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和同学都已经先走了，妈妈和裴阿姨他们还没下来吗？”

裴允辙神色不变，只是，深色的眼眸不经意地悄悄落在了燕晏手部的某处，他嘴角依然是轻微翘起的状态，说：“还在聊天，他们让我先送你回家。”

“我已经叫代驾过来了。”

燕晏点点头：“好，”

升学宴上燕晏基本都是在和同学老师互动，裴允辙似乎也主动将自己存在感降低不上，以至于现在一起坐在同一辆车上时，燕晏才在他身上闻到了极重的酒气。

“你喝了很多酒？”

“还好。”

轿车在城市高楼间行驶，光影交替变换速度极快，落在裴允辙身上，使人看不清他此刻的面色，感觉还是往常的淡然，但从轻阖的眼睫、毫无防备的模样看来，他有些疲倦。

是醉了吗？

燕晏拉起了他的手，十指相迭，裴允辙的手明显比他的大了一圈，骨节分明，修长匀称，他有一双十分漂亮名品的手，以至于燕晏特别喜欢捏捏他的手指，爱不释手。

他现在没这么做，只是轻轻的让十指贴合在一起。

裴允辙侧脸望向他，光线昏暗，眼眸深邃冷静，犹如一处不知深浅的渊水映射出燕晏那张小小的面孔。

这种眼神，让燕晏也不知道他到底醉没醉。

过了会儿他才想起自己好像也喝了不少酒，但应该自己的酒量好，一点醉意也没有。

一路上裴允辙都没说话，倒是从始至终一直牵着燕晏的手没放开。人都走到了房间门口，也没这个意思。

燕晏问：“怎么了？”

裴允辙没说话。

燕晏尝试着松开手，可对方宽大的手掌依旧抓着自己，相反还更用了点力气。

察觉到现在的裴允辙稍微有些不一样，燕晏便试着问：“那我们要聊一会儿天吗？”

三秒后，裴允辙才嗓音低哑地回一句：“好。”

裴允辙的房间离得最近。

燕晏去过他房间无数次，只是门一打开，像这样不见五指的黑倒是第一次，见裴允辙没啥动作，燕晏就知道这人肯定是醉了，只是每个人醉的表现都不一样，裴允辙哪怕醉了，也是克制矜贵的，从外表上看不出来。

燕晏：“放开吧，我要开灯了。”

裴允辙没动。

燕晏：“不都说聊一会儿天吗，待会再牵手不好嘛？”

须臾，裴允辙长睫轻垂，才像有了反应，缓缓收回了手部的力气。

燕晏开了灯，拉开密不透风的窗帘，推开窗户，让夜深寂清爽的风吹来，稍微缓过了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