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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我需要澄清一下我不是杀人狂(1 / 2)

络缇,一位以高超的魔法造诣、冷漠的性格秉性以及数不胜数的恐怖传说组成的一位魔法师。

传闻中他会诱捕迷途的少女,将她们的尸体镶嵌进玻璃的冰棺,这位传闻中恐怖又神秘的魔法师尤其爱慕十六岁处女的鲜血,无论是沐浴还是饮用,都需要女子的血液为伴。

听上去就像一个变态的都市传说。

络缇放下那张民间小报,焦虑地挠了挠头。

算上今天,已经是络缇来到这个世界的半年整了。

当然在来到一个神奇的幻想世界时。他也幻想着从哥布林开始入手,成为一个小骑士,然后做佣兵任务升级,最后拯救世界,于是就在他理解了一些基本的火球术出门决定去城里的第一天,他扬手就杀了一只城外身长有二三十米的火龙。

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拿到的是满级号,也难怪自己的出生点在深山老林里的巨大城堡。

担心会被各种势力找麻烦,络缇在一番思索后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城堡里当起了无辜的死宅,在探求自己身份的路上,他不仅将自己的城堡翻了个底朝天,甚至满墙面摸索什么机关暗格,但他的城堡除了一间卧室和一个充满神奇设备的实验室,就只剩下了没什么内饰的空屋子。

当然。他在屋里也没有发现任何少女的尸体、血或者更变态的东西。

很显然他既不是什么猎杀少女的变态,也不是什么冷酷的魔法师,他对少女没有一丝一毫跨越了道德和法律的想法,甚至他还有一点儿晕血,如果他要对美丽的少女开闸放血,那么一定要先把自己的眼睛扣下去才是。

民间小报害死人。

络缇咂了咂嘴,决定不再考虑这份没意思的小报,他把那些懒得看的信件用魔法打包放到一边,翻出来了在城门口小摊用身上宝石换的两片夹心面包。

面包有点硬,没有现代烘焙面包的味道,但是小麦味道很浓,络缇也没心思在乎这些口感和味道,十分敷衍地吃完了准备去翻翻看他过去写过的东西,多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当走过大厅时,络缇听到了几声爪子挠过玻璃的声音,他歪了下头,看到窗外每天都会来自己城堡乞食的黑色流浪猫。

这是一只红瞳的短毛黑猫,当初在络缇做完饭中途去拿了本书的空隙里,这只猫叼走了他三明治里的肉片——而且只有肉片,然后这里就成了他的小领地,络缇也会给小猫准备一点单独的生肉,因为只有在他吃东西的时候撸它才不会被它挠。

前几天他才刚刚用皮革做了一条毛茸茸的项圈,还专门切割了一个刻上了络字的铁片挂在上面,虽然他和猫维持着脆弱的关系,但是他还是一厢情愿地把自己当做了铲屎官。

络缇对小猫招了招手——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一只小猫打招呼,于是他又折到旁边的屋子,端出一小碗的肉块又拎上了那条项圈,这些肉是他精心准备的鸽子肉,还顺带拌进去了一个蛋黄。

络缇一手端着碗,一手拧开大门的门把,准备放小猫进来。

当他打开门时,饥肠辘辘的小猫立刻从一旁蹿了进来,在他的脚边不停地走来走去,不时扒拉一下他的裤腿儿索要食物,但络缇看着门外呆愣在原地,甚至连撸猫的想法都没了,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卧槽。

他的门外跪着一位金发的男人。

络缇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在这里跪着的,但很明显时间应该并不短了,他的手腕被两条浅黑色的绑带系了起来,衣服也沾了些灰尘,他的脚下还有一个精致的、有金色火漆印的信封,落款是洛尔欧皇室。

所以他应该先问一下这位先生还是先拿信封。

有一些社恐的络缇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先把碗放了下去。

--

言归正传。

这位跪着的男人一直都没有说一句话,除了在他开门的时候短暂的抬了下头之外,一直都低着头没有说话,络缇本来想跟他交流一下,但因为他们连眼神都没对上过一次,他也办不到对着空气说话的尴尬行为。

于是络缇还是先拾起来了旁边的信。

--

尊敬的魔法大师阁下,

着知您十日前成功击败红龙的壮举,我国上下无不感念戴德。为表我国对您深深的敬意与感激之情,特特以此信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敬意与高礼。此前所赠之礼,未及阁下接收,已遭骑士团长之不当处理,令我国十分痛心。谨此,我国愿以骑士团长作为补偿,以求与您结下永久的友好情谊。

尊贵的魔法大师阁下,您的威名在我国流传,您的技艺令人瞩目。愿您的光芒永照,与我们的国度结下深厚的情缘。请容我国向您表达我们永不磨灭的敬慕与敬意。

国王启。

--

什么先前所赠之礼?什么不当处理?

络缇眨了眨眼,在记忆里艰难地检索了一下,发现没想起来。

不管怎么样,他总不能让这个人继续在门口跪着了,虽然他还没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从信里大概能分析出这位应该是……骑士团长?

络缇更仔细地扫视了一下他的样子。

比起骑士团长,他现在穿的更像是贵族们的华丽服装,看上去像是精心设计过,他的颈侧被刻上了一个六芒星的印记,手腕上有两条黑橙相间的符文,上面还有那条黑色的绑带,他的呼吸不太顺畅,脊背一直微微发颤。

络缇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们体内有一种叫做魔力的东西,魔法师区别于其他人,是因为他们可以疏导魔力向外施展,魔力并不占有他的身体,但归属于他。而普通人的魔力区别于法师,更像是一种类似生命的消耗品,出生起就与灵魂绑定。

对于人类来说,魔力是可以从外界提取的,但一旦消耗过量,就会灼烧灵魂,但对于法师来说,他们能够掌握疏导魔力的办法,魔力是割裂于身体的另一个体系,可以去贮存和使用,大量的魔力才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虽然络缇还对自己的事情一知半解,但是继承了魔法师科研的他笔记仍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位骑士手上的腕带明显是限制魔力循环的符文,它可以限制人们从外界吸收魔力,也不允许使用魔力,但因为人类自身也会一直消耗少量的魔力,所以长时间使用它也有危险,更多的只是用来短时间限制一些罪犯和猛兽。

“呃、“络缇最终艰难地克服了自己无法对着空气说话的问题,尝试着开口,”你还好吗?“

当然不好。

络缇本以为自己问了个白痴的问题,毕竟这位骑士少说呆在这里天了,没死都要感激他今天打算绑架代替购买,但出乎意料的是,即使这位骑士神色都有些恍惚,但还是勉强抬起了头。

虽然人命关天,但他抬起头时络缇仍然感慨了一下这位骑士还怪好看的,异世界人类的颜值果然都很高。

“您、”

骑士的状态不算太好,瞳孔也有些涣散,他只是下意识地回应了一下,随后他似乎发现自己有些晃神。

“尊敬的法师、我是克莱曼·艾文,受皇室之命…将灵魂委交与您。在您手中的信背后附有一条条带,您只需要亲手将它绑在我的脖子上就好。”

骑士并不稀有,尤其是对于一位天赋异禀的魔法师来说。

他可以是屠龙的勇士,可以为国家奉献出性命,他也可以是王国的剑盾。但在一位强大到可以覆手灭国的法师面前——克莱曼也可以是讨法师欢心的消耗品。

络缇抿了抿唇,有些不是滋味,他弯下腰,伸手摘掉了克莱曼手腕上缠着的条带,没了条带的限制,克莱曼尝试大口呼吸了一下,之后又很快平静下呼吸,他谨慎地抬起头,尽力地让自己呼吸都压抑下来,显得十分拘谨。

络缇翻到信的背面看了一眼贴在背面的条带,这是一条附带着契约的条带,原本需要双方都付出一些血液,但似乎出于不想冒犯到络缇的缘故,条带上甚至不是什么绑定的契约,而是一条连魔力都是奴隶方提供的契约。

将原本两个人一同才能完成的契约变成了仅仅一人就可以,这样的代价不知道要翻出几倍,按照骑士现在的状态,这点魔力的损耗没准会直接杀了他。

络缇不知道自己的外界形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但他看得出他们真的很忌惮会惹恼这位法师。

他头疼地叹了口气,突然连绑架代替购买都没什么兴致了,就好像自己出门随手踢了个石头子,结果一个人莫名其妙地被石头子儿崴到摔死了一样,明明和自己关系不大,但是罪恶感瞬间就爆棚了。

络缇也不想签这个什么契约,作为土生土长的现代人,他实在无法理解奴隶制。

他拍了拍手,信背后的绑带瞬间就一阵爆燃,紧接着火焰骤熄,绑带已经完全焚尽,但信却没有丝毫烧到的痕迹。

骑士似乎对他的行为有些诧异,还没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他的救命恩人——那只黑色的小猫,已经吃好了碗里的食物,在两个人中间的一小块空隙里打起了滚,伸着懒腰一爪子就把骑士腰上、皇室精心准备的“一拉就可以全脱干净”的腰带给扯下来了。

。身材真好

下意识背过身去的络缇如此想到。

事实证明骑士也不可以在三四天不吃东西、而且没有魔力的情况下保持良好状态的,体力和魔力都透支的克莱曼强忍着晕眩感将衣服重新整理好,几乎扶着门框才能勉强站稳。

络缇一时间也没什么别的辙,至少他不能现在就把他赶走,森林里满是魔物和野兽,不管他曾经是多厉害的骑士团长,现在对那些野兽来说也就是一顿晚饭而已。

克莱曼知道自己不能惹怒这位法师,但他也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他的脊背笔直,用左手轻轻捏着戴着露指手套的右手掌心,明显有些紧张。

“别紧张,今天我不会赶你走,”络缇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去准备点食物,你就在大厅里待会吧。”

络缇的确不太喜欢社交,甚至有些社恐,不过倒也没有到那种和人说话也紧张的程度,就像你在公司硬着头皮去和其他人沟通一样,不太舒服,但也不是不能克服。

克莱曼很顺从地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

原本一个人的晚饭变成了两个人的晚饭,络缇多煎了一份蛋,顺便烤了些肉,简单地煮了碗汤,让平常冷冷清清的餐桌稍微充实了一点。

克莱曼的确饿了,但是也不敢碰任何不在他面前的食物,一顿晚饭下来他甚至只吃了一份煎蛋和一碗咖喱汤。

“你还饿吗?”

络缇的胃口不大,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小,他甚至做到过晚饭只吃一块巴掌大的小面包的壮举,但是根据他的常识,一个饿了几天的人不应该只吃这点东西。

作为回应,克莱曼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

络缇想了想,觉得克莱曼也许也是个社恐拉不下脸,于是又补充道:“如果你实在不舒服,也可以先去阁楼的房间休息一下,就是上面画着火焰符号的那个。”

克莱曼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虽然点了头,但克莱曼也没有动,络缇脱掉长袍,准备去洗个澡,看到完全没挪动的克莱曼,又嘱咐了一句:“除了火焰标识的房间不要碰其他的房间。”

因为里面还没来得及收拾全是锅碗瓢盆。

络缇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家二楼阁楼八个房间有七个都被他塞了实验材料和锅碗瓢盆,甚至还有一间房专门塞满了自己手工制作到一半的猫爬架这件事。

克莱曼没有动。

无法区分克莱曼到底是过于紧张还是他还想参观一下他家徒四壁的大厅,络缇决定还是给这位无辜的骑士一点个人空间,他先去洗了个澡——虽然他不理解他为什么在一个充满魔法与清洁术的世界里要使用原始的沐浴方式,大概这就是现代人的一些执着。

在简单的清洗之后回到大厅时,克莱曼也已经不在大厅了,络缇用魔法对自己的长发进行了简单地烘干工作,随后决定去实验室继续研究镇静剂去了。

克莱曼的确已经在房间了,但他的状态也和休息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透支的魔力和体力让他连这些迈步上楼的动作都很困难,他不得不承认国王送来的条带的确足够“珍贵”,即使络缇已经销毁了条带,但他仍然感觉到了被撕裂的尖锐痛感,每一寸的皮肤都一阵阵的战栗。

比起死,这甚至是更漫长的酷刑——就像是将你从你的骨架上剥离一样,而你只能一步步地感受刀划过脊柱的痛觉。

克莱曼坐在床边,看了看右手的掌心,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身为骑士,他并不怕死——甚至在他立誓要成为骑士的那一天起,他就在迎接死亡。但他也从没想过以如此荒诞的方式被作为礼物送给位素未谋面的法师。

这座城堡的主人一向深居简出,在他真正出手杀死红龙之前,王国甚至一直把他当做市井传说,克莱曼在脑子里思索了许久,也没办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形象,但就目前他的印象来说,这位法师确实和传闻中描述的没什么关系。

从脊背传来的冷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清晰,克莱曼扶住额头,希望可以让钝痛的头没那么难受,他伸手扯了下有些蹭到喉咙的衣领,发觉自己在发抖后又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右手的掌心。

尖锐的疼痛后是一阵强烈的脱力和晕眩感。

克莱曼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像是窒息一样地大口喘息着,从每次呼吸中艰难地汲取着微薄的氧气,他用力捏紧掌心,伸手想去拿刚刚放在桌上的方形胸针,但他甚至连视野都已经一片扭曲。

直到肩膀上一阵剧烈的刺痛。

克莱曼捂着肩膀,半跪在床边,扶着一边的柜子,脸色惨白,地上还有被摔碎的油灯和那个方形贺卡。

还在给猫做晚饭的络缇手都没洗就跑了上来,看到克莱曼的样子吓得撩开衣摆就想来一套标准的现代急救,突然又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一个充满麦基扣的世界里,于是又停了下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承认这个姿势挺奇怪的,但传输魔力要皮肤相贴,而其他的任何一个部位应该都不比手腕好到哪里。

“克莱曼?你还好吗?”

络缇能够敏锐地感觉到克莱曼的魔力明显比之前更少——虽然他那副要死的样子比什么都直观。

按理来说不动用法术的情况下,魔力只会缓慢盈余。即使他现在的魔力很低,他也应该会缓慢地恢复。

无论如何,克莱曼都应该变得更轻松一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衣服要死了的样子,除非他身上有其他需要魔力维持的东西。

感谢现代的三观让他理解到了人命最大,在这种情况下身为社恐的络缇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就扯开了他那非常好解的腰带,伸手摸了下他肩膀的纹路,但那也明显不是消耗魔力的载体,更像是一个中间件。

络缇扫视了一圈都没能在任何一个暴露的皮肤上找到任何一个相关的东西,但他认为克莱曼应该不会把那个东西塞到他的内裤里。

“你身上有其他需要魔力的东西吗?比如饰品或者咒文。”

“……翅膀。”

“……嗯?”

络缇看了看他光滑的脊背,确定了他并不是禽类,也不是鸟类,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

“你刚刚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神智不太清醒的原因,这次克莱曼非常主动地展开了背后的羽翼。

这是纯粹由魔力构筑的翅膀,每一个脉络都涌动着魔力,但他明显不是克莱曼自己能够构造出的产物,虽然使用的魔力都是克莱曼的,但他们的关系似乎更像是租借,或者……寄生?

“…它一直都在从你身上汲取魔力吗?”

克莱曼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按照克莱曼的恢复速度,死在他家的可能性远超过了他能周转好魔力,络缇把克莱曼扶好,也不敢把他扶到床上,只好让他撑住床沿,自己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那些裂痕。

仔细看着那双羽翼时,络缇能够清晰地看到一些逸散着金色颗粒的裂痕,大概是逸散的魔力?

“我可以摸一下吗?”

克莱曼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后再一次点了点头。

络缇刚刚伸手触摸了下翅膀的裂痕,克莱曼就近乎绷紧了身子,当络缇摸到脊背与羽翼根部相连的地方时,克莱曼明显有些局促的捂住了嘴。

“会很奇怪吗?”

“不会…您继续吧。”

“他似乎只能用你的魔力。”络缇沉思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干正事,”我可以绕过他的干预去修复,但那可能会很痛,或者由我来覆盖他原本的魔力作为供给方。“

克莱曼这次没有任何迟疑:”您来决定吧。“

“好吧……那还是我来覆盖吧,也许会好受一点。”络缇眨了眨眼,伸手将羽翼根部的绒毛掀开,轻轻按住羽翼的根部,“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差距多少,所以我会尽量慢一些,但如果很难受最好及时和我说。”

起初是身体排斥陌生魔力而带来的尖锐的痛,随后像是从大海开辟了一条细小的分流,一种温暖得近乎让人战栗的包裹感从皮肤相接的脊背处缓慢地涌向全身,克莱曼嘶哑地发出几声喘息,将头埋进臂弯之中,咬紧牙没再出声。

“很疼?”络缇眨了眨眼,“可以忍耐吗?”

“可以…”

克莱曼的声音因为埋进臂弯里的原因有些闷,但听上去也不像多么难受的样子,络缇轻轻顺着羽翼抚摸了下他的翅膀,用指腹蹭过那些明显的裂痕,又看了看他肩膀上的纹路。

“那个纹路是其他人留下的刻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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