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葶的饼险些顺着手指滑落下去跌落河中。
“锦心。”身后又传来踏板之音,二人齐齐回头看去,来者是许录源。
“天气还凉,怎么跑到这里坐着了。”许录源无视了一旁坐着的秦葶,将手上棉袍披到魏锦心的肩上。
“和秦葶说说话。”魏锦心说道。
许录源也就势坐到魏锦心身旁,顺势拉过她被风吹的有些凉红的手攥在手心里暖着。
一切都万分自然,好似两个人是一对成亲多年的夫妻,说话时眼中仅有彼此。
秦葶这才知,为何被人打晕了带出府来魏锦心会不生气,手段不好,但她确实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了。
“录源,待商船停靠下一站,你将秦葶放了好不好?”魏锦心身子微侧同他商量。
一提秦葶,许录源的脸色显见沉了下来,他恨的是何呈奕,自然也对他的人没什么好感。
显然,他不想管这闲事,于是道:“她是赵少主要带着的人,我做不了主。”
魏锦心最恨的就是他这般称乎赵林宗,不屑冷眼一番,“什么少主,你真拿他当回事了?”
“录源,赵林宗并非明主,他爹也是,既我已经出来了,你同我一起走,咱们两个去哪都好,天下那么大,我就不信除了蜀州便再没咱们两个的容身之所。”
许录源轻捏了魏锦心温凉的掌心,好似全然忘了还有秦葶这个人在一旁,“锦心,我让你同我一起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吃苦的,若是让你同我一起颠沛流离,我宁可让你留在皇宫里,好歹你还有锦衣玉食。可既出来了,我便得为咱们日后打算,蜀州是我唯一的机会,我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我要让你堂堂正正的当许夫人!”
一口饼咽下,秦葶觉着自己好似不适何待在此处,她悄然起身,拎了竹筒离开。
才要回自己所住的船舱,便在门口见到了赵林宗,他懒散的倚在门框上好似等了秦葶良久。
实难无视这个人的存在,既被他救过命也被他利用过,秦葶对这个人的感觉很复杂,她只能微微点头道:“赵公子。”
“想着来找你说说话,一早便不见你人影,”他头微微侧过,瞧看她来时方向轻笑一声,“是去看风景了?”
秦葶未答,只点点头。
“我实在是想不通,何呈奕那么在乎你,怎么你就非要离开呢?”
“他不是也一样在意你,你不也是千方百计的离开了。”秦葶难得怼人一次,还是对着赵林宗。
对面的人非但没生气,反而被她逗笑了,“你的性子我喜欢,若不是你跟过何呈奕,我当真有心思收了你。”
于秦葶来看,此话相当于侮辱。
何呈奕也罢,赵林宗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赵林宗还要比何呈奕卑鄙几分。
她苦笑一下,转而入了船舱,门关好,坐在窗前看着外头不平的水面。
试想,现在京城一定也非常精彩吧。
然,京城当中,动乱的唯有魏府。
自昨夜发现皇后失踪之后魏相便下令封锁消息,任何人都不得外传。
来此贺寿的众人只以为是皇后醉酒提前回宫,哪知是人不知去向。
皇后丢了,魏相比谁都着急,事关魏家名声,他自然不会声张。
华宵殿内何呈奕一夜未眠,倒不是为着魏锦心,而是因为一同不见的还有秦葶。
秦葶自席上离开后,便似人间蒸发,一去无踪。
他觉得秦葶是跑了,吃了熊心豹子胆借着出宫之际一去无影。
冷长清卷着风受诏入宫,同样他也在魏府忙了一夜不曾合眼,不过是去参加寿宴,谁又能想到竟能出这样荒唐的事。
一只脚踏入殿中便见着有一只玉盏自前飞了出来,正碎落在他脚下,发出一声碎响。
见着这只玉盏冷长清便觉不妙,何呈奕何时这般失态过。
砸东西本不是他的作风。
越过脚下碎片,四平八稳的来到案前行礼问安,“见过皇上。”
金椅上的人似丢了魂魄,阴沉着抬起脸,一双浓眉压眼,强压着心口的怒意问:“人找到了?”
视线犹豫不定,冷长清硬了头皮道:“魏府上下还在找,暂时没寻到皇后娘娘和秦葶的踪迹。”
那人面色未改,却显见着脸颊两侧牙骨微动,暗自咬牙,“大活人能在层层包围之下的魏府丢了,想来她是不管不顾了。”
“将小双就地斩杀,不,”他一顿,从而又改了主意,“五马分尸!”
若提旁的还好,一提小双冷长清心口一跳,忙直起身来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息怒,依臣看此事颇为蹊跷,前日您去魏府,为了您的安全府内外皆设了禁军,稍有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得过,若只是秦葶不见了还好说,连皇后都跟着一齐消失,这不是太古怪了吗?可见此事也未必是秦葶有意为之,说不定还有旁的原因。”
“旁的原因。”何呈奕沉着眼,此事他虽气的昏头,却也不至于全盘乱了阵脚,皇后若是失踪才是情有可原,可若是秦葶丢了,那必是有意为之。
他不说不问,却不代表她那一颗想离开的心死寂过。
秦葶的性子他太了解。
“好生追查,在各关卡贴上秦葶的画影图形,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过。”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