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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三场梦(4)(2 / 2)

如果要选择走这条路,一定不会顺利,要面临太多太多的评价。

虽然嘴上说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但看向现实,不被人祝福的感情一点都不幸福。

当裴晚曦思考至此,她才发现,原来她也问心有愧。

甚至在孟乘渊抱住她、向她表白的瞬间,她害羞、紧张、心动、颤抖——却唯独没有反感。

「老师,你会把我赶走吗?」

怎麽可能?

「我说过会照顾你的。」裴晚曦说。

「那老师喜欢我吗?」

「孟乘渊,青春期是会b较冲动叛逆的。」

「那老师喜欢我吗?」

「班上不是有nv孩喜欢你吗?」

第二次的回避,裴晚曦能感受到孟乘渊的目光定在她的侧颜,她却不敢看他。

「那??」

第三次时,少年深x1了口气,溢出x腔的是颤抖的嗓音,以及难以抑制的羞怯。

「老师,你喜欢我吗?」

睫毛跟着心脏颤动,黑暗之中,裴晚曦看着水晶吊灯轻轻碰撞,发出细小而清脆的声响,又映着微弱的光。

她想起他sh漉漉的双眼,只倒映着她一个人。

裴晚曦难以自抑地心动,又无法不感到悲伤。

他是她的学生啊。

裹着雨点的风自窗缝吹入,撩开窗帘,扫上她露出棉被的臂膀。

那天她被关在电梯里,也是这麽冷。

裴晚曦忽然忆起四岁时,裴华信半夜偷偷抱着她逃家,坐了四个小时的车,回到外公家的那个凌晨。

那是个刮着雪的大冬天,裴华信的衣服很单薄,脸上有个红红的巴掌印,是爸爸打出来的。

外公说不认她俩,裴华信抱着她在跪在别墅前,直到裴晚曦快被冻晕过去,她们才被带到三楼的小阁间。

——不想被赶出去,你就要乖,要听话。

——妈妈不在,就念书等妈妈回来,千万不能乱跑。

阁楼ysh又没暖气,裴晚曦晚上看书都冷得发抖,而裴华信总凌晨才结束工作上来,睡觉时抱着她给她取暖,和还来这里前一样。

裴晚曦记得她们终於能正大光明地走出阁楼,睡进有暖气的二楼卧室时,是她国小以全校第一名毕业那日。

那是到外公家後,她第一次看见外公笑,也是第一次看见裴华信发自内心地笑。

裴晚曦当时想,如果能多让他们笑,她要是被继续关在sh冷狭小的阁楼也无所谓,反正晚点裴华信就会回来抱着她睡。

她的命已经够好了。

裴华信因为她放弃了太多,把一生的心血都投注在她身上,她不能只知享福不懂回报,更不该让她的期待落空。

裴华信教她的、冀望於她的,就算令她感到疲惫或沉重,但至少是对的。

然而那晚,当她埋在孟乘渊的背上,看见吴哲浩牵着她朋友的手,发现内心的欣喜大於悲伤,她却意识到似乎有什麽错了。

似乎,很多都是错的。

可是,对的又是什麽呢?

裴晚曦想不明白,只知道少年背着她的时候,全世界的光彷佛都洒在他身上,温暖得不可思议,和裴华信当年抱着她睡时一样。

那一刻,她又恍然发现,自从搬到二楼卧室的那天起,裴华信就再也没有抱过她了。

床下,孟乘渊像是得不到答案不罢手。

「裴晚曦??」

他唤她,嗓音执拗,一问再问。

「那你,喜欢我吗?」

缀着红se蔻丹的小手落在床下,被地上的少年拾到,缓缓紧握。

心跳迅速加快,裴晚曦看着停止晃动的吊灯,忽然,不想追逐那些对与错了。

现在的她,只想与那晚一样——

在电梯门敞开的瞬间,看着人群之外的少年,哭着飞奔而出。

「喜欢。」

只是小朋友,这条路太黑、太窄——

太孤单了。

??

翌日,是周末。

裴晚曦醒来时,手臂很凉,她看向床下,发现孟乘渊整晚都握着她的手。

忽然,少年的睫毛颤了下,像是一只受惊的蝴蝶。

裴晚曦心一跳,闭上眼。

黑暗中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飞过的野鹊,扑腾着翅膀,路过镶着小红花的窗台。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裴晚曦感觉指尖痒su的,紧接着——手背贴上了两片冰凉。

她却像瞬间被灼伤般,猛地ch0u回手。

裴晚曦睁开眼,发现孟乘渊盯着她,眸中满是受伤。

她心一揪,内疚如cha0汛溢出x腔。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长睫掩住失落,少年咬了咬唇,双颊和耳根浮出红se,低着声问:「老师,你喜欢我吗?」

「??喜欢。」是老师对学生的,裴晚曦在心里找藉口。

「是我喜欢你那样的喜欢吗?」

他直视她追问,目光炙热,裴晚曦避无可避,也无法再撒谎。

脸颊热烘烘的,她咽了口唾沫。

「是。」

她话音方落,孟乘渊g起唇,眼底的难过消失得一乾二净,明明是十七岁的孩子,眼角却因极度开心生了笑纹。

双颊烧烫,裴晚曦无奈地咬唇。

在他面前,她永远只有妥协这个选择。

吃完早餐,两人坐在餐桌前,裴晚曦看着书,孟乘渊则在她身旁背英文单字,左手握着她的手,右手拿着笔。

写到指甲这个单字时,平日学习认真的少年却忽然走了神。

裴晚曦偏头,看着孟乘渊写了一遍又一遍的「指甲」,视线又飘到她红se的指甲上。

她想起初次见面时,他就看了她的指甲很久。

「你很喜欢我的指甲吗?」裴晚曦问。

心事被戳破,少年睫毛一抖,耳朵瞬间红了。

歪头看着孟乘渊,裴晚曦觉得可ai,低低一笑,话没过脑子就出了口:「你想涂吗?」

对於裴晚曦出奇的提议,孟乘渊拒绝了两次,两次都低着头,红着脸颊,声嗓软软糯糯的,但听到她说要帮他涂时,一对眸子又亮了。

裴晚曦自高中就迷上了美甲,可当时她被裴华信管得严,只好借用她闺蜜崔秀妍的手彩绘,每次被她称赞好看,裴晚曦都乐得不行。

想给人美甲的心又作祟,最後她强势地拉着孟乘渊进了她的卧室,从化妆桌ch0u屉拿出一盒指甲油套装。

裴晚曦盘腿坐在床边的全身镜前,而孟乘渊坐在床沿,伸出一只手,两条白净的长腿不知所措地抵在床的两边。

虽然现在不少男生也会涂指甲油,但少年生x内向、不ai招摇,於是裴晚曦挑了个低调的se系。

她拉过孟乘渊的手,托在掌心,先给他涂上一层基底油。

凉凉的yet沾上指甲的瞬间,少年的睫毛轻轻颤抖。

裴晚曦涂得专注,没注意到孟乘渊失神地看着全身镜中的两人。

那是个什麽姿势?

孟乘渊难以启齿,只觉身t变得僵y,心脏跳得好快,像要蹦出喉咙似的。

那是他最敬ai的人啊??

可此刻,她就埋在他的腿间,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

她的睫毛长长的,长卷发自然地垂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颈,卧房的灯光照在她的肌肤,转瞬融进她的身t里。

孟乘渊看啊看的,开始羡慕,如果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就算是成为一束光也好啊。

裴晚曦低着头,在她掌心的手指粗粗的,指尖和手背挂着老茧,她轻轻r0u了r0u,su麻感一路传到了心口。

忽而,孟乘渊扣住她的手。

透明油不小心滑了出去,跑出该停留的轨道。

镜子里的nv人抬起埋在腿间的头。

孟乘渊喉结滚了下。

好几夜梦里的场景贴近现实,心底那些卑微龌龊的想法被尽数击中。

几乎是瞬间,灵魂开始颤抖,撕扯着理智。

心脏不断挤出血ye,浑身的灼热汇聚到下身,在少年的稚内燃烧。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内心的咆哮更盛,孟乘渊低头看着裴晚曦,呼x1发颤。

「怎麽了?」见他脸颊泛着绯se,裴晚曦不解地问。

该不会是在地上睡久了,着凉发烧了?

裴晚曦皱眉,伸手想探他的额头,孟乘渊却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腕。

他手心的滚烫传入她的肌肤,眼中漾起波光,倒映着她愣怔的表情。

「??老师,你喜欢我吗?」他问她,嗓音闷哑,彷佛在压抑某种慾望。

裴晚曦迟疑了下,瞳孔晃了晃。

她身子微微发抖,说不出x膛里翻滚的是什麽。

虽然在外人眼中她是个乖巧温顺的孩子,也未曾经历过那种事,但自大学以来,裴晚曦自认她并不是个x慾低的nv生。

孟乘渊眼底的东西,她再明白不过。

少年喉结滚了滚,眼尾染上慾se,其余的皆是尊敬。

可那份尊敬却被se慾围绕,格格不入到低贱难堪。

裴晚曦心一酸,开口:「你想亲我?」

打破沉寂的提问乍听像是种提点,孟乘渊愣了下,立刻松开她的手,「对、对不起。」

他低下头,不堪地抿住唇,一举一动低到尘埃。

裴晚曦脑子一时短路,不愿他再卑怯,只想让他开心。

於是,她飞快地凑上前,蜻蜓点水般,吻了口他的脸颊。

她远离他,看见孟乘渊神情呆滞,睫毛颤了颤,眼角又燻起热烘烘的红晕。

下一秒,裴晚曦开始後悔她悖德的举止,未料孟乘渊却沙哑地说——

「??不是这样的。」

当墙上的秒针慢吞吞地走了三步,与长针重合时,孟乘渊倾身凑近她,与她的唇瓣只剩一厘米。

他没再向前,只是抓紧床单,颤着气息,在极近的距离下,用眼神描绘她的五官。

然後,秒针错开长针,指甲油滚到地面。

裴晚曦凑上前,贴上孟乘渊的唇。

闭上眼的瞬间,感到有什麽热物抵在小腹,裴晚曦的呼x1,随着孟乘渊的身t抖了下。

错透了——

以一种无法挽回的形式。

昏暗之中,有人将唇贴在额头上,带着烫意,微微sh润。

裴晚曦睫毛轻颤,睁开眼,迎上男人的视线。

薛景屹的双眼像灌了一壶酒,看着她时水波danyan,极为动人。

「薛太太睡得还舒服吗?」

裴晚曦呆愣数秒,僵y地弯起唇,把手搭在他身上。

她轻轻挪了下t0ngbu,朝他笑,「谢谢薛先生帮我调高了空调。」

离开青云师大,裴晚曦刚进车就被冷得打了个哆嗦。薛景屹见她抱着双臂睡着了,先是调高温度,再将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车程很长,加上下班高峰期,约莫开了两个钟头,现在她满身都是他身上的禅香。

「那薛太太打算给个奖赏吗?」薛景屹笑。

裴晚曦配合地g唇,蜻蜓点水般,轻轻在他的唇上点了下。

男人瞬即绽开笑靥,倾身替她解开安全带,还用指腹抹了下她的鼻尖,「薛太太该下车了,他们已经到了。」

薛景屹下车後走来替她打开车门,冷风在瞬间袭来,幸好她裹着他的外套。

裴晚曦想,捏了捏薛景屹的西装。

她忽而愣住,才发现她的手已经凉了,底k却如梦中般,sh了片。

薛景屹已经在ktv订好包厢,说是难得朋友们都聚在一起,唱歌喝酒尽个兴,但裴晚曦知道这是他求婚成功後的一项庆祝环节。

进了ktv,裴晚曦和薛景屹说一声就去了化妆室,薛景屹则留驻大厅接待他们的朋友。

站在洗手台前,裴晚曦拿出口红凑近镜子补妆,目光却不在唇上。

她在不恰当的时候,梦到更不恰当的梦——那个有着sh漉漉的眸子、哑着声唤她「老师」的少年,以及她与他不可言述的缠绵。

裴晚曦,别想了。

将口红盖上收进包里,她双手撑着洗手台,闭上双眼。

你现在是薛景屹的未婚妻,你这样不对,可谓是jg神出轨,罪大恶极。

更何况,那只是梦罢了。

深x1口气,裴晚曦睁开眼,转身走出化妆室。

五分钟後踏入包厢,薛景屹牵着她到沙发坐下,身旁是举着酒杯的崔秀妍。

崔秀妍是她高中闺蜜,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无论是上了大学还是出了社会,两人都未曾断过联系。七年前她出车祸後,崔秀妍帮了她不少忙,後来她考上博士班,崔秀妍去了d市发展,在那里有了家庭。

裴晚曦当了她的伴娘後,她们之间的联络有变少的趋势,不是感情淡了,只是大家忙於各自的生活。

裴晚曦刚落座,崔秀妍就抱住她的胳膊聊起近况,随着酒一杯杯下肚,笑声愈发热烈。

按照崔秀妍和她说的,崔秀妍是除了裴华信之外,最了解她的人,也自然最清楚她的事。

在车祸後恢复意识,崔秀妍对她的关怀毫无虚假之说,裴晚曦十分信任她,曾经问过她关於孟乘渊的梦,可当时崔秀妍却支支吾吾的,不是说她做了春梦,就是和裴华信一样说她身t不适。

「我的大宝贝,终於也要升格当人妻啦——」

「想当年你这丫头,还在学校偷偷给我涂指甲油,边涂边躲教官,跟只小兔子似的。」

「现在这只小兔子不只快当上教授,还要结婚了,我真是太开心啦——」

酒过三巡,崔秀妍已经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裴晚曦身上,脸颊因酒jg染起酡红,笑音有些含糊。

无奈地笑着看她,裴晚曦举起酒杯,却在抿上杯缘时,看见有滴水珠滑到左手虎口的红印。

整个包厢被霓虹灯糊得光影迷乱,薛景屹在前头唱着她最喜欢的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薛景屹唱着,在等待下一段歌词的空档回过头,看向她。

迷离的炫光打在男人身上,裴晚曦视线自虎口穿过半满的酒杯,迎上那对笑盈盈的眸子。

睫毛轻轻颤抖,她一时失神。

明明决定不再想了,但在薛景屹唱完後,裴晚曦内心又纷杂起来。

她低头,再度看向左手虎口。

上周因为青云师大的运动会,数学系的孩子们拉着她去打排球,当时她打了好几个低手接球,确定这里本是毫无疤痕的。可就在孟乘渊在她家留宿的那晚,她做了新的梦之後,却多出这道印子。

在梦中她要被热油烫伤,是孟乘渊护在她身前,最後左手虎口处被烫伤的是他,可现在疤痕竟留在她身上。

难道梦境还能让现实发生变化?

但这代表什麽意思?

更甚,那些梦到底真只是梦境,还是也是现实?

刚在车上做的梦中,两人暧昧的旖旎、她醒後的生理反应??所有感受都如此真实,甚至是她从未在薛景屹身上感受过的热烈。

她与孟乘渊在梦里的羁绊,究竟是不是真的?

看着虎口上的疤痕,裴晚曦眉头紧锁,想不通。

大家一起唱歌喝酒,欢笑的时间很快过去。崔秀妍因久未出来放松,和裴晚曦再聚又高兴,兴致上来就没了顾忌,喝大了後靠在裴晚曦肩膀阖上眼皮。

朋友们零零散散地走出包厢,薛景屹先去结帐,裴晚曦轻轻将崔秀妍的後颈搁在沙发靠垫,便去了洗手间。

她回来时,崔秀妍已经醉醺醺地瘫倒在沙发上。

甚至不是安分地躺,nv人不知何时拿出皮夹攥在手里,迷迷糊糊地咂了咂嘴,再大气地往空中一甩手——

「服务生!我要给小费!」

裴晚曦站在门边,目视崔秀妍的皮夹随着大气滂薄的「小费」二字,飞到萤幕前。

朝这小醉鬼无奈一笑,裴晚曦摇摇头,走去弯下腰,要替她捡起来。

寂静的包厢只兜转着一个彩灯,迷蒙的光落在地上的皮夹——

以及,一张从皮夹内侧掉出的照片。

裴晚曦心脏一沉。

她拾起照片之际,有人赫然闯进包厢。

「碰!」

裴晚曦还没反应上来,他就大力关上门,再关掉唯一的霓虹灯。

来人貌似是个男人,他喘着粗气,用背抵上门,蹲下身,躲在门的小方格窗下。

「咔啦。」

黑暗中响起一道枪械上膛声。

视线虽被漆黑遮蔽,可裴晚曦能感知到抵着门的男人正用枪口对着她。

一切太过突然又荒唐,裴晚曦头皮发麻,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她心脏疯狂地叫嚣,大脑全是刚才看见的那张照片,以及上面的两个人。

一个是她,穿着一身红se的小洋裙,是和薛景屹相亲时穿的那件,肩上披着件深蓝se的羊毛外套。

另一个人,则穿着件白衬衫,与梦中晃进眼底的那件相似,却不是泛灰的,而是洁净无暇的。

孟乘渊侧首注视着她,眉目柔和,唇角微扬。

裴晚曦呼x1颤抖,掐紧手中的拍立得。

是他,是他,是他——她梦中的小朋友——

那是真实存在的!

裴晚曦瞳孔震荡,感觉大脑开始分崩离析,却未待她缓上来,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後是男人尖酸粗哑的声音——

「那哑巴他妈能躲在哪?就这麽大点地方,老子就不信我找不出来!」

哑巴?

裴晚曦心跳加剧。

一束手电筒的光忽然从方窗shej1n来,白光在瞬间闪过她的脸。

抵着门的男人呼x1一颤,「老师??」

听见他嘶哑的声音,裴晚曦紧张地朝方窗下的男人问:「孟乘渊?」

他怎麽会在这里?那些人是谁?

「妈的,老子就不信!我一间间房找还找不到孟乘渊!」

她还来不及多想,门外那尖锐粗糙的声音再度传来,由远及近。

有人在追杀他?为什麽?

裴晚曦大脑飞速运转,但现在情况不容许她再细思,她赶紧将照片塞进口袋,又问:「你要我怎麽帮你?」

她语落,门边的男人收起枪,起身冲向她。

孟乘渊拽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拉到包厢的座椅,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两人瞬间陷入沙发。

黑暗中,裴晚曦被他困在x膛下,耳边充斥着男人凌乱的喘息和心跳声。她抬眼,发现自己与他的唇瓣相距不到一厘米。

崔秀妍喝多了,把皮夹甩在地上後,就睡si在另一端的沙发。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她和孟乘渊此刻的姿势,就像迫不及待想玩刺激的食r0u男nv。

「碰!」

下一秒,包厢门被人踹开。

心脏随着巨大的撞击声震了下,裴晚曦用余光瞟向崔秀妍,祈祷她不要突然醒来,否则他们三人都有危险。

她蹙眉想着,身上的男人忽然动了动,一抹sh凉似有若无地划过唇瓣。

孟乘渊埋头,将唇贴上她靠在沙发的颈间,张嘴,轻轻咬住她的肩膀。

「唔??」脖子痒su的,裴晚曦不禁低y一声。

看见孟乘渊发红的耳尖,裴晚曦瞬间明白他的意图,伸手抱住他的背。

为了增加真实x,她手探进他的黑se皮夹克,连着毛衣刻意撩开一些衣服,露出他腰腹的肌r0u,惹得男人气息紊乱了些。

「啪嗒。」

包厢灯被打开,裴晚曦看向闯入的不速之客,皱起眉,「有什麽事吗?」

这间ktv是薛景屹朋友开的,薛景屹早就和ktv的经理混了个脸熟。加上薛景屹下车时把西装外套给了她,他则穿上一件黑se皮夹克,孟乘渊要伪装成他并不是难事。

裴晚曦为此巧合大感庆幸,而经理看见她,立刻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薛太太!」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经理道出「薛太太」三字时,孟乘渊在她肩膀下口的力道重了几分。

裴晚曦疼得嘶了声,但这在外人看来,就是贵客被打扰好事不满意了。

经理一脸歉疚,而他身旁凶神恶煞的男人却不在意眼前的苟且,上前一步想细看,却被经理及时挡住。

「柴哥,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吧,薛先生今天和薛太太求婚,这是他们的包厢,怎麽会有您要找的人?」

裴晚曦看了眼面露为难的经理,显然他压不过这位柴哥。若这柴哥再多加思考,非要把她和孟乘渊拉开,就不妙了。

「经理,你们这里是不顾人ygsi的吗?」

「老??」

身上的人突然出声,裴晚曦赶紧抱紧孟乘渊,压下他後面的字。

但结合事实,不难让人以为他在喊她「老婆」,而且在外人眼中,孟乘渊不会说话。

男人埋在颈窝的脸颊热烘烘的,感受到他的唇瓣紧贴肌肤,裴晚曦心脏突突直跳,t温与他的迅速上升。

「柴哥,就请您高抬贵手吧,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们了。」

那位柴哥穿着一身高调的豹纹皮外套,尖嘴猴腮的,皱着眉看了看裴晚曦,再扫了眼经理,终於转过身。

「这个si哑巴,我总有一天要了你的命??没给柴豪报到仇,老子就不姓柴!」

随着男人骂下一串粗话,经理向裴晚曦鞠躬致歉便跟上男人,不忘好意地将门带上。

裴晚曦心有余悸地ch0u了口气,立马推开孟乘渊。

注意到男人眼中闪现的失落,她回避了他的视线。

根据她这六年来的猜想,梦中的少年不仅是梦境,而是她现实中认识的人。再加上刚才从崔秀妍皮夹发现的照片——她和孟乘渊的合照,她梦中的情节很可能是真实的。

或许她和孟乘渊很久以前就认识,甚至他可能是她车祸前的男朋友,而且那时他们肯定彼此深ai。

余光扫见孟乘渊仍注视着她,裴晚曦窘迫地低下头。

有了这个理解,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才认识一周的「学生」了。

空气凝滞着,裴晚曦又看向躺在一旁的崔秀妍,迫切希望在外面结帐的薛景屹能快点——

糟糕,要是薛景屹回来时遇到那些人,岂不就穿帮了?

「孟乘渊,你得快点离开!」裴晚曦紧张地说,无意识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薛景屹刚才在外面结帐,现在正要回来,如果他和你的仇家撞上了,他们绝对会回来抓你的!」

可孟乘渊似乎不在乎自己有危险,反而低下眸,目光锁在她接触他的指头上,停顿片刻,唇边抿起小小的弧度。

裴晚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指尖忽觉灼热,瞬即ch0u回。

她别过头,心跳莫名加快,脸颊变得和他刚才一样烫。

片刻後,当她再看回孟乘渊时,他的表情已转为严肃,先望了圈包厢,而後扫了眼门上的方格小窗。

他皱起眉,拿出手机打字。

裴晚曦盯着孟乘渊,他新买的手机似乎是二手的,边缘磨损,萤幕上有一道长裂痕。

他将手机转过来给她看。

你和我在一起,他们记得你长什麽样,有危险。

裴晚曦看着他萤幕的字,孟乘渊静静地注视她,眸子亮晶晶的,是真诚的渴望。

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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