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楼还想反驳,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他拿起手机看,发现是袁木槿联系他了。
“谁啊?”沙鸥问。
“袁木槿,大概许鸿回来了。”
路西楼接了电话,事情还真是他想的那样,袁木槿说许鸿昨天回榕城了,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来一趟家里,正好我老公也想和你聊聊。”
路西楼来榕城为的正是许家的委托,现在许鸿回来了,他当然想过去,只是……
路西楼看了眼在睡觉的霍青川,又有些放不下心,不太想过去了。
“青川交给我,西楼你放心去忙吧。”沙鸥看出路西楼的顾虑,压低声音道。
路西楼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小声回了句谢谢,就答应了袁木槿的邀请,“好,我马上过来。”
路西楼想打车过去,不过沙鸥开了车过来,他把钥匙递给路西楼,顺便报了个名字,“让他送你过去。”
“谢谢。”路西楼笑着说,“游秋有什么情况,沙鸥哥你就发消息给我,如果我没回消息,你就打电话。”
沙鸥诧异于路西楼对霍青川的关心,无奈一笑道,“知道啦,你忙去吧。”
路西楼这才走。
许家离酒店不远,要谈的事也不需要太久,沙鸥记了路西楼离开酒店的时间,以为他下午就能回来了。
然而直到天黑,路西楼都没回来,并且发过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沙鸥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看了眼还没醒的霍青川,沙鸥拨通了路西楼电话,准备去阳台接电话。
只是沙鸥刚站起来,躺在床上的霍青川便睁开了眼,还直直地朝他看去,“阿凌呢?”
房间里很静,沙鸥虽然没开扩音,人工提示音也清楚地在房间里响起,告知沙鸥说他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沙鸥握着手机,屏幕正对着霍青川,电话自动挂断后,跳转到了最近通话页面,路西楼三个大字映入霍青川眼底。
霍青川脸沉如墨,声音也跟冰碴似的,“沙鸥,阿凌去哪了?”
沙鸥被霍青川散发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过了几秒才回,都忽略了霍青川竟然喊他全名了,“许家。”
霍青川没理沙鸥,翻身下床外网走,沙鸥愣了一下,回过神忙追了上去,“青川,你去哪?你还生着病了。”
霍青川不吭声,步子却越走越大。
当年他一时心软害了路西楼,如今怎么都不能重蹈覆辙,如果路西楼再在他怀里慢慢没了气息,他会疯的。
沙鸥长到现在,从没觉得气氛这么压抑过,从酒店去许家的路上,他不仅一次想过让司机停车,总感觉他要是再和霍青川呆下去,就要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冻死了。
在沙鸥的记忆里,霍青川虽然话不多,却是平易近人、好相处的,尤其是在面对路西楼时,他更称得上温柔。可为什么现在却脸沉如墨,没一点刚大学毕业的青涩,反倒像久居高位之人,光坐着不说话,就足够让沙鸥胆战心惊了。
沙鸥被自己的联想吓到,用力地抿了下唇,没有再胡思乱想了。
一路顺畅,两人很快到许家。
路边的灯开了,许家院内的灯也开了,着凉了花园,别墅的灯开得倒少,似乎在家的人很少。沙鸥很小的时候来过许家拜年,那之后他再没来过许家,而这么多年没来许家,许家的变化不大。
沙鸥停好车,拿出手机准备先给许鸿打个电话,免得时候他爸要说他没礼貌。但霍青川却毫无耐心,一下车就借着路灯照明,疾步往许家内院走,仿佛这里不是许家,而是他家。
沙鸥哎呀了一声,收了手机快追上去,“青川,我知道你着急,可许家规矩多,我们还是”
霍青川推开沙鸥横在他身前的手,循着那天的记忆往门口走,步子越走越大,似乎慢一点就晚了。
沙鸥不再说别的,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别墅大门紧闭,霍青川走上前,抬手敲了起来。
沙鸥跟在霍青川身后,看他面无表情地敲门,提醒他说,“亮着的灯很少,家里大概没人。”
霍青川不接话茬,仍继续敲门,沙鸥心一梗,看霍青川这么倔,还想劝劝他。只是这次沙鸥还没开口,门就被从里打开,许文祥走了出来。
“许管家。”怕霍青川语出惊人,沙鸥抢先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来接西楼。”
许文祥身体一侧,请他们进屋,“先进屋吧。”
沙鸥配合地笑了笑,率先走进屋,跟着许文祥往客厅走,走了两步发现霍青川没跟上,便扭头往后看,疑惑地一皱眉,“跟上来吗?”
许文祥补充道:“有什么事进屋再说。”
从发烧陷入梦魇开始,霍青川脑中的弦便崩得很紧,情绪更不断翻涌,直奔崩溃的界点,因为有路西楼在身边,霍青川才能控制稍加控制,怕会吓到路西楼。
可现在路西楼去了许家这么久了都没消息,他来许家找人,许文祥还磨蹭着转移话题,霍青川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已经快要断了。
“许文祥。”霍青川直呼其名,“阿凌在哪?”
许文祥是在许家长大的,父亲年迈后接过他的位置,成了许家的新管家,在许家的几十年里,看了好几代许家人长大,现任的许家当事人许鸿,许文祥小时候还给他喂过奶。
也正因如此,许文祥虽然只是管家,以许鸿为首的许家人都对他很客气,一些旁系见了他,还得恭敬地喊一声许叔,又有谁敢喊他的名字?
许文祥觉得被下了面子,脸色冷了下来,说出的话倒还客客气气的,“外边……”
“许文祥,我再问你一遍,路西楼在哪?”霍青川打断许文祥道。
许文祥脸彻底黑了,看霍青川的眼神也带了不喜,“进屋再……”
确定许文祥不打算回答他,霍青川没有再忍,他越过沙鸥,抬手掐住许文祥脖子,用力将他按到墙上,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