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二日醒来,姚文炎已经不在了。
像他们这种人,白天好像总需要隐藏在什么地方,夜晚才适合披甲登场。
所以南雪尘真的很少在白天看到姚文炎,认识他的四年来,在白日见到他的次数她或许都能仔细罗列,再说明当天发生了什么。
瞥了眼床柜上的手机,南雪尘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衣柜拿了件外衣披上。
?
处理完一整天的杂事,南雪尘例行性地来到dayti。
傍晚时分的点,里头的客人才正要多起来,却已然嘈杂喧天。
这dayti是姚文炎手下的场子,后来他让南雪尘当夜场的半个管事,南雪尘基本上每日都会来这巡圈,毕竟她也间着没事干。
想当初她在这儿端了三年的盘子才端成调酒的,如今却成了给姚文炎视察的身份,还真是往事不堪回首,狗血离奇喷头。
坐在夜场一隅的小方桌,南雪尘喝着龙舌兰扫着四面,指头在玻璃桌点了几下后,视线不经意落在角落的一个长桌上。
几个套着校服的男生笑笑咧咧坐在那头,嘴里是幼稚又难听的浑话,可突兀的是,中央却坐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坐姿端正,双手紧贴膝盖,身上制服的每颗钮扣全扣得整整齐齐。
直到瞧见一个平头男生笑着从口袋掏出了个夹链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忆,南雪尘心一震,瞳仁迅速地凝结收缩。
努力平去眼底的诧异,南雪尘轻咳了声,伸手朝不远处的男人勾了勾食指,「余长逸,你过来一下。」
片刻后,身着一袭黑西装的男人恭敬走来,朝她微微頷首,「雪姐。」
余长逸是姚文炎的手下,以前陪着他一同打北区江山,俩人认识多年交情深厚。
南雪尘刚来到姚文炎身边的那年,姚文炎遭底下的人反水陷害,余长逸替他进去蹲了两年,出来后姚文炎就把dayti给了他。
平常只要姚文炎没吩咐,余长逸没事就会在这待着,也就经常和来这儿视察的南雪尘碰头。
盘着手,南雪尘昂起下巴,朝角落的长桌一瞥,「我怎么都不知道,dayti的入场规则变那么松了?」
循着她的视线朝后看去,见几个青少年嘻笑着坐在那,余长逸脸色微僵,「雪姐,这我也不知道??」
dayti长年是个鱼龙混杂的场子,基本上谁想进都没人拦,可自从南雪尘接了这的管事活儿,她就让余长逸把dayti的入场规则严正洗刷了番,还得彻底实行,一个例外也漏不得。
而特别补上的一条,就是禁止未成年入场。
看着余长逸有些无措的面色,南雪尘冷声道:「清理去。」
「是,雪姐。」
见余长逸朝后头的男人使了个眼色,而那人便走向角落的那群高中生,南雪尘才收回目光站了起来。
扭过头,她朝酒吧后门的化妆室走去时,即便知道不会有人进来,却还是朝门口望了眼。
踏入厕所隔间又落锁,她坐在马桶盖上点开简讯栏某个讯息框,迅速输入那群少年制服上的校名。
按下传送键又把手机收回口袋,南雪尘思忖许久,伸手抚上了胳膊蹭起的鸡皮疙瘩。
??同个场景,同个情景,居然还是同个学校?
咽了口唾沫,南雪尘推开门,走到一个女客人旁故作泰然地洗起手,而再踏出化妆室后,脸上的神情已然恢復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