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匪玉抬起他的脸,指腹划过肌肤,“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这样圈禁的姿态,谢知归很难从他灼热的目光逃开,如果不去看他,又会显得自己心虚,只好说:“我做噩梦了。”
明匪玉注视他的眼睛:“嗯,连着七天的噩梦。”
这七天不仅是谢知归的噩梦,也是他的。
任谁看到前一天还生龙活虎的人,仅过了一晚上就昏睡不醒,还是整整七天,魂都会被吓没掉。
明匪玉不知道用了办法,才把人唤醒。
谢知归掀开眼皮,迷迷糊糊看向他的那一刻,他很庆幸,谢知归没有弃他而去。
他想抱紧这个人,把他揉进骨血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他更想亲吻他,侵占掉他身上的气味,在全身留下烙印,但怕把人吓跑,所以也只能是想想。
谢知归不知道明匪玉相信了他的说辞没有,但他看得出来明匪玉眼中烧得猛烈的企图,只要他在他耳边吹口暖风,能带着这火从眼里野蛮地烧遍全身。
他们会死在青天白日之下,汹涌野火之中。
他躲不掉的,也没办法视若无睹。
“我想喝药。”谢知归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明匪玉问他:“你又生病了?”
“我没病。”谢知归拒绝明匪玉给他把脉,说:“是治梦魇的药,做噩梦很难受,我想吃点药治治。”
“是要治治这毛病。”明匪玉心疼地帮他整理被汗浸湿的头发。
看起来明匪玉并没有起疑心,他既然提了,他就马上去弄。
花圃里没有他要的药,得去外头找。
明匪玉走前叮嘱他,“你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谢知归当然是温顺应好,嘱咐他早点回来,晚上想吃粥。
等人走了,谢知归耐心等了约摸二十分钟,掀被子下床,穿好鞋子来到外头,院子里灵蛊们一见他出来,纷纷飞到院门口,组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虫墙。
谢知归当然不傻到硬闯,转身走向后面的厨房。
不多时,端了一大盆蜂蜜水出来,招呼它们过来喝。
蛊虫们迟疑不上前,但谢知归哄人哄虫子都有一套,笑起来人畜无害,惹人喜欢亲近,虫子们也没逃的过,喝了迷魂汤一样傻乎乎过去了。
谢知归把盆放地上,虫子们一拥而上。
“慢点,不用急,每只都有。”
它们还是太单纯了,不知道长得漂亮的男人也是会骗人,会下毒的。
不到五分钟,啪啪倒了一地的虫子。
谢知归确保完没有漏网之鱼会去给明匪玉通风报信,小心绕过它们,别踩死了,提着口气走出了院子,随后飞快朝密林中狂奔,头也不回。
他的时间很紧,不知道谢三霄什么时候会苏醒,和他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远离明匪玉。
谢三霄非常想用他这具身体杀了明匪玉,这能给他带去双倍的复仇快感,一次性让两个碍眼的人痛苦。
谢知归跑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凭着上次的记忆快速在林中穿梭,树枝在腿上、手上划出一道道刮伤,小但是很疼。
但他不能停下。
风擦过耳畔,葱绿的树林被他远远抛在身后。
很快他来到了吊桥边,幸好明匪玉还没有把吊桥毁了,崖下河流依旧湍急。
他有点恐高,也有上次留下的阴影在,犹豫了几秒钟,最后深吸一口气,目视前方,不去看不去听脚下怒号的河流,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终于来到了河的另一边。
比起那边,这边人走过的痕迹显然多了,他选了一条看起来最宽阔的,继续马不停蹄赶路。
另一边,院子里。
虫子们没一会就醒来了,它们没什么心眼,砸吧砸吧嘴,美美回味着蜂蜜水的味道。
有人进院子了。
它们定睛一看,差点被沉着脸的主人吓死。
明匪玉看着空荡的院子和里屋,冷声质问:“让你们看的人呢?”
人?什么人?
虫子们懵圈地看了看四周,没见到给它们喝蜂蜜水的好人,只能闻到很淡的谢知归气味了。
它们反应过来,全都石化了。
完、完了!
小情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