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的弓弩藏在哪儿带进来的?”
人群中响起惊讶之色,心下害怕当真起乱子,又忍不住好奇衙门里的人到底敢不敢开门,第一个被射死的人又是谁。
人所不知苗人手中的弓弩是哲秀秀改良过的,她是苗疆最优秀的机括师。三年前苗乱时就改造了苗人手中的弓弩,不但身形体量比以前更小更轻。还可以任意拆解组合,寻常放在背篓中,藏在搭布袋中,又或是别再腰间。
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们身上藏得有武器,只有在收到命令时才会迅速组装成弓弩。一个一个看似混迹在山间田地的泥腿子,立刻就能化身训练有素的弓弩手。
那扇紧闭的大门比想象中开得早,但只开了条缝隙探出个六合帽。还没等那脑袋钻出来,苗人中的巴东就厉声下令放箭。
“放,让他们知道我们苗人不是好欺负的!”
显然他是想要给衙门里的中原人一点威慑,但声音落下却是一片寂静。弓弩手依旧一动不动的举着弓弩,一动不动恍若没听见他的。
“师师父,怎么还不下令?”
巴东脸一下憋得通红,难堪的盯着哲秀秀。
他以为即便银铃失踪了,可这场婚礼哲秀秀同意了就代表着她认同了自己的身份,银铃包括矮寨的一切事务和弓弩手的指挥权就会交到自己的手中。
哲秀秀却是不慌不忙的安抚道:
“万事不可冲动,且看陆清河出来怎么说。”
此时衙门那扇黑漆大门已经被两个差役徐徐拉开,围观的百姓听见动静躁动起来,踮脚伸长了脖子往前来凑。
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轻笑响起,陆清河在张储的搀扶下提袍越过门槛,挺直了腰板站在衙门龙飞凤舞的门匾之下。
“寨主好大的排场,不知道屈尊登临有何贵干?”
虚张声势,他也是会的。只是看不见分辨不出来哲秀秀的在什么地方,斜面对着右下角的弓弩手,闪着寒光的箭矢对着胸口。
张储被眼前的阵势下得腿脚发软,也还是扶着陆清河转过面正对哲秀秀,低声提醒道:
“大大人,人在这边。那个他们现在人多势众,架好了弓弩,咱们说话客气点哈。”
想起刚才门外放箭的命令,他现在都还在腿软,险些吓尿。好在外面只是吼了一嗓子,并没有放箭。
哲秀秀抬手示意身边的弓弩手往后推,带着巴东一起走上前来,随意拱手行了个虚礼。
“小徒在大婚之夜失踪,陆大人又曾到过矮寨,半夜不辞而别。所以特来问问,不知大人可曾看见小徒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