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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 2)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拖着一只皮箱,身心俱疲地站在人流涌动的英国街头,手里攥着一张揉皱了的单程火车票,望着似乎永无止境的前路,被伦敦不讲道理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

上一次的联谊会上他没能找到“下家”,家族还以为奥尔菲斯对他有意,于是欢欣鼓舞地等待着家的下一步动作,结果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对方再无任何表示。

原来他真的只是普通的路见不平而已……那天晚上奥尔菲斯守着弗雷德里克醒来,结果他一醒外套就被毫不客气地收走了,奥尔菲斯礼貌微笑了一下,拿着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虽然弗雷德里克总感觉哪里很不对劲,觉得奥尔菲斯应该不是出于善意接近他,但是时间并不允许他多想,克雷伯格家族在经历了这次期待到失望的打击后对他再无任何耐心,直接驱逐了他。

其实他早有预料,但真的被家族扫地出门,弗雷德里克首先是感到愤怒和悲伤,生气伤心于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亲族们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接近着感到了巨大的恐惧,因为一个没钱的oga会遭遇什么他心知肚明。

在抑制剂彻底失去效用之前……他必须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情况已经紧急到了不容忽视的程度,弗雷德里克自暴自弃,开始不去计较alpha的年龄或者性格,只要谁能坚持陪他度过未来一年的每次发情期就行。但就这么简单的一条规则却依然让他被挑挑拣拣。

并不是他没有人追,相反,拥有着惊人外貌的他被一群贵族富商相中,但是大多数alpha只想在他们想要发泄的时候陪伴oga,而他们不需要的时候弗雷德里克必须独自忍耐过去。

“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太麻烦了”……在面对弗雷德里克合理的请求时,回答他的结果全都是这种话。没人肯为他付出牺牲,也是,作为一个只有脸蛋没有才华的花瓶,大家只会为他的容貌动情,却不会为他的灵魂动心。

弗雷德里克眼下不得不暂时放下寻找合适伴侣的行动,因为他的发情期开始变得极不稳定,经常毫无预兆地爆发,这导致他所剩无几的存款全耗费在了购买抑制剂上,已经快要吃不起饭了。

他急需一份工作,最好是份清净的工作,让他少接触外界的信息素,少受刺激,工资还不能太低,不然他也没办法即维持贵族的生活一边购买抑制剂……啊,谁会录用这么麻烦的人啊,弗雷德里克自己也清楚自身的棘手和麻烦,不过就在他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奥尔菲斯居然再次联系了他,说他想要一位钢琴老师,想起他弹奏的乐曲十分动听,故而邀请了他。

这就是弗雷德里克前往英国的理由,他本来想去巴黎碰碰运气,但现成的高薪清闲工作摆在那里,谁还要去碰运气。弗雷德里克立刻收拾好了行李,坐火车来到了英国。

奥尔菲斯虽然可疑,但他先前的一系列举动证明了他对弗雷德里克没有什么意思,并不是因为觊觎他的容貌才接近他,而且自己又没钱又没价值,真的想不到奥尔菲斯到底能怎么利用他,光脚不怕穿鞋的,弗雷德里克什么都没有,所以反而大着胆子答应了家的邀请。

既然不图钱财不图美色,那奥尔菲斯为什么会出手相助的答案似乎指向了了一个……他就是个好人。

弗雷德里克刚这么认为的时刻还没过去半天,就被奥尔菲斯放了鸽子。

明明在信里答应好了会接他,结果车站等了半天都看不见奥尔菲斯或有可能是他仆人的影子,天色逐渐暗淡,一个单身oga在夜晚的街道上乱晃可不是好玩的,于是弗雷德里克只能选择自己带着行李走到雇主家。

“奥尔菲斯德罗斯……刚觉得你是个好人……结果转头就这么对我……”

弗雷德里克的行李并不是很沉,难倒他的并不是行李,而是遥远的路途。

……他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实在没有一口气走过这么远的路。

该死的英国佬,长着一副迷惑人心的外貌,不开口说话还以为是个爽朗青年,一张嘴就阴阳怪气能把人气死,要不是自己被家族的教育和贵族礼仪束缚着,真的想开口和他对骂……

弗雷德里克默默停下脚步,想起他已经被家族抛弃,也根本维持不了贵族的生活水准了。

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起那闪着金色光芒、熠熠生辉的大厅,家族成员们使用着各自的乐器,一通演奏克雷伯格的辉煌……

但是再看看现在的自己,所有的才华灵感枯竭,穿着过时修补的衣服,孤身一人步行走在灰扑扑的伦敦街头,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寒碜。

“阿嚏。”

弗雷德里克打了个喷嚏,骨子里刻下的教养让他连打喷嚏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捂住了嘴,可能是看他这副狼狈却还保持礼仪的模样感到好笑,弗雷德里克身后响起了一声轻笑。

弗雷德里克猛地转过身,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停靠了一辆高级轿车,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小时前早该现身的家面带笑意出现在了那里。

“好久不见,克雷伯格先生,不好意思,看见您打喷嚏也要讲究贵族礼仪,感觉有点可爱。”

“……奥尔菲斯先生,您不觉得您应该为更重要的事情感到抱歉吗?”

比如害的他不得不在深秋伦敦街头的寒风中拖着皮箱步行?

奥尔菲斯的笑容消失了,原本带着笑的眼睛被忧愁取代,家移开了目光,轻皱眉头,连声音都变得沉稳了起来:

“……不好意思,家里出了一些状况,所以我来晚了,请上车吧。”

奥尔菲斯明显有心事,但弗雷德里克并不关心,反正就算他关心,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又能怎样。他现在只想赶紧进入温暖舒适的车厢,于是点了点头,把行李放入后备箱,进入了后车厢。

汽车重新发动,但车厢内的二人都没开口说话,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奥尔菲斯心情不佳,弗雷德里克本想先开口搭话,结果抽了抽鼻子,发觉自己已经感冒了。

最后,还是奥尔菲斯收拾了一下情绪,率先打破沉默。

“……克雷伯格先生,辛苦您不远万里来到英国,我本该为您准备的更周全一些,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甚至爽约迟到了一个小时,我觉得我应该更郑重地跟你道歉。”

“不用感到抱歉……”

你当然要感到抱歉了,我已经被冻感冒了啊,还要从本就不多的积蓄里拨一笔钱来治病。

“我还要感谢奥尔菲斯先生愿意给我工作的机会,多谢您的赏识……”

不过感谢你的话倒是真的……

“话说,您为什么会选择我来做钢琴教师呢?”

毕竟会弹钢琴的人那么多,以奥尔菲斯的人脉和身家真的用得着如此费力特意从奥地利挖来一个平庸之辈吗?

而且他这人一看就对音乐艺术不太感冒,就算奥尔菲斯大言不惭说他觉得自己的音乐美妙好听,也只像在撒谎。

奥尔菲斯地眼神复杂地从后视镜瞄了一眼他,接着淡然地开口了:

“我承认,我对音乐一窍不通,你谈的好不好我听不出来,但是你对音乐的执着和热爱我感受到了,感觉与其找个专业更好但是只把弹琴当班上的人来当老师,我更想找个会认真对待音乐的老师。”

弗雷德里克愣住了,大脑宕机了,呆滞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反应过来奥尔菲斯说了什么后,耳朵就瞬间红透了,连带脸颊也泛起了红。

本来浑身冰冷的他感觉有一股暖流从胸腔蔓延到手掌和脚底,这么多年来,弗雷德里克身边所有人都认为音乐是天才的游戏,光有热爱是不够的,在克雷伯格家族,弗雷德里克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都是热爱不如天赋重要。真心热爱音乐的自己一直以来被所有人忽视掉他的热爱,只看重他的才华,没有天赋没有才华,他就不配演奏最爱音乐。

但是现在有个人肯定了他对音乐付出的感情,没有把才华当成评判他的唯一标准,还给了他一次机会。

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所以很想说些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但是又莫名地不好意思。

……可恶,明明自己在吹捧贵族老爷时虚伪地恭敬和讨好的称赞都张口就来,怎么在面对真正需要感谢的人时反而开不了口了……?

弗雷德里克的视线默默转移到了后视镜上,想偷偷观察一下奥尔菲斯此刻的神情,结果发现奥尔菲斯正在透过后视镜看着他。

说点什么,说点什么……说点感谢的话……

弗雷德里克鼓足勇气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又是奥尔菲斯先一步开口了:

“克雷伯格先生,我想问您孤身不远万里来到英国,家里人真的不会担心吗?”

提到家里人,弗雷德里克感觉脸上的温度褪去了,连同心中的燃烧的火焰也一并熄灭。

他看向窗外的风景,装作漫不在心地回答道:“不会。”然后又感觉自己装的很失败。

“不会?”

弗雷德里克不想暴露自己已经被家族抛弃,于是选择睁着眼睛说瞎话。

“因为我每个月都有定时给他们回信确认安危,而且在英国有亲族会帮衬我。”

这不全是谎言,弗雷德里克会定时寄信不假,在英国有亲族也不假,但是家族既不会拆开他的信,也不会派人照顾他。

谎言要真假参半才真实,奥尔菲斯似乎是信了,说了一句:“是吗”就专注开车了。

随着汽车颠簸,车窗外的景色变换,不知过去了多久,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德罗斯公爵名下的其中之一房产,欧利蒂丝庄园。

早就听说奥尔菲斯德罗斯公爵天赋奇才、才富八斗,但亲眼所见欧利蒂丝庄园的辉煌,门口站着一排有序等待着的佣人,看见了这座由奥尔菲斯白手起家所赚的钱买下的建筑,弗雷德才更深层次认识到了这位男人的优秀。

新品礼服、豪车、庄园别墅……奥尔菲斯从不开口谈他的成就与才华是多么无可限量,但越是接触他,反而能从这些侧面的地方感受他的成就和才华有多么强大。

欧利蒂丝庄园的佣人们打开后备箱,替弗雷德里克搬运行李,奥尔菲斯先下车,绕到后门来替他打开车门,甚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弗雷德里克前一秒还在感动,下一秒他离开车厢,重新感受到冷空气时没出息地打了一个喷嚏,马上他就听见脑袋上方的奥尔菲斯发出了一声没憋住的嘲笑。

“噗嗤……贵族公子是不是都像您这样身娇体弱啊?”

“……闭嘴。”

弗雷德里克瞪了他一眼,随即意识到他又下意识对奥尔菲斯暴露了毒舌的本性,但似乎被骂了“闭嘴”的本人并不介意,反而大步流星地先一步离开了。他赶紧追随着佣人的步伐也进入室内。

……他低估了伦敦的冷空气,认为羊毛大衣足够抵御寒冷,就没再加别的厚衣服,结果在车站和大街上吹了一个小时,冻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不过再冷他也不肯放弃他的贵族礼仪,没有做出把衣领拎起来把头埋进去,或者双手插兜之类明明根本无所谓的“不雅”举动。

进入了室内,他马上就被佣人们包围了,毕竟常住在伦敦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伦敦可怕的昼夜温差,而且弗雷德里克刚才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喷嚏。管家先是为他准备了一点热红酒,又是命人去请医生,领着弗雷德里克坐在了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餐桌前,上面全是精美的菜肴。

“克雷伯格先生,因为不知道您的口味,所以就按贵族们喜好的菜式做了,您的行李我们以命人带去了您的房间,等会看完医生,您就可以沐浴更衣,回房休息了。”

这准备的也太周到了,明显是把他以贵客的标准接待。想到这里,弗雷德里克才发现奥尔菲斯并没有与他一起吃饭,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奥……德罗斯公爵呢?”

“德罗斯公爵有事要忙,稍后他自然会来就餐。”

……看来他是要忙家事了,到底是什么事呢……自己明明记得相传德罗斯公爵的所有亲属都在多年前死亡,而奥尔菲斯也总是独来独往,从不提及家人有关的事,所以大家都默认他孤身一人没有家属。

算了,关自己什么事,赶紧吃完饭回去洗澡睡觉吧,折腾了一天,他早就累了。

吃下医生开的药,洗完澡走回房休息。弗雷德里克本以为今天就到此为止了,结果似乎是舟车劳顿下的疲劳叠加上吹了冷风免疫力下降,导致他直接发起了高烧,光荣病倒了,但他自己没发现,以为忍忍就好了,结果神志不清地昏睡过去,还怎么都叫不醒。直到第二天才被打扫卫生的佣人发现,紧急又请了医生。

弗雷德里克很狼狈地连着发了三天高烧,可能是他的身体真的被生活的蹉跎搞垮了吧。生病期间他都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没什么精神。奥尔菲斯没少来看望他,待的时间不长,但每次来张口都说不出什么好话,竟是些阴阳怪气和嘲讽。经常气得病榻上的弗雷德里克想要坐起来回怼。

终于,他的病情彻底好转,可以正常进行活动了,弗雷德里克生病期间虽然一听奥尔菲斯说话就来气,其实看见他就感到心虚,谁家请老师过来第一天就病倒了啊,而且连病三天,吃人家喝人家还住人家的,弗雷德里克肯定自己没有足以填补这次生病开销的存款,不过想起都是因为奥尔菲菲斯迟到才害他生病,心里才好受一些。

弗雷德里克终于走出房门,第二次坐在主厅的长桌前就餐时,奥尔菲斯还是不在。

看见他不在,弗雷德里克莫名感到有些失落。可能是因为在这里他只认识奥尔菲斯一个人吧,看不见唯一熟悉的人,他总有点不安。

听管家说,那件事奥尔菲斯还是没有忙完,所以不着急钢琴教学的事情,还请克雷伯格先生安心,好好享受庄园的款待。

安……心……吗?

弗雷德里克沐浴完毕,披散着珀金色的长发,穿着松垮舒适的浴袍,独自一人走进了幽暗深邃、装饰着一尊尊希腊神像的长廊,早在吃饭时他就感觉身体还是有点不适,打不起精神,正好今天也是闲来无事的一天,他想早早回房休息。但生病三天他都躺在床上,一般人可能觉得没什么,都这么难受了就早点上床躺着啊,但弗雷德里克却无法忍受自己的身体出现任何一点黏腻、异味,无论如何他都要洗澡,洗完澡就赶紧回房休息。

这么一折腾,他的发情期又一次提前了,只是行走就浑身发软,脚步虚浮,搞不清楚到底是发烧还是发情而升高的体温,大脑再次变得迟钝起来,两腿之间的某个被他故意忽视的地方变得湿润起来……

这已经不是弗雷德里克最近第一次发情期提前了,但因为他的信息素基本没有味道,所以他一直都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回到安全的地方重新给自己打一针抑制剂。现在就算再次发情期提前,弗雷德里克也不会因为害怕被不怀好意的alpha发现,他只会为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伴侣感到发愁。

他很自信,这次他也能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安全区,反正这里的佣人全是清一色的beta,除了消失不见的奥尔菲斯没有人能威胁到他……

……本该是这样的。

如同烟雾般从缝隙渗出的,浓郁、强烈、经久不散侵略性极强的alpha信息素不知从为何慢慢笼罩在这个空间之上,像一条慢慢缩小包围圈的蟒蛇逐渐把虚弱的oga逼进死胡同。

这醇厚……迷醉……的……酒香……

弗雷德里克感到头晕目眩,腿软到实在站不稳,最终狠狠地摔倒在地,眼前突然闪过一件如同白鸽般轻盈飞舞的白色礼服外套,还有其主人遥远模糊的身影……

红酒……这是奥尔菲斯的信息素的味道……

果然……他邀请自己来当什么钢琴教师就没安好心……他是故意把自己骗来玩弄的吧……自己居然也就傻乎乎地信了这个白痴的话……居然真的以为遇见好人了……以为自己被人认可了……

弗雷德里克对自己被欺骗并没有感到太意外,他其实早就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奥尔菲斯那番认可的话变成了欺骗他进入牢笼的饵料这件事还是让他感到难过……不过,他不会难过太久了。

作曲家虚弱地拿起了他随身不离的手杖,怒火中烧地瞪着气味的来源——走廊的尽头的楼梯间响起的脚步声。

这条漫长走廊从头到尾没有点着一扇灯,唯有月色通过窗户照射进来的一点微光,尽管如此,弗雷德里克还是无比确认黑暗中出现了奥尔菲斯的身形。

甩动的单片镜的锁链、熟悉的步伐和节奏,同样的身高和轮廓……是他,绝对是他,奥尔菲斯……他手上……拿着什么?看不清他右手拿着什么东西……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弗雷德里克装作已经失去了抵抗力气,柔弱地趴在地上发出呻吟声,像发出歌声引诱水手步入潮水的海妖,就等着禽兽靠近,就掏出手杖隐藏里的枪。

他一个无依无靠的oga怎么可能毫无防备的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上乱晃。家族虽然抛弃了他,却也是家族在当年给了他一把隐藏在贵族手杖里的小型手枪,让他用来防身。

其实他一点都不愿意杀人,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作为未被标记的还无权势庇护的oga,杀了未对他造成真实侵害的alpha,不管他多么有理有据,法官都会无脑判定是他的责任,然后把他扔进alpha的监狱自生自灭……所以弗雷德里克只是想恐吓他,威慑他,让奥尔菲斯害怕,放弃侵犯自己。

但如果实在不行,到了最后奥尔菲斯都不肯放弃……那弗雷德里克还是会选择开枪。

“别过来……”

他是想要喊出来的,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变得绵软无力,特别没有威慑力,简直起到反作用。像是在高声强调他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快来侵犯他一样。于是他选择咽下了后半段话,觉得还是等alpha靠近,把枪顶在他的脑门上更有分量。

“……克雷伯格?”

奥尔菲斯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响起,弗雷德里克看见奥尔菲斯的步伐迟疑了一瞬,但紧接着又加快了脚步,无视了他的话靠的越来越近……

弗雷德里克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握住了枪柄,甩了甩被情欲浸泡而糊涂的脑袋,随着奥尔菲斯逐渐走近,他终于看清了alpha手里拿着什么。

奥尔菲斯面色冷淡,毫无表情,直到看到了狼狈趴在地上的弗雷德里克时脸上才出现了几分疑惑和不解。他没有穿外套,上身只有一件白衬衫加马甲,右手拿着一根alpha专用抑制剂,动作干净利落地注射进被撸起袖子的左臂上,非常熟练,看来他已经无数次像这样自己给自己注视抑制剂了。

“你怎么……嗯……”

距离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oga被情欲浸泡而失神迷醉的脸,奥尔菲斯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脸上绝对闪过了一丝嫌弃,但马上就因为教养隐藏掉了。

“……十分抱歉,我的易感期到了,没算好时间,所以短暂泄漏了一会信息素,刚才去楼下拿了一根抑制剂,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弗雷德里克瞪大了双眼,似乎是他误会了,这只是一次意外,奥尔菲斯对自己没有任何肖想。但奥尔菲斯又确实对他造成了影响,他被突如其来的强势alpha信息素刺激的发情期完全爆发,过去连他自己都很少闻到所以不清楚的昙花信息素此时已经弥漫在空气中,全身无力酸痛还烧的滚烫,甚至……他的内裤已经完全被溢出的体液浸湿了,好想重新洗个澡,还有……他现在根本站不起来。

奥尔菲斯叹了口气,无奈地走过来试图扶他起来,但他现在全身无力,软的像一摊水,根本没有支撑点,就只能服帖地靠在奥尔菲斯身上,甚至还在不停往下掉。

“唔……”

弗雷德里克一直紧闭着的嘴唇泄露了一丝呻吟,没办法,完全陷入情欲的他还能保持部分理智就已经很不错了,全身上下敏感到只要奥尔菲斯一碰就有感觉,更何况奥尔菲斯为了能让他自己站起来动作大开大合,又是扶腰又是摸背的。

alpha一直试图扶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像按了暂停键那样突然停止了。弗雷德里克能感觉奥尔菲斯嫌弃迷惑的眼神瞪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但是他太过于羞耻了,连头都不敢抬。

弗雷德里克想说点什么,嘴硬也罢毒舌也好多少挽救一下他碎了一地的自尊心,在他感觉alpha马上就要阴阳怪气地指责他时,一阵天旋地转,奥尔菲斯毫无怨言地把他背了起来,甚至还颠了颠,确认背的稳不稳。

“啪嗒”一声,弗雷德里克随身携带的手杖掉在了地板上,但奥尔菲斯不想替他捡,他自己也完全没发现。

“搂住我的脖子,我背你回房间。”

弗雷德里克大脑其实根本没在运转,但还是顺从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奥尔菲斯的行为一下子把oga本就不清醒的大脑彻底击沉了,他的脸颊全红,眼神乱飘,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易感期的alpha面对发情期的oa丝毫没有越界,坐怀不乱,不动如山。仔细想来,并不是所有人的信息素都能像自己这样没有味道,就是会出现没算好时间发情期易感期提前,信息素溢出的状况,但会有多少人愿意为“根本不是自己的错误”“没办法计较的失误”来买单?

弗雷德里克很清楚自己虽然是个oga,但说到底是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和奥尔菲斯差不多高,甚至比他稍微高一点,就算他再瘦再轻,骨架也摆在那里,他不可能太轻的。

但是奥尔菲斯的步伐没有一丝动摇,手臂没有一点颤抖,甚至他都没有一句抱怨,就这样沉默不语地一直把他背回了房间,放在了床上。

弗雷德里克平躺在床铺上,双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但奥尔菲斯并不在意弗雷里克通红的脸庞和纠结的神情,他忙着在弗雷德里克的行李中翻找oga抑制剂。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正在忍受一场突如其来的骚乱。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脏开始狂跳。虽然过去他也在发情期时体会过心跳加速是什么感觉,但这一次似乎无比邪门,因为跳得太快、太剧烈了,他很难受,又感觉轻飘飘、痒痒的,这颗不受控制、快要蹦出胸膛的心脏似乎不属于他了,这颗心已经随着某人插上翅膀飞走了。

他就这样一直发愣到奥尔菲斯拿着抑制剂出现,任凭对方撸开自己的袖子,把微凉的液体注射进体内,期间一直瞪着湿润红肿的眼睛盯着奥尔菲斯看。

弗雷德里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盯着他看,他感觉心脏在乱跳,体内有什么情感在滋生、涌动。

但最终,随着抑制剂逐渐生效,弗雷德里克逐渐清醒了过来,别扭地选择移开了目光,压抑着心跳。

……不可能的。

擅自动心受伤的只有自己,他可不能为了一段根本没机会的感情浪费时间,毕竟他已经不能再拖了,也很清楚而奥尔菲斯这样优秀的alpha根本看不上劣质的自己。

“奥尔菲斯先生对谁都这么好吗?”

住口,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就算问了又能怎样?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忍不住感到期待了。

“什么?”奥尔菲斯原本在低头收拾注射完的针筒,听到弗雷德里克突然的发问诧异地抬头看向他,紧接着无比自然回答道:

“不会啊。”

骗人吧。

弗雷德里克眨了眨眼,他听懂了这句话的表面含义,但却觉得自己没听懂。

但奥尔菲斯像是故意吊他的胃口那样,慢里条斯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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