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三公主的奶嬷嬷突然脚步轻快的走进大厅里,冲着四个人俯了俯身说道:
“主子、额驸、五贝勒爷、九阿哥,公主府外来了一个女子还带了一个小男孩与一个小女孩说是来寻额驸的。”
“什么?小男孩?”
端静听到自己嬷嬷这话,宛如迎头被狠狠敲了一木棍,立刻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噶尔臧也脸色大变,万万没想到自己宠爱的那个侧室竟然这么愚蠢的冒冒失失的跑来了,这是想要逼着他,给她一个位份吗?
老五、老九瞧见夫妻俩截然不同的反应,心中也明白了。
老九反应极快的扭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御前带刀侍卫,皱眉吩咐道:
“你们快点去门口把那女子给带到大厅里来!”
“九阿哥。”
噶尔臧下意识出声拒绝。
身穿黄马褂的御前带刀侍卫们完全没有看噶尔臧一眼,冲着胤禟拱了拱手就转身脚步匆匆往外走了。
老五看向自己用贝齿咬着红唇,俏脸气得通红的三姐,也不由皱了皱眉头,难道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自己三姐好歹是大清公主,怎么没有一点御下的本事,连自己额驸背着她生了庶子、庶女,她都不知道?
没一会儿,御前带刀侍卫们就领着一个娇俏的妇人与两个看起来三岁出头的小男孩、小女孩走了进来。
瞧见这俩孩子身上做工精致的小蒙古袍子,以及俩人与噶尔臧有五分相似的容貌,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瞧出来这是噶尔臧的亲生孩子,还是一双龙凤胎。
“呵——噶尔臧你可真是令人恶心啊!”
端静见状气得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抬起右手“啪”的一下子重重扇在了噶尔臧的右脸上。
此刻那娇俏妇人也“砰”的一下拉着一双儿女跪倒在地上,声音娇软地说道:
“奴婢给公主请安。”
两个孩子则撅着小嘴,不情不愿的跪在地上,显然是不想要对着端静开口喊人的。
胤禟看着眼前这闹剧,紧紧抿着唇,噶尔臧竟然胆敢背着皇家养侧室还把庶子、庶女给搞出来了,这不禁是在侮辱他们三姐,还是在打他们皇家的脸面。
看着自己三姐一脸屈辱的流着眼泪,泪水把她涂在脸上的脂粉给冲下来了几道水痕,右脸上稍微有些红肿的五指手印也瞬间冒了出来。
胤禟大怒,当即就冲着三额驸吼道:
“噶尔臧!你放肆!不仅养小妾与庶子、庶女,还打三公主,你是当我们兄弟们是死人吗?”
第一次感受到被亲兄弟们维护是什么滋味的端静,心中感觉复杂极了,用素手捂着自己的嘴眼泪汹涌的流个不停。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蠢,性子也拧巴的可怜,如果她出嫁后积极与嫁到其他部落的姐姐、姑姑、姑奶奶们联系,是不是就不用过得这般屈辱了?
“九阿哥你误会了!”
噶尔臧现在简直想要一脚将他宠爱的小妾踢死的心都有了!想不通这女人怎么会蠢笨成这样!
这时,门外突然又闯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就是噶尔臧的阿玛与额娘。
喀喇沁部杜棱郡王与郡王妃午觉睡醒听到他们次子宠爱的那个小妾带着龙凤胎要出府游玩,联想到五贝勒爷与九阿哥正前往喀喇沁部的事情,夫妻俩瞬间坐不住了,紧赶慢赶跑来公主府,哪成想还是晚了一步。
看到被气哭的端静公主,以及跪在地上的一大两小,杜棱郡王与郡王妃瞬间齐齐眼皮子一跳。
胤禟讽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郡王与郡王妃真是好福气啊,竟然有一双龙凤胎的孙子与孙女,怎么不给爷的汗阿玛送一封折子,让他给这龙凤胎起俩好名字呢?”
听到九阿哥这毒舌, 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威胁,杜棱郡王与郡王妃进门时从嘴角扯出来的笑容有些隐隐挂不住了。
跪在地上的一对三岁多的龙凤胎瞧见自己祖父、祖母来了,兄妹俩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迈着小短腿跑到了郡王妃身后, 小男孩像是一头狼崽子般, 用手扒着郡王妃身上滚着金边的蒙古袍子,冲着流泪的端静扮了个鬼脸。
因为角度的关系,瞧见这一幕的只有端静与小男孩的妹妹两个人。
看到乳臭未干的小男孩毫不遮掩对她表露出来的嘲弄与嫌弃,就能明白噶尔臧亦或是他们俩的额娘究竟平日里当着这俩孩子的面对自己是有多不屑了!
端静垂在身侧的两只素手紧紧攥成拳头,手指尖掐着柔软的掌心, 屈辱的用贝齿咬着红唇,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
瞧着郡王妃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脚步将一对龙凤胎藏在了身后, 端静冷笑着出声讽刺道:
“本宫的九弟说的没错,既然府邸里藏了一对都这么大的龙凤胎了,合该让额驸来公主府里给本宫说声,让本宫给汗阿玛去封信,令他老人家也欢喜一番, 好琢磨着给这俩孩子挑个吉祥如意的名字来。”
“哼!你是娇滴滴只会哭的没用公主!我和哥哥有名字才不稀罕你阿玛取得名字呢!”
三岁多的小孩子们哪能听懂大人们拐弯抹角说的挑刺话,作为受宠的龙凤胎,小女孩儿瞧见哥哥刚才冲端静扮鬼脸了,此刻也像是要与哥哥比胆量一般,当即就张开小嘴, 快人快语的冲着端静冷哼着叭叭道。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这俩孩子给抱走!”
听到不懂事的小孙女竟然胆敢说出来对万岁爷不敬的话, 杜棱郡王心中咯噔一跳,立刻弯腰用两只粗粝的大手将藏在自己王妃身后的孙子、孙女给拽着胳膊硬扯了出来, 并双眼冷厉的转头冲着跟在身后的人怒气喊道。
因为他的手劲儿大,兄妹俩的胳膊一疼也“哇”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小孩子的哭声尖细又刺耳, 场面瞬间就变得混乱了起来,噶尔臧的额头上青筋直冒。
跪在地上的娇俏妇人此刻脸色也是煞白一片,意识到自己的算盘珠子怕是打歪了。
她在床上与主子爷厮混时,也从他口中听到过,这个大清三公主出生的时间点不讨喜,性子绵软的像棉花一样,整日里只知道捣鼓什么琴棋书画,看些诗词歌赋、话本子的,不通晓中馈庶务与她的兄弟姐妹们关系也不亲密,就是一个人傻钱多的主儿。
以往她都被主子爷限制着不能往公主府凑,可琢磨着这三公主的性子是清高又拧巴的,如果她要是当着她弟弟们的面让她知道她的额驸已经有庶子、庶女了,即便端静公主心里再恶心,凭着她那软绵绵的性子,也只能忍着恶心承认她一双儿女庶子、庶女的合法地位了。
她的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不可能永远躲躲藏藏待在府邸里不让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