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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赛但中道崩殂(1 / 2)

方恋没有理会展萧苔的好意,他听到单身两个字后,周身的乌云气氛顿时散了不少。他继续朝自己的准前男友展萧苔贴过去,展萧苔面对他的靠近并无反感,只是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方恋轻声说:“周末打算怎么过?”他语含期待。

展萧苔敷衍道:“就这么过呗。”刚说完就一个激灵,震惊地看向方恋。

方恋双手连胳膊都是天生的明净雪白,浸着一股凉丝丝的木质香,五指更是长而不笨,细腻得没话说。只是这两只玉手没有放在他的屁股底下就更好了。

展萧苔低喝了一句:“干什么啊!”下一秒欲挣脱那双有力揉捏着臀肉的手,却被捏得更紧,方恋往前走了几步,带着展萧苔撞到电梯里的墙上。

“草,松开!有监控!“展萧苔难堪地扭着屁股,推了又推对面的方恋。一米八五的壮汉居然挣不开看起来瘦瘦的漂亮青年,说出去笑死人了。事实就是他被方恋按在墙上,方恋肆无忌惮地亵玩那对厚实得在手心弹出肉浪的屁股瓣,柔弱无骨的五指陷在臀上,抓握着,揉到了臀沟,手指隔着一层西装布料,变本加厉地往里抠进,皱得裤脚都抬起来了。

展萧苔敏感地哼了声,接着生气又害怕地看到电梯的速度慢下来,似乎要停在某一层。

他憋着气音骂道:“不要脸,滚开!“他手忙脚乱,狠狠咬了一口方恋近在眼前的鼻尖,看着对方吃痛地撒开手。

展萧苔迅速伸手往后捂住自己屁股,警惕地看着方恋。打算方恋一过来,他就一拳入魂,打得他找不着牙。

草,在电梯里被前任揉屁股还差点勃起这种事,不要啊!

却见方恋轻轻舔了下自己的手指,神色漠然,巡视在展萧苔身上的眼神暗沉,美丽得色情,让展萧苔警铃大作。

方恋只说:“周末和我出去吃饭吧?”只字不提方才的事情。

展萧苔懵了:“蛤?”

此时电梯门正好打开了,方恋背着门,戏谑的神情一闪而过,让展萧苔以为是错觉。

方恋:“就这么定。”

方恋:“不喜欢我每天来找你,就把黑名单解除。”

方恋惜字如金,转身离开,原来刚刚就按了他自己的楼层。他推了下眼镜,似乎是验证得到了什么满足,也不执着于跟着展萧苔下楼一睹究竟了。

展萧苔略有惊慌生涩的身体反应,让方恋相信了对方的“单身发言”。虽然不想展萧苔离开自己视线,但方恋按捺住了,因为跟着下去只会让展萧苔徒增厌烦。

不过,他一直不跟别人谈,是不是还在惦记自己?

方恋忍不住这样想,冷着脸,心情大好地返回了岗位。徒留展萧苔在电梯里大脑混乱,反应迟钝得给新进来电梯的人挪位子。

这一套“重逢独处揉屁约饭”的连招把展萧苔打得那叫一个破破烂烂,他汤匙大小的脑容量顿时不能理解地感叹了一句。

好厉害的功夫。

展萧苔头疼地靠在一边,许久没有迎接这种尴尬关系的处境,居然让他有点头大。遥想当年,他展萧苔一呼百应,美人入怀,后宫和谐,寻欢作乐,酒池肉林,堪称端水的kg。现在一个方恋暧昧不明的举动就乱了他方寸,耻辱啊。他不认为方恋是奔着复合来的,他只觉得此子性情高傲,必然是要报复当年之事,且觊觎我那圆满的肉体,打算占光便宜。

那来吧,就来比比谁更不要脸吧!你的挑战,我收下了!喝哈嚯,阿大——!

展萧苔蠢蠢欲动,左勾拳右勾拳,跳着出了电梯。

一楼到了。

他又顿在原地。

差点忘了还有个姓欧的洋人脸。

展萧苔迈着不耐的步伐,接过了欧希涯送来的便当。

“你是什么家庭主夫吗?”展萧苔不解风情地扫了欧希涯一眼。

欧希涯唯唯诺诺,手上动作却很放肆,他握住展萧苔的手。

“我有个好消息……”

展萧苔被他摩挲得起了鸡皮疙瘩,拽出了手。

欧希涯眨着眼说:“我明天要来你们公司上班了。”

狗皮膏药,独家定制,只为你而来。

听到这话,在前科累累的欧希涯面前,展萧苔已经麻木得吃不起惊了。

欧希涯这狗杂种要是改天攻打a市预备烽火戏诸侯,他也头一个相信。

话说回到上周,距离绑架结束了好几天,展萧苔心安理得地吃吃喝喝,美美哼着小曲回家。面上是不在意,但展萧苔还是神经兮兮了一段时间,回家路上,他总是猛地转头,摆出攻击姿势,预备吓死之前可能还会再犯案的小鬼。久了,他就松懈了,结束了这项额外的娱乐。

展萧苔拎着外套,惬意地转了个圈,高兴地输入家门密码,跟着滴一声推门而入。

ysweetho!他乐滋滋地甩开皮鞋,光脚踩在木地板上。

“你回来了!”一个欣喜的男声中断了展萧苔的喜悦,以及准备振臂高呼的动作。

欧希涯穿着不知道哪来的围裙,亚欧混合的立体脸蛋上一双大得深邃的灰眸氤氲,他握着菜刀,自然而然地迎接回家的展萧苔。

展萧苔哽了几秒,沉默地放下手,他抱手,一个防御姿势展开。

展萧苔:“你怎么进来的?”

对方置若罔闻,仿佛自己不是登堂入室,而是家里的另一个主人。

欧希涯忐忑地回答:“我看你今天下班早,要回来吃饭,就想着给你做饭。”

他果然听话得把刘海剪掉了,但就不能听话得消失在自己面前吗?

展萧苔无语了片刻,说:“滚出去。”

他对气味敏感,早就知道欧希涯有一个晚上来过自己的单人公寓,所以他当即改了密码。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欧希涯夜半时刻偷摸进来,躺到睡着的展萧苔身边,支着下巴留恋地视奸展萧苔的睡脸。展萧苔睡相很好,不像他本人长得那么狂放,睡觉时蜷缩起自己,一动不动。

欧希涯倍感甜蜜,他的指尖虚空地滑过展萧苔的额头到嘴唇,痴痴得看了许久,灼热激动的喘息拱在展萧苔脸上。如果展萧苔睁开眼,就能看到欧希涯脸上浮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像匹吸人精气的狐狸,眼梢媚意丛生,嘴唇干涸,几乎将展萧苔视为所有物般垂涎着,安静的展萧苔就像被俘虏的祭品。

但是,展萧苔是个浅眠的社畜,并且欧希涯身上时不时传来热热的薰衣草香味,让他鼻子发痒。所以中途就醒的展萧苔不敢睁眼:卧槽,来真的啊。

欧希涯闯入民宅的举动让展萧苔深信他会干出更加十八禁的事,于是被窝里的双手绞在一起。

不想被强……好说歹说,一夜情也行啊!展萧苔冷汗津津。

然而,欧希涯看了眼时间,他依依不舍地小声说:“快天亮了……”接着,他掏出手机,小心翼翼地调成自拍模式,脑袋靠在展萧苔的下巴上,宛如两人互相依偎。欧希涯按下拍照键,“咔嚓”,快门声让欧希涯涨红了精致的脸,他迅速看了眼未醒的展萧苔。

展萧苔:受不了,好笨。

又拍了几张照片,欧希涯心满意足,悄悄离开了。

展萧苔:……玩纯情?

欧希涯不是毫无缘由看上展萧苔的,他已经暗恋了展萧苔整整一年,也跟踪了一年。

欧希涯都对自己的侦察天赋感到诧异,并且他幸运地没有引起展萧苔的注意。也许被太多人追逐过,展萧苔对这种窥视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

欧希涯和那些猎艳的男人不同,他并不是因为展萧苔的外形或者身材而萌生了感情。而是一种更为老套的羁绊:英雄救美。

欧希涯虽然是个混血,在社交层面有着明显优势,却额外自闭。他留着长刘海遮住样貌,给别人的感觉只有不安的孤僻。他喜欢看书,总是去一家会放肖邦乐曲的书店,店里人不多,老板也很佛系。欧希涯高挑的个子让他很轻易就拿到一些高层的书,他站在书架边翻着书,爱伦坡的他无论看多少遍都津津有味。

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人围在他身边,领头的女生害怕又愤怒地看着他。

她说:“就是这个人!这个人刚刚捂着我的嘴,对我耍流氓!”几个帮腔的人看到欧希涯那副阴暗生物的模样,顿时信了几分。

欧希涯只是惊慌地摇头:“我没有……”太久没说话的声音有点嘶哑,像是低吼出来一样。

“店里只有你那么高,穿着黑衣服!”

他们议论纷纷,怀疑的目光几乎穿透欧希涯,道德的压力让他们底气十足。

“好恶心……”

“来看书的还是来玩女人的啊!”

“走,一起去派出所!”

“对对对,派出所!”

诋毁的定罪把欧希涯压得喘不过气,他开口想求助监控,却偃旗息鼓,因为这家书店只在收银台装了监控。他抱着书,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却被人以为想逃跑,一个热心的人眼尖发现他的动作,喊了一句:“他要跑!”就冲过来想抓住他。

欧希涯恐惧陌生人的肢体接触,他惊惧得打颤,双腿一软,往后倒的身体却落进一个宽阔的怀里。欧希涯听到背后接住他的男人叹了一声,然后肯定地说:“耍流氓的不是这位小哥。”

就像天神降临。

欧希涯被扶着站好,支持他的那位男人挡在他面前。

展萧苔:“大家别激动,刚刚我看到一个男的跑了出去。”

女孩顾不得其他,只说:“是不是穿着黑衣服?!”

展萧苔点头:“还戴着一顶写了a字的帽子,个子跟我后面这个小哥差不多,不过可没有刘海。”

展萧苔:“门口有监控,可以找到那个人。”

女孩眼睛亮了起来,显然相信了展萧苔,她猛得扎下头冲欧希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误会你了!因为这个流氓还偷了我钱包,我真的很着急!”

又转而朝展萧苔脸红:“帅哥,谢谢你,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展萧苔和善地笑笑:“你也是受害者。”然后觑了眼刚才大叫的其他人:“书店里,还是安静点比较好,抓错人了不道歉吗?”

凑热闹的顾客纷纷热了一张老脸,稀稀拉拉得朝欧希涯道歉,欧希涯什么也没说。

展萧苔拿起刚刚自己挑的几本书,捶捶肩,准备离开。他刹了一脚,因为袖口被人拉住了。

欧希涯攥着展萧苔的衣服,畏手畏脚地说了句:“谢……谢谢。”

展萧苔没多想,耸耸肩:“没什么,助人为乐。”

“可以交换……”手机号吗,欧希涯话还没说完,展萧苔就被同行的人拉走了。同行的人也是男性,牵着展萧苔的手,很是亲密。

后来,不知道谁的建议起效,书店多装了好几个监控。而欧希涯出于好奇,开始调查展萧苔的事情,旁观着他跟许多男人出双入对,耳鬓厮磨。尽管还算素不相识,欧希涯却了解完了展萧苔的前半生。

展萧苔是个孤儿,父母在他五岁时出车祸去世,一直抚养他到十岁的姨妈也生了重病,英年早逝。听说是遗传病,不过展萧苔很健康。

而他的父母在家里年龄都算小辈,晚婚晚育,所以展萧苔的父母辈亲戚们都额外年迈,祖辈更不用说了。于是他小学还没毕业时,许多亲戚都接连撒手人寰。

他参加了不止一场葬礼,有土葬,也有火葬,亦或是简单地收到讣告,冰冷的死亡讯息贯穿了他整个童年。到最后竟然没什么人又能力抚养他,似乎全家的长命百岁都给了他一个人,又或是一场漫长的报应。

展萧苔10岁时进了福利院,他年龄太大没人愿意领养,就一直生活到长大成人。他生性开朗,学习能力强,容易和小孩打成一片,成了福利院院长的小帮手。于是他迎接一批新的迷路小孩,送走一批幸运儿。

他好像永远在和其他人告别。

展萧苔总会去一个幼稚园,一开始欧希涯以为是勾搭上了男幼师。结果躲在一边才发现展萧苔玩恶龙勇者的过家家玩得不亦乐乎。孩子们追着他,他狡猾得骑上一个儿童脚踏车,跌跌撞撞的,欢呼着,像个英雄一样出现在欧希涯的镜头里。

欧希涯曾经听到被他甩掉的男人伤心地挽留他:“你为什么就不能只看我一个人呢?”

他毫不在意,理所当然:“缺爱咯。”渣男本色一览无遗,令对方气不打一处来。

欧希涯发现了一个灿烂人生背后的黑色,他没有感到幻想的破灭,只感受到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感情塞满了心脏,是保护欲,还是报恩之情?

欧希涯低头看着展萧苔的照片,熬干血液的红唇翘起来,眼睛一滩死水,如同披着乌鸦羽毛的男巫,露出了异常的神情。

没关系的,没关系。

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爱。

他喃喃道,有些病态。

一周前,展萧苔刚下班,回家碰到了擅闯民房的欧希涯。

等展萧苔说完让欧希涯滚出去的话后,两人面面相觑,相距2米远。

不等展萧苔发力,欧希涯就先轻声细语地回答:“没用的,这栋公寓,是我家的。”他说话时还有一字一顿的毛病,配上如炬双眼令人很有压力。所以,展萧苔更火大了,没有人喜欢自己的个人空间被无时不刻得突然侵占。展萧苔脑中快速浏览了一遍打架斗殴、正当防卫、故意伤害的罪名指示,他看看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很想立马冲过去跟那个看起来就没有呼吸过多少阳光的青年打个不可开交。

展萧苔没有,因为对方拿着菜刀。

锃亮的刀面还沾着一些香葱,细看的话握柄的手似乎在发抖。展萧苔恶狠狠地看过去,欧希涯也看过来又迅速移开,不敢对上眼睛。

展萧苔气得尬笑了出来:“哈哈。”

他从裤口袋掏出手机,点开界面。

欧希涯静静地看着他,不由好奇地问:“你在,打给谁?”

展萧苔:“警察。”

欧希涯蒙了几秒,接着他解开围裙,放下菜刀,擦了擦手。正当展萧苔以为他要开大招制服自己的时候,欧希涯惴惴不安地开口:“你打完电话,就过来吃饭,好不好?”

展萧苔贴在耳边的手机顿了几秒,按下拨号键。

欧希涯又拿起了菜刀,展萧苔时刻警惕着,却见欧希涯把刀尖调转,对准了他自己。

展萧苔汗毛炸开,惊喝道:“你干什么!你停下!”

这把菜刀严格来说是大马士革钢剁骨刀,耐用丝滑,但直直捅进去的手感是不如水果刀的。欧希涯的动作是连贯的,没有停滞的,他压了压手,让最锋利的90°刀尖刺进了腹部,刺破了皮肤,血迹清晰地从白衣中渗出来。

欧希涯还在柔声说话:“电话接通了吗?”

展萧苔惊恐到挂断了电话,他“啪”地扔掉手机。

然后举手投降:“我不打了,我不打电话了,行行好!别玩这一套!”

欧希涯果然没有再进一步扎进去,他只是以为展萧苔在害怕因为流血事件上法庭。所以在腹部还渗血的阴间情况下,欧希涯懂事地安慰展萧苔:“没事的,等你接通电话再打120,我不会死的,你也不会有事。”他雕琢得无比的脸庞反射在刀面上,太阳穴已经浮起了薄汗,忍痛的反生理行为却让他说话变得异常顺畅。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不是中国话?

平凡男人展萧苔差点大脑当机,他伸出手颤抖地指了指欧希涯,又抖着手收回来。他看看欧希涯一脸不以为然的叼样,再看看桌上香喷喷的饭菜。他看一眼,就看到那把亮得吓人的刀和后面自动打上马赛克的刺眼红色。

而欧希涯奇怪又热切地看着像个呆头鹅的展萧苔,手指无意识合上。

展萧苔盯到了这个动作,他如惊弓之鸟,大吼了一声:“好!!!!!!!”

展萧苔在自己家大喊大叫:“我知道了!!!!!!!!”

“我先吃饭!!!!ok?!!!”

展萧苔像条上岸的倒霉死鱼剧烈地呼吸,他妥协了:“你,小欧是吧?先把刀放下吧?我们一起吃饭吧?”

我们一起吃饭吧。

最后一句话宏伟地、响亮地在欧希涯脑子里回荡,他面容微微松懈,瞳孔放大,嘴角扬起,一扫方才恶魔般的自虐气质。他局促地点点头,慌乱地拿出刀,血迹沿着刀刃滑下去了几厘米,让盯梢的展萧苔呲牙咧嘴起来。

欧希涯有点想哭,他把刀弄脏了,但展萧苔还是愿意和他一起吃饭。

而展萧苔终于敢往前走一走了:“那个……”

陷入自责的欧希涯不等展萧苔接近,就冲进厨房,“哗哗哗”的水流声传出,欧希涯用家里的次氯酸把菜刀洗了又洗,然后放回了刀架。

展萧苔在原地放空了一会儿,想起自己负责的那些推理。

呜呼,我以后要对刀字过敏了。

等欧希涯嘴唇发白幽灵似地走出来,展萧苔已经在桌上打开了医药箱,拿出绷带和消毒水。

展萧苔:“你自己会处理伤口吧。”

欧希涯绞着手,点点头,他接过来,腼腆地说了句:“谢……谢。”

在他眼里,手里的东西刹那间都化成了爱心ok绷和爱心药水,令欧希涯憋着喜悦不敢再说话。

欧希涯还记着一起吃饭,他迅速地擦上碘伏缠上绷带,全程背对展萧苔,面不改色,一声未出。展萧苔已经坐在了餐桌边上,他帮欧希涯也摆好了碗筷。欧希涯坐上自己的位子,他和展萧苔并排,接着挪了挪椅子靠近展萧苔,两个肩膀近得几乎打架。

展萧苔:“……”

想说些什么,但又好怕他拿着刀叉就往身上捅。

展萧苔故作关心道:“咳,肚子那里我建议你还是要去医院看看,万一破伤风就不好了。”

然后夹了一筷子自己最讨厌的……嗯?

展萧苔定睛一看,桌上的菜色亮眼,口味清淡,都是他爱吃的。欧希涯做了三菜一汤,虾仁蒸蛋、清炒基围虾、广式虾饺以及冬瓜排骨汤,全方位命中了展萧苔的胃。欧希涯脸长得不食烟火,人看着不食阳气的,但额外擅长洗手羹汤。展萧苔尝了口最好分辨的虾饺,虾肉明显鲜明弹劲,堪称佳肴。

展萧苔一脸复杂,欧希涯立马说:“是不是,不好吃啊?”

展萧苔脱力地回答:“说实话,很好吃。”

该死,早知道饭菜不错,就先把便宜占了再说!

他真心实意,然后夹了一块排骨到欧希涯碗里,又说:“辛苦了,多吃点。”

欧希涯诺诺应下,他吃一口,就瞥一眼旁边的展萧苔,反反复复,来来回回,靠得极近。展萧苔两眼装蒜,埋头苦干,他被先前的阵仗饿得前胸贴后背,捧着碗筷子推饭的速度比中学生被敌方推塔还要快。

展萧苔吃完饭就打算喝汤,欧希涯似乎知道这个习惯,盛一小碗,舀了一小勺。而他刚刚这几下正好无死角挡住了展萧苔去拿汤勺的动作,展萧苔装作无事发生地放下碗,坐回去。

欧希涯吹了吹汤,递到展萧苔嘴边:“不烫了,喝吧。”他在桌底下的腿紧紧勾着展萧苔的小腿晃了晃,夹在自己腿间,两对长腿就那么藕断丝连着。

诚然,一个s级的浓颜美人贴身喂食是非常引人遐想,令人心折的。

对展萧苔而言:心不心折我不知道,我小腿要狗日的折了。

他勉强笑了一下,差点没绷住从武松变成武大郎,然后乖乖低头喝了一口欧希涯勺子上的汤。吃什么他都喜欢先闻一下,再用嘴尝,厚厚的嘴巴包住勺子,顺势吞咽下去,下垂的短短睫毛跟着动作抖了抖,宛如一只巨大的猫咪。

展萧苔用力抽了下右腿,没抽动,他避开欧希涯的二次喂食。

“我喝过了,能把我腿放开了吗?”

欧希涯担忧:“一勺就够了吗?”

展萧苔:“我鸟胃不行啊?”

闻言,欧希涯松开了腿,展萧苔猛跳起来,他贴着墙壁,姿势就像中世纪全身覆盖的骑士盔甲。他颇有底气:“我吃好了,你也吃好了吧,出去。”

没吃几口的欧希涯这次没再出其不意,他摸摸自己腰腹的绷带,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大门。

展萧苔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想起什么般,他叫了声欧希涯:“等等。”

展萧苔:“帮我把碗洗了,还有饭钱我不包。”他是一点亏都不想吃。

有些冰冷的要求却让欧希涯迅速调头,宛如一个精神不稳定的全职免费保姆,生怕展萧苔不压榨他。洗好碗收拾好,展萧苔就把欧希涯赶出了家门,并勒令他少晚上来串门,不然睡眠质量太差回会在公司里猝死,欧希涯果然中招,连连答应。

后来,不知是因为养伤还是在蓄力,欧希涯消失了一段时间,展萧苔得到了有限的清净。

未成年刀具被迫作案未遂后,买了个菩萨供着烧香的展萧苔:“我佛慈悲。”

现在答案出来,欧希涯果然是在蓄力,又在周五给他来了个大的。

欧希涯突然找上门,说过几天就来他们公司上班。

听完后,展萧苔无所谓地点头。对欧希涯这样的人,越是抵抗,结果越是炸裂。不如不拒接,不接受,不表现,而这正是展萧苔擅长的。

他更好奇另一件事:“你这样怎么通过面试的?”

欧希涯:“找了人……”他忐忑地等待展萧苔的评价。

“哦。”展萧苔毫无意外,他没什么恶意地打量了一番欧希涯,“你到时候就穿这样来上班?”

欧希涯虽然说是来送便当,实际上特地在他自己的意义上打扮了一番。他灰黑的头发居然有几根挑染的水蓝色,翻卷在耳钉处,额上残留的凌乱发丝引出眉骨上的圆钉,跟银色的唇钉呼应着,五官浓墨重彩,艳丽深刻。他脖子上还戴着项圈似的choker,锁骨里面藏着蜿蜒的纹身,今天套了一件印着hell血字的宽松黑卫衣,蹬一双马丁靴,亮面的皮裤长腿过于张扬,摘下兜帽后更是鹤立鸡群,亚文化的束缚感似乎令他怡然,宛如蒸汽波视频里才会出现的神秘角色。

相比起来,方恋的穿着注重剪裁,会显得更保守简单,色调清冷。但方恋的仪态足够秒杀其他人,更会有主流模特的感觉,下巴附近冷媚的红痣又多了几分难以把控的个性。

没想到展萧苔会注意自己的穿着,潮人欧希涯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脸颊淡红,盯死了展萧苔却不说话。

展萧苔又不笨,看到对方这副逃避的模样,就知道是因为周围人太多了,他不自在。

就你这牛样还来上班?

展萧苔心里哈哈大笑,他就等着欧希涯出尽洋相,被社会毒打,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不过他还是佯装善良,嘱咐道:“我们公司不硬性要求穿西装,你来的时候穿普通点就行。”

穿土点,臭小子,你潮得我风湿都要犯了。

欧希涯还摸着自己的戒指,他应声虫似嗯嗯了几下。

展萧苔摸了摸鼻子,手里的便当盒还有余热,于是他把方恋送的乌龙茶拍到欧希涯身上。

“便当的谢礼。”展萧苔一点都不心虚地说。

欧希涯不摸戒指,改摸乌龙茶了,他当珍宝一样捂在怀里。

展萧苔:“别这样揣着,上面都是冷凝水。”

欧希涯摇摇头,他高兴地没话找话:“小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乌龙茶。”此乃谎言。

你猜?

展萧苔实话实说:“我喜欢喝,就选了这个。”此乃半真半假。

欧希涯满足地用脸碰了碰冰凉的乌龙茶瓶身,他得意忘形起来,试探地问。

“我一会走,可不可以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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