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严凛依旧能敏锐的意识到,牧念河今晚是反常的,反常到他想穿透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里,那里面装了什么。
“怎么了?”几乎是呼吸可闻的距离,牧念河眨了眨眼,一瞬泄了气,打算远他两步。
她比想象中大胆,也比想象中胆小。
季严凛看清她的动作,轻笑了声,伸出手。
晚上六点多的徽城,夜幕已经彻底降临。房间里没开灯,他们就借着阳台外院子里的几盏彩灯照明,牧念河心怦怦跳着,看向季严凛脸上打下的斑斓光影。
他的眸子在黑夜里格外的亮,也格外的危险。
曾几何时,当她结束完一个项目,睡到昏天黑地醒来时,身边总是空无一人。
死别之后的孤寂无人能够轻易抚平,她只能独自将所有情绪内化,而不去向亲密关系中的人索取温暖填补自己。
她从未叫奇雩陪过自己,他也从没有在这种时刻出现过。
而此刻,夜是最好的掩饰,她的手腕被拉近了一些,连带着她整个人。
脚尖碰到了脚尖。
—
谢临东的溪岸庭院迎来了一月份第一波的流量高峰,是奚焉摇来的朋友。
来的都是些年轻人,闹嚷着要在后院烧烤,没一会儿就架起了炉子,点着了火。
音响里放着当下流行的乐队歌曲,几个人在副歌部分载歌载舞,南方多少数民族,艺术细胞发达,男男女女唱跳在一起,好不热闹。
谢临东和奚焉在楼下喊她。
“念河姐,快下来玩儿呀,我们一会儿要围篝火啦!”
但任凭他们如何叫她,二楼的灯始终没开,人也始终没应声。
一片寂静里,季严凛先换了气——
“想下去玩儿么?”他声音哑的要命,卷着几分情/欲。
他退开一点低头看她,但手还控在她后颈处。
牧念河眼睛发酸,被他亲的不住泛起生理性的泪水,将眼角都洇红了。
她摇头,软声:“不去了。”
这个样子还怎么去。
季严凛轻笑了下,喉结滚动,视线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低下头,“好。”
下唇再次被含住,带着安抚与循序渐进的攻击。
牧念河在此刻,才算真正闻到了他说的烟草味。
彻底分开已是二十分钟后, 手机持续不断的震动着,像到点的南瓜马车,提醒他们是时候该结束了。
牧念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沦陷的, 她一贯谋定而后动, 但此刻却无法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因为身体已经比脑子不知快了几百步。
手机还在震动, 无人响应。她实在受不了内心的煎熬,缩着肩膀在含弄中后退。季严凛的手还搭在她腰上,原本用力控着, 她后缩,季严凛微微掀开眼眸,气息幽沉。
“怎么了?”他声音哑的厉害。
“你接电话。”她虚声回应,趁机推开他。
身前抗拒的力道加重, 季严凛也不再揽着她,松了手。她立刻忙不迭的往卧室躲,借口自己还有些工作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