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已经半年多,却一直在港城,一次都没回过内地,更遑论与沈家任何一个人联系——
看样子,是想彻底与曾经过往一刀两断。
“我不是……”林简微微皱眉,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从小到大他都不擅长此道,“我不是要故意……”
没等他艰难说完,沈恪便温声截断:“我明白。”
林简便再次沉默下来,缓缓平复着翻涌的心绪。
其实在国外这些年,林简慢慢意识到,自己似乎对周围的外事外物,人或者情绪的反应都很缓慢迟钝,就连念研究生时,同课题组的一位英国师姐就曾用蹩脚的中文评价过他——顿感。
时间久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确实如此。
不会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轻易勾起情绪,同样不会给予反馈,所有的人和事在他这里都只是选择,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判断而已。
直到他此时又重新坐到沈恪面前,才发现,不是的。
哪怕是很简短的一句话,很清浅的一个笑意,甚至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只要这些信息源是沈恪,那么就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情绪上的波澜。
惊诧、震动、心酸、暗喜、紧张……
林简身上似乎隐藏着一个感应装置,会随着沈恪一令一动——
沈恪手中,握着操控他所有情绪的那个总开关。
终于,林简缓慢地舒了一口气,主动替沈恪夹一箸菜,脆嫩的笋丝落在莹白的瓷碟中,他问:“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这是沈恪想不到的一句询问,他抬头看他几秒,温声说:“还可以。”
林简点点头,却不等他问同样的问题,又说:“那爷爷奶奶呢,身体怎么样?”
“都不错。”沈恪说,“前些年去国外旅居,身边也一直有人照顾……对了,正巧过段时间他们准备回国住些日子,到时候要见见吗?”
林简吃一口菜,却说:“看机会吧。”
“怎么,近乡情怯了?”沈恪像是漫不经心地提到,“这些年不是一直在寄礼物回来么?”
心中忽而一动,像是那个“情绪开关”再次被触发,林简诧异道:“……你知道?”
当初到了国外林简就更换了手机号码,这些年他确实没有和沈家任何一个人联系过。但是每逢新年,他都会寄两份礼物到沈家大宅,沈长谦夫妇一人一份,五年间从未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