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人这时也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认命,“还不去休息,把一把好好的身子骨都熬毁了。”
独孤及信眸光一亮,知道先生对他敌意似乎停歇,虽还冷着脸,但也比之从前挂心许多,他赶忙道一句,“是,都听先生的。”
“如今倒有个法子, ”戚如敏也颇为挣扎,“便是叫舒温将罪责应下,快审快断, 绝不要拖到年后去。”
姜浣心里一沉。
“脊杖三十, 革职查办, 恐怕要等上些时日才能起复。”
“脊杖三十?他一个文弱书生……”
姜浣想他近来在狱中定然也又消瘦许多, 这样的身子骨还不知能不能受得住这般刑罚。
“刑部程尚书同我私下交流, 前日罪证相关文件皆已齐备, 若舒温认罪, 年前便能归家,叫你们一家团聚。”
“那革职一事?”
“程尚书和我自然不会对舒温置之不理, 若有职缺以他优先。”
姜浣懵懵懂懂, 她分明记得, 王舒温曾同她提起过此事, 是先生叫他为梁王补了窟窿, 如今事发怎的却要叫郎君将所有罪责全部认下。
不过这话也不好当着戚大人的面直问,听来便有诘问之意,惹得两家不快那便得不偿失了, 如今郎君在牢中还要先生照应。
“若是舒温同意, 我自然没什么异议, 毕竟朝中之事我也不明白。”
戚如敏放心点了点头, “好,便是这几日吧。”
戚大人并不知姜浣心中想法, 梁王一事不能告知旁人,他心中急切无人可说, 若是再拖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姜浣这时候又想起自己哥哥和嫂子来,大娘子将此事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下, 她语气控制得当,生怕姜浣才生产完听着这事气火攻心。
“他们便是拿捏了我是个软弱没主意的,从前做姑娘的时候也是如此算计,如今各自成家还要惦记王家这点东西。”
她说起自家忍不住也觉委屈,“他做阿兄的,自小什么好处都占尽了,何故还不放过我!”
大娘子便劝解着,“人皆如此,欲望是无穷尽的,绝不能给他开这口子,直接送了官便清净了。”
说要送官,姜浣却有些犹豫,“闹得这般,今后连娘家都不能回了,我看还是要留下些体面。”
戚如敏劝解道,“这二人差点将孩子掳走,一早便打算同你撕破脸,何必还顾念那虚无的体面。”
姜浣也知晓他说得有理,她嗫嚅下,“将人轰走便罢,我如今也好好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