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直,一直,反反覆复地说着:“对不起……”
不知道是对chris说还是在对妈妈说,亦或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粉碎,只是无意识地将内疚化为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chris带着她到处办理出国手续,申请联系学校。
靳强几乎帮不上什么忙,请chris来家中吃过两次饭,感谢他为暮暮到处奔波。
从了解学校概况,再到课程设置,专业选择,准备材料,到附中开证明,再根据审理要求,到指定医院体检,缴纳保险费用,填写无数的表格,拍照,人脸识别,几乎都是chris陪着她一起商量解决,如果不是他,在这个时候,在靳朝下落不明,妈妈病情严重的情况下,姜暮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此期间,她没有停止向靳朝的手机发送信息,她把妈妈的情况通过短信告诉了他,她对他说她必须要去趟澳洲看望妈妈,可能会暂时留在妈妈身边读书,可这些对未来的打算也是在短短几天时间决定的,她对接下来的路也一片茫然,惶惶不安。
她不再每天都有时间去车行,闪电暂时寄养在三赖店里,而三赖最近也很忙,有好几次姜暮去找他,他的店门都是关着的。
等所有手续都陆续下来后,chris订好了前往墨尔本的机票,而姜暮与靳朝失联已经快一个月了。
在她收到航班信息的那一刻,她站在小房间的窗户边,目光呆滞地望着那轮残月,没有时间了,如果靳朝再没有消息,她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了。
她将手机拿了起来,点开靳朝的头像,编辑了很长的一段,比如她对以后的打算,比如她计划什么时候再回来,再比如他们的未来。
可看着那些苍白的文字,姜暮忽然意识到,没有意义,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只要靳朝一天不出现,她想得再完美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把所有内容一并删除,隻给他发了一条:我要走了,如果你能看见,无论如何尽快联系我。想你的暮暮。
她以为这条信息也会和以往无数条信息一样石沉大海,不会有任何回復,可是在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姜暮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亮了,就像感应一样,她几乎同时睁开眼,看见被照亮的天花板怔了一会,才想起拿过手机,那个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的帐号突然回了一条信息。
朝:明天上午我会让三赖去接你,见一面吧。
姜暮猛地坐起身盯着那条信息反反覆复看了好几遍,激动得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后来姜暮便没再睡着,天刚亮就已经穿戴整齐联系三赖了。
她还记得那天并不算是个好天气,一大早就阴云密布的,甚至还有些阴冷,着实有些反常。
她穿着一条浅色的连衣裙缩着手臂很早就等在路边,三赖开着他的白色小车来接她。
车子开了很久很久,久到姜暮以为都要出省了,可其实也不过两百多公里。
怀着忐忑的心情,姜暮一路上眼神紧紧盯着窗外,车子下了闸口开到了另一座城市,这里算是附近唯一有机场的地方,比起铜岗,这边要稍显发达,高楼也相对多一些,车子开进市区,随处可见的购物广场和办公楼,靳朝发给三赖的地址在一个巷子内,堵了一会才把车子开进去,里面是单行线,三赖将车子停在路边,右手就是那家蓝色门头的休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