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不及深想,林简便端着另一只水杯从厨房走了过来,走到沙发旁边的时候脚步微顿,停了几秒后,还是他身边坐下。
小公寓里配的是单排两人座的小沙发,林简坐在紧靠一边扶手的位置上,他们两个人俱是身型高挑的那一挂,但原本应该略显拥挤的空间中,依旧隔了大概十五公分的距离。
沈恪清淡的眸光从茶几斜前方的懒人沙发椅上一扫而过,垂眸又喝了口水。
七点不到的时间,初秋的北方天色已经擦黑,皮蛋到了新的环境里着实兴奋了一阵子,趴在自己消毒杀菌过的新睡垫中,自娱自乐地玩了半天玩具。不过可能因为环境虽然是新鲜的,但身边的人却很熟悉的缘故,过了一会儿它便叼着个橡胶球踱步过来,生生把软乎乎肉嘟嘟的身子挤进了茶几和两人之间的三角地带,仰着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仿佛用眼神询问:“你俩谁陪我玩?”
“玩半天饿了?”林简伸手挠了挠它下巴说,“给你喂吃的?”
皮蛋一双大眼睛霎时亮了亮。
“不用。”不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沈恪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地上的狗儿子,冷漠嘱咐道,“一天只喂它一次,别多给。”
皮蛋惶恐地看向林简,一脸哀怨苦相。
林简接收到信号,轻轻“嘶”了一声,试探道:“那它……”
“它撒娇也没用。”沈恪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皮蛋的屁股,“老演员了,别惯着它。”
斩钉截铁,冷脸无情。
“……好吧。”
狗生沧桑如此——皮蛋低低“嗷呜”一声,前爪垫着脑袋,趴下自闭了。
“……那你呢?”林简忽然福至心灵,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钟表,转头问沈恪,“这个时间了,你晚饭……”
林简声音中带着几分含糊的犹豫,若是不熟悉的人乍然一听,几乎拿不准他是在留人还是在赶人,但沈恪从来不在“不熟悉”的范围内。
听他这样问,沈恪哑然失笑,嗓音温沉又好听:“你这是问完了狗,才想起我了么?”
“……”林简眼角跳了跳,不再绕弯子,直接冷声问,“吃不吃饭?”
“你做么?”沈恪还是笑着,说,“你做就吃。”
“……”不然呢,林简心说,不是我做难道还是你,你会么?
毕竟是当年被沈恪一盆“长寿面”吃出了心理阴影的人,林简不再跟他废话,起身往小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