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完了之后还挺委屈:“您打我干啥?”
老爷子闻言又是一拐杖:“学止学止,你这个王八羔子,就不盼着点儿你儿子好?”
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学升,一个学起,最小的弟弟是学止?
学问要是真止住了可咋整!
钟文东讪讪:“哪能那么玄乎”
老爷子瞪眼,看了半天的大果子立刻把已经放下的拐杖又递了过去还不忘添油加醋:
“就是,到时候我要真只是个中学生,那就怪爸您!”
这孩子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留退路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钟文东妥协,还热火着的“学止”变成了“学志”。
老爷子这才满意,又变成了个笑眯眯的小老头。
大嫂王兰知道后,忍不住嘀咕:“也真有意思,折腾来折腾去没个完,‘学止’怎么了? 还非得改成同音字”
不过这话她只敢私下里和娘家妈嘀咕几句,钟文东那儿都是不敢说的。
毕竟王兰还指望着婆婆能过来给搭把手照顾照顾,现在要是再把人得罪了,那别说月子的事儿,怕是连两个大的都没人管了。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九七九年十一月初,传了近乎一年的分房消息,总算是有了准信儿:
所有符合条件的职工,于十二月初分房搬家。
这就是咱家
这消息一出,王兰抱着小三果亲了好几口,直说这就是他们家的福星。
钟文东接过开始哼哼的儿子,接话:“那你还不对我妈好点儿?要不是我妈给咱传了信儿,怕还没这小子。”
王兰闻言下意识想反驳,但话到嘴边还是绕了弯儿:“是要感谢妈,咱家多一个人,指不定能多一间房。就是妈之前传的信也不准,咋还能不让生孩子呢?妈别是被人骗了吧?”
钟文东哪能不知道王兰心里在想什么,但人还在月子里,没说明的话他也懒得戳破,把又重新睡下的小儿子轻轻放好,才压低声音:
“这段时间大家都忙,妈没多少时间过来,我请了隔壁婶子帮忙,大果二果让他们去胡同那边吃饭。”
王兰有些不乐意:“请人不还得花钱?”
“那怎么办,让你妈来?还是我请个长假回来照顾你?”
王兰哑了火,小声嘟囔:“我这不是心疼钱”
钟文东也不说话了,拿起尿布出去洗。
比起钟文东这边夫妻俩关上门的嘀咕,胡同那边可就热闹多了。
尤其是王婶子,脸上的笑那就没停过,跟当年收到王军义的录取通知书也不遑多让了。
而且他家小儿子今年也有了工作成了家,这又是一件大事落了地。
王军义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了,毕业了学校给分配工作,根本不愁娶媳妇,抢手得很。
眼见着日子越来越好,王婶子能不高兴吗!
童家老夫妻也是开心的,虽说要离开这住了几十年的地方,但是他们到底年纪大了,也想跟儿女一起住。
同院的李桂花就是喜忧参半了。
喜自然是可以住新房,忧那自然就是自己的事业面临着巨大危机。
咱们宝来是个孝顺孩子,拍着胸脯给李桂花保证:“分房是好事儿,咱就乐呵着搬,至于妈您的事业,交给我,保准让您满意!”
李桂花开心了,笑容灿烂不输王婶子。
这边给李桂花保证完,李宝来就委屈巴巴去找钟文敏。
小伙子很有分寸,还专门绕了个弯儿去图书馆接上了北小弟,见到人就往他怀里塞了个小布兜。
北小弟抱着布兜傻兮兮坐在后车座上问:“哥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李宝来双腿倒腾得飞快,敷衍回答:“陪我去给人送点儿东西。”
北小弟点点头,抱住了他宝哥挺多肉的腰。
没问去哪儿,也没问给谁,反正又不可能把自己给卖了。
就这样,半个小时以后,迷茫的北小弟蹲在路边守着二八大杠,看着宝来哥把那个自己抱了一路的布兜子递给了他姐,笑得像开花了一样。
最关键的是,二姐还是他亲自叫出来的
当然北小弟看见的只是一面,他没瞧见的是李宝来一见到钟文敏就委屈巴巴凑了上去:
“文敏姐,厂里分房了~”
钟文敏表示自己铁石心肠,不吃这套,张口就是:“好事啊!”
“分了房就不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