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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执手余晖(2 / 2)

「蓝宗主,借一步说话……」江澄趁歛芳尊暂时离开,把蓝曦臣请到一边侧身说:

「蓝宗主,魏无羡重生回来便跟着蓝……含光君,日前我派人至云深不知处询问未果,我想姑苏蓝氏不至於连自家二公子在何处,都不知道吧?」

蓝曦臣看着江澄,微微一笑道:「江宗主,此话听来江宗主亦早知忘机身边那位就是魏无羡。当年魏无羡在乱葬岗被万鬼反噬,江宗主依然深信他并未真si而多次上乱葬岗寻找;虽屡抓鬼道修士泄愤,然而如今真正重遇魏无羡,却再三放过,这又是为何呢?」

江澄被堵得难以回话,冷哼一声便甩袖掉头走了。

乱葬岗那夜,江澄即使亲眼看到魏无羡被反噬化为齑粉,仍难相信此人真的魂飞烟灭。

「魏无羡你忘恩负义、不守承诺!我准你随便去si了吗?既然又活,就给我好好活到跪在我爹娘灵前,自刎谢罪再si!」这句话江澄一直想当着魏无羡的面吼出来,也想知道十六年後的他是否记得自己的句句誓言,说好要一生扶持的承诺。

当年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知道乱葬岗的决裂并没有切断他们之间的情谊,即使对外有一套说法,但在他心中魏无羡仍是江家的子弟。等到事过境迁,他定会回到云梦,成为自己的左臂右膀。然而,穷其道後,江厌离变成寡母孤儿;不夜天,甚至为了替他挡下一剑而亡。此仇该怎算?尚未算,这人便抱着y虎符si了。

十六年啊……昔日三人只剩自己,还要一把拉着金陵长大……他对魏无羡的万般情绪都化为一腔愤怒,却又动弹不得。是恨吗?还是怨?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金麟台上各家主事者你一言我一语,他们不确定夷陵老祖在十六年後是否练就了更毒辣的术法,或是已造出by虎符更凶残的法器。他们依然恐惧忌惮魏无羡,且深信魏无羡以某种邪术迷惑了逢乱必出、景行含光的蓝忘机。

金光瑶在把蓝曦臣找来之前,便已轻轻地将风向导引此处,却又能将蓝曦臣切割开来让他与此事无任何g系,故众人见到他也不多加为难,只是缠着泽芜君希望能协助出谋献策,也强邀姑苏蓝氏加入重剿乱葬岗的「义举」。虽然众人对魏无羡是否真的回乱葬岗,并无把握,但能把此人的老巢翻个遍,兴许能有所获。

金光瑶立在一旁不语,他在等待时机,他在等待魏无羡上山进入到伏魔洞的时刻。他期待魏无羡再次成为众矢之的,这样便不会有任何一箭往自己身上s去。

蓝曦臣亦在观察,今日他答应来此便是打算与金光瑶周旋。一方面,顾念往日情谊,希望他还保有一丝当年初遇时的纯善之心,一方面也在探查金光瑶的全盘计画到底为何。

玄门各家暂定二日之内召集各路人马围剿乱葬岗,大部分人虽心怀忌惮,但也有少数几家摩拳擦掌想要报当年不夜天之仇,也想验证自己十六年来苦修上层术法,能否与夷陵老祖的高阶鬼道匹敌而更胜之。

大家心满意足於彼此的同仇敌忾後,便各自打道回府。

金光瑶走近蓝曦臣道:「二哥,你今晚留宿在此吧,我们如往日一般对饮畅谈。可好?」蓝曦臣点点头,随金光瑶到他在金麟台专属的客房。两人相交多年,偶尔一起夜猎或是筹办清谈会前後便会在此暂时歇下,金光瑶亦有进出云深不知处的通行玉牌,只不过现下已失效了。

金光瑶为蓝曦臣斟上一杯道:「二哥还记得这酒吗?」

「清云兰酒?」酒香袭来,蓝曦臣立刻产生熟悉之感。

金光瑶两眼含笑道:「是的,二哥。这是当年我们三人结拜时怀桑托人以蒲萄酿之酒,取其琉璃se,味甘而不饴,善醉而易醒,二哥不常饮酒也能一嚐。」

蓝曦臣并不打算防备金光瑶在酒里动什麽手脚,他一饮而尽,然後道:

「阿瑶,犹记当年我们三人曾言,愿彼此情谊如此酒……」

「久陈愈浓,相知沁心。阿瑶不敢忘。」金光瑶接着话,亦饮了一盏。

蓝曦臣盯着金光瑶,此人不急不徐,按兵不动,蓝曦臣亦不急着先发制人。

「大哥所修功法导致刀灵缠t,当年二哥授予我洗华为大哥清心。阿瑶学艺不jg,持续弹奏一季也未能抑制大哥发作,实在愧对大哥、二哥……」金光瑶说完急饮一杯,然後举起袖子似要拭泪。

金光瑶愈是情意真挚,蓝曦臣愈是觉得心寒。他料想,金光瑶应已猜到魏无羡在与聂明玦共情时,将前因後果看全了。虽不知自己听信了多少,亦不确定是否已被查出他将乱魄抄混入洗华中。然而方才那句却是还在遮掩,阿瑶终究是完全变了。

「阿瑶无须自责,洗华若是正确无误的弹奏,清心降火之效定能缓和刀灵戾气。若是错植他曲,便不一定了。」

金光瑶听到蓝曦臣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表情依旧哀戚自责未有其他神se。他认为今日蓝曦臣二话不说赴约,方才又以酒缅怀,定是顾念结拜之情,不愿与自己直接决裂。然而,他却不能心软,也不可能承认什麽。不过他已确定蓝曦臣得知乱魄抄之事,并讶异於魏无羡竟那麽快就得到蓝曦臣的信任,虽然他很久以前就知道蓝曦臣对魏无羡的印象其实不差。

金光瑶头低了下来,再抬起已满面惶恐,他道:「洗华的确艰涩难习,但有赖二哥细心教导,阿瑶怎敢怠慢。此曲冷僻,又怎可能错植他曲?二哥,是否不信我?」

蓝曦臣眼神复杂,右手摩娑着杯缘,缓缓开口道:「阿瑶无须多想,今日众家之决议,姑苏蓝氏暂难加入……一切等有忘机的消息再说吧。」

话尽於此,今夜已难再谈,金光瑶行礼离开,蓝曦臣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金星雪浪袍隐在夜幕之中。

蓝曦臣靠在床榻边,知道今夜难以安眠。他从怀中取出rux1ang残块与雪松粉,细细调和。虽然未将柏树瘤香炉随身带着,但有前两者加上心诀亦有引梦之效。只是……少了千年柏树的辅助,醒来会存有一丝梦中残影,然而记忆甚短,忘却得快,难以捕捉。

一缕香烟袅袅升起,蓝曦臣解下外袍卧榻而息。

久未留宿在此,这房间的枕头已睡不太习惯。蓝曦臣睁开眼睛,翻身朝外,竟瞥见一抹赤se。

魏无羡探头进来,笑着道:「泽芜君,我来啦!」蓝曦臣心想,原来已经入梦了。

「做梦真方便,可以来去自如,哈哈。我也正睡着,没想到真的能看到泽芜君。我想你了,想你了。」做梦不仅可以来去自如,还能撩人不负责任,反正是梦嘛。

魏无羡轻快的跑到蓝曦臣跟前,发现蓝曦臣有些怔住的看着他。魏无羡在蓝曦臣面前挥挥手,笑了,这使得蓝曦臣鬼使神差将他拉到床缘坐下。

魏无羡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蓝曦臣,不料对方这金丹化去的酒意,却在梦里微醺起来。

「泽芜君,你喝酒了?」魏无羡想着云深不知处禁酒,但在梦里不知道算不算。

「嗯……」蓝曦臣似是不胜酒力,头轻轻的靠在魏无羡的左肩,他的中衣上还留有雪松的气息混杂着芳醇的酒气,竟是说不出的好闻。

「在梦里,也会醉的吗?」魏无羡微微转头轻声问着,脸颊触到蓝曦臣的鬓边,似也浸在肩头上的人呼出的气息里,语气不自觉放软了,蓝曦臣觉得此人声音彷佛枕边软语。

「呵,我不知道,之前…并未。」魏无羡不知道自己的脖颈间有着令人迷醉的气味,但蓝曦臣嗅得到。

蓝曦臣笑起来,「但我现在醉了……可怎麽办?我们都不清醒。」

魏无羡彷佛掉进那如潭的深眸,蓝曦臣与他鼻尖相抵,想将自己的酒意推给对方,不容拒绝。

「一起醉,如何?」蓝曦臣轻声呢喃,「阿羡ai饮酒,你…是不是不会醉?」

魏无羡吮了面前的唇一口,想了一下:「嗯……还不会……」

「那就再多嚐一点,」蓝曦臣吻上魏无羡的唇,带着他搅进自己的口里。

「醉了吗?」蓝曦臣问着,魏无羡尚未从刚才急风骤雨的吻里缓过气,但那绯红的面颊便是一种回应。

「阿羡,羡羡…」蓝曦臣甜腻的唤着,他喜欢这个名字,那天在寒室里魏无羡在昏迷呓语的自称。

当他第一次学着这麽唤魏无羡的时候,他看到这人眼里的依赖与信任。接下来的几日,每次这麽唤他,他都会投以温柔交付的眼神。然後,蓝曦臣想起试曲的那日以及之前那场梦。

藉着酒意,蓝曦臣身上有什麽跟着热了起来。

他说:「阿羡如此辛苦,就该让人放在手心上疼ai,是不是?」

此句一语双关。

魏无羡不堪被这麽r0u着,额头无力的靠着蓝曦臣的x膛,但那人的手握着自己,他亦不甘示弱的伸腿g住对方的腰际。此举像是鼓励了蓝曦臣,一手不放,另一手则褪下魏无羡的里衣,将自己送了进去。

魏无羡没有准备好,将手抵在蓝曦臣的x前,像是要推开他,但下身两处却不自觉的迎合着。不熟悉的胀感加上被深深浅浅的抚弄,即使是初次却无任何不适,就这麽陷在这迷幻的起伏里。

对蓝曦臣而言,亦是同样的迷幻。

他没想到自己这次入了梦竟是理x全无,像是脱掉了束缚,身上蓝氏卷云全化为雾气,看不清那三千多规条。

放纵吧!恣意的驰骋吧!耽溺在此人身上,这个不属於我之人。我拥有的是群山深处的仙府、三千多条规训、百年家业,但即使御剑也飞不出去这宗主袍底下,只有在梦里才能寻得自由,就算这自由并不真实也无所谓。

也许原是一无所有。

但这身下软玉是真,颈侧的气息是真,耳畔的轻喘是真,情至yu浓也是真。蓝曦臣的脸颊在魏无羡的颈边磨蹭游走,贪恋着对方因情动而散发的热气

而魏无羡则深陷在他人的梦里,显得无助,发现自己也变的陌生。钻进身子里的热将自己融成一摊水,在那里摇摇荡荡如夜里行舟,五脏六腑被晃得不行,只能紧紧跩着那人的中衣。他张口yu呼救却变成破碎的呢喃……或是含情的呓语,夹在喘息里难以成句。魏无羡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挣脱或是继续酖於溺於此,他伸手想攀附什麽却被蓝曦臣抓在手里,五指交握的缠住。

蓝曦臣衔住魏无羡吐出的气息与模糊的语句,堵了回去,轻轻说:

「阿羡,你笑一下,笑给我看。」

魏无羡倒是真被这句话给逗笑了,这种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还真是……。他正开口要说点什麽,

却在蓝曦臣得到那笑靥後,满意的贴近一顶给弄得发不出半个字,只能喘着。

然後直直地望着他,想要看进去那深如潭水的眼眸里。

这人是蓝曦臣,姑苏蓝氏宗主,一向温润似玉。然而贴近注视却发现这人眼里原来有这麽多的令人难解的情绪与心思,层层交叠如深渊漩涡。魏无羡好似被那漩涡x1住,移不开眼。

蓝曦臣的右手滑过身下人的腰身,一寸寸0着上移,抚r0u着那人的脖颈、耳垂,然後挡住了魏无羡的双眼。

「别这麽看我,我藏不住。」蓝曦臣眼底含yu,还渗出一丝从未有过的狠劲。

「泽芜君……你想藏什麽?」魏无羡似真切地询问,蓝曦臣听来却是ch11u00地挑逗。

他将魏无羡翻过去,忽略他的问题,「这样就看不到了。」

「蓝曦臣,你……!」蓝曦臣温柔地将他按着,自己也俯了下去。蓝曦臣0着魏无羡光滑的後颈,伸入他的发间,然後顿了一瞬,将他的束发带解了下来。魏无羡散着头发并沁出了汗,可怜兮兮地回头看着蓝曦臣,不解为何对方要拆他的发带,然後望向蓝曦臣的抹额。

「阿羡……这…不能给你。」蓝曦臣拨开魏无羡侧脸sh透的发丝,喃喃的说。他知道,在弟弟心中已将抹额交付魏无羡,无论此人是否知晓,他都是蓝忘机选定的唯一命定之人。魏无羡不该也不能再触碰其他人的抹额……尤其是自己的。

可是,他现在又在g什麽?

「在梦里也好,你能不能……陪陪我……」蓝曦臣艰难地说着,没有等魏无羡回答便将他揽腰抱紧,轻咬着对方的耳垂,享受身下之人的颤栗与喘息,在一次又一次的浪cha0里涌进,魏无羡被拍打到快受不住,从没觉得自己会这样醉。蓝曦臣一下凶一下温柔的磨着,他觉得自己就快无法承受,忍不住喊了蓝曦臣。

「哥…曦臣哥哥……」蓝曦臣没想到魏无羡会这样唤自己,觉得不行,一把捞起魏无羡的腰往身贴紧,将头埋在他颈窝里吐着气。魏无羡似是被这温度烫着,身t的每一寸都像在燃烧,他呜咽一声,然後融了。

蓝曦臣在同个时刻将自己尽数给了他。

注:

魏文帝在《诏群医》中写道:「三世长者知被服,五世长者知饮食。此言被服饮食,非长者不别也。……中国珍果甚多,且复为说蒲萄。当其朱夏涉秋,尚有余暑,醉酒宿醒,掩露而食。甘而不饴,酸而不脆,冷而不寒,味长汁多,除烦解渴。又酿以为酒,甘於鞠櫱,善醉而易醒。道之固已流涎咽唾,况亲食之邪。他方之果,宁有匹之者」。

陆机在《饮酒乐》中写道:「蒲萄四时芳醇,琉璃千锺旧宾。夜饮舞迟销烛,朝醒弦促催人。春风秋月恒好,欢醉日月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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