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并未看我,只是继续说了下去:「当你突然来找我,説你拥有她的记忆的时候,我当时是不相信的,可其实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为什么?」
「不知道??」
「也许害怕这是一个致命的玩笑,害怕自己再也走不出去??」
停顿半晌,微微蹙眉,「那你为什么还要应聘我的助理?」
「一定不是因为听到我和闵弦的对话这么简单,对吗?」
他微微低眸沉默了下来,直到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传来,身旁的人又低声道:「这的确只是一部分原因。」
「那还有什么?」
「还有??」迟疑几许,「我想知道,凉安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联性,毕竟你们的血型太特殊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我微微一愣,语句莫名染上一股焦急,「??你在说什么?她的车祸难道不是一场意外?」
「可你在那时因为找不到匹配的心脏,不是差点就死了吗?」
「就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签了心脏捐赠自愿书的她就这样出了车祸,你也刚好因此在手术前有了匹配的心脏。」他皱着眉,目光里起了一丝纠结,「??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可、可是??」
「我没有任何记忆??你说的这些我也不??」
见我这番不知所措的模样,文少勋轻轻地叹了口气,打断了我,「是啊,所以其实??就当是我为了给自己的过错找个发洩口吧?」
「反正当初的那些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调查,但也好奇你究竟有多像她。」
「可后来发现,自己开始对你抱有希望,想要证明更多??我似乎也慢慢开始相信了你说的话,甚至认为,你就是凉安。」
「只是变了声音,变了模样,变了身份??」说到一半,文少勋自嘲一笑,「可是,我还是错了。」
「你就是你,不是别人,也不是她。」
「你有着她的小习惯、说话方式、脾气,却没有她习惯性的自卑和脆弱,你不会像她那么依赖我,看着我的眼神也总带着疏离。」
「你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再像,也不是她。」
这句话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话。
而我的胸口就像被石头堵着,喉腔泛起了一丝酸涩,想说什么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虽然此刻就站在他的身侧看着那静默的侧脸,我却觉得我们相隔好远??
就像跨了一辈子。
俩人相顾无言地沉默片刻,文少勋却又淡定如常地转过身来,「回去吧。」
「上面太冷,当心感冒。」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可说完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缓了许久才又啟声:「??我们,还算朋友吧?」
听到他这种话我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当然,不止是朋友,你还是我的老师。」
「即使你以后在国外,我也会常联系你,请教你问题的??到时候可别嫌弃我烦啊?」
他轻笑一声,「怎么会??欢迎骚扰。」
又是一阵安静,而他又缓缓开口:「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常常见面的机会。」
我微笑,「会有的,等你回来。」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
在日本的第六天,文少勋前天便乘机飞回了国内。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我们居然连一句正式的告别都没有说到。
也许这也预示着,不久的将来我们也许又会意外碰面吧?
由于日本的行程被打乱了,自从闵弦一句暂时放下工作的的命令之后,我们每天的行程竟成了无所事事的自由活动。
几天下来,有时与和白浅四处逛逛观赏建筑物,有时又陪着黎安娜逛街购物,而闵淮一这小子自从上次的夜店事件后就意外的繁忙,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韩澈也像是消失似的,明明住在同个酒店,却总是找不着人影,让我好不担心。
可更让我掛心的还是??那晚因为游戏让程海夏拨给闵弦的电话后,闵弦居然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询问我。
而这几天每次匯报工作时都是司末代接的,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很忙还是生气了不想理我。
还有??虽然文少勋离开了,可那天晚上他和我说的话却像一道阴影始终在我的心头盘旋不去??
此刻坐在酒店顶楼的露台边,低着眼望着地面街道上来来去去的人群,我有些烦躁地别过了视线。
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事呢?
在心里烦恼到一半,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可才瞄了一眼??本是无神的一双眸子瞬间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