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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嫡公主流落民间(1 / 2)

宋青莺离开二皇子g0ng中,心中一直盘旋着宋蔚明的话。她并不相信白玉yan会骗她,但她终究还是担心的,她想亲眼去确认。

於是她从回莺啼g0ng的路上折返,快步赶往燕王的寝殿。

夜风习习的吹来,她的发丝拂过自己的面庞,感觉有点痒,但她并不停下脚步。

终於,父王的寝殿近在咫尺,可是却没有一个侍卫出现拦她,今晚难道不应该是除了二皇子那儿的防卫被调开以外,其他地方守卫如常才对吗?

宋青莺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她轻手轻脚地踏上一尘不染的台阶,把眼睛靠在了门缝上朝里t0ukui。

燕王的身影首先透过门缝映入眼帘,但他的脸se很差,从高度看似乎是坐在地上。

燕王坐在地上还在不停手脚并用的向後退,面露惊恐,他的脸se在他早已抱病的苍白中添了分青意。

宋青莺看清了那个把父王b得频频後退的人,却不是白玉yan又是谁?

所有的事情都只发生在刹那之间,白玉yan手中的长剑在燕王还未惊呼出声、宋青莺还不及破门而入之前,「唰」的cha入了燕王的x口,燕王血溅当场。

宋青莺吓傻了。她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麽,她也实在不愿意相信宋蔚明的话竟然是真的。

她只是立马蹑手蹑脚的转身,并在步下台阶後拔腿狂奔。

她并不清楚自己要到哪里去,但她知道,莺啼g0ng和丞相府都不是好的目的地。她想暂时到一个白玉yan找不到的地方去,好重新理一理自己紊乱的思绪。

宋青莺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儿了,现她只感到双腿酸软,疲惫不堪。

她一边粗喘着气,一边以手扶膝。她盯着因雨水而泥泞的地面,汗水顺着鬓角滑下,和雨一起在地面上激起圈圈涟漪。

她思绪乱得很。

她自以为杀了自己的二哥,替大哥报了仇,结果却发现二哥根本就不是杀了她大哥的凶手。

白玉yan。那个她一直这样相信着、ai着他的男人,却居然是藏的最深、伤她最深的利刃。

现在父王si了,陈国在东虎视眈眈,国不能内乱。这些话分明是白玉yan自己说的,而燕国之乱却也是他一手造就。

夜风习习,子夜早已过了不知有多久,宋青莺只觉浑身疲惫,睡意朦胧,她出g0ng後就不停的往偏僻的巷子里钻,渴望能找到一个休息的地方。

不多时,就在一间大乐坊後方,一间破屋子终於映入眼帘,宋青莺再也顾不得什麽公主的身份,在门外一窥无人便进去了。

这破屋子似是乐坊收放杂物的所在,她其实从来也没在床上以外的其他地方睡过,但兴许是她真的真的太累了,随意倒在一旁稻草堆上便沉沉睡去,直到东方既白。

次日,宋青莺是给乐坊中的姑娘给吵醒的,不过清晨她们便聒聒噪噪来取扫具进行每日洒扫工作。

宋青莺听见声儿便b着自己从稻草堆上爬起来,躲到一个大柜子後方。她可不想被自己的子民看见她落魄的狼狈相。

「你听说了吗?昨日一夜变天了!」一个听着活泼的少nv声,用神秘兮兮的哀戚语气道。

「你又哪儿听来的八卦?」一个沉稳的nv声问道。

活泼的nv孩道:「姐姐有所不知,昨日是有个大人物来光顾咱们乐坊呢!他说他刚升上什麽御林军少尉。」

「那又怎麽着?」

「怎麽着?事情大得很!他说他升职了,乃是因着他们统领g成了事,扶了丞相府养子上位呢!」

「什麽?那个白公子篡位了?」

「你是不知道,听说当白丞相看见自己的养子篡位时,便当场晕了过去,至今还没醒呢!」她们边说着边关上了门。

「而且啊,他不只篡位,还把王上和二皇子殿下都杀了!」

「嘘!你小点儿声!」沉稳的nv孩道。

她俩个边走,声儿也逐渐消失,宋青莺最後也只再听见,那个升官的御林军少尉兴致高昂的说着他们是如何在深夜把朝臣们都召进g0ng,又是如何拿刀架在朝臣们脖子上b他们归顺的。

她慢吞吞走出小巷,一到大街上又立马折返。

宋青莺一颗心彻底的凉了。

街上来来往往处处是兵,甚至还有通缉她的告示,上面画着她的画像。

她绝不可能被捉回去任人鱼r0u,可如今的她孤身一人,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一想到城中来往频繁的官兵,和到处的通缉告示,她就知道她绝不能继续待在城中,她决心一个人逃出城外,至少先到城郊去。

到了城郊,没有太多官兵随时在街上走来走去,她决意先脱离危险,再谋後路。

二十余日前,宋青莺为了不引人侧目,随手拿了乐坊杂物处的旧斗笠戴上,压低帽缘,并把身上所有可以换钱的首饰通通摘下拿去当铺当了,当然,也包括当初她赴楚时,白玉yan送她的镯子,并买了身乾净的男子衣裳换上。

她靠着双腿赶路,不时闪躲街上往来的追兵,夜里时,便找客栈歇脚,只在一次无意被远方的官兵以飞箭划伤肩头,好在她即时避过了追兵的耳目。

她时常觉得好笑,堂堂公主竟也有沦落到要躲避官兵的一天。

现如今,宋青莺已是顺利到了城郊,夕日西斜,可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她并没有看见任何一间客栈的影子。

「公子可是过路人?」一个背着装满菜的竹篓大婶亲切的询问道。

宋青莺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会才想起自己穿的男装,她不太肯定的点点头,问道:「您可是有什麽事?」

「俺看公子不是本地人,找不着落脚处吧?」大婶走近问道,因长期曝晒而略微泛红的圆脸上笑容可掬。

宋青莺看她和善,放下戒心,笑着点点头。

「公子不嫌弃就到咱家来吧!最近入秋天儿转凉了,咱家虽然寒酸,但还是能挡挡风的!」

宋青莺感到心中一阵温暖,原来自己也有……曾有这样善良的子民。

「那就谢谢您了,敢问您如何称呼?啊,这个让我帮您吧!」一边y要帮大婶拿她手上的竹篮。

「谢谢啦!」她把装满j蛋的竹篮交给宋青莺,

「咱家那老头姓王,叫俺王婶就行了!公子呢?」她继续笑咪咪的道,顺便拉着宋青莺经过右边的无数间低矮农舍和左边宽广的农田,不时可听闻家禽「咕咕」的叫。

宋青莺差点儿不加思索的泄漏了身份,好在她及时打住,并把「青」字拆开来,便道:「在下王月。」

於是宋青莺搁下连日来的紧张疲惫,在王家好好的过了个悠闲的夜晚。

次日。

在宋青莺对公j「咕咕咕」的报早听而不闻不久後,便被自己肩上的伤口痛醒了。

她从小到大好歹也是被g0ng人们细心呵护着长大的,哪儿受过这种伤?连日来的紧张心情一松懈下来,她本来以为的小小伤口便忽然变成了钻心的疼。

她自床上坐起,床板发出了「叽叽嘎嘎」的声响。晨间的yan光从破旧的小窗口流泻进来,放在刻痕斑驳的小木桌上的水反s着朝yan的光。

她微微眯起了眼,习惯这样炽人的光线,然後慢慢退下肩上的衣物,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头上冒出滴滴冷汗,先前急着赶路,没有好好处理伤口,再说,就算不用赶路,她也不会处理伤口。

宋青莺这才意识到她原先的生活是多麽地养尊处优,正当她思索着该怎麽做时,屋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她习惯x的对着门外她以为是静姝的人唤了声:「进来。」

当她意识到她现在早已不在皇g0ng中时,已是为时已晚,王婶热情的推开了「吱吱嘎嘎」的破旧木门,带着笑容走向她,并一边道:「月公子!吃早饭了!」

她一走到床边便露出惊讶的神情,并道:「公子受伤了?」然後眼神落到了宋青莺缠着绷带的x口,更加惊讶道:「原来是个姑娘啊!」接着她又笑咪咪的自顾自开始在房中翻箱倒柜起来,激起的灰尘在晨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宋青莺看着王婶,觉着有些尴尬,她小声的道:「我不是故意要骗您的,王婶。」

王婶闻声回过头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和一捆纱布,道:「没事儿的,月姑娘,俺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然後又似在自言自语的道:「俺就说怎麽生得这麽俊俏呢……」

「王婶,那是什麽?」宋青莺看着王婶开了瓶子,正打算将里面的东西往她肩上倒。

「不用担心,」她把里头的粉末倒在宋青莺肩上,宋青莺立刻感觉到伤口刺痛灼热,有如万针扎刺,闷哼一声,「这是咱儿子从军离乡以前用的伤药,很有效的,你现在睡的地方就是咱儿子之前的地方。」王婶说完,专注的用纱布将宋青莺的伤口缠好。

「您的儿子在从军吗?」宋青莺随口问道。

王婶道:「是啊,自从他说当上了什麽御林军後就没再回过家里来了,俺和老头子都气得很。不过他最近倒是稍信来说他会在办事儿的时候顺道回家看看。」

宋青莺听到这儿,一颗心提了起来,问道:「御林军要来这儿?」

王婶听完笑道:「是啊,咱儿子还说他最近升职了呢!」似乎很替自己的儿子高兴。

但宋青莺却高兴不起来。看来御林军有很多人升职,那同时也就代表着季林铲除了许多军中异己,所以才有这麽多职缺。

而御林军要到这儿来,也说明宋青莺不能久留了。

她在王婶替她包扎好後匆匆穿好衣裳,就道:「王婶,多谢您的招待,」她从怀中掏出一点所剩无几的银子,塞到王婶手中,「看来王月必须告辞了。」

「月姑娘不多留几天吗?不然吃个早饭再走也好啊!」王婶说着,把银子塞还给宋青莺,笑道:「王婶不是开客栈的,不用收钱!」

宋青莺微微脸红的把银子放回她乾瘪的钱袋,道:「那王月吃个饭再走。」

於是王婶高兴的领了她去吃饭了。

王婶家的早饭虽都是些清淡蔬菜和米粥,但宋青莺却吃得满足。

在桌上的食物几乎从碗盘上消失後,宋青莺放下了碗箸,用帕子擦了擦嘴。

王伯在她对面眨着眼睛。

王婶笑着告诉他:「老头子,别看月公子这样潇洒,他其实是个姑娘呢!」

宋青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太像nv孩子。

她笑了笑,道:「还请王伯王婶替在下保密。」

他俩笑着答应了。

「小姑娘接着打算去哪儿?」王伯问道。

宋青莺顿了下,道:「其实在下也没什麽地方可去……就随意走走吧!」然後故作轻松地乾笑两声。她的盘缠也就要花完了。

王伯正待说什麽,但街上传来的一声凄厉哀嚎却压过了他的声音,三人侧耳倾听。

又是一声凄厉的哀嚎,宋青莺这次听清了,是个nv子的声音。

「前朝罪犯还不赶紧自己走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吆喝道。

这声音愈来愈近,愈来愈大声,还夹杂着许多马蹄声、脚步声、和盔甲碰撞声,俨然已到了王家门前了。

宋青莺一颗心凉了半截。从门缝一窥,一辆载货的马车上,绑着一个遍t鳞伤的nv子,细一看,不是静姝又是谁?而她身旁站了个手握长鞭的兵,不时朝她身上ch0u两下,哀嚎声不绝於耳。御林军真是效率奇高。宋青莺心中愤恨的想。

她回过头来,正撞上王伯王婶焦急担忧的眼神,他们不知事出何因,只道村里来了罪犯了。

「王婶,王伯,感谢您们的照拂,王月告辞了。」说完,不等两人再回话,便推开了门,昂首朝军队走去。

「住手!」宋青莺对正yu再ch0u打静姝的兵喝道。

带头的男人闻声掉转马头,慢慢走近她,并仔细打量了一番,轻蔑地道:「呦,公主殿下总算肯出现了,让咱们一通好找!」说着略一思索,又道:「不不,您已经不是公主殿下了。来人!绑了她,带走!」说着便有两人取了绳索yu上前来,一边道:「是,少尉。」

宋青莺怒目瞪视他们,沉声道:「放肆!谁敢碰我!」

「你还以为你是谁?」少尉ch0u出剑,用剑尖抵住她的下巴,b她抬起头,从马上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你早已不是什麽公主了,如今已改朝换代,你成了前朝罪人,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他收剑回鞘,「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对那两个兵摆了摆手,道:「不必绑了!谅她也跑不了。把她带到那辆空车吧。」

「对了,别打了,人已经捉到了,把那个婆娘也带到那辆空车吧!」少尉一边驾马回到队伍前,一边对着「负责」ch0u打静姝的兵道。

宋青莺全身气到发抖,下唇发白,握紧了双拳,不甘不愿的乖乖上了车。

静姝在她上车後也跟着被「扔」了进来,宋青莺再顾不得刚才所受的耻辱,扑过去道:「静姝?你怎麽样?」她抓起静姝血迹斑斑的手,颤声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公主殿下……您怎麽出来了?」静姝气若游丝的问道。

宋青莺哽咽道:「我再不出来,他们会打si你的。」

静姝无力地摇摇头,道:「静姝早过了嫁人的年纪了,当初我不愿离开殿下身边,现在也不会。为了您,静姝si又何妨?只是您真的不该出现……他们……」她说着,忽然咳出了一口鲜血,也不在意,续道:「他们打算对您公开处以绞刑啊!」她一说完,斗大的泪珠便滚滚而下。

宋青莺不住地摇头,激动地道:「静姝,你吐血了!我该怎麽办?你会si的!我不能让你si!!」

静姝温柔的回握住宋青莺的手,低声道:「我不要紧,公主殿下快逃吧!无论如何,一定要在进城之前……」她又咳了两声,接着又是一口触目惊心的鲜血,打在本就嫣红的衣襟上,与即将乾涸的旧血合而为一,接着无力的昏过去了。

宋青莺跌坐在一旁,透过不时翻飞的窗帘窥探外头的景se。他们来时为了找她所以走得慢,而现在,她已落入御林军手中,约莫不出十日便可回城,接着等着她的又会是什麽?她真的要在全城的百姓面前被公开处以绞刑吗?宋青莺不禁打了个寒颤,恐惧如挡不住的波涛袭卷而来,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门忽然「嘎」的开了,季林一身黑衣,轻巧的落了下来,不紧不慢道:「宋青莺找着了。」

抬眼看了看,才发现白玉yan呆呆坐在案前发呆,一动不动的盯着案上的奏折看。

季林故意清了清喉咙。

白玉yan才回过神来,回道:「这样啊。兄长辛苦了。」面上却丝毫不见喜se。

季林无视白玉yan的表情,冷冷地道:「等军队押她回城,隔日正午就可以行刑了,我们没有留她的必要。」

白玉yan抬头,诚恳地道:「兄长,只有青莺,求你放过她。她是无辜的啊!」

季林背过身来,沉声道:「当年燕王无情杀我全家,我就要他王室血债血偿……宋青莺自然也得si。」他的语中充满了恨意。

白玉yan不语,只是握紧了双拳。

季林感到无奈,他早就告诉过他,要他和公主相处千万别放真感情。虽然他也从小就相当了解白玉yan的个x,看来当初放任他和公主交好是个错误的判断。

季林眉头皱得更深,眼睛黑得深不见底,语气冰寒,道:「yan儿,你别忘了,当初我李家上下几十口人是如何横si在官兵刀下的。你说宋青莺无辜,我李家又何尝不无辜?你我都清楚父亲的为人,他是不可能做那种事的,这只不过是燕王想除了李家的藉口罢了!既然如此,被灭只是燕国王室应食的果报而已。」最後这句话,他说得风清云淡,好像那只是几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但白玉yan似乎无法接受,季林看着他咬紧了下唇,猜想他大概是在盘算该如何把宋青莺救出来。

季林想,大概因为父母去世那年,yan儿年纪还太小了,对於失去父母的伤痛不够深刻的缘故吧。

他叹了口气,转身朝外走了几步,顿足道:「无论如何,宋青莺是不能留了,否则她定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兄长此言何意?」白玉yan的声音从他背後传来,季林完全可以想像他弟弟现下茫然的表情。

他侧身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道:「因为她很可能早就听宋蔚明说,你就是杀了太子的凶手了。」

此时整片夜空忽地闪过一道惊雷,雷声轰隆中,电闪透过敞开的大门,使白玉yan面上的疑惑与惊惶表露无遗。

这次一定要成功。宋青莺暗暗想道。

这已经是回城路途以来,她第三次尝试逃跑,但每一次就是会被人发现,直接押回车里,急得静姝直掉泪。

静姝的伤势依然严重,加上没有清洗及治疗伤口,伤势可谓是更加恶化了,甚至还发起了高烧。不过御林军可没这麽慈悲,会替静姝请大夫,宋青莺心里发苦,知道静姝现今也只有等si了。

而她唯一能替静姝做的,就是完成她的遗愿,告知静姝父母她的si讯,并叮嘱她弟弟好好照顾两老,以让静姝安心。

因此宋青莺非逃不可。

她决意这次不再偷偷00,而要改变一下策略。

她趁夕日西斜时分,军队休息准备过夜时,向看守她们马车的士兵道:「这位大爷,我想小解。」

那位士兵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摆摆手,道:「出来吧!」

於是宋青莺顺利下了车,越过各自或工作或歇息的士兵们,就要往路旁的密林深处走去。

那看守的士兵立刻不友善的吆喝道:「喂!你上哪儿去!」

宋青莺转头,用极其无辜的眼神和语气向他道:「我想小解,得找个隐蔽处嘛,大爷觉得呢?」

他立马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没想到,宋青莺又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要小解,之前次次都是在车里头用夜壶解决,g嘛这次非要下车去呢?

不过是宋青莺看他粗枝大叶的,不怎麽jg明,使个计骗骗他而已。

宋青莺继续往密林走去,进林前驻足对那个士兵道:「大爷,您可否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顺便,别让别的男人靠近这里,我不想被人看见,行吗?」

士兵看起来不是很甘愿,毕竟宋青莺的贞节如何,他一点也不在意。

宋青莺看不成,便拿出阿谀奉承的本领,恳求道:「大爷,您是要成大事的人,肯定不会介意帮我一个小nv子的忙吧?」

士兵看着有些动容,宋青莺乘胜追击,开启撒娇模式,嗲声嗲气地道:「您人最好了,我这就去,这儿拜托您了!」然後在士兵终於叫她放心去的同时,一溜烟地跑走了。

宋青莺生怕她太久没回去马上会引来追兵,遂不断往林中深处跑去。

其实自御林军找到她後赶了几天的路,也快要进城了,若是追兵赶来,料她定往城郊跑去,她很快又会陷入险境,所以她不往回跑,反而要趁追兵找她耽误路程之际,先一步乔装进城,并找到静姝的父母,暂避一避。

她估计着现在每个人都以为她在御林军手上,只要她逃走的讯息尚未传入城中,她要在城里行动便不会那麽的困难。

宋青莺不停的向都城的方向跑去,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敢停下来。

身旁浓密的草木不时g破她的衣裳,划伤她的肌肤,她也无暇顾及。汗水浸入眼中,刺痛得她看不清前方,可她并不打算停下。直到夜幕低垂,前方的路再看不清楚,宋青莺才找了颗大树,挨着它休息。

此处已近城,她估计不会有猛兽,天也不怎麽冷,所以她不打算生火引来注意,心里有了这些盘算後,她忽然想起其实自己根本就不会生火。

所以她乾脆直接在树下就睡着了。

刺目的yan光透过片片树叶间的缝隙照在宋青莺的脸上,但并不足以唤醒因疲惫不堪而全身酸痛的她。

晨起的鸟儿在枝头上啁啾鸣啭不停,但也不足以唤醒沉沉睡去的她。

强劲的风儿挟带着热气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但依然不足以唤醒一夜好眠的她。

一阵盔甲碰撞声传来,一个人不停地叫她,一只手用力猛摇她的身躯,导致她的身子从树g滑下,终於令她悠悠转醒。

一睁眼,宋青莺被吓得往後缩了缩,後背却被树g严实地抵住了。

在她面前的俨然是个高大魁梧的御林军,细一看,正是昨天被她骗的那个士兵。

宋青莺差点儿惊叫出声,但还是故作镇定,瞪着他,抿唇不语。

半晌,士兵叹了口气道:「你快跟我回去吧!我也是不忍看一弱nv子受皮r0u之苦,现在跟我回去,你能免受这些苦。」

「……你怎麽找着我的?」

那士兵下巴向着她来路抬了抬。

林中太密,都给她闯出一条道了。

宋青莺无语,心想,白玉yan骗了自己,利用自己篡位,实在狼心狗肺,而今还要她在百姓们面前被羞辱、处以绞刑、自尊扫地,而至王室颜面荡然无存。

她毅然站起,声柔而坚,道:「我父兄皆为白玉yan所害,我又以前朝罪人之名被羞辱,若以绞刑处置,我以後有何颜面面对我宋家列祖列宗呢?军爷也曾在我父兄手下效力过,我相信他们待众兄弟不薄,今日您不如看在昔日恩情上,放我走吧。」她说得波澜不惊,眼神坚定。

「唉!那您不如先跟我回去,回头我再请求统领向王上禀明此事?请您趁没人发现之前随末将回去吧!否则末将亦是x命不保啊!」士兵愈说愈急,甚至还单膝跪下,不住拱手。

宋青莺闻其词,心道,季林和白玉yan狼狈为j,一心想将她王室中人除之而後快,求他?根本还是si路一条。

她心里明白现在要逃生已是无望,遂si心道:「罢了。白玉yan,我宋青莺今日算是折於你手了。」

又一阵热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而宋青莺知道,她就要命绝於此了。

丧命前她也不想再害一个无辜的士兵,遂很配合的跟着他悄悄回了马车上,而宋青莺马上惊觉,车上纵然有人,却早已了无生气。

她扑到静姝身边,忙乱的检查她的鼻息和脉搏,但就和她自己的心一样,静姝早已si了。

她无力的跌坐在狭窄的马车中,唇失了血se,喃喃道:「静姝,我对不起你,没法儿将你的si讯带予令尊令堂了。」

然而未等她平复,车厢外传来兵刃撞击声,紧接着一声惨叫,血珠洒落在帘上。

只听这先前那士兵挣扎道:「少尉……您何以杀我?」

少尉y冷的道:「你消失这麽久,谁知道是不是被她给收买了呢?统领说了,凡是有谁做出有可能危害王上的举动,杀无赦!」

宋青莺心一寒,他原来已经将她看作这样y狠毒辣的nv人了吗?他杀她兄、灭她朝,她又何曾有过一刻想过去伤害他?

宋青莺觉得自己真是太傻,强忍着即将溃堤的情绪,闭上双眼。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对他到底是怀抱着怎样的情感了。是恨吗?她确实应该恨他,可她心里某处清楚,她做不到恨。或者她还ai他吗?被他这麽伤害,说她还ai他,连她自己都不信。

算了,不想了。白玉yan,今生今世,让我忘了你吧。

马车磕磕碰碰,跟着军队浩浩荡荡进了都城,城中街上嘈杂的人声打破了宋青莺最後的宁静。

si期到了。

母后,大哥,我很快来找你们。

甫一下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景象却并非y肃巍峨的大理寺建筑,而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这儿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每一样器具,都保持得与先后生前毫无二致,并且一尘不染。

她缓缓走过院中石径,仔细端详这熟悉的儿时景致,良久,她才回神,想问她为何被带於此,而非她大哥生前最後待的地方——大理寺监牢。

可是在她身後的g0ng门却早已紧闭并紧紧锁上,连一只猫儿都看不见了。

怎麽回事?尽管心中疑惑,宋青莺还是镇定的进了屋子,其实先后去世时她才不过一岁多,对先后记忆甚少,所以这里g起的点滴,全是她与太子成长的记忆。

她在房中徘徊,实木地板擦得晶亮,看来这段改朝换代的混乱日子,并未影响此处安和的秩序。

宋青莺在一个上绘一对白头鸳鸯的盘子前驻足,这盘子只要细一看,就能看见上头被修补过的痕迹。

她唇角g起一抹苦涩的笑。

她还记得,她小时候打破了这个盘子时,父王是如何大发雷霆,要罚她在茫茫大雪中跪到天亮,而大哥又是如何替她顶罪,最後在双膝上落下一辈子毛病的。

放心。她在心中想着。母后、大哥,我即使自我了结,也绝不让别人来羞辱我。

而这儿,成为我的归天之地真是再好不过了。想着,她唇角的笑意更深,像是忽然参透了什麽高深的道理,她觉得心中拨云见日、平静而安详。

次日的晨光很快透过窗口爬了进来,宋青莺很久没在这麽舒适的床上睡过了,心中满溢着喜悦,或说,临si之前的片刻宁静。

她在房中找了个小小的白se瓷杯,据宋仁炽的说法,这是她母亲生前偏ai的杯子。

她从腰间掏出一小团摺好的纸,里头放着毒害二皇子时所剩无几的毒药,也不知这样的剂量够否,但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还缺了酒。

虽说直接服药也能达到效果,但宋青莺觉得,毕竟都要si了,前朝的公主,必须si得t面,要服毒,她认为,没有酒不行。再来,她现在穿的男子衣裳早已变的又脏又破,第一个就不过关。

她依稀记得,从前她大哥替她在这院里埋了一坛nv儿红,等她出嫁之时再挖出来喝。她今生是等不到出嫁了,但挖出来喝她却办得到。

宋青莺慢条斯理踱到院中,细细打量每棵树,企图想起那坛nv儿红究竟埋在哪儿。

随後,她在一颗树g弯曲变形,但却粗壮高大的树前停了下来。

她还记得,当初宋仁炽的话。

「大哥替你把酒埋这儿了!你知道为什麽要埋在这棵树下吗?」宋仁炽左手扶着铲子,右手擦着汗水,用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宋青莺问道。

彼时的她,约有十来岁吧,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她回道:「为什麽呢?大哥,这棵树的树g弯弯的,一点也不漂亮,而且别的树都会开满花,只有它,只开一点点,我不喜欢!」

宋仁炽笑着00她的头,道:「是吗?青莺不喜欢?大哥倒觉得挺好。你看啊,你刚才说这棵树的树g弯弯的,那代表它曾遭受强劲的风吹雨打的缘故,而它坚强的存活下来。你说它花开得少,可它并不因这样就不继续开花,代表它不会在意世俗的眼光,而且懂得如何欣赏自己。」

宋青莺似懂非懂地望着宋仁炽,缓缓点着头。

宋仁炽温和地道:「这样,青莺还喜欢这棵大哥选的树吗?」

「嗯!」宋青莺即使不是很懂,仍然眉开眼笑地点了个大力的头。

「大哥希望,青莺以後也能像这棵树一样,不论遇到什麽风雨,都能坚强的挺过;不论身边是否有人支持你,你都能相信自己,勇敢做自己。」宋仁炽笑容俊朗明亮,尤其yan光照下来,好像在他面庞镶上了金边,好看极了。

宋青莺站在这棵长大了不少也粗壮了不少的弯树前,喃喃道:「大哥,对不起,是青莺不能回应你的期待。这样的强劲的风雨,青莺再也忍受不住了;身边唯一仅剩支持我的人,也替我牺牲了,青莺再相信不了自己了。」

她闭上双眼,想像宋仁炽对她微微一笑,00她的脑袋,道:「没关系,你已经很努力了,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记住,不论如何,青莺都是大哥最引以为傲的妹妹。」

宋青莺蹲了下来,随手捡了块看来好使的石子,开始刨起土来。也不知大哥埋得有多深。

日头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愈来愈大,愈来愈烈,宋青莺大汗涔涔,双臂酸软,但当她总算挖出了那坛酒後,即使腰板僵得直不起来、双腿因蹲跪太久而麻木,她也不当一回事,而只是感到十分的欢喜。

紧接着,宋青莺到先后的衣橱,挑了件华美但无刺绣的雪白素衣,自个儿更完衣,又做到梳妆镜前重新给自己疏了一个jg致的发髻,而後感叹道:「大哥,果然我梳头的技术还是不如你啊……」

最後,她替自己化了个净而美的妆,满意地走到窗边望了望,再过两刻钟便是午时,她得赶在官兵来带她上刑场之前,完成一切。

小小的白se瓷杯,放在深se檀木几上,屋廊道中央,炽热的yan光直s下来,洒满院前草坪,绿油油一片,几棵大树的影子打在青绿青绿的画布上,画出了更深的绿,鸟儿啁啾鸣啭,不时几只蝶飞过,点缀着夏意,这大约将会是她一生最後的美景。

宋青莺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那杯nv儿红。

她这一生,用毒酒杀了两个人,而她自己最终却也将葬送在毒酒之下,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

但最可笑的是,她将他当作这一生唯一的挚ai,给他毫无保留地真心与信任,而她最後终是信错了人,她输给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实在是太可笑。

她想着想着,眼角一滴泪终於还是挂不住了,伴着终於溃堤的情绪,无数颗泪珠子顺着她白皙的脸庞滑下,一生要强的她,除了婴孩时期与幼年期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哭了。

她尽情的大哭了一场。

「哐啷」一声,酒尽,白se的瓷杯从她手中脱落,宋青莺,这个前无古人,後也不会有来者的生命最坎坷的公主,跟着这白瓷杯一起,那样轻易的,就碎了。

李林一直等到官兵搜刮完他家的财务并整队渐行渐远後才奋力推开把他闷到快窒息的床板,并带着李yan从中爬了出来。

他牵着弟弟推开了门踏进院中,浓浓的血腥味抢先窜入他的鼻腔,随後,他的父母、郑伯、以及府中众人惨si於刀剑下的身影映入眼帘。低头,他和李yan正立於血泊之中。

李yan立马放声大哭,不过五岁上下的孩子就这麽被哥哥连拖带拉的逃离现场。要是被人发现他们没si定会惹来杀身之祸,李林连忙让年幼的弟弟赶紧闭嘴。

他感到茫然无助,如今双亲皆身赴h泉,他没谁可依赖,只想起在父亲的遗t身旁,有一行以血书成的字:「找白丞相」。

李林於是在夜幕逐渐低垂时,终於带着李yan找到了丞相府。

白翰德是在第二天要出府上朝时才看见李林和李yan的,而李林一看见白翰德脸上欣喜的神情,就晓得他们找对人了。

两兄弟被白翰德吩咐人隐密的带进了丞相府,并先给他们些食物、漱洗等等,等白翰德上朝回来,再行处置。

李林觉得,父亲的这个朋友真是够意思,他竟然要收弟弟为养子,不过白翰德告诉他们,一次收两个养子实在太醒目,而李林年纪也可以照顾自己了,他想,不如自己去从军吧。

从军固然好,有得吃又有得住,而李林的身手也是确实不错的,他从小就ai打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从军就没机会为父母亲报仇了。

李林向白翰德提出他的想法,道:「丞相大人,我想在京城从军。」他其实是想成为御林军的,燕国的御林军是直接听命於燕王的,而只要成为御林军统领,就有与燕王单独相处的机会。

白翰德沉y了片刻,道:「林儿志向远大,叔叔可以理解,你一定要成为让你父亲骄傲的男人。从军好啊!能为国家效力,让叔叔想想,帮你寻个机会。」白翰德真的是忠心过头的忠臣,而他也从来没怀疑过李林从军的动机。

李林也不想让白翰德为难,他一心想着报仇的事是不会让白翰德看穿的。

他在姓氏「李」上加上一撇,化名「季林」,以便日後的生活,而李yan则是白翰德亲自为其更名为「白玉yan」。

季林先进了守城的军队,并在一次刻意制造的「意外」当中,在燕王面前大展身手,遂被调入御林军,实可谓顺利得不得了。

而他是一直等到李yan年够大了才去与其相认,并吐露李氏当年的冤案及报仇雪恨之心。季林恰如一头猛虎,蛰伏於王室身边随时将燕国王室屠杀殆尽。

然而此时,白玉yan却坐在华丽尊贵的龙椅上,想着如何才能救出仇人。

季林当真无力也无奈,心中着实是愤恨难平。

「yan儿,巳时已七刻,离行刑之时仅剩一刻钟的时间,你不赶紧准备着,究竟还在等什麽?」季林双手在x前交叉,依旧是一身黑衣的站在龙案前,不耐地问道。这已是他在一个时辰当中问的第七次了。

白玉yan以食指轻敲桌案,规律的声儿在富丽堂皇的偌大殿宇中变得格外清晰。

他慢悠悠地回道:「兄长别急,再等等。」他一手托腮支着下颔,另一手继续规律的敲着桌案,眼神莫测高深的望着他的兄长。

不过半刻光景,便见一个看着老实憨厚的男人急匆匆进了殿,跪下行礼道:「微臣张兆叩见王上、参见季统领。」

白玉yan也站起身来,急着道:「赶紧起来吧!先说怎麽样了?」

张兆道:「回王上的话,刑场围观的百姓们得知将被处以绞刑的是前朝公主,都忿忿不平纷纷表示、表示……」

「表示什麽?」季林皱着眉头问道。

张兆抿唇不语,神se复杂。

「说啊!」白玉yan愈加着急,身子向前倾了一倾。

张兆像是下定了什麽重大的决心才开口,一口气也没换地道:「百姓纷纷表示,白丞相养子狼子野心,谋权篡位,君臣道义尽失,竟然还要侮辱前朝公主,实在是丧尽天良、心肠歹毒。」说完紧闭着双眼,做出害怕责罚貌。

季林听完,脸se难看极了,一语不发。

但白玉yan的唇角却g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道:「兄长,您觉得该当如何?」

季林狠狠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y寒地道:「这些自是你的计画,又何必问我?」随後瞥了眼一旁的张兆,道:「张参谋也别装了,这些言论就是你去煽风点火的吧。」

白玉yan状似诚恳地道:「兄长何必这样想?」

季林叹了口气,道:「行了。你待怎得?」

「我要先封她为孝安公主,然後立她为后,以平民心。」白玉yan淡定地道。

「都随你吧!」季林没再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白玉yan将手背到背後,一边赞道:「小张,g得好!」

张兆拱手笑道:「承王上赞美了!」

「行了,你我之间不必拘束。走吧!陪我去看看青莺。」说着,白玉yan便径直往先后的寝殿去了。

「青莺!!」白玉yan到了宋青莺所在的院中,只见她身子倒在地上,一身雪白华服,发髻疏得jg致,妆容在午时高照的yanyan下却更显素雅,只嘴角一丝红yan淌在白se的衣袖上,看着那样yan美。

「青莺!你怎麽了?!」白玉yan一步做三步奔到她身边,将她的身子扶了起来,轻柔的放进怀里,途中将那个已经碎了的白se瓷杯几乎碾成粉末。

「白玉……yan,今生的债……来世……我定让你…还…清……」宋青莺像是刻意撑着,等着将这句话告诉他一般,说完头一偏,便瘫倒在白玉yan怀里。

「愣着g什麽?还不请太医!!」白玉yan冲身後一排排站着不敢动仆从吼道。

「太医来了,王上,太医来了。」张兆喘着气道。看来他一见宋青莺倒地就不再逗留,才能这麽即时将太医带到。

白玉yan对正待行礼扣见的太医道:「免礼,您快来给她看看,务必救活她!否则太医院所有人都要受牵连!」

「遵命!」这是个年轻的太医,张兆特地请的他,因为跑得b较快。

太医就地蹲下,隔着丝帕与宋青莺诊脉,皱了皱眉道:「王上,这位姑娘是……」

「什麽这位姑娘!她现乃是本王亲封的孝安公主,该当称公主殿下。」白玉yan有些恼怒地道。

太医拱了拱手,再次道:「王上,公主殿下是服毒自尽,且此毒发甚快,现已蔓至五脏六腑,好在剂量不足,尚未伤及x命。臣请替公主殿下施针,以暂缓毒x继续伤身。」

白玉yan闻言,一把将宋青莺抱起,进了屋去,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血se尽失的面庞,好一会儿,他道:「施针吧。」

太医於是上前,开始施针,白玉yan的双眼,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这个,他真心ai着,却也狠心骗过的nv人。

张兆上前,询问道:「王上,请让微臣将您先前拟好的圣旨昭告天下吧!」

「去吧。」白玉yan摆了摆手,知道张兆这麽做是为了让天下人晓得,宋青莺的身份不再是什麽前朝罪人,而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公主、未来的皇后娘娘,便不再有人敢轻蔑於她,尤其是季林统领的那些御林军。

白玉yan就这麽看着宋青莺出神,直至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来叩见他,他也不曾回神,太医们的身影在他与她之间晃啊晃,他也只是定定地盯着她看。

季林告诉他,当时他以白玉yan的名义与宋蔚明做了交易,并自作主张,送宋仁炽归西,所以宋青莺现在心中的恨,全冲着白玉yan来,不除之,将是一大隐患。

可是白玉yan怎麽舍得呢?

他最近总是不时想起,多年以前,他第一次得到她的心的情形。

当时,戏曲文化在燕国民间蔚为风行,每每从府中到墨香堂的路上,甚至是在墨香堂听学时,都偶尔隐隐会听见唱戏的声音袅袅飘进学堂,与先生无聊的讲学声混杂在一起。

白玉yan知道,宋青莺她很想去看一场真正的戏。

但戏曲虽在民间流传,却还未传入g0ng中,宋青莺平时只能读读静姝替她去民间「偷渡」来的话本子,再将大意写在信上,与远在边疆的姜倾枫分享,算是以聊她的向往之心了。

别问静姝那些话本子究竟是哪儿来的,自然是白玉yan帮的她。

今日,宋青莺又在先生讲述诗经的课堂上打盹儿,她经常打盹儿,反正回头宋仁炽都会用更加有趣的方式替她补功课,所以她没必要强迫自己的耳膜忍耐先生的无趣音调整整一个上午。

白玉yan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叹怎麽自己就无缘上到太子殿下的有趣课程,非得听先生在这儿诵经。

「好了,现在有一刻钟的时间让各位小憩,记得在一刻钟後所有人都要回来坐好。」先生一手捧着诗经,一手捋着他雪白的胡须,一字一顿又缓又慢道。

在先生讲完了最後一个字後,公主皇子们及各王公贵族的子弟们都不约而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叹了大大一口气。

白玉yan鼓起勇气,转身朝坐在他後头的宋青莺道:「公主殿下,你想看戏吗?」他故意转了个潇洒的身,手肘撑着宋青莺的木几,一边问,唇角一边绽出了神秘的坏笑。这一连串的动作话语,他自个儿在家练了好久。

「怎麽啦?难不成白公子想把戏班子唤来学堂搬戏吗?」宋青莺睁大眼睛,故作惊讶道。

「才不是。公主殿下之前不是一直嚷着要看戏吗?我都探过了,今天正上演最近正红的《连莲传》。」他突然压低嗓音,把嘴靠近她的耳朵,道:「我都探好溜出去的路了,公主殿下要不要一起?」

他的气息喷在宋青莺的耳边和脸颊上,宋青莺的脸颊近在咫尺,让她的双颊不自觉染上的两团红晕变得格外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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