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低吼，眼圈隐约泛红：“所以你当初收留我是因为我撬了你的汽车轮胎——布鲁斯，你是把我当成了可能会成为罪犯的哥谭流浪儿，才让我留在韦恩庄园，给我一口饭吃吗？”

提姆同样激动，只不过激动的理由跟其他人不一样：“我当年的判断是对的，夜翼是迪克，蝙蝠侠是布鲁斯，上帝，我果然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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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绷紧下巴。

像他这样严于律己，又有着微妙的自我毁灭倾向的人，在孩子们指责他的理由确实存在时，是绝不会去辩驳自己也有考量或苦衷的。[1]

“没错，”他硬邦邦道，说出口的话也根本更像是命令，“你们的观察和线索收集能力需要严格训练。”

他板起脸时，笑起来十分漂亮的猫猫唇抿成一条无情的直线，湛蓝色的眸子透着凛冽的压迫感，仿佛只是被他看一眼就会后背冒凉气。

杰森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拉住迪克的胳膊，眼睛微微睁大。

他刚才说的其实只是一句自己都不信的气话，说到底只是想让布鲁斯说点好听的哄一哄自己，没想到布鲁斯居然压根不否认。

看着这样陌生而极具攻击性的布鲁斯，心里原本只有一点点的怒火迅速放大，杰森拧眉，脸色风雨欲来。

克拉克见势不妙，迅速往前飘了半米，轻轻推一推布鲁斯的肩膀，然后冲迪克眨眨眼：“别这样，迪克，你不能因为布鲁斯先发现了你的身份就生气呀。”

迪克顿了顿。

大蓝鸟的脾气其实并不温和，但他很好哄。

被克拉克这一插科打诨，他想起自己其实也对布鲁斯隐瞒了曾经的罗宾和后来的夜翼身份，故意在他面前展现出布鲁德海文小警察那天真善良的一面——而这伪装本就出于爱意，他和布鲁斯相处时的那些温馨时光也从未因此减损半分真情。

“好吧，”迪克低声嘟囔，瞥一眼依旧在装冷酷的布鲁斯，冷静下来后，轻易地从布鲁斯手指拽住衣袖的小动作中看出他心底的无所适从，心底火气又灭了大半，“所以你什么时候发现了我们的秘密身份？”

杰森依旧不爽，他只要想起自己当初把布鲁斯当成好骗的冤大头还试图让他看《反诈骗指南》的黑历史，就忍不住想跟蝙蝠侠打一架：“你该不会是故意看我们在你面前演戏吧？我就知道红头罩脚踏三条船这种离谱的事情你不可能相信！”

布鲁斯深吸口气，刚才因孩子们的抗拒和质问而产生的自我怀疑，被杰森一句‘红头罩脚踏三条船’给搅得所剩无几，磨了磨牙，语气里多了些咬牙切齿：“我那时候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我甚至考虑过让超人帮忙抓捕红头罩。”

上蹿下跳蹦跶着的大红鸟顿时缩成一团，心虚地不吱声了。

“我是在正义联盟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得知了你们的身份，”布鲁斯揉了揉额角，已经开了口，再说出后面的话便要顺畅很多，“回到地球后，我曾第一时间找到你们表明身份。”

三只小鸟都想起了他们叽叽喳喳指责蝙蝠侠“学布鲁斯学得一点都不像”的事。

他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