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猛抽一口烟,“倾尘,我们生个孩子吧。”
许倾尘眼底涌出丝丝缕缕的怒意,眨眼间克制住了,她面无表情道:“你有病吧。”
贺舟:“我是认真的。”
许倾尘:“别来恶心我。”
贺舟看着向上升腾的烟雾,把烟怼在墙上掐灭了,看着许倾尘的眼睛说:“我和他已经断干净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出去乱搞,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远处传来学生的嬉闹声,有个学生往这边走。许倾尘看过去,看见几张熟悉的脸,都是她的学生。最中间的是苏音。
隔着半个操场。
她看向她,她也看向她。
少女永远怀带生生不息的希望,因为她还年轻。无论是不合身的校服,还是廉价的帆布鞋。都能穿得漂亮。
风在吹,光在亮。
第一次,许倾尘的冷静像洪水泛滥般失控。
她开始渴望自由。她还没种过红玫瑰,也没收过一束白山茶。她只是在母亲的葬礼上捧过没有颜色的花。后来,就喜欢不上任何花了。
然而,她怨不得任何人,是她主动走入这段婚姻的,也是她让这场悲剧发生的。是她自己毁了自己。她是一只断了翅膀的‘青春鸟’,她的青春早就飞走了。
她没想挣脱,如果她没再次想起自己原本的样子。
可是这个瞬间,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试图拉她逃离苦海,但…
但,算了吧。
她从不指望谁能把她拉出苦海。
只能屈从,只能认命。
她不是穿校服和帆布鞋的年纪了。年轻的‘青春鸟’好好成长。至于断掉翅膀的,自生自灭吧。
…
一番纠结让许倾尘彻底冷静,比从前还要冷静,她眼神中透出绝望过后的机械,“我考虑一下。”
贺舟喜上眉梢:“是考虑好好过日子的事,还是生孩子的事?”
许倾尘:“都考虑。”
她像个傀儡一般站在那,无根无魂,好像风一吹就要碎了。没有人心疼她,她没奢望过会有人心疼她。
透过许倾尘的眼──
这个世界早就烂透了。
她说:
那我,我也烂掉吧。
-
早四是体育课。
第三节课课间,苏音便往政治办公室走。她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得去找许倾尘开张假条。
这个时间段,老师几乎都在办公室,许倾尘也在,她办公桌前站着一个女生,单从背影苏音就认出来,是许清词。
许清词低着头,眼睛红红的。
苏音走过去,看一眼许清词,又看一眼许倾尘,看出她们两个心情都不大好。苏音不知道该不该讲话,就陪许清词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