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无休止的缠斗这才真正开始。
……
等徐特助带着公安部门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一片零乱狼藉。
粗粝坚硬的地面上,躺着四个已经陷入昏迷无知无觉的人,意识模糊的剧痛中,只有四肢偶尔痉挛般抽搐几下。
而ansel浑身浸血,五官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白色的紧身背心完全被血污浸染,难辨原色,他同样躺在地上,看着一步步再次走近自己的沈恪,肢体却再难一动半分,眼底终于漫上无边的恐惧与绝望。
沈恪扔了手里不断滴血的木棍,直接撕下一段衬衫衣襟,潦草地裹住同样鲜血狂涌的左臂——那是刚才的混乱中,被其中一个同伙在背后用砍刀砍伤的。
他走到ansel身边蹲下,向他伸出手——
那一刻,ansel嘴唇颤抖,眼底的恐惧如有实质。
但沈恪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对于他此刻惊惧也好,血人般的惨状也罢,都毫不挂心,随后沾满了血迹的长指直接伸到ansel牛仔裤的口袋边缘,从里面夹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盒。
沈恪没用另一只手拿烟,直接将烟盒放在嘴边,用门齿叼了一根出来,点燃后,很重地吸了一口,借尼古丁和焦油的气息,短暂地平复麻痹着疼痛的神经。
“你……”ansel的嗓子几乎无法发声,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句话,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零散磕绊地蹦出嘴边,“你到底……为、为什么……”
沈恪叼着烟,在淡薄的白色烟雾中微微眯起眼睛,隔几秒,才低声说:“当年你剽窃了林简的设计图手稿去参赛,被林简检举揭发后,失去到手的荣誉并且被迫退行,极度疯狂之下,暴力伤人,最终被本郡法院判处四年半的有效监禁,但林简向ukpo提交的设计作品侵权诉求,最终却被驳回了。”
ansel胸腔剧烈起伏着,惊恐的眼神中掺杂了巨大的难以置信:“……你、你是怎么……”
“怎么知道的?”沈恪额角也有一道不长的口子,这个垂头的姿势使得那道很细的血迹顺着眉骨蜿蜒流下来,为原本沉素平静的面容,平添了一份嗜血般锋锐的凌厉感。
“还是那句话,你不需要知道。”沈恪声调缓慢,却一字一句地告知对方,“但有一件事,倒是不必瞒你。”
“你曾经用了四年半的时间去偿还一次伤害,但眼下,恐怕要用半辈子的时光,去弥补觊觎他人宝贝的错误。”
“不、不可能!”ansel大口喘息着,喉咙里的血沫随着急促激烈的呼吸不断涌出嘴角,他恶狠狠地盯着沈恪,被揍得七零八落的理智难得有一秒的回归,“那件事早已经过了申诉期,而且他没有证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