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快恨死自己了。
不过,现在还来得及,苏音飞快地跑去路边打车,她要去找许倾尘,去跟她道谢,再道歉。
苏音坚信:
一切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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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枝,钥匙给你,别墅里的东西我都不要了,你帮我处理掉吧。”
“所有吗?”
“嗯。”
许倾尘很平静,脱胎换骨般平静。
虞枝认识许倾尘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以前的许倾尘,只是表面上冷,但现在的许倾尘,是从骨子里渗出的冷。
这是一种从表情,眼神,气质中散发出狠劲儿的冷,让人敬畏。
一个人,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虞枝担忧地问:“倾尘,你还好吗?”
许倾尘冷静道:“我没事,虞枝,我们急着回长水处理我爸安葬的事,我先走了。”
“好。”
除了许伟义的骨灰盒,许倾尘什么都没带走,她什么都不要了。
那天,许倾尘晕在血泊里,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她。
一个自信,一个卑微。
那个自信的她,一直不屑地盯着卑微的她,像在盯一个废物,一个蠢货。
后来,梦醒了。
许倾尘睁开眼的那一秒,没哭,也没疯,她异常冷静地坐起来,给助理打电话说:“叔,我想再看我爸最后一眼。”
助理犹豫了,“倾尘,还是别去了。”
许倾尘态度坚决,“我要去,因为…我还有句话没来得及跟他讲。”
助理不再劝,将殡仪馆位置发给许倾尘了。
许倾尘走出医院,在去殡仪馆前,她给苏音打了一通电话。这是她身体里那片卑微的灵魂,最后一次出现。可惜,电话没打通。
许倾尘撂了电话,重新将苏音拉进黑名单,没有半点犹豫。
先杀死自我,再重塑自我。
只有自己,才能掌控自己。
这场意外,让经受到巨大刺激的许倾尘彻底清醒了。
没有什么是扛不过来的,人生有许多事可以做,不必太执着于小情小爱。
爱有什么用?
除了把她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给她带来了什么?
“爱”这个字,如今在许倾尘心中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她不会再变成废物,变成蠢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