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管闲事。”长发女人冷冷挤出几个字,颧骨凹陷的脸在白炽灯的冷光下越发显得病态惨白。
“对唔住,打搅你了。”祝言收回目光,却留意到她出声之际,女人下意识攥紧了单肩手提包。
祝言没办法不上心,也许是职业病,她总是情难自禁地在意各种细节,但有时候,她刺探的眼神难免会打扰到别人。
这位女士怪异的精神状态,让祝言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绝望失神的眼神,无限与死亡比邻。
祝言低头又洗了一次手,漫长的七步洗手法。
直到“哒哒哒”那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出了洗手间,即将消失在祝言的视野盲区,她才跟了出去。
女人要去的和祝言来时的并不是同一个方向,祝言想了想祝熙和苏然反正都是自己人,多等一会儿也无妨,她还是决定跟着长发女人再观察一下,以免发生意外。无事发生当然最好,她可不想再在报纸上看到熟人了。
正值饭点,海港餐厅此时每桌基本都是爆满,长发女人穿过人流,很快走到了一个餐桌前,坐下。
和她同桌的还有两个男人,女人身旁坐着的是一位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正满脸通红谄媚地给他对面的男人敬酒,嘴一张一合地不停说着什么。夲伩首髮站:san yeshu w u v i p
而这个坐在他们对面的男人,从祝言的角度,只能看出是一位身形挺拔清瘦的长发男人。
有同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祝言耸了耸肩,觉得自己有些杯弓蛇影。
溜了溜了。
然而下一秒,祝言的心陡然一惊,只见那长发女人在桌下躁动的手,蓦然停住,而后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把亮黑色小巧的手枪……
“贤侄,莹莹她的事,能不能帮我再想想办法?虽然她是我们夫妻领养的,没有流着周家的血,但我没有孩子,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自从出了那档子事,我爱人每天都哭,瘦的不成样子了。”周岸举起酒瓶,说着就要给餐桌对面的男人斟酒。
如果不是为了自家独苗女儿,他怎么可能找周明佑这个小魔鬼低头求情?周岸垂眸敛去不甘与嫉恨,年纪轻轻便权势滔天,他这把老骨头竟然轮到向后生仔低声下气。
周明佑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纤长的手指盖住了自己的杯沿,阻止了周岸的献媚。
“贤侄,按照辈分你也该叫我一声二叔,算叔求你了,我听说你有门路的,连周述昏迷那么久都快成植物人了,你都有办法弄醒他……”
“呵,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等你发达之后,阿猫阿狗都争着当你祖宗了。”周明佑冷哼一声。
“我不是那个意思,贤侄,你别生气,我嘴笨。”周岸看着周明佑长发低垂,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只左眼,微微眯起,让他有些瘆得慌。
“你该知道我的规矩,找我做事,要看我心情。”周明佑双手交叉。
“我给你钱!我为周家做事这么些年,也有些积蓄……”
“积蓄?你一身赌债,给得了我什么?”
周岸冷汗,没想到周明佑早就对自己的烂账调查的一清二楚。
“那你为什么愿意见我?我这老家伙,还有什么东西能博你周大少一笑?”
“是也不全是,你不能,也许你太太可以。”
“什么?”
周明佑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