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的琴键错落有致,白皙干净修剪到恰到好处的指尖轻轻落上去。
些许用力,清澈干脆的音乐声就会乍然响起,回荡在这空旷的学校操场上。
时礼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
她呆立在原地,她的脚下是红绿色的塑胶跑道,一圈又一圈,盘回着将她所有的青春围绕。而那家钢琴,坐在钢琴边的女人,就是她青春里的全部。
时礼像着了迷,迈开腿,踱步过去。
宋时微轻笑一声,手往后一撑,直接坐在了钢琴上。琴键的巨响衝破了世界的寂静,也唤醒了时礼的心跳。
她看着宋时微脚踝上挂着的那一隻裸色的高跟鞋,在她的首肯下,凑近,低头,落上轻盈一吻,如春日蝴蝶吻上玫瑰。
时礼的手腕一下抓住女人的脚踝。
对方的惊呼和琴键的音色一同响起。
手掌变为束缚,爱意成为捆绑。
所有的音乐全都破碎。
无数的星辰低下头来。
时礼注视着这一切,然后闹钟响了。
啪。
时礼关掉脑中,猛然睁开眼,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身下皱巴巴的被子,脸红得比窗外的朝霞还要漂亮。
又做梦了。
又是一场关于宋时微的梦。
时礼轻叹一声,翻身下床,扯着床被抖了抖,把四件套整理好,边角都捋得平顺。做完这些,她转头进浴室洗漱。
镜子里,那个少女耳根泛红,什么话都不敢说。
她又在梦里对宋时微做了荒唐的事情。
时礼捧起一把冷水,狠狠浇在自己的脸上。
等清醒一点以后,她才走出去,绕到厨房,开始做简单的早餐。
前一天晚上备好的菜也被她拿了出来,早起开锅,做个便当,上班带着。点外卖太花钱,时礼不喜欢。
煎蛋在锅里滋滋作响,边角变得金黄的时候,白幼菲醒了。
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搓掉眼角的脏东西走过来,依靠在门框边,看着时礼在厨房忙碌的声音,懒洋洋地开口:“早安,学姐。”
“早安幼菲。”时礼回头衝着白幼菲笑。
“今天是你实习一个月的纪念日,早点回来,我带你出去吃顿好的,怎么样?”白幼菲提议。
“好啊。”
“又做梦了?”白幼菲问。
“咳。”时礼被口水呛到,她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说没有。
白幼菲觉得好玩,追着她问:“梦到什么了?漂亮姐姐?哦,我知道了。你做了。”
“幼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时礼耳根快滴血,脑子里还在想着措辞,不知道要如何文明表达自己此刻的感受。
“这么聪明。”白幼菲打了个响指,手指在下颌下比了个七,牙齿白得发亮,适合去拍广告。
她本身就是兼职模特,只是没接过牙膏类的通告。
时礼觉得白幼菲以后可以改改赛道,尝试进军一下牙齿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