傅玟扭过头去,白皙的手攀着桌沿,暗暗用力,指节泛白。

“嗯,问得好。我要把你圈禁起来,余生只为我一人唱戏,你认为如何?”蒋柏梁笑着,他面容英俊,不笑时充斥着兵匪气,但一旦展露笑容,那便是冰雪消融,“还有,要叫我柏梁,不然我会生气。”

“你放我回去!”傅玟怒视他,漂亮的眼睛里盛满经久不息的怒火,“昨晚还不够吗,你要折磨我多久?”

“不,昨天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我要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去。”蒋柏梁收敛了笑意,五官的凶气立刻突显出来。

傅玟激烈挣扎起来,行过军,打过仗的蒋柏梁的力气却要比他大得多。

他一只虎爪捏住他仍红肿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顺着他瘦削的锁骨滑进他衣内,粗糙指尖四处点火,不断挑战他的神经。

他嘴角带着邪笑,歪在傅玟耳边,呼吸喷在脖颈处,似要灼伤他的肌肤:“傅玟,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不要碰我!”傅玟不断扭动着身子,企图逃离他恶魔般的桎梏。

“别动。”蒋柏梁湿润的唇贴近傅玟的皮肤,滑腻的舌尖如同一条小蛇肆意游走,他带有极强暗示意味地说,“想做晨练吗?说不定你也会很享受呢……”

身后秘穴仍隐隐作痛,傅玟听后便不敢随意动弹,他老老实实地坐在男人健壮的大腿上,道:“我不乱动,你放开,我自己吃饭。”

“只要你乖,我便不会使用暴力。”蒋柏梁警告一句,而后放开他,手揽住他的后腰,轻吐了一口气。

用过饭后,蒋柏梁换了一身整洁挺括的墨绿色军装,和他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傅玟试着推开门,果然被锁住了。他推开了窗户,发现这里是二楼,目光之处没有一个士兵,从这里跳出去,应该就可以逃到街上去了。

傅玟将床单束成绳子丢下去,长度自然不够,他的手紧紧攥着床单下降了一段距离后便纵身跳了下去,紧接着是跑,没命地跑。

他在街口慌忙拦下一辆黄包车,报住处的时候,他没说自己的私宅,而是说了他老师的一所公馆。

是教他唱戏的老师,中年,因为唱得许多好戏,声望颇高。

夜晚,傅玟早早地歇下,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坐火车离开长沙,先去他北平叔父的家里躲一阵。

迷迷糊糊的,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半夜的时候,一个黑影潜入他的房间,那黑影走近些,他才发现黑影是个穿着一身带血军装的高大男人,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手枪,黑乎乎的枪口精准地指着他的脑袋。

手指轻轻扣动扳机,下一秒,子弹脱膛而出。

“啊!”傅玟惊叫着醒来,前额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醒了?”床边悠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语气带着几分狠厉。

傅玟缓慢转过头,对上那人黑夜中模糊的眸子,他惊慌万分,想要从床上爬来,却被男人一手掐住脖子,被迫半靠在床头。

大脑嗡嗡作响,男人手指上的力越来越大,窒息感源源不断地袭来,傅玟憋红了脸,说不出话的他急忙用手去扳男人的手指,用脚踢他的小腿。

然而螳臂当车,蜉蝣撼树。

“为什么不听话?”蒋柏梁怒视傅玟,那神情,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无论他怎么反抗他都不为所动,“为什么要逃跑?傅玟,我是不是对你太和颜悦色了,你居然敢逃跑?”

他知道傅玟现在说不了话,于是松了松手指。

“不……”傅玟艰难地摇着头,“不敢了……我不敢了……蒋柏梁……柏梁……放开我,我要死了……柏梁……”

蒋柏梁松开手,看着他大口呼气的狼狈样子,倏然变了脸,他上前拥着他,轻拍着他的背脊替他顺气,语气十分懊悔:“对不住,我刚刚没有控制住脾气,吓到你了吗?”

傅玟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他眼角微红,眼眶立马变得湿润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死后余生的傅玟不可抑制地大哭起来,仿佛一个孩童,“蒋柏梁,你放我走好不好?我欠了你什么,以后我加倍还给你,只求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呜呜……”

“乖,不哭,你什么都没做错。没事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蒋柏梁不断柔声安慰着,直到怀里人的哭声渐渐消失,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他才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平。

吻了下他发红的脖颈,蒋柏梁替他盖好被子,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紧锁的眉间。

傅玟一直睡到晌午才醒来,脖颈处的疼痛告诉他昨天晚上的都不是梦。他转头看向一旁,很好,蒋柏梁不在,而他仍在老师的公馆。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傅玟坐起身,哑着嗓子道:“进来。”

来着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小兵,带进来了一桌饭菜。

“张先生,少将今天一大早就去了上海开军事会议,最多要一星期才能回来,这星期,您的生活起居都交给我。还有,少将说了,在他回来之前,您不能离开房间半步。”

傅玟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傅玟仍然想要逃出去,蒋柏梁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恶魔,他没办法和他一同生活。

住在公馆的前三天傅玟一直在想计策,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他用花瓶砸晕了给他送药的小兵。

傅玟换上小兵的衣服,压低军帽帽檐,成功骗过了守在楼房四周的士兵。

匆匆赶回家换了一身衣物,他带上一些细软,着急忙慌地朝车站赶去。他势必要离开这里,离开他的故乡,离开蒋柏梁可怕的监禁。

车站人来人往,傅玟压低帽子踏上火车,车厢里充满了烟味和女士香水味,他捂着鼻子,望向窗外的景物,轻声道了句再也不见。

傅玟将就着睡了一晚,起来的时候浑身僵硬,好在这一次醒来没有再见到蒋柏梁的脸。

在火车里吃了一些饼干,傅玟算了算时间,估计还有三个小时就可以到北平了。

他正打算喝口水,火车突然就停了下来。他有些不安,从窗口探出脑袋往火车头看去。

只见那里停着一辆骇人的军车,一个身穿整齐军装的人正站在窗外和开车的师傅交谈,他仔细看了看那人的侧脸,这才认出是蒋柏梁。

傅玟拉低帽檐,急忙跑到车厢后面的卫生间里藏了起来。

只希望他不是来找他的。

等了许久都没有声音,傅玟正要推开隔间的门往外走,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是军靴踏在地板上的独特的声音,他屏息,心跳得愈来愈快。

“我知道你在里面。”军靴在他藏身的隔间门前站定,“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让我效劳?”

傅玟依旧不出声,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心脏好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害怕,他不要再被那个男人抓回去了,他要自由,他不要当他的金丝雀!

门蓦地被人暴力地拉开,发出巨大的声响,傅玟惊慌得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他一巴掌扇得偏过了头。

“挺有能耐啊?你再给我跑啊!”盛怒的蒋柏梁攥着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提出隔间抵在墙上。

傅玟左脸火辣辣的疼,他扯开嘴角笑了起来,齿间带着红色的血丝:“蒋柏梁,你今天要是打不死我,我就天天诅咒你不得好死!”

“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不愿意待在我身边是吧?好,那就让全车厢的人看看我是怎么干你的,有人围观一定会很刺激吧?”蒋柏梁冷笑着就要将他拖出去,傅玟不断挣扎,抱住卫生间的门。

“不要,不要,我求你,别这样!”傅玟死命地摇头,泪水喷涌而出,“蒋柏梁,我不跑了,我不跑了,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蒋柏梁终究还是没有当众做出那样的事情,只是在军车里和他深吻,还咬破了他的唇角。

回到长沙的时候已经下午七点了,蒋柏梁带他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后便驱车回家。

房门关上后,蒋柏梁将傅玟拦腰抱起走进浴室。

“你干嘛?”傅玟紧紧抓着他的肩膀,问他。

“洗澡啊。”蒋柏梁脱掉傅玟那碍眼的长衫,笑得邪佞,“傅玟,惩罚才刚刚开始。”

傅玟被迫站着被他要了一次,洗完后蒋柏梁又将他抱进卧室。

傅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少次,只是中途昏过去醒来的时候他还在做。

后来实在是忍受不了,他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轻轻托起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话。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傅玟不知道什么时辰,只觉得整个房间都亮亮的,睁开眼只觉得刺。

男人的手像那天一样覆在他的小腹,他扭头,看着那张让他愤恨的脸。

蒋柏梁当然不难看,眉眼都是隽秀的形状,只是,他的性子太过霸道,又只会掠夺,傅玟实在是受不起他的感情。

他将脑袋重新扭回去,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想也没想就紧紧地握进手里。

转身面对蒋柏梁,他举起匕首,对准那人紧实的胸膛,不知为何,大仇快要得报时,他竟然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脑海里闪过前些日子他抱住他低声安慰的样子,傅玟轻抿着唇,在心里告诫自己。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傅玟,别告诉我你对他产生了感情,你忘了他是怎样强迫你的?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傅玟举起匕首,闭上双眼,毫不犹豫地刺下去,却在快要接触的时候被人捏住了手腕。

傅玟颤巍巍地睁开眸子,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吸了口气:“你……早就醒了?”

“匕首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蒋柏梁将匕首取走扔在地板上,“傅玟,我很开心。”

他瞠目结舌,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你犹豫的那十几秒,我在想,你会不会对我,也有那么一点感情呢?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以使我高兴了。”他拉近两人的距离,长臂拥着他裸露在空气中的带着暧昧红痕的背脊,“就算你最后的决定依然是要杀我,我也甘之若饴。”

心里的一根绷紧的弦好像被拨动了一下,傅玟被他抱着,两人肌肤相贴,他蓦然红了脸,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的脾气有些暴躁,有时候会控制不了我自己,昨晚扇了你一巴掌,对不起,现在脸还疼么?”

“不……不疼了。”

傅玟突然很贪恋他的拥抱,十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开了他,他被教他唱戏的老师捡到,在老师的公馆里住了几年,十六岁的时候便出来唱戏。

刚开始的时候谁都不认识他,他便四处奔波,接着便打亮了自己的名声,在一个戏园子定居下来。

老师刀子嘴豆腐心,待他极好,却从不曾像蒋柏梁这般抱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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