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用一个字拒绝。
段逐弦眉梢微挑:“遇到烦心事了?”
“谁烦心了?”
江杳立马反驳,依旧没回头。
他就是一想起自己今天在饭桌上跟个侦察兵一样,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观察段逐弦的行为和表情,就觉得挺搞笑的。
他洒脱惯了,脾气也向来不怎么好,字典里从没有“忍气吞声”这个词,尤其面对段逐弦的时候,换以前的他觉得不爽,早就刺了吧唧地怼段逐弦泄火了。
但眼下,他根本开不了口,怎么说都会显得他无理取闹。
只剩下两个人的空间,安静得过头,只有段逐弦脱衣服的布料声,江杳漫无目的地翻着邮件,心里忽然有点说不上来的委屈。
背对着浴室的方向,他还是没克制住咄咄逼人的性子,问:“你逃课那次,是给谁过生日?”
段逐弦道:“付洋。”
江杳一愣,绷紧的脊背陡然松懈几分:“哦,我还以为是沈棠。”
段逐弦不解:“为什么是沈棠?我和付洋认识更早,你应该知道。”
江杳受不了段逐弦故意粉饰太平的样子,轻哂一声,毫不留情拆穿:“沈棠和付洋,那能一样?”
段逐弦解衬衫衣扣的动作一顿,“有什么不一样?”
?
还真装起来了是吧?
江杳气不打一处来,心一横,牙一咬,抛出一句:“你之前不是一直暗恋他么?”
他捏紧手机的指骨微微泛白,尽量把这句话说得四平八稳,风轻云淡,但还是没藏住话里的那点烦躁。
室内顿时陷入死寂。
“江杳啊。”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段逐弦似叹非叹的声音。
江杳猛地转身,对上几米外的段逐弦,随即被对方的视线缠住。
那双终日浓黑似海的双眸如同极速滴入彩墨,错愕、思索、恍悟,渐次晕开,最终化作无奈和笑。
第一次,他在段逐弦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
段逐弦注视他良久,缓缓开口:“所以在你眼里,我们不仅是死对头,还是情敌?”
【作者有话说】
小江:委屈。
小段:比比谁更委屈?
“我是初恋。”
最初,段逐弦以为江杳是为了那份将送未送的情书,和他赌了近十年的气。他无可辩驳,自愿承受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