嘬着脸部的肉,只敢用唇抿,理智稍稍恢复的瞬间,他就发现她的唇破了皮。
张静姝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感受,她承认,她确实是受到蛊惑,她骨子里是很保守的人,就算可怜程水南,也绝不会任由两人的关系发展得如此迅速。
可是现实是——
睁开眼,当理智回归。
她已经躺在浴缸里,水面飘着碎成块的睡衣裤,程水南不知何时变化出双腿,跨、坐在她的腰间,冰凉的水珠沿着微薄的肌理滑落,滴成一圈圈荡漾的水波。
张静姝的鼻息充斥浓的快要化不开的甜香,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程水南立刻捏住她的腰往上提,把她的后脑垫在浴缸的边缘。
没有得到回应的程水南并不气馁,小心翼翼地观察张静姝的面部表情,发现她只是皱了皱眉头,继而垂眼,眼底满是羞涩和紧张,以及一丝淡淡的需要认真观察才能够看到的……舒服?
程水南难掩雀跃。
贴着她的面喃喃:“张静姝……我好喜欢你,我再也不离开了,你还要我的吧?”
张静姝有种无力回天的无奈感。
程水南感知到她情绪的波动,慌了似的:“张静姝,是你要开始的,你不能、不能不认账……”
“没说不认呢。”
张静姝睁开眼,嗓音低哑,她的声音通常是柔和的,此刻却像是几日几夜不得休息的干粝,无力地被他拥在怀中,“可以了吗?放我出去,我要睡觉,很累。”
程水南嗯了声,却没松手。
张静姝没有力气再说第二遍,闭眼睡过去。
……
卧室的床垫是赵静精心挑选的,柔软舒服得如同躺在棉花堆上,张静姝接触到熟悉的床铺,下意识地滚出程水南的怀抱,熟练地找到抱枕抱住。
程水南此刻是人类的外貌,但又与之不同。在他的胸背和双腿,零散分布着漆黑的鳞片,温热的怀抱骤然变空,刚尝到恋人的甜蜜滋味,他并没有满足,反而时刻想要延长亲昵的相拥时刻。
他静静地站在床边,还未完全度过成熟期的人鱼,外貌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眉眼却已蒙上层初尝恋人的缱绻情思,眼瞳较之从前的清澈明亮,显得温柔缠绵。
落在张静姝睡颜的目光,犹如被温度融化的糖人黏连出的糖丝。
“张静姝,”程水南唤了声,“我可以躺到床上去吗?”
话落,他充满嫌弃地看了眼曾让他占着不放手的折叠床。
张静姝自然不可能回答他,她已经睡过去。浴室的经历让她身上沾满水液,她感觉自己都快要变成鱼了。
好在,程水南在抱她来床上前已经洗干净了。
程水南:“如果你不同意,就摇头好吗?”紧接着他眼睛亮起,“那你就是同意的意思,张静姝,是你没反对的。”
利落地爬到床上,在她背后躺倒,觉得不舒服,又跨过去,跟张静姝面对面躺着。他兀自笑了会儿,凑过去,嘬住她因为侧睡挤出的软肉,松开,又嘬口,这才伸展胳膊,搂住她。
……
张静姝一觉睡到第二天的傍晚,醒来时,她正被程水南八爪鱼似的搂抱着,她的脸被按着贴在他的胸口,再旁边,是坚硬的黑鳞。
她默默地盯了会儿,没动。
舌根麻麻的。
唇角破了皮。
张静姝并非不喜欢程水南,只是她有太多的顾虑担忧,如今生米煮成熟饭,也不容她多想了。只是她渐渐回忆起昨天发生的过程,恍惚间,察觉到了什么,解开了曾困惑她很久的疑问——
人鱼舌面的软刺果然有问题。
在最开始的时候,哪怕被甜腻的香气渗入大脑,张静姝都能保持清醒,可自从被软刺滑过口腔的空间,不受阻挡地扫过每根敏感的神经,再然后出其不意地释放含着未知激素的液体。
她就开始昏昏沉沉。
张静姝在思考的过程中,手不听使唤地捏住张开的鳞片,她有了被突然夹住的经验,在它即将闭合的瞬间,用力捏住。
“张静姝,疼。”程水南含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静姝松开手。
程水南盯着她,身子往下缩,亲昵地蹭着她的脸,眼里闪烁着晶亮的光,他张嘴:“我们……”
“好啦,我知道。”张静姝红脸。不用听他说完就知道要说什么!
程水南咬住唇,过了只有几息的功夫,不依不饶地说:“张静姝,你不能赶我走了。”
张静姝觉得自己很冤枉:“我没有赶过你。”
程水南小声嘟囔:“你有。”
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被张静姝拒绝的委屈轻易被风吹散,心情在她明显的变化中变得雀跃。她的语气与平时并没有相差多少,但是还是有不同的。
从前她的口吻温柔得像个救世主,会因他伤痕累累的躯壳感到心疼,贴心地为他疗伤,现在她依然温柔,却令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发软发颤。
没了对待弱小动物的怜悯,话语间的羞涩似乎终于意识到他是个成熟的异性。
屋内弥漫的气味令他蠢蠢欲动,可是他根本不敢说出再多的请求,只能用期冀的目光注视张静姝。
“再亲亲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