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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2 / 2)

“我上瘾了,不行么?不信我干你试试,你也上瘾。”他啧了一声,“这地方真脏。你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

一过回养尊处优的日子,夙音的老毛病又回来了,不过我就喜欢他那种不耐烦的语气。我琢磨着我上辈子应该是条狗,他一冲我扬下巴我就想跪下给他舔脚。

他倒是有备而来,我没费什么事帮他做扩张,提枪就直奔主题。他靠在床边上,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地哼着,那声音像一片羽毛挠在我心肝上,痒得不行,我一股邪火直接蹿上头顶,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想痛痛快快地纾解满身的压力。

他看我瞳孔颜色渐深,满意地笑了笑,声音愈发高亢起来。

酣畅淋漓地做了两次,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夙音脚下发虚,我替他重新系好腰带,送他出去。

路过厨房的时候,我的员工们整齐地喊了句老板娘。

我一拍案板:“不好好干活偷听什么?”

“哪是我们偷听呀,这地方一点都不隔音,一清二楚的……”一名新来的学徒小声说道。

光阴似箭,又是一朝花开花落。

我的餐馆,小空桑,生意蒸蒸日上,第二年我就扩大规模,将隔壁店面也收购了下来,打通成一家。团队训练有素,员工各司其职,再也不用我事事亲力亲为。

最重要的是,素蒸音声部成为了当地宴席聚会必备菜品,其它餐馆也纷纷效仿,我还将八大菜系的理念传播出去,小城饮食文化出现了百花齐放的盛况。

啧啧啧,以前一直没发现,原来我是事业型的。

我的餐馆一楼还有个台子,有时候夙音没什么事,会过来演奏几曲。而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被当地人传为佳话。

直到那一天。

那天午夜,餐馆刚刚打烊,我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让员工们先下班回家,自己在后厨整理着工具。

一个戴帽子的男人敲响了厨房的门:“空桑少主。”

这个称呼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我抬头看向他,手上动作一滞:“太极?”

“是我,”太极芋泥盯着我看了半天,“你似乎……变了一些。”

“他们怎么样?空桑还好吗?为什么我一直联系不上那边?为什么你过了这么久才来?”我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这两年里,我一直想方设法想与空桑取得联系,但可能因为这个时代就是一个bug,通往空桑餐馆的随机万象阵一次也没有开启过。

夙音起初还隔三差五问一问,让城主也帮我们留意,但一次都没有,后来他似乎接受了这个现实,也不再问了。

我感到无比绝望,下巴上起了圈青色的胡茬也一直没有刮,大概看上去很沧桑。

“暂时没工夫慢慢跟你细讲,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带给你。”太极说。

“这种时候你不会问我想先听哪个吧?”

“好消息是,空桑和蓬莱都没什么大碍,只是万象阵最近出了问题,不能随意开启。不过这里的时间流速和空桑不一样,你在这边过了两年,空桑才过去两周。”他顿了顿,“坏消息是,发现你们的是宴仙坛的人,易牙现在抽不开身,大概过两天应付完上边就会来这儿找你。”

我心说确实,如果发现我的是空桑的人,来找我的也不会是太极了,鹄羹和佛跳墙肯定忍不住亲自过来接我的。

“而且,易牙最近捅了个大篓子,差点被杀掉。为了戴罪立功,他可能会杀了你。”太极继续说,“我有一个计划,请少主和蓬莱国主配合。”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也有一个计划,你愿意配合我吗?”

第二天,我避开夙音,偷偷去找城主。

“在吗憨憨……不是,城主,在吗在吗?”

“你先说有什么事,我才好告诉你在不在。”我突然闯进去,吓得他一口水喷到地上,“这么着急,怎么了?”

“我想找你拿点药。”

“哦,我这儿有咳嗽药痔疮药过敏药跌打损伤药,你要啥?”

“延时用的,你懂的。”我朝他挤挤眼睛。

城主震惊:“我一直以为你是下面那个……”

想了想又开始念叨:“老师身子吃不吃得消啊?难怪我总看他脚步虚浮……”

我说你别废话,拿来就是了,我还要点别的。

我报了几样,听得他一脸惊恐:“你这是要干什么!不行,我要去告诉老师!”

“你敢,”我恐吓他,“你要是敢告诉他,我就抓二十只蟑螂塞你被窝里。”

城主翻着白眼把嘴闭上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受伤。”我说,“还有一件事,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们要回去了。”

“这么突然?老师教我的东西我才刚学到点皮毛……很急吗?不能再多呆一阵子吗?你的餐馆也不要了?”

“很急。”我叹了口气,本来让夙音教他乐理就是为了混吃混喝,就是没想到竟然混了这么久,“以后有机会来空桑餐馆吃饭,我给你打折。”

“对了,再给我一匹马。”

傍晚我久违地早早回到住处,做了四菜一汤,还开了坛酒。

我告诉夙音,这一阶段忙完了,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我在酒里下了催情药,这一晚我们做得格外激烈。我在他身上弄了好多个印子,咬的、抓的、吮的,他身上是我熟悉的香味,我紧紧地抱着他,用力吸吮着他身上的气味,那气味让我发狂,我真想把他狠狠揉进骨血,或者像树跟藤一样,与他盘根错节地生长在一起。

“你还是……在自责。”夙音被我顶得受不住,声音颤抖着,还在安抚我,“事情已经,嗯,发生了,我们尽力了……你要,嗯,相信他们……”

“对不起,小音,是我不好,让你无端地遭了这些罪。”我眼眶有些湿润,“你会平安无事地回去的,我保证。”

“你,嗯,什么意思?唔……”他还想说话,被我用一个激烈的吻堵住了嘴。

“今天,我可是很持久的。”我甩了甩鸡巴,“干到你昏过去为止。”

我数不清要了他多少次,药劲很大,我们两个人都神志不清,完全被欲望和本能所驱使。我的脑袋里好像有一块烧红的烙铁在滋滋冒着热气,到后面已经无法思考了,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抽插和射精的动作,直到再也射不出东西,鸡巴痛的要死才停下。夙音连叫床的力气都没了,像条渴死的鱼一样,全身脱力躺在榻上,时不时痉挛一下。

我咳了两声,取了片烟叶放进嘴里嚼,城主说这玩意可以解药性提神,当真没有骗我。

保险起见,我还是喂他喝了安神汤,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似有疑惑,但也已经没力气再思考,很快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我帮他清理干净,一寸一寸吻遍他的全身,替他换好了衣服,再把从旅馆老板那儿赎回来的香囊重新系好。

做完这一切后,我将夙音放在马背上,骑马带着他来到了城外与太极事先约好的位置。

太极早已在那里等候:“你可想好了,真要这么做?我觉得你们还是一起走比较好,万一……”

“别劝我,我胆子很小的,一会儿说不定就反悔了。”我朝他笑了笑,“小音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

月明星稀,我望着月亮,忽然觉得无比轻松。

来到这个地方的这段时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此时此刻这般轻松自由。

乘着月色,我回到了那间我们温存过无数次的破庙,破庙还是老样子,梁上的蜘蛛网又厚了几层,门前落满了灰尘。

我径直走过去,坐在积满灰尘的石阶上,支着腿唱起歌来。

我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翌日清早,我就着河水洗了脸刷了牙,把胡子也刮掉了。我穿戴整齐,拿着扫把开始清扫破庙门前的灰。

扫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接着是一道熟悉的、令人厌恶的声音:“空桑少主,别来无恙?在人间玩儿得还快活吗?”

我放下扫把,转过身看着他:“易牙啊,你我之间,就不必说这些场面话了。说吧,你要带我回哪儿,宴仙坛还是九重天?”

“哈哈哈,好,好。”易牙大笑了几声,“不过可惜了,这次没猜中,唉,空桑少主,你不是很聪明吗?”

他摆摆手,一支箭便破空而来,“噗”一声插进我的肩膀。

我瞳孔骤缩。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呵……杀了我,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夙音在哪里了。”我膝盖中箭,踉跄几步跪倒下来,“易牙啊易牙,你搞砸事情的本事总是一流……”

“无所谓,你看我在乎吗?”易牙啧啧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就在附近等着接应你,他在这儿可不是蓬莱国主了,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不过好就好在,他这种人不会屈尊当个小老百姓,城里认识他的人可不少,这么大点地方,我慢慢搜就是了。”

“倒是你,”他瞪着我,咬牙切齿地道,“我不会像以前一样再给你用口舌拖延时间的机会的,你现在就去死吧。”

他喝了一声,铺天盖地的箭雨便从天上落下来,噗呲噗呲地扎进我的身体里,我扬着头大口地呼吸着,可是我身上的血味已经把草地的味道都掩盖掉了。

说到草地的气味,我又想起刚到这里,我们躺在野外并肩看星星的那个夜晚。

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夜晚了吧。

“不管他在哪里看着,他都救不了你了。哎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在后悔没冲出来替你挡箭啊?”易牙还在拿话扎我,我的思绪却早已经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我的意识也在离我而去。

我捂着绞痛的腹部,弯下腰,吐出一大口鲜血。

很痛。但我没有迷惘。

我必须得死。他们已经得到消息,找不到我,太极就有暴露的可能,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只有在这里亲手将我杀死,易牙才会真正地放心。

我又摆渡到了这个开满彼岸花的地方。

路上遇见的都是老熟人了,那些小鬼看见我,还恭恭敬敬地尊称了一句鬼使大人,嗐。

阎罗悠闲地坐在殿里看报纸,孟婆在一旁给她剥葡萄,饶是我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一时之间竟然也插不上话,只能尴尬地站在下面咳嗽两声。

阎罗吃了一会儿,才抬眼问我:连钱都还不上,你怎么还有脸来。

我唯唯诺诺,点头如捣蒜:对不起对不起,请您记我爹账上好吗。

孟婆倒是很欢迎我来,这次不用走流程,直接让我在孟婆庄里住下,每天都让我给她讲我在凡间遇到的奇趣见闻,我和夙音的爱情故事,以及我怎么又会来到幽冥司。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原本的计划,因我被之前工作的餐馆开除而搁浅。当夙音开始在街头表演,我就开始赌,赌我们被谁先发现,自己人还是敌人。

他的病一复发,我的理智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左右都是赌,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我们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呆了两年,白云苍狗,黄花菜也都凉透了。

我最开始的想法是,如果先遇到了敌人,我就把他藏起来,运气好我有机会活着回去,就一定有办法救他。如果运气不好我死了,那也不过就是奈何桥上再走一遭。我已经将他的名字刻在了我的胸口上,不管喝多少碗孟婆汤都不会再忘记。反正就是麻烦他多等一阵子了,他要是怪我就怪吧。

不出所料,来的果然是敌人,但先察觉此事的是太极,这便是我人生中少有的运气好的时候了。

但我不确定的是,易牙是否会将我杀死。为了保险,我又向城主索要了一瓶慢性毒药,量足足的,算好时间提前服下,保证死透。

既然万象阵能通往我们所处的那个时代,那个地方的亡魂也不是没可能最终会来到幽冥司。剩下的事情,就看我的造化了。

可能是我平时积德行善起了作用,我赌赢了。

我在幽冥司呆了几日,孟婆一忙起来,我就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那些小鬼都躲着我走,好像我是什么瘟疫一样。

离了个大谱。

这天我百无聊赖地坐在阎罗殿里玩翻绳,忽然殿门被一股巨力轰飞出去,然后一阵急促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传进我的耳朵。

我知道,是他来了。

原本我还想装个失忆吓唬吓唬他,但当我抬起头,看到他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焦急时,又觉得恍如隔世。

梦终究会醒,而我却感觉已经在梦里与他度完了一生。

我们所处的不知名时代,时间流速与空桑并不一致,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两年,空桑那边只过去了两周。

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锅包肉告诉我,太极将我的计划悉数告诉了他们,那天松鼠和宫保就混在士兵中间,本来准备见机行事将我救下,不料易牙此次下手十分狠辣果断,我的预判是正确的,他们最后只能偷偷将我的尸体带回空桑。

不过,我吐血身亡的那一幕,还是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这件事我师父也出了不少力,熬了几个大夜,黑眼圈都出来了。

魂魄离体的后遗症就是全身像散了架一样,我又服毒又中箭,属实没少折腾,即便是半神之体,也还是在床上结结实实躺了五天。

说来也奇怪,我回到空桑之后,万象阵又好用了,原来bug竟是我自己。

“少主,这几天每天晚上蓬莱国主都会来空桑,坐在您的床边,握着您的手出神呢,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么……哦好的,看到您厚着脸皮不为所动的样子,我明白了。”

“锅包肉,我问你个严肃的事,”我正色道,“你觉得我和小音谁是1?”

锅包肉向我投来关爱傻子的眼神:“我觉得您这个问题,有点自取其辱的嫌疑。”

我还从他口中得知,天机殿来了位新神官,九重天内部现在矛盾凸显,各党派间纷争不断。我们去救夙音那天,鹄羹和松鼠都被抓起来了,空桑其他人还在商讨新的劫狱方案,没想到过了两日二人竟然被毫发无伤地放了回去。

蓬莱也很离谱,看来确实是无暇顾及,把守的士兵都撤掉了。虽然夙音被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情搞得一肚子火,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帮助被殃及的百姓重建家园。

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我当即带着一帮整天屁事不干呆在家里吃白饭的食魂过去帮忙。

肘子跟小鸡炖蘑菇他们做些体力活,德州带着青团他们几个刷墙,冰糖葫芦在新刷好的墙上画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火柴人。

我的右手在胸前吊着,只能站在边上指点江山,或者跟蓬莱百姓唠唠嗑。因为我救了他们国主,百姓们都很感激,非要请我去家里吃饭,一天下来别人干活累得满头大汗,我吃多了撑得肚皮溜圆。

在蓬莱帮忙这一段时间,清商安排我们去宫殿小住,我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去你们国主房间住,不用再给我准备了。他连连答应,朝我比了个马到成功的pose。

我的手搭上夙音房间的门把,心里有点忐忑。我昏迷的时候他让锅包肉给我带话,让我醒了给他发消息,我就没发,前两天他又发消息让我去找蓬莱找他,我搁这儿已读不回,又拖了好几天。

也不是我故意不回消息,我主要是怕他跟我复盘。讲道理,我也没怎么,不过就是做了跟他一样的选择而已。下意识地保护对方,这是一种本能,但我一回到空桑,偶像包袱也跟着回来了,想想自己在那边跟他做过的荒唐事,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我承认我躲着他,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搞大了还在上学的女朋友的肚子然后玩消失的负心汉。

倒是苦了清商总往空桑跑,三番五次在我耳边暗示他家国主大人因为想我又有了什么新的骚操作,表面上苦口婆心,背地里肯定把我骂了八百遍。

我试探性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小音,你在……”

话音未落,我就被一股蛮力推到了墙边,夙音整个身体压过来,凑在我耳边道:“你还知道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最近……有好多事要忙……”我心虚地咽了口唾沫,他靠得太近了,炽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我的脸立刻开始升温,脑袋里的两个小人叭叭地吵起来。

天使小人说,甩锅给锅包肉,假装毫不知情,消息已读不回是忙忘了,空桑事多,意念回复也很正常。

恶魔小人说,还解释啥啊,亲完赶紧干一炮,人不好色好什么,howareyou么。

夙音一只手抓着我完好的那只手腕,一只手在我胯间用力揉了一把,嘴唇堵住了我的嘴唇。

我哼了一声,眼神迷离地看着他,这种偶像剧里的壁咚强吻的戏码,我确实想跟他试一次,但又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的嘴又滑下来亲吻我的喉结,手在我身上乱点火,我哑着嗓子道:“去床上。”

“呵。”我听见他笑了一声,然后我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我有点不好意思,想挣脱,但一只手连平衡都维持不了,只能由着他抱。

“你大病初愈,身上还有伤,就不要折腾了,”夙音帮我脱掉上衣,指腹轻抚过我身上的箭伤,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心疼。又去扒我的裤子,在我腰底下垫了个枕头,朝我露出一个笑容,“躺着享受就行了。”

“卧槽,等等……”

我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已经晚了,国主大人真是说话算话。

躺在屋顶赏月的太白鸭,听到动静想过来一探究竟,把阿符白天刚修好的房顶给踩塌了。

第二天,据与他一同赏月的西凤酒描述,整个蓬莱王宫都听到了我的惨叫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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