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问:“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
语气里满是愤怒和委屈。
是,他可以感激最近梁枫尧的陪伴和帮助,也不去仔细分辨梁枫尧到底是撒谎还是仅仅没说。
但他的确是因为梁枫尧和梁鸿怡关系的暴露,情绪和记忆一下子就被拉回了八岁的那年。
那年,一直都很爱笑的妈妈哭得很伤心。
那年,没事儿就会把自己抱得高高的顶在脖颈间去够树上鲜红李子的爸爸低垂着脑袋跟他和哥哥说对不起。
那年,妈妈带着哥哥远走。
那年,他们的家不再属于他们,而是成了那个姓梁的女人的家,没过几个月,她和爸爸的孩子出生,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团圆又美好。
在梁鸿怡的电话打进来的瞬间,这些日子和梁枫尧累积起来的不论真假的情谊,瞬间变得不值一提。
他再次重复,声音不大,但里面的委屈和埋怨满满:“你们姓梁的、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
梁枫尧还是离开了病房,临走前温声地嘱咐屈南星:“才刚刚退了烧,粥要趁热吃,吃了才有力气恨我们。”
出了病房,梁枫尧走到这条走廊的尽头,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那头很快接了。
梁枫尧道:“梁鸿启,拿着我的户口本去派出所把我的姓改了。”
“你们姓梁的名声太臭了,我要跟我妈姓。”
“从今天开始,我姓阮。”
梁枫尧他爸:“……”
不等老爷子破口大骂,电话就被挂断了。
虽然医生建议屈南星住到下午再观察一下身体的情况, 但他还是选择了中午就办理了出院。
出了医院去了秦翰明那里,昨天住进医院之前,秦翰明已经说好了云朵遗体的处置他会帮忙全权处理, 让屈南星在医院安心养病。
这会儿屈南星去了诊所, 云朵的后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秦翰明把云朵的一小包骨灰交到了屈南星手里。
“我陪你去?”秦翰明问。
这个孩子最近受到的挫折也太多了, 最亲的长辈走了, 连一直陪着的狗也没了。
他爸天天只顾着新老婆和宝贝女儿, 对他的关心太少了,就连他生病也是秦翰明打了电话给屈斌, 听说也只是去医院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心硬得要命。
“不用,我自己可以。”屈南星拒绝道。
秦翰明在他身后张望:“你同学呢?没陪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