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帝王的眼睑垂下,短暂的晦涩与沉凝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的锋芒与锐利。
艰难也好挫折也罢,甚至是那不可测的天命,对于这帝王而言都只是挑战,并非是不可战胜。
更不必说,因为江辞以及其背后系统的存在,属于未来的冰山一角已经在这帝王的眼前展开。而生老死病对凡人、至少对这帝王的威胁,或许已经不再是威胁。
始皇帝所要做和所要考虑的,当是向着更广阔的天地而前行才是。
身量高挑而雍容典雅的帝王行走在这宫殿之中,以指尖落在那巨大的、悬挂在墙壁上的地图之上。
缓缓摩挲和掠过。
眉眼抬起,似是以目光在丈量着天下,丈量着眼前的土地。
原本属于六国、属于百越、甚至是匈奴所拥有和占据的地方,都已经被大秦的旗帜所占据。
被归在帝国的统治之下。
帝国的一切似乎本就是为了天下一统而生,而秦国的历代国君及军功爵位之下的百姓,都是在为着这个梦想和目标而努力。
但当天下一统,当六国被灭,为了更好的将这辆战车控制,为了更快、更迅速的消磨原本土地上的影响,那么有些措施便不得不行。
这无疑是激进的,注定将会引起反抗与变乱的。甚至于在帝国的朝堂之中,同样不乏那反对者的存在。
只是一切于帝王的威仪与威严之下,恰如同那阴沟里的老鼠,并不敢有过多的露头。
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便可以万事大吉,没有任何的阻碍。
只是这帝王不会因此而妥协,更不愿意因此而妥协。而是选择了那最是艰难亦最是快速的方式,妄图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一切实现。
把本应当经由一代人、两代人、甚至是四五代人所需要完成的东西,放在他的时间与生命里来完成。
这并非是一个贪图于享受的帝王。
求长生,所求的,亦并非是自身之所享有的富贵与权势没有极限。
而是更好的将所有的构想与蓝图实现。
这是这帝王之所求,只是在这某一刻、在这某一时间,始皇帝却又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寻求更多更多,可以将自己的构想与蓝图,拔升到所不应有的、远远超出于这个时代的高度。
毕竟那叫江辞的后辈以及其背后的系统,本就是来自于后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