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屏幕上,通话界面中的时长数字一直在不断地向上变大。
这代表着她和宋时微的通话时间在变长,也代表着宋时微的沉默时间在变长。
时礼越来越害怕。
“那个刚刚那句话不是”
就在她尝试想要为自己挽尊的时候,宋时微开口了。
“你呢?你想我来见你吗?”
一颗粉色的气球高高飞起,从时礼的手里被抛出去,然后又轻而易举地被宋时微给丢了回来。气球起起伏伏,就像是时礼的心情。
时礼耳根红透:“我想的。”
“姐姐,我想见你的。”
“嗯,我正在来的路上。”宋时微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等我。”
听到这句话,时礼觉得很不真实。
她像宕机一样在床上呆滞了片刻,然后一个挺腰站了起来。
时礼想尖叫,又不敢叫出声,只能克制,接着原地转圈,脚步声响个不停。
“时礼,电话还没挂呢。”
躺在白色病床上的黑色手机发出声响。
兴奋的时礼被按下了暂停键。
时礼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衝到床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该做什么?等宋时微来接她出院吗?可是是她想要追宋时微。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仿佛不是这样的?二十分钟。宋时微说她二十分钟后。
时礼想了想,二话不说动了起来。她拿着ipad,握紧电子笔,想也没想就涂画起来。
二十分钟,时礼设置的倒计时结束,平板上的画也有了雏形,但宋时微还没到。时礼再次确认了下时间,又看了下自己的短信和微信。没有宋时微的消息。
时礼鼓了下腮帮,劝自己不要想太多。宋时微说过会来就是会来。她发消息问宋时微到了没,会不会显得很像在催促?时礼不想这样。她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而这也确实是她正在做的事情。
约莫又过了十分钟,出院的时间到了,时礼自己拎着宋时微之前送过来的行李箱,抱着护士拿过来的花瓶,慢吞吞地往外走。她一边走,一边艰难地单手打字给宋时微发消息通报情况。
出电梯的时候,时礼手忙脚乱。医院的门口围满了人,时礼还不知道为什么,就见迎面出现的人是宋时微。
她侧脸上的那一道伤疤已经浅得快要看不见了,被遮瑕一挡,若不是知情的人故意观察,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
“抱歉,我来晚了。”
开口说话的时候,时礼注意到宋时微的眼睫上落着一些洁白的雪花。微小的雪花贪恋着她睫毛卷翘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