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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腊月十九,寒梅暗香。

晨起下过雪,长街银装素裹,万籁俱寂。

闫府后院外头,豆泥看着自家少爷蹲在狗洞前比划大小,大冷天儿急得额头直冒汗,“少爷,您行行好,可赶紧回医院歇着吧!三小姐在医院里头,要是被三小姐知道您偷跑出来,您又得挨老爷家法伺候了!”

“少说废话。”闫承骁撑着拐杖起来,狗洞太小,幼时能钻进钻出,现在五大三粗哪还能钻进去,只恨自己受了伤,没劲儿翻墙爬树。

他呵了口粗气,把碍事的袄子长衫脱了。

豆泥惊慌失措:“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闫承骁衣裳糊他脸上,瞪他:“吵什么吵?那边儿放风去,要是我被抓着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豆泥叫苦不迭,他劝说无果,只好抱着闫五爷的衣服灰溜溜跑去门口望风。

狗洞前,闫承骁做足心理准备,低头往里钻,边钻内心边破口大骂。

去他的姨太太!

这位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姨太太,是闫府的两位夫人给找来的。

闫府算起来是商匪起家。早些年闫老爷跟着上头打仗,平定的匪乱数不胜数,当差时便已声名远扬了,膝下五个孩子各领风骚,唯独小少爷闫承骁特立独行。

申城的百姓哪怕再不认识闫承骁,也晓得这位青天白日带着个含冤女子一脚踹开知府衙门的这事儿,茶余饭后说上一嘴子。性子是好,没什么坏心思,但人也确是鲁莽。前些年闫老爷实在看不过去,托人给安排去了岭山剿匪,练练他的脾性。

哪个晓得脾性没练出多少,伤一个没落,倒真成了货真价实的军痞子,一身血性。上月剿匪时还遭了暗算,被马匪头子捅了一刀,从马背摔下去,险些丢掉半条小命。

闫承骁的生母——闫家二夫人——不信邪,找大夫人提起一嘴。二位夫人一合计,花百来块大洋请先生卜了一挂,一算,说是闫五少爷流年不顺。

命犯太岁?就他这莽撞性子,合该倒霉而已。

算命先生说得委婉,两位夫人愁得头疼,最后想起老祖宗的规矩,卜卦算字,决定给闫承骁娶个媳妇冲冲喜。

闫承骁这脾气哪能受得了这些,听说这事以后当即在医院撒气,把来通风报信的书童豆泥吓得躲在角落直哭。闫之芝得了母亲和二妈妈的消息,赶到医院当说客。

什么“妈妈和二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人都进门了”、“等你厌了再给点钱打发了便是”,好话歹话自是说了个遍。闫承骁火气儿越来越大,看着大姐和大姐夫,生怕挨打也不敢吱声,含糊过去。

闫之芝当他想通了,摊在自个头上的事儿做完,跟丈夫蒲宁悠哉离开。

豆泥也当他家少爷想通了,没成想刚过一晚上,今儿一早便说要回院里把姨太太赶走。任性得不得了。

医院里头三小姐闫之玉在盯着,叫闫承骁哪都去不成。豆泥劝不动,只能帮着自家少爷打掩护回府上,为了不惊动家里头的人,憋屈钻狗洞。

钻就钻罢,钻一半卡住了!

闫承骁脑袋和一只胳膊进了府,大半截身体还在府外头呢!

粗糙的石粒划破里衣蹭出点血丝来,半只肩膀卡在狭窄的洞口怎么用力也顶不进去,伸在外头的那只手跟濒死的鱼儿似的挣扎着抓旁边的杂树根,吭哧半天,没用,倒是把自己快埋进雪里去了。

正挣扎着,忽听得慌慌张张的脚步声。

闫承骁心里咯噔一下,手脚并用往外撤,剩个脑袋时被来人瞧见,“怎么会有人在这里?”

该是被冻着了,说话带着黏丝丝的鼻音,软软呼呼的,听着像是比他还害怕叫人发现。

闫承骁不禁抬头。

对方踏了双不合脚的布鞋,深色长衫看上去朴素,料子却是顶好的,盘扣花纹精细,只是瞧着像是不合身,衣领歪歪扭扭,衣摆垂在地上,得提着才好走路。

……这好像是他念书时候的衣裳?

“贼人!敢私闯闫府,你好大的胆子!”

闫承骁没琢磨明白,就听来人故作镇定怒斥一声,旋即脑袋被人狠踢了脚,彻底晕死过去。

豆泥站在病房门口,唯唯诺诺听闫之玉训话,有苦说不出。

他本来是听闫承骁吩咐在门口守着放风,一盏茶时间过去,他都没听到什么动静,想着五少爷还有伤在身,不放心去瞧了一眼。

结果就看到自家五少爷晕倒在雪地里,脑袋伤口裂开,绷带染得通红。

豆泥大惊失色,哪里顾得上其他,着急忙慌叫黄包车把人拉回医院,赶巧儿碰到在病房没看到人正准备回闫府拎人的闫之玉。

弟弟昏迷,闫之玉眼前一黑,叫来帮闫承骁看病的大夫,厉声质问他少爷去了哪儿。

豆泥不敢说实话,眼一闭心一横,扯谎道:“五少爷说想到外头散散心,不小心摔了一跤……”

听着离谱,想来是闫承骁,倒也正常。

闫之玉头疼,等大夫走了才警告豆泥:“看好五少爷,他再出这个病房一步,我立刻告诉爹爹去,叫他往后只能待在府中哪也去不了!”

豆泥连连应声。

不晓得是不是钻狗洞未遂受了打击,接下来一段日子,闫承骁没再提要出医院这档子事。

豆泥暗道这是好事儿,不然受苦的不止是五少爷,他也得跟着遭罪。

“豆泥。”闫承骁叫他。

豆泥擦把冷汗,“欸。”

“府上有新人进来?”

“有呀,少爷您常年在岭山,一年到头见不得回来一次。大小姐去年给院里头的丁如姐觅了桩婚事,奶娘年纪也大了,大小姐请人回乡歇息,偶尔来府上一趟能带来不少粮食果子,还有二少爷……”

闫承骁性子急,豆泥絮絮叨叨想把府上每个人都说个遍,他抬手打断豆泥,问:“我院里头呢?换人没有?”

豆泥止住话,有问有答地说:“这倒没有,碧春姐姐是问过一回,不过大家都是打小伺候少爷您的,如今也没长个几岁,出府还早呢。”

怪了。

有碧春在,绝不可能有人能随便进自己院子。

可是那人穿着自己的衣裳是他亲眼所见,这事做不得假。

他虽未见着那人的脸,但晕倒前瞧见那人左手缺根小指。府上未必会收留身子残缺的下人,总不能是他摔下马把脑袋摔坏了?

“若说少爷院里头添的新人,”豆泥咽了咽口水,小声提醒,“也只有太太了。”

提到名字,闫承骁就想到自个儿钻狗洞,他脸色登时黑了下去,呵嗤道:“不许提她!”他想了想补了一句,“我闫承骁可没有什么姨太太,等我回去,定要打发她离开闫府!”

陶诺给外头吵醒了。

到闫府已经一个半月。那日陶诺得空跑出闫府回去柳安堂,柳安堂的老板柳林生大夫据说到外头云游行医去了。

狗屁的“云游行医”!他自然要跑!

闫府叫媒人来柳安堂说亲的时候,陶诺和柳昕留在后院晒草药,没见着人。柳林生和媒人聊了个十成十,得知是给闫承骁和柳昕说媒,脸色都变了,直道我家小女哪配得上闫五爷。

媒人抖开红帕,乐呵呵地说:“柳大夫莫要推辞,闫府的门岂是随随便便哪家姑娘就能进的?令媛若是进了闫府,自是少不了您的好处。况且闫老爷的脾气估摸着您也晓得一点,您行行好,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这就是威胁了。

可闫承骁的名头谁没听说过,一个混不吝彪汉子,哪家愿意把孙女嫁给他受罪!

柳林生没办法,跟柳昕说了这事。柳昕一听泪就淌出来了,说自己死也不嫁。

听话懂事的柳昕一反常态闹腾个劲儿,把白绫拿出来要上吊,还是陶诺帮衬着没出大事儿。柳林生觉着不对劲,追问下得知柳昕早已和隔壁买菜的那家小子私定终生,连那种事都做过了!

这下便是柳林生点头,也嫁不成了。

眼看闫府来柳安堂下聘抬花轿,柳林生没得办法,将陶诺迷晕了扔进花轿里。

于是捡来的徒弟陶诺,摇身一变成了亲生孙女“柳昕”,跟着花轿进了闫府。虽说柳安堂和闫府一个城南一个城北,不见得能撞见认识的人,不过以防万一,生怕陶诺被人认出来东窗事发,柳林生连夜带着孙女跑出申城。

“太太,您醒了么?”外头有人敲门。

陶诺认得这个声音是院里管事的碧春,他抬声:“醒了。”

碧春推开门,几个下人鱼贯而入,端盘递水伺候他起床。

平心而论,闫家对这位娶进门的姨太太当真是没话说。寻常人家接姨太太进门是从偏门走,他“柳昕”是八抬大轿正儿八经从闫府正门抬进来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进府到现在也就见过老爷和两位夫人一次,从未说过叫他日日起早去给老爷夫人请安,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管,随性得很。

这种有人伺候没人管的日子清闲,陶诺一边扮演好“柳太太”,一边寻摸接下来该怎么办。

也是头一回,碧春在外头叫他。

陶诺看她叫人准备来的衣裳,问:“今儿个怎么了?”

“回太太的话,今儿少爷出院回府呢。”碧春喜笑颜开。

出院?

不是说闫五爷从岭山回来时快断气了么,这才一个半月呢,怎么就出院了!

从车上下来,闫承骁接过豆泥递来的拐杖,神清气爽。

行李由碧春送回院里,闫承骁去拜见爹和大娘、二娘,其他哥哥姐姐不在府中,他省了拜见的工夫,大步流星往自己院里走。

豆泥紧赶慢赶在他身后跑,生怕闫承骁又摔了,好在这回一路平安。

闫承骁视线扫过一圈院里的下人,开口便问:“太太呢?”

碧春答:“太太身子不舒服,在里屋歇着呢。”

身子不舒服?

闫承骁把拐杖扔给豆泥,一瘸一拐推开木门。

“啊!”

他的姨太太一条腿正跨在窗沿,不知所措地望过来。

在豆泥的叫声里,闫承骁关上门,默不作声仔细打量从窗沿下来的柳太太。

寒风凛冽,她像是不怕冷一般,只着一身墨绿色绸缎绒棉金纹高领旗袍,绒白披肩顺着手臂滑落,露出光滑白皙的肩膀。英式高跟鞋穿在她脚上,更显双腿修长,高挑优雅。微长的发丝在脑后挽成髻,发髻中央插上玉簪。

妆是碧春帮太太化的,妆容淡雅精致,粉脂黛眉,琼鼻朱唇,天生一副摄人心魄的狐媚子长相,一双灵灵有神的桃花眼便是不笑,也自然流露出三分亲人的笑意。

膝盖和肩头着了冷,冻得通红,嫩得滴出水来,荡起层层涟漪。

——乖乖个爷爷的,这是他二位娘从哪里招来的狐狸精。

闫承骁喉结上下一动,挺直腰背走到桌边坐下,“夫人方才要去哪儿?”

去医院给你下药叫你后半辈子都在棺材里过!

陶诺黛眉微蹙,眼底带泪,举起手帕盖住嘴角,软绵绵地说:“您便是五爷?”

抬帕子的时候,却是把那缺根小指的左手露了出来。

闫承骁眼皮一跳,脑袋的伤口隐隐作痛:“……”

陶诺:“……”

闫承骁:“……”

陶诺:“……五爷?”

闫承骁深吸口气,朝他招手:“你过来。”

陶诺总感觉他这个眼神是想吃了自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不情不愿走过去。

还未站定,闫承骁扯住他按在桌上。

陶诺惊呼一声。

闫承骁牵住他左手。他这两年在岭山跟着姜少帅,旁的没学会,伤口认了个全。他家太太左手的伤口切面整齐,该是被人用刀直接切开,下手稳准狠,一双纤纤玉手独被这丑陋的疤痕糟蹋了。

“少爷……”死瘸子快松手!

“夫人这伤是怎么弄的?”闫承骁不仅没松手,反而将太太整只手包在掌中,方才受冻,指头都是凉的,他体温高,能给柳太太焐热,“柳大夫待你不好?”

好,可好了,这不把他送来给他孙女当挡箭牌了么。

陶诺心里白眼快翻上天了,面儿上娇声说:“爷爷待我很好,这是幼时贪玩留下的。五爷若是嫌弃,我自当听五爷安排。”所以快休了我啊!

话里是真是假,闫承骁自有判断。

他把陶诺沾不着地的腿托起放在自个儿腿上,牵着他的手凑到嘴边,轻轻落下一吻,“夫人既嫁了我,我又怎么会嫌弃呢。”

义正严词,仿佛前段时间不惜逃出医院钻狗洞也要回来把姨太太赶走的是他双胞胎兄弟。

狐狸精身上带着香,特好闻,闫承骁闻着一点,心里舒坦得很,想低头凑近再闻多些。

陶诺心惊肉跳,一把推开他直言道:“闫五爷,其实我是男人——”

闫承骁:“……”

闫承骁:“……”

闫承骁:“……哈?”

柳大夫的女儿是男人?这么漂亮的狐狸精是男人?男人哪有长成这样的!

陶诺见他不信,扯紧帕子,头上玉簪拔了,齐肩短的碎发散在脑后,“我真是男人!”

“……我不信。”闫承骁说,“除非你给我看看。”

看什么不言而喻。

陶诺哪里敢把旗袍掀起来,他牵住闫承骁的手放在衣裳上,说:“真的,您摸摸看。”

不得了哩!

本应是空荡荡的裙摆下头,竟然真的有根不大不小的鸡巴!

刚在心里接受姨太太呢,下一秒姨太太成男人了。闫承骁如遭雷劈,一把掀开旗袍下摆,掰开他的腿。

“不要!”陶诺惊叫。

闫承骁眼睛看得直了,找了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什么?”

白嫩的腿根掰开,小裤贴身紧致,箍出鸡巴的大小,同样勒出鸡巴下面不属于男人的两片肉唇。

陶诺哆嗦着想合拢。

闫承骁抬起他一条腿翘踩在桌上,手指在小裤上面碾过。小裤选了上好的丝绸做料子,摸着手感顶好,他使了点力气,料子便洇出水痕,藏在下头的肉花儿挨他摸得颤巍巍出水,狐狸精在桌上直打抖,敏感得不成样子,求饶道:“爷,五爷您别摸了。”

“夫人,这是什么?”闫承骁不依不饶。

陶诺死鸭子嘴硬,“什么也不是,您看清楚了,我是男人啊。”

“男人可没长这口逼穴。”闫承骁勾着小裤要将它脱下,“夫人哪里是男人,分明是狐狸精。”

陶诺抬腿,忍无可忍:

“狗日的死瘸子臭流氓!小爷是你祖宗!”

“啪!”一声,闫五爷胸口结结实实挨了那细高跟一脚,从凳子上翻倒下去!

豆泥碧春等人在院里候着,生怕自家少爷因为看不顺眼姨太太做出什么傻事来。等了一会儿,听到里头有说话声,随后紧跟着就是一声巨响,吓得众人脸色突变,轮流上去拍门。

“少爷——”

“少爷您还有伤在身,动怒不得的呀!”

“莫要想不开少爷,太太身娇体弱经不起您折腾啊!”

“就是呀少爷!”

……

闫承骁后脑勺挨了一下,嗡嗡作响,听着外头的劝声更是头疼,扬声道:“别叫了!”

外头静默一瞬。

碧春的声音响起:“我进来伺候少爷和太太罢。”

桌上的狐狸精估摸着是没想到他一踹五大三粗的五少爷便倒了,吓得愣在那边儿,脸上泛红,腿根更是抖得不停。

闫承骁挣扎着爬起来,他瞪了陶诺一眼,对碧春道:“不用,谁都不许进来。”

进来干什么?是看他这般狼狈模样,还是观摩他屋里这只张腿发骚的狐狸精?

晚间吃饭的时候,闫承骁带着陶诺姗姗来迟。

闫府没外头那些达官显贵的劳什子规矩,一家子人怎么开心怎么来,往日连晚饭也不见得要一块儿吃。今儿个摆下家宴算是给闫承骁接风洗尘。

一大桌子人,除了四少爷闫承词说要游山玩水一年到头不回家外,其他人都到了。

闫承骁不管陶诺见没见过,挨个指着让他叫人。陶诺软声应下,一个个叫过去。

大夫人和二夫人今儿派了丫鬟去打听消息,生怕闫承骁这混账东西伤了“柳昕”分毫,届时再传出个打女人的名头更不好娶媳妇,谁知翠喜听完墙根回来,说五少爷没发怒,天儿冷,让碧春姐姐备热水给太太洗脚暖暖身子。

怪哉?

二位夫人心下虽有疑虑,但总归闫承骁没做蠢事,便也没多说。

现下看来果真是如此,这是接受了“柳昕”了。瞧这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儿,竟是到了桌前也不肯分开。

陶诺有口难言。

他好想逃,但逃不掉。

死瘸子的长臂搂着他呢!

“昕儿来,挨着三姐坐。”闫之玉招招手。

闫承骁带他过去,陶诺才后知后觉闫之玉是在叫他。

朝夕相处两年的人名猛地一下子落在自个儿头上,换谁都得发懵。

比起大姐闫之芝的知书达理,闫之玉爽朗活泼,只要不沾着闫承骁,性子特别热情。吃饭时不停往陶诺碗里夹菜。一顿饭吃得陶诺十成十的饱,过来是闫承骁“扶”着的,回去也是闫承骁给扶回去的。

到了屋,陶诺躺倒在床。

闫承骁吩咐豆泥去烧热水沐浴,进来便瞧见自个床上躺着只狐狸精,走过去戳戳狐狸精的肚子,“哟,狐狸精要下崽儿了。”

“你才狐狸精!”陶诺没念过书,但他晓得狐狸精不是什么好词,反正早上在他面前也丢了柳昕的“皮”,干脆不装了,抬脚又要踹。

吃一堑长一智,闫五爷握住陶诺脚踝,生怕给人掐出伤来,没怎的使劲儿。

他家太太是真嫩,脚踝这地儿都能掐出水来。

陶诺蹬了几下腿,挣脱不过,旗袍却是蹭来蹭去的,下摆蹭到旁边去了,身上起热出了汗,张着嘴巴小口小口地喘气儿。

还说不是狐狸精,分明是只小浪狐狸。

闫承骁跨上床,手一抬,把陶诺的腿搭在肩上,偏头用鼻尖贴在腿弯轻嗅,“夫人,咱们成亲也有个把月了,还没圆房的罢。”

陶诺嘴皮子不饶人,真到这时候又怂了,软下声音求:“五爷,您别说玩笑话了,不、不好笑。”

“你也不在申城打听打听,老子何时说过玩笑话。”

“——啊!”腿弯被人咬上一口留下齿痕,舌头作孽,在齿痕边儿打转。陶诺被舔得浑身难受,呜呜咽咽的就要逃,又叫闫五爷不留情面掐住腰拖拽回来,一下子就撞上闫五爷胯下硬起来的大鸟,终于明白死瘸子是真的想肏他,肥嘟嘟的肉花儿湿了,脸上也哭得湿透,“不行,五爷别,我怕。”

闫五爷箭在弦上倒是想发,一看身下陶诺当真受了惊吓,心里登时就软了,但又忍不住想作恶,装腔作势隔着料子用鸡巴磨他的肉花儿。

完了完了,要被肏啦!陶诺泣不成声,两手捂住眼睛直打嗝。

闫五爷放下陶诺的腿,扶着狐狸精直起腰坐在身上,帮他擦眼泪,“得得得,五爷逗你的。”

放屁!硬梆梆的大鸟就顶在他旗袍下头呢!

陶诺不敢再贫嘴,老实巴交坐人身上。

“生气啦?”闫承骁捧着他的脸。

五爷的鸟硬,陶诺的嘴巴就软了,“不气。”臭流氓!

“得了罢,这会子怕不是在心里骂我是流氓。”

陶诺惊讶看他,“您怎么知道?”

闫承骁咬牙切齿:“你还真骂啊?”

“没有没有……咿!”

扶在腰腹的大掌收力让下面贴得更为紧密。下头动得太厉害,陶诺恍惚间只觉着自己在骑匹快马,马鞍还有个粗硬的物什,磨得肉花汁水四溅,料子再好,鲜嫩多汁的肉花儿也经不住这么蹭,酥酥刺刺的带着点疼,同时得了趣,不断淌出汁水。

小裤湿哒哒的黏着肉花,中间那点子小缝露了出来。鸡巴蹭开小缝,里头最难受的地方被蹭到,陶诺难耐地叫了一声,叫得闫承骁骨头都酥了大半。

“欠肏的小狐狸精。”

陶诺满脑子都是情欲,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受了委屈一样哭哭啼啼的,两条腿却不由自主环住五爷的腰。

肉花儿里头又被狠肏几下,狐狸精身子脱力向后仰倒,被闫承骁揽住后背拉了回来,脖颈脆弱仰起,濒死般痉挛着。身上痉挛,腿根也颤抖,小裤里头喷出的汁水把闫承骁的裤子浸湿了,咿呀地喘着。

满屋都是狐狸精甜腻的汁水味儿。闫承骁欢喜他这副高潮后的漂亮模样,亲他哭红的鼻尖,学着三姐那样叫他:“昕儿……”

陶诺回神就听见这么一声,眼泪淌得更厉害了。

又是被迫顶着柳昕的身份进闫府,又是挨臭流氓肏,他怎么这么倒霉呀!

“怎么?”闫承骁吓了一跳,“怎么哭成这样,我没肏进去啊,让你舒服了还不成吗?”

陶诺边擦眼泪边哭,还得腾出空骂他:“你胡说八道。”这还不叫肏他嘛?

连声音都甜腻腻,听着跟撒娇儿似的。闫承骁听他骂了两句,刚软了点的鸡巴又硬起来。

陶诺一怔,更难受了,“臭流氓,死瘸子。”

闫承骁哭笑不得:“骂了一天了怎么还是这两句。”他嘶了声,放下陶诺。

陶诺立马把自己塞进被子,瞧见闫承骁裤子外头洇着水痕,臊得脑袋也埋进被褥。

看不到闫承骁在做什么,单是听五爷压抑着的低喘也能晓得。陶诺咬着下唇,被子闷得脸颊发烫也不肯伸出去透气。

“乖乖,出点声儿。”

大掌隔着棉被拍在陶诺脑袋上。

陶诺哽咽地问:“说、说什么?”

闫承骁道:“随便,骂我也成。”

刚心里骂了,然后挨肏了。陶诺哪里还敢骂出声音,只好叫他:“五爷。”

“嘶……乖乖,再喊声。”

“五爷。”

“哎,再喊。”

“五爷……”

喊了十几回,喊得嗓子都哑了,闫承骁说道:“出来,闭眼。”

陶诺听他的话,小心翼翼从被褥里探出头来。

一股股腥臊的浓精射到他脸上。没合拢的嘴巴也吃进几滴,陶诺猝不及防呛到,咳得撕心裂肺,闫承骁忙帮他顺气儿,“哎哟,怨我怨我。”

他赶紧给陶诺倒杯水,让他躺在自己怀里喝,喝了两口,陶诺脸色一变,侧头“呕”的一声。

咱闫五爷绸缎锦衣,尽数兜住了自家太太吐出来的秽物,一滴没落下。

陶诺晚上吃得多,回屋又闹腾许久,意料之中闹了胃。

闫之玉刚歇下呢便被豆泥请到五弟院里,给软在床的陶诺查看了下,自知有错,叫闫承骁夜里照应着点。

送走闫之玉,闫承骁捏住陶诺的鼻子,“鸟儿胃,还吃这么多。”

陶诺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心说是夹到他碗里的,岂有不吃的道理。

臭流氓,他再也不信他的话了!

许是真的闹腾过头,陶诺歇了两天身上才好。

闫承骁不喜欢陶诺病恹恹的模样,狐狸精就该有点精神气儿,等陶诺有了力气,拿那双风情万种的狐狸眼瞪他,闫五爷舒坦了。

他的狐狸精就该这样嘛!

不过经历过上回差点挨肏,陶诺说什么也不肯和闫承骁一起睡了,饶是闫承骁说尽好话也不成。他把闫五爷关在外头,坐在屋里咬指甲,想着闫五爷这头靠不住,不如自个儿挑个时间,从上回那地儿翻出去跑了算了。

柳大夫和柳昕估摸着是不会回来了,便是他跑了,闫家总不能为了一个逃跑的姨太太,满城贴寻人启事?

至于他倒是无所谓,以前没被柳大夫捡回去的时候也是流浪,早习惯了。

这么一想,陶诺觉得这主意的确不错。早前儿他还想着能不能让闫五爷主动放人,现在看来不如靠自己。

陶诺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叫旁边的豆泥道:“豆泥,五爷呢?”

豆泥是闫承骁让留下照顾陶诺的。别人粗心大意的他不放心,也只有从小跟在身边的豆泥他知根知底,能放在陶诺身边。豆泥自是愿意留下照顾柳太太,长得好看不说,人还特好,怪道五爷前脚要回院里赶太太走,后脚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生怕磕着摔着。

他乐呵呵道:“太太,五爷在三小姐那呢。”

多好的机会!

陶诺眨了眨眼,说:“我有些饿了,能帮我找点吃食过来吗?”

“哟,太太您饿啦?我这就找去,您且稍等片刻。”

找吃食得去厨房。陶诺眼看豆泥跑出厢院,当机立断,提起旗袍往那地儿跑。

那地方在闫府后院,僻静无人,院里有池塘假山,该是夏天来纳凉的。靠近围墙的地方有棵银杏树。

上回他就是从这银杏树翻过去的,走的着急,也不晓得当时被他踹晕的那贼人死了没有。但他顾不得旁的,那时只想着回柳安堂问清楚情况。

哎呀,就该直接跑的!

陶诺有些后悔。

不过现在也一样。他脱了碍事的高跟鞋,裙摆一撩,赤脚踩上树干。

没蹬上去呢,转脸儿腰间就环了只胳膊,把人从树干上拽下来!

“谁!”

“我的好夫人,你往哪儿跑呢?”

完了,是臭流氓!

陶诺立马认怂,“五爷,我落了东西在上头,要去取呢。”

闫承骁气得想笑,“大冬天的你落什么在树上了?指给我看看。”

陶诺睁眼说瞎话,抬手就指:“是个耳坠,二娘送我的,我得上去取了,不然叫二娘晓得我怎么交代呀。”

“甭说废话,在哪呢?”

“就那边,您瞧。”

“我瞧不见。”

“哎呀,您往这边来点。”

说罢,陶诺趁闫承骁不留神挣脱出去,撒腿便跑。

“穿鞋!啧,你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陶诺生怕瘸子追上来,跑得更快,谁知脚下踩到埋进雪里的碎石,吃痛地摔进雪地里。

闫承骁看得心尖儿也跟着摔了,忙走过去,“不许跑了。”

陶诺甩开他的手,来不及管脚上的血痕,二话不说往狗洞里钻。

就穿了双丝袜的细腿撑在雪地里,翘着屁股钻爬狗洞。闫承骁手忙脚乱把陶诺扯出狗洞,怒道:“你做什……么。”

火撒到一半,撒不出来了。

自家太太眼泪汪汪,灰头土脸地看着他无声淌泪,半晌才道:“五爷,您放我走罢。”

闫承骁哑炮了。

出去一盏茶时间,回来俩人狼狈不堪。

豆泥忙听闫承骁的话准备好热水和止血药送到屋里头,问要不要请三小姐来。

闫承骁看了眼闷进被褥的陶诺,说:“不必了。”

待豆泥出去,闫承骁拍拍被褥,叫他:“昕儿,别闷里头,先出来。”狐狸精没点动静,闫承骁咬牙威胁,“不出来是罢?老子掀了你的被!”

陶诺马上从里头拱出来,受惊的鹿般警惕瞧他。

一双眼泪痕未消,眼底大片湿红,不经意把嘴唇咬得水润,头发也散了,几缕发丝凌乱附在耳后,一脸招人稀罕的可怜模样。

闫承骁笑他:“肯出来啦?不晓得的还以为你要在褥子里头下崽儿。”

陶诺抬脚,闫承骁如愿以偿握到太太的脚踝,布着老茧的掌心在细皮嫩肉的脚踝狠揉了两下。陶诺挨他摸得难受,气呼呼道:“你松开,小爷踢死你!”

“夫人可悠着点,你爷们儿担心你踹伤了脚呢。”

“臭流氓!谁是你夫人!”

“进了我闫老五的院子就是我夫人,你想往哪跑?”

“你……臭流氓!”

陶诺脸红耳赤,恼羞成怒胡乱扑腾起来,逮住时机给了闫五爷一脚,这下扯到脚底的伤口,吃痛叫了声。

闫承骁心疼极了,捧着陶诺的脚叫了好几声祖宗,想责备又不忍心,说出口的腔调自个儿都没觉着哪里有问题,“我的错,不该逗你。你先安分点,等脚伤养好,想怎么踹怎么踹,成不?”

陶诺瘪着嘴角不说话。

闫承骁拿他没办法,给自家太太脱掉丝袜,拧了热毛巾他擦拭伤口泥灰,清理得差不多了,拆止血药囫囵倒在伤口,三下五除二包扎好。他家太太手脚发冷,大抵是身子不好,明儿得请医生得空来趟,开点药帮狐狸精调理调理身子。

他掌心隆起给陶诺焐热了脚,把人塞进被子,瞧见陶诺仍旧是满脸抵触,气笑了,“我就不明白了,老子待你不好?你爷爷柳林生当初可是收了我闫府的聘礼的,也没见你不乐意啊,怎么着现在就非得往府外头跑?改明儿我就叫管事把那树砍了,老子看你怎么办!”

本来就没乐意过,他又不是柳昕。

陶诺不敢说出实话,只能把半张脸埋进被褥,嗔道:“你是流氓。”

“老子是你爷们儿,”闫承骁脸不红心不跳,“摸两下怎么了?”

陶诺惊讶他的厚脸皮,把自个儿裹得更紧,“不许摸!”

闫承骁张口就来,“那不成。自家太太不给爷们摸,传出去我闫老五的脸还要不要了?而且若是被咱二娘晓得了,二娘肯定要叫丫鬟过来听墙根儿,到时候怕是单摸两下就不成了,还得,”他语气一顿,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家太太,“得肏进你的小逼穴去。”

不行,五爷的大鸟会把他肏坏哩!

陶诺脸色白了白,软声妥协:“那只能摸。”

闫承骁脱掉鞋挤进被子里头,“成,今儿个先摸摸。”

“你、你王八蛋!”

“有进步,会骂法地乱揉一气,不一会子便湿透。

陶诺被亲得快窒息,小逼里头的快感和着淫水热潮般涌出来,他浑身战栗挣扎,双腿在空中崩溃乱蹬,险些踢到闫承骁的鸡巴。闫承骁去咬他那并不明显的喉结,长臂从他背后揽至身前,将人整个环在怀中。陶诺无处可逃,闫五爷已经用指头在逼口打转,缓缓插进小逼。

不等陶诺适应,闫承骁准确找着小逼里头的软肉,曲起手指不断肏弄。陶诺难以逃离,哭叫着拍打闫五爷的胸口,床榻早已浸染着一层汁儿。小逼痉挛着缩紧,闫承骁晓得他快去了,果断拔出手指,粘滑的汁儿擦到陶诺小腹。陶诺只差一点便能到达高潮,这会子又急又气,一双红成兔子的眼睛羞恼地瞪着闫五爷,“您、您太过分了!”

闫承骁自然乐意看到狐狸精欲求不满的样儿,开怀大笑,脱了裤子放出那根硬邦邦的粗长鸡巴,“得,是爷们儿的错,爷们儿这就来伺候你。”

说罢,将鸡巴贴在肉花儿上。陶诺瞪圆眼睛,五爷的大鸟烫得他小逼快烧起来了,偏生五爷没一下子肏进来,反而掰开肉花儿,让肉花儿裹在鸡巴上头。他何时被这么玩过,登时委屈叫道:“不要这样。”

闫承骁才不听。狐狸精的小逼都欢喜到淌汁儿哩!肉花儿小的很,包不住他这大玩意,剩大半个露在外头,被包着的地儿蹭在狐狸精肉花儿里软热敏感的逼肉,逼出一股股汁儿,闫承骁舒服叹息,用力一个挺腰,顶到藏在小鸡巴下面、肉花儿深处的一颗软豆。

身下的狐狸精忽然如同那日被他肏进胞宫般剧烈痉挛,张着嘴巴啊啊的叫,粘滑的汁儿如尿水一样喷涌而出。闫承骁一怔,这还没肏进去呢,咋就去了?

他不信邪,硬邦邦的鸡巴又朝那软豆上狠肏过几下。太太已然痴了,淫汁四溅,便是藏在衣裳下的奶子也挺立了起来,那尝过鸡巴滋味的小逼翕张着,每当粗鸡巴蹭过便急剧收缩,急切地要把大鸟吃进去。

鸡巴没进到小逼,人已经快受不了了。陶诺苦苦哀求:“啊、啊呃……不要、再玩那里呜……”他哪里能晓得肉花儿里头还藏着这般地儿,仅仅是玩弄一下就能欲仙欲死。可哪怕是求饶了,闫五爷也没打算放过陶诺,双手托起他的腰。

这下陶诺半个身子都悬了空,肉花儿和大鸟贴合更加紧密,仿若生来就该用这肉花儿裹住鸡巴叫给男人肏了去。那从未被蹂躏过的软豆被胀大的粗鸡巴肏得在狭窄的花缝里东躲西藏,小逼汁水不停,深处愈发酥痒,陶诺哪能受得住这般刺激,鸳鸯帐里尽是他呜呜哭叫的声音,挣扎着抓住闫五爷的小臂,理智被情欲占据,嘴边的津液都来不及擦拭掉。

闫承骁喘着粗气停下,立刻就得了自家太太一个不轻不重的脚踢,他家太太脚心也是软的,踢到脸上一点也不疼,软乎乎的。他笑着捉住狐狸精的脚踝,一处处去舔对方不时颤抖的小腿肚,“小鸡巴要丢了?”

陶诺的小鸟确实在不停流出水液,他又气又恼,自暴自弃地说:“您还肏不肏了。”这样磨下去又要肿了!

感情这是嫌他没进去呢。闫承骁瞪圆了眼,嘿了一声,气笑了,“乖乖,一会子你可别叫停啊。”

他记着上回自家太太被那破精油害的模样,这回没用剩下那一小半,好在狐狸精水多,淌得汁儿和那精油也无二样了。肉逼馋是馋,紧也是真紧,插进一根手指都费劲儿。闫承骁伺候着刚摸索出来的软豆,指头插进去的瞬间,就听得狐狸精一声哭叫,小鸡巴的精水射的他满脸都是。

陶诺醒神儿就瞧见闫五爷脸上的东西,臊得移开目光。闫承骁手指慢慢扩张小逼,另一只手把狐狸精的衣裳推到胸前,把脸上的精水蹭到他胸口。

“……流氓。”一股腥臊味儿,连奶子上都是。陶诺软声骂。

闫承骁乐了,“这可是你自个儿的玩意,没叫你给老子舔干净都算不错了。”

陶诺不管,“流氓……啊!!”

粗鸡巴顶着小逼口,缓缓插进。闫承骁动作小心,但无奈狐狸精的小逼太嫩了,便是扩张好了也多少要吃些苦头。陶诺疼得眼泪止不住地淌,看得闫五爷心都揪了起来,哎哟着抱住陶诺好言好语地哄,舔干净眼泪又去含陶诺的舌尖儿,说乖乖你放松点,爷们儿都要被你夹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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