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开启漫长寒假。
进入十二月温度骤降,天气预报还说最近一周会下雪。
宋梵音一冷就犯懒不愿意出门,裴斯年宠着她,他出门买菜做饭就把她想吃都买回来,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各种好吃的。
她每天就是被裴斯年投喂,追着年年满屋跑,再和裴斯年告状撒娇中度过,宋梵音胖了好几斤为此闹着要减肥,裴斯年又亲又哄才劝说好。
接近过年,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年味扑面而来。
大年三十这天裴斯年好不容易把她哄好愿意出门去跟他采购,虽然就他们两个吃年夜饭,裴斯年也列得很长的菜单,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这边刚出门孟澄电话就打来,说是想约着出去玩,想来很久没见面宋梵音就答应了。
结果上了他们车才知道,原来是约着去找陈嘉树。
“我们给他打电话一直打不通,联系不上想着今天过年,他一个人”
孟澄坐在副驾扭头跟她解释着,谢衍开车没说什么。
宋梵音之前听裴斯年说过,陈嘉树家破产之后他就自己住,周围亲戚都躲着他,一个人很不容易,今天又是跨年夜,如果只有孟澄和谢衍去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肯定很尴尬。
“没事,一起去吧,我好久没出门了呢。”
她笑着看孟澄,又侧头瞄裴斯年,他点点头意思是都听她的。
谢衍跟着导航快开出市区才在一栋老房子面前停下。
这附近除了工地空无人烟,没几个住家户更别提配套设施。
谢衍在前面领路,走进单元楼里,楼梯扶手锈迹斑斑,灯光昏暗周围贴满小广告,感觉这栋楼随时要倒塌。
走到三楼谢衍在西户门前停下,敲了两下熟练地用手把猫眼捂住。
过了两分钟门才从内打开。
陈嘉树穿着睡衣,左手夹烟右手拿着一本书,显然没想到他们会来,表情有些无措。
“你们来做什么?”
孟澄扶着门框盯着他看:“今天跨年夜,我们我们来看看你咱们一起过节吧。”
陈嘉树果断回绝:“不需要,你们走吧。”
谢衍脾气上来用力把门往外一拉,人走进去,屋内格局映入眼帘,只有一室一厅。
“你别不识好歹!”
“我说了不需要,请你出去。”
陈嘉树把烟灭了,双手抱臂,请他出去。
眼见两人气场不对要打起来,裴斯年出来打圆场。
“来都来了,请我们喝杯茶吧。”
“喝完就走。”
他深知陈嘉树有很强的自尊心,其实最好的方式是不打扰,但有些时候他一直陷在漩涡里需要有人拉一把。
裴斯年在门外就看到他家柜子里摆了很多茶叶罐,不乏价值上万的想必是老爷子倒台之前珍藏的。
他能一直保存着不卖掉肯定也有些感情在,所谓以茶会友,他懂这个道理。
陈嘉树没说什么转身去厨房泡水,他们走进去。
客厅很小只有一张灰色沙发,宋梵音孟澄两个女生坐在沙发上,谢衍轻倚着孟澄旁边的扶手,裴斯年则坐在沙发对面的餐桌椅。
客厅里大家都没说话,宋梵音不安地去看裴斯年,他冲她轻笑,意思是说没事,他来解决。
隔了一会儿,陈嘉树从厨房分两次端了五个茶杯过来,五个茶杯形状颜色都不一样,应该是他在家里翻箱倒柜拼凑出的。
“喝完就走吧。”
“我还有一些事情,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他说得冷淡,谢衍那火噌地就上来了,他要起身被裴斯年用眼神摁着,裴斯年刚要开口打圆场,外面传来砸门声。
咚咚咚—
“操你妈快开门!”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他妈的都欠钱多久了!今天不还就把你手砍了!”
外面骂得很难听要把门砸开。
陈嘉树像是演习过一样,扔下手里东西跑去门前用身体堵住门。
“听着,我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外面是我爸在的时候欠的高利贷,他们都是道上混的,一会我开门,你们赶紧出去,他们的目标是我。”
他语气镇定但手不自觉地抖,宋梵音发现了这点。
在场的几个人都蒙圈了,从没见过这阵仗。
裴斯年先让宋梵音躲去厨房,盯着陈嘉树:“没事,给他们开门。”
只见外面乌压压一群人,都是黑色衬衫大金链子紧身裤,为首的三个男人走进来,统一光头纹身大金牙,一个手里拿棍子,一个手里拿刀,还有一个手里拿枪,以他们这种嚣张程度来看这枪很有可能是真的。
“操!开个门这么磨叽!”
拿棍子的男人踹了陈嘉树一脚:“你他妈欠的钱什么时候还。”
裴斯年抢他先答:“要债可以,借条呢,借条拿来我看看。”
“你他妈谁啊,你说得算吗。”
裴斯年坐在餐桌旁一点不带怕的:“我不可以,钱可以。”
裴斯年说话的风格和气场与年龄完全不匹配,三个男人愣了一下啊,裴斯年单脚踢凳子,发出一阵响声。
“要不要钱了。”
“要!凭什么不要!”
其中一个男人走过来从裤兜子掏出一迭皱皱巴巴的纸递给他,裴斯年一张张看完气笑了,拍在桌子上。
“五百万本金和利息早还你们了,现在要这一千五百万是哪来的?”
“他付的这个利息根本达不到我们的标准。”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定的这个利率超过年率36就是无效的,借款人根本不用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