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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卧室:阿禧怎就睡在小舅舅卧室了呢(2 / 2)

第一声枪声,是霍无渡侧过头时就拿着从霍家寅手中抢过来的枪正中了向他开枪的人的脑门。

周围的气氛更加紧张,但好在有了准备。

霍无渡的速度太快,霍家寅未来得及反应。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倒地,自己脑门上还有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

霍家寅笑了声,抿了唇,“哥,真是抱歉啊,手底下的人不懂规矩,瞎开枪,你别生气啊。”

“生气?放心,他还不配。”霍无渡用手枪戳了下霍家寅的脑袋,“不过,你再演下去,我应该会挺烦的。”

霍家寅的笑收敛了几分,“哥,咱们可是兄弟啊!”他喊,“既然你想要这块地方,当弟弟的自然要给你啊。”

霍无渡又戳了几下霍家寅的脑袋才收回,用枪挠了挠自己的太阳穴,“这地方我看中了那它就是我的,不用你给,抢着来才好玩。”

在霍家寅脸上笑稍平时,霍无渡又看他说:“不过,你今天想活命的话,得说点我感兴趣的事。”

就在他说完话时,赌场的大门突然被撞破,一群装备精良的雇佣兵出现,手持各式重型步枪。

赌场一楼大厅呈现围堵局势,刚冲进来的雇佣兵与霍无渡一方的人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二楼楼道上霍家寅的人举枪对下,站立红木护栏后。

霍家寅扫了一圈刚冲进来的人,大笑后收起笑,“哥,自家人还玩这么大呢。”

霍无渡看了他一眼,心中了然,“自家人,我定然是不愿意将事情闹大的。”

霍无渡向前了一步,低头俯视着霍家寅,嘴角扯出笑意,“不过,都自家人了,有些事就不要欺瞒了吧。”

霍家寅拍掌,“哥,你看你,我有何事能瞒得住你呢?”

“装,继续装。”霍无渡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又坐回凳子上。掸了下烟头,烟灰尽数抖落。

霍无渡视线放在了烟头上,“你与乔沙的合作从何开始?”

他说完又思考了下,“哦,不对。是你爸跟他的合作有多久了。”

霍家寅顿了一下,转而一笑,“哥,我们与乔沙合作?”他向前一步,要靠近霍无渡时,被霍无渡身旁的左进拦住,他指了下左进,后者不退,他又继续说:“他女儿不是你的女人吗?难道他不该是与你合作的吗?”

“不愿说?”霍无渡抬头看了眼他,一笑,“行,这事慢慢来,不着急。前几日宴会偷袭我的人是你的人吧?”

“偷袭?”霍家寅满脸疑惑,“谁敢去偷袭你啊?”

懒得看他演戏,霍无渡示意左进扔给霍家寅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人正是前两日宴会结束的时候来偷袭的那个狙击手,照片中他从三十楼高层倒下,血肉模糊,但手臂上的屠龙纹身亮眼,能让人很容易辨别出是哪方的人。

霍家寅手中拿着相片,看了眼,笑了一声,“哥,这人确实是我的。不过,我这人可不是用来偷袭你的啊。”

“不是用来杀我的,就不会这么光明正大,派来个身份如此明显的人过来了。”霍无渡看他说。

霍家寅神情微顿,“哥,你这什么意思?”

“这么能装?”霍无渡皱了眉,他知道霍家寅不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好心给了解释,“若只是想偷袭霍红香的女儿,你就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出手,更不会明知我在那还派来个身份如此暴露的人过来。”

霍家寅的笑收了收,“看来哥你知道了啊。”

“有件事我没想明白,你跟我说说呗。”

“哥,你说。”

霍无渡盯他几秒,“既然你都与霍红香合作了,霍红香怎就同意你将她自己的女儿推到危险中。”他起身了,“看似是你与霍红香交战,你要暗杀她女儿,事实呢,你应该比我清楚。”

“哥。”霍家寅笑了,还竖了个大拇指,“聪明如你啊。”

“别他妈废话,回答我的问题,霍红香到底怎么想的。”

霍家寅收起了手指,还叹息了一口气,“她要是真爱这个女儿,就不会在利用过她之后,又在这个时候叫她回来。”他看向霍无渡,“哥,你应该知道,霍红香这时候要她回来是要打什么注意了吧。”

难得他说了句有用的,霍无渡的视线从霍家寅身上离开,烦躁地说了句:“我他妈怎么知道她想干什么。”

他转身,叫人收枪,又面对霍家寅,“行了,这地方就当是你赔给我的了,滚吧。”

“赔?赔什么?”

霍无渡不看他,转身就走,吩咐人将这家赌场占了。

霍家寅在他后面喊,“我刚抢来的赌场你就要给我抢走?你的赌场查就查了,又不是没有了!喂!”他要去追上霍无渡,但是被人拦住了,他嘴角扯出了笑容,意味不明。

霍无渡出来时又点了根烟,上车。

在车上时,森北回头问了句:“老大,咱这样做能迷惑住老爷子的视线?”

后座那人抽着烟,眸子藏在烟雾中,“先让他得意一阵,到时候摔得更惨不是吗?”

森北明白了,就让那个坐虎观山斗,想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人陷进老大为他布置的陷阱里。

还是左进开车,他往后视镜与反光镜扫了一眼,除了跟上来了几辆自己的车,没什么特殊状况。

收回视线,左进看向后视镜正抽着烟的那人,“渡哥,金沙那边还要过去吗?”

“不去,叫人找关系把事情打点好了,最迟明天开业。”

“是。”

森北又多问了句,“老大,那那些人在我们的场子进行那种交易,我们就不管?”

“那事情你见得还少?”

森北叹息了口气,“果然,要赚大钱就要冒大风险哦。”

再回香港时,几人是坐大型游艇回去的。

几人抵达了香港九龙塘。九龙塘是香港九龙区下辖区,位于九龙城区北部。此处位置好,交通方便,大型购物商场亦有,经济、市场方面较为优越。

霍无渡手底下管着的堂子叫无间堂,就位于九龙塘。这便注定了他手底下的堂子赚的钱不会少了。

几人来到一家酒店,位置靠近铁道。而这家酒店表面上是正经的酒店,背地里自然是不正经的,各种交易就连警方都已经司空见惯。

来到一间包厢,里面的空气被雪茄烟草味充斥,装修还算现代,在靠窗户的那边有一张长方形牌桌,已有几人在打麻将。几人在门开的时候向门那边看,看到是霍无渡时纷纷起身相迎。

霍无渡大步流星走过去,与人点头打了招呼后落座。

在洗牌的时候,有人叫来了几个美女作陪。

霍无渡手上忙着码牌,随意瞥了眼,就随手拽来了一个坐在他身边。

左进呢,就站在霍无渡身边。

而森北大老爷们似的,又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那里,还挑了一个身材火辣,长相艳丽的美女作陪。

森北看着老大身边坐着的那个,仔细看了眼,那妹仔也没点料,没什么可看,他就向霍无渡说:“老大,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妹仔,看起来有点小啊。”

霍无渡三指间拿着一张牌,听到森北的话,随意看了眼旁边坐着的人,刚刚没仔细看,再看一眼,确实如森北所言。

酒店经理反应很快,上前了一步,“渡哥,要不给你换个。”

霍无渡收回了视线,将手中的牌出了,“不用,就这个了。”他说完,又看了眼森北,后者正在与美女玩游戏,向左进看去,左进端站在他身边,霍无渡挑眉,问了句:“你不要?”

左进摇了头。

霍无渡也没再管,收回视线就继续玩着自己的牌。

一局结束,是霍无渡率先和牌。

玩了几局,各有输赢。

玩得尽兴了,牌局才停下。

在麻将收起的时候,霍无渡对他正对面的人扬了下下巴。

那人立刻会意,回答:“红香夫人是去了深圳,今天晚上到的。但听说她在深圳表面上是办通讯公司,实际上应该是要与内地官员打好关系,应该是想通过政府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再修几条路来连接港澳与内地。”

霍无渡手指在桌上敲击着,很随意,眉尾挑起时,又问:“有准确消息了没?”

“还没有,但应该就在最近了。”

霍无渡又向他右手边的人说了句:“最近经贸部那边盯紧点。”

那人回答:“是。”

结束之后,几人就在酒店睡下。

在豪华套房里,霍无渡结束时就坐在床边吸着烟,长腿交叠而放,手中拿着手机翻阅信息,手机的灯光反在他的脸上,原先俊冷的脸在柔光的映射下增添柔和。短硬的碎发打理得随意,头发上的水滴未擦干,水珠顺着他的鼻骨下落,滑过凸起的喉结,掉落在浴袍里面。

浴室内的水声停下来之时,今晚陪着霍无渡的那个妹仔才出来。

见她只裹了件浴巾,霍无渡侧头示意她去打电话叫人送来衣服。

用的是酒店备着的座机,给酒店的服务人员打了电话,这才给这妹仔送来了她的衣服。

待人出去后,霍无渡盯了那电话几秒。他的那个别墅里肯定也配备了电话,能打到左进或是森北这边,他今日是挂了那小姑娘的电话,但她竟然都不知道再回个电话。

手机扔在了一旁,霍无渡随意往床上一躺,烟在嘴里叼着,脑海中思绪交锋。这姑娘要怎么处理?利用她?霍红香貌似不在意她,利用她也没什么用。那就丢了?烦……

别墅里。

阿禧在这里一连待了好多天,几乎每天她都有与妈咪通电话,可妈咪她一直在忙,没空来接她。

这些天,她一直和乔清妙呆在一起,有时候会闲聊一会,有时候呢,二人会互相教给对方一些东西。二人相处得很和谐。

十多天了,霍无渡也没回来。乔清妙是第一次觉得即便霍无渡不在这里,她依旧不会孤单,至少,有阿禧陪着她。

有一天,二人吃了早饭。

阿禧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那边,手中拿着书,她看书看得很慢,翻页速度自然就慢。乔清妙没事干,就看着她翻页,数她翻了几页。

实在无聊时,乔清妙坐在阿禧身边,“阿禧,陪姐姐出来逛逛商场可好?”

阿禧自然是愿意的,笑着点了头。

司机开的车,抵达了一家大型商场。

商场里各个国家比较出名的牌子的商品很多,放眼望去,琳琅满目的商品在各自的位置摆放整齐。

楼层较高,来往的人也很多,国人还是占多数的。

阿禧跟在乔清妙身边,跟着她到了三楼的一家hers。

乔清妙给导购看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这家刚上市的一款限量柏金包。问了,还是预购,还得等调货,乔清妙也就没了兴趣,难得喜欢上一款。

她往阿禧那边去了,阿禧正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得很规矩,视线呢,随意扫过眼前摆放的一柜子的包包。

肩膀上被拍了一下,阿禧回头看了乔清妙。

乔清妙弯着腰,对她说:“阿禧,有你喜欢的吗?”

阿禧摇了摇头,这里她看到的几款包以及配饰,她妈咪都给她买过了,她也不需要。

不过想了想,阿禧又说:“我想给小舅舅买个东西,前几日欠他的那一次我还没还呢。”

乔清妙故作思考地点了头,“那你要给他买什么?”

这还真就没想好。

乔清妙随意在这家店买了条丝巾就带着阿禧往外走。

路过一家gui的时候,她看到阿禧停下脚步了。

顺着她的视线,乔清妙看到了这家店的腰带区。顿了一秒,她问阿禧:“阿禧,你是要给他买皮带吗?”

阿禧想了想,真不知道买什么,“男人应该都需要这个吧?”她看乔清妙,眼神一片童真。

二人还是进店了。

阿禧挑了又挑,拿不定注意,导购向她推荐了三款。觉得给男人买东西好耽误时间,她随手拿了一个。

是一款方形g搭扣双面男士腰带,黑色皮革,反面是棕色皮革,钯金色调配件。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结账时,阿禧自己付的钱,总不能向小舅舅道歉用别人的钱吧。

付完款,阿禧看了眼账单,换算成人民币是五千多,她觉得有些不值当,女生的奢侈品贵是有理由的,男士的,她不理解。

逛了又逛,乔清妙带阿禧吃完饭就从商场出来,打算回家了。

可偏偏她们的车都到眼前了,突然冒出一伙人,阿禧手上一松,她看着乔清妙被人带走,坐上了一辆轿车。

那一瞬,阿禧是害怕的,惊慌无措的。反应过来,她就要去追。

阿禧发育还未完全,这时候的个子也就一米六,腿不算长,自然是没有轿车跑得快。

跑不动时,她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大喘气。

就在她停下来的时候,她的身边停下了一辆车。

车窗降下来的时候,阿禧看到了好久未见的小舅舅。

霍无渡偏头看了眼她,“上车。”

是霍无渡开的车,开的右驾。

阿禧绕过车头坐到了副驾驶,上车就对霍无渡说:“小舅舅,姐姐被人抓走了!就是前面那辆车。”

小姑娘的语速很快,小脸蛋上还冒着汗,看得出来她很焦急。

然而开车的那人视线就放在她的脸上,油门也不踩,一股子懒散感,不紧不慢,只听小姑娘说话,动也不动。

阿禧的视线自前方转到小舅舅身上,满脸疑惑,他怎么不开车呢!

眼看那辆车已经在转角处拐弯了,阿禧有些慌忙,“小舅舅,你……”

“她是你什么人?你那么关心她干什么?”霍无渡就问了这样一句,转过头,看着前方。

他的话让阿禧愣了一刻,“可她是你女朋友啊!”

女朋友?谁教她这么说的?霍无渡也不回答她。

车是启动了,可没等阿禧松一口气的时候,车竟然转了弯,往逆向的方向开去。

是有其他的路吗?可是……不太像。

“小舅舅,你在干什么?”阿禧的小脸气得通红。

霍无渡往她那边看了眼,视线放在了她手中的袋子上,“她出来一次,就是带你来玩了?”

阿禧也不回答他,眼睛盯着车门。

霍无渡笑了声,“怎么?还想从车上跳下去?”车速快了些,“摔死了,我可不管。”

阿禧侧头看他,不明白他自己的女朋友被抓走了他怎么还这副模样。心里有些气,替乔清妙觉得不值得,喜欢的是个什么人啊。

她看了眼手中的袋子,虽然生气,但还是要把这件事解决的。

霍无渡的余光里看见小姑娘手提着袋子向他递过来,他侧头看了眼,“干什么?”

阿禧心里生气,语气也不太好了,“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这是补偿你的礼物。”

礼物?送他的?霍无渡随便看了眼,“什么东西?”他看到袋子上的logo,总不至于还是个带牌子的清凉油吧。

阿禧还记挂着刚刚的事情,看了眼路,也不知小舅舅这是要去哪。听到问话的时候,她也只是随意回了句:“腰带。”

下一秒,由于车急速停下,阿禧的小身板往前一冲,差点磕到脑袋上。

霍无渡把车停在了路边,转头看她,又问:“送的什么?”

阿禧的小心脏砰砰乱跳,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腰带啊,你们男人不是都需要吗?”

霍无渡笑了声,随意瞥了眼包装袋,又去看阿禧,“霍阿禧,给小舅舅送腰带?”

见男人嘴角的笑意,阿禧不明白,但还是点了头。

霍无渡嘴角的笑意略微收敛了一些,怕忍不住。仰了下脑袋,继续开车,懒散地说了声:“行,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妈的,又是谁教她给男人送腰带的?要不是小姑娘的眼神单纯,他都差点要接受这暗示,在车上就解腰带开做了。

车在路上行驶的时候,霍无渡知道阿禧还在想着乔清妙,就随意跟她说:“放心,刚刚的人是乔家的人,把她带回去是为她好,你没必要担心她。”

说完,他就收到了阿禧的视线,他偏头看了她眼,“不相信?”

阿禧有些犹豫。不过一想,刚刚的那辆车可是豪车,下来的人也都是保镖打扮,是带走了乔清妙,但好像并未太暴力。她回答:“信。”

霍无渡正要收回视线,余光在后视镜中看到一辆红色的士在跟着他。仔细想了想,这车貌似跟他挺久了,他视线看向前方,不动声色地拿出中控台下面藏的手枪。

男人手中的东西阿禧能瞧到,看到是枪的那一刻,阿禧脊背一僵,语气都有些颤抖,“小舅舅,你……”

“先别说话,你那边下面有防弹服,你自己穿上,趴在下面别起身,知道吗?”

听到小舅舅这么一说,阿禧便知道是有危险,可男人的话音平稳,说出的每一个字就好像是镇定剂一样,能抚平她躁动不安的心。

按照小舅舅说的那样,她找到防弹服穿了上去,就蹲在中控台下面,双手抱在头上,蜷缩着身子。

好小的一团,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蜷在那里,像受惊的小刺猬,哦,不,她穿的白色裙子,应该像是小兔子,又像棉花糖一样,身子看得出来的软绵绵,在那里缩成一团,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看得出来的紧张,但她就是没哭。

霍无渡收回视线后便专心开车,手枪抵着方向盘上了膛,眼尖地捕捉到对方的枪,是狙击枪,拿手枪与狙击枪对抗,貌似赢的可能性不太大。

可眼下这辆车上就只有一把手枪,多余的子弹都没有。

车在陡峭的山路上行驶,山路盘旋似蜿蜒的巨龙。路的右边是岩壁,岩壁之上是树林。路左边是望不见底的悬崖,只有一些树枝冒出。

——砰!

第一声枪响由跟踪的那辆车发出,与前方霍无渡那辆车的轮胎划过,车胎猛转的刺啦声与子弹的声音齐响,火星伴随地面灰尘扬起而冒出,轮胎与子弹在地面上留下痕迹。

霍无渡在控制好方向盘后就在一瞬双手松开方向盘,从他那边的窗口发出子弹,穿过后车前面的玻璃,击中了后面那辆黑车副驾驶的肩膀。

又一发子弹自后面射过来,打穿右驾车的后玻璃,玻璃碎片在车内乱飞,霍无渡弯了下头,起来后又加快了车速,乱飞的玻璃碎片自他后颈划过,在男人的后颈上留下长长的一道疤痕,血珠滋滋外冒。

在与后车拉开一段距离后,霍无渡往旁边的小姑娘那里看了眼,小姑娘在那里乖乖的,一动不动,双手护在头上,所幸未受伤。

这次他出来没穿外套,也就没办法护住小姑娘那裸露出来的脖颈,小姑娘的脖颈白皙似雪,若是有疤痕的话应该挺难看的。

霍无渡扫了眼反光镜,眸色暗了一分。

在看到前方道路宽阔了一分时,霍无渡抓住机会猛然加速,方向盘死打,车身在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火星的时候骤然转头。

他的车与跟踪来的的士正面相对,他在后车未反应之时,连开数枪,后车驾驶员被击中脑门,副驾驶上的人又被击中心脏,玻璃碎片扎穿那人的眼睛,那辆车后面的人快速扑到驾驶座控制方向盘。

在车又调转过头时,霍无渡左侧嘴角勾起斜笑。

他正要去拍小姑娘的脑袋时,前方拐角处倏然冲出一辆大卡车,卡车速度之快,他定然是不能直接与其撞上。方向盘快速扭转到底的时候,车身冲出路边护栏,开始自高处落下。

车自高处落下来的那瞬,车内天旋地转,阿禧身体不受控制,来回在车内磕磕碰碰。

阿禧的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她眨巴下眼睛想恢复视线的时候,身体一热,男人抱着她,快速解开安全带,打开她那边的车门,一跃而下。

脸上被东西刮了一下,有些疼,阿禧才稍稍清醒。睁开眼,往地下看是望不见底的悬崖。

“别往下看。”霍无渡左手拽着一根树枝,树枝弯曲,他右手拽着阿禧的手腕,防止她掉下来。

就那样,阿禧处于悬空位置,只有头上的男人拽着她的手。听小舅舅的话,不敢往底下看,要不就要害怕了。

可是,阿禧觉得脸上突然一热,有血腥味在弥漫,眸子向下瞥,她看到有血滴顺着她的额头,从鼻骨上滑落,淌过唇瓣,向下落。

阿禧抬头看去,是小舅舅肩膀处扎进了一块玻璃,血顺着他的胳膊落下。阿禧慌了。

“小舅舅。”

声音那样的颤抖,一听就知道是吓坏了,霍无渡紧拽着她,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他往上面看了眼,上方还有人举枪往下看,这便意味着危险还未脱离。

霍无渡收回视线时看见上方的一个小洞,是岩壁凹陷进去了一块,不知道有多大的空间。

他向下看阿禧,声音带着丝丝柔意,“阿禧,抓着舅舅的腿,往上爬,知道吗?”

阿禧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但是并未落下,她也知道小舅舅手臂受伤了,支撑不了多久的,她再害怕都没有用的。

按照小舅舅的指示,抓住了他的腿,顺利向上爬,在与小舅舅对视时,她忍不住要哭。

“别怕,做得很好。继续向上,手臂圈上舅舅的脖子,往上爬。”

就那样,阿禧忍着泪,一点一点向上爬。手臂圈上小舅舅的脖子,向上。

“踩在舅舅的肩膀上,慢慢站起来。”他说着,又用右手去助力阿禧,抬着她的脚向上。

感受到肩膀上一沉时,他稍稍缓气。他能感受到阿禧的颤抖,踩在他肩膀上的脚小的估计还没他手掌大,那样小的一个人,硬是支撑着自己爬了上去,连哭都没哭。

他语速放慢,“阿禧,看到上面的洞了吗?”

阿禧小声地嗯了声,带着哭腔。

霍无渡感受着肩膀上小姑娘的颤抖,说:“好了,很快的,慢慢站起来,往上爬。”

阿禧是蹲在小舅舅身上的,要她站起来,她有些怕。可是……可是小舅舅会支撑不住的。

阿禧手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地站起来,双腿是忍不住打颤的。

站起来时,阿禧没哭,笑着,还与小舅舅分享,“小舅舅,我站起来了。”

霍无渡手臂上的力气几乎已经耗尽,听到小姑娘开心尖叫,他一笑,又说:“好。”

阿禧还在伸手去够岩洞的边沿,微微踮起脚,用力够着。

估计是猜到她可能够不着,霍无渡抬头,伸右手送了她左脚一把。

阿禧的身子有些倾斜,但好在是够到了,手臂吃力地扒在地面上,用力上爬,脚下男人的手又送了她一把,半个身子趴在地面上时,阿禧看到了希望。

终于,爬到了岩洞里。

阿禧忙转过身来,想伸手去拉小舅舅一把。

然霍无渡先喊了一声,“退后!”

或是小舅舅声音大了些,阿禧忙收回了手。可是,下一刻,她就听到了枪声与男人忍痛的一声闷哼。

上方的人向下打枪,子弹划过霍无渡右肩膀,击中他脚踝上方。

霍无渡低声骂了句草,在上方继续发射子弹时先一步借力上去,脚踩在岩壁之上,蹬着,借力向上一跳,与一发子弹擦肩而过,跳进岩洞中。

好在岩洞的空间够大,能让二人躺下。

一看到小舅舅上来,阿禧就忙过去。霍无渡受伤躺在那里,阿禧拖着他往里面进了点。

她蹲在小舅舅的身边,看着他藏青色的衬衫都能显出血迹,眼眶湿润了,鼻头酸涩,差点要哭。

“别哭了,还没死呢。”

霍无渡说了句,但终究是没力气,就那样躺着休息了会。

奇迹的是阿禧真就没有哭,还是蹲在小舅舅身旁看着他的伤口。“小舅舅,我要怎样做?”

声音是带着哭腔,但能听得出来她已经在极力隐忍了,霍无渡睁眼看着她。

还不错,陪着他经历这么一次生死一线的险事,她还能忍着不哭,眼睛是红了,但脸蛋上没有泪痕。胆子也不算特别小啊。

霍无渡微微坐起,肩膀处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大波往外涌血。

阿禧听到了滋滋的流血声,听到了小舅舅的闷哼,她吓得闭上眼,但还是立刻睁开了,她看着小舅舅身上的伤口,说不出话来。

霍无渡自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拿出打火机,火烧匕首消毒。

阿禧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先起身扶着他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背靠岩壁。

岩壁上有灰尘撒下,很容易染上细菌,但霍无渡任由阿禧那样做。

在阿禧忙完蹲回他的身边时,霍无渡瞧着她脸上的汗,笑了声。

阿禧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只是关心他的伤口,“小舅舅,是要用匕首把玻璃片弄出来吗?”

“不是。”

“啊?”阿禧看了眼小舅舅刚消完毒的匕首。

霍无渡知道肩膀上的玻璃片进的有多深,匕首能挑开伤口处的肉,但很难着力弄出。

在小姑娘疑惑的时候,霍无渡微微拉着大腿处的布料,露出脚踝处的伤口。好在是威力不大的手枪,子弹打在他的脚踝上的骨头那里,有一半的子弹裸露在肉外。

霍无渡看阿禧,问她:“小舅舅应该是够不到那里的,你帮我把子弹取出,可以吗?”

阿禧在小舅舅动手往上拉裤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伤口,她一直看着,心头酸酸的,就要哭了,可小舅舅问她,她能不能帮他把子弹取出来。

她知道,小舅舅要是再弯腰去够那里的伤口话,他肩膀上的伤口会拉扯得更重。

阿禧看小舅舅,坚定地点了头。

小模样可爱的啊,想哭却又要忍着自己不敢哭,小姑娘肯定害怕动刀去取出子弹的,但她就要点头,估计是怕他会加重伤口。霍无渡嘴角微微扯出笑容,他有些无力,笑不太动。

在将匕首递给阿禧时,霍无渡伸手摸上了阿禧的脸蛋,小姑娘下意识一僵,霍无渡又说:“没事的,不用怕。”

小舅舅的手掌热热的,指腹粗糙,摸在她脸上,她这次只感觉到男人手掌的温度传递到了她的心里,心头温热。

阿禧跪坐在男人右脚处,盯着那露出来的弹头,手里拿着匕首,小手是那样的颤抖。

但是阿禧的眼神好坚定的啊,小舅舅受伤了,她要听小舅舅的话。

匕首碰上了男人的脚踝处,阿禧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左手臂随意擦了下额头冒出的冷汗,她擦着弹头,从伤口处落刀,手腕用力之时,够到弹头的尖子,她听到了小舅舅的闷哼,侧头看时,小舅舅的脸上冷汗不止,估计是紧咬着牙,脸上的肌肉迸成一条线,硬朗僵直。

阿禧收回视线,不断做着心里暗示,手腕转力之时,子弹出来了,阿禧一时不知用什么止血,看了眼自己的裙摆,下定决心之时,扯过裙摆,用牙硬生生地咬下一条长布,又快速地摁在小舅舅的脚踝处。

血浸染了白色布料,染上了阿禧的小手,那样的红在阿禧的手上是如此的醒目。

霍无渡垂眸看她,一笑,力气在一点点地消耗,身上逐渐发热,在他意识尚清醒的时候,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可是,刚刚的子弹自他的腿上擦过时,手机被子弹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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