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兄一生坎坷,少年得意之时身陷牢囹之内;青春奋发之日挣扎污泥之中;得到而立之年,却栖身朽木,为他人做嫁衣……”他观察着吴铁诚,发现他忽然把茶水泼进了桶里,不禁皱眉,虽然忐忑,但还是説了下去,“以至今日‘淡泊以名志,宁静以致远,’何其无奈?!不得不纵情声色,追逐犬马、迎来送往……”他狡黠一笑,“可惜、可惜,可叹、可叹……”摇头晃脑,仿佛忽然省起,“嘿嘿,交浅言深,勿怪、勿怪!!!”
“看来铁兄今天必有以教我!”吴铁诚面上仍是那副淡淡的微笑,只是现在僵硬了许多,他把茶杯放在一边,阁着茶几在铁笑天对面远远座了下来。
“我这里有一份文件,”铁笑天拿出一个文件簿,轻声念道,“黄远声,男,五十九岁,汉族,员,全国人大代表,中国s市市委副书记,主管工业贸易。个人简历:19xx年出生于s村,高中毕业后以知识青年名义下放至gd省xx县xx乡,因表现出色,被任命为‘青年突击队’队长,在下放期间积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农业学大寨’中工作突出,冬季在深水中带头开挖土石方,致使身染重病,失去生育能力,因而获得一致好评,同年加入中国并被推荐以‘工农兵学员’身份进入xx大学学习,”他停顿下来,看了看一脸惊奇、神情专注的吴铁诚,微微一笑。
“这是我自己制作的,想来如果按上个名目如‘《贪官是怎样成长的》’,我猜销量一定会不错,哈哈……”他忽然敛起笑容,继续念了下去,“……在xx大学学习期间‘文革’结束,以尴尬的身份被调回gd省xx县s乡任副职,改革开放开始,仕途出现转机,因工作能力出众,在乡镇企业中利用行政权力支持‘三来一补’项目,开新经营观念之先河,加之身为‘本土干部’,迅速被得到提拔,任s市工业贸易局副局长,任职期间结识本局工作人员赵文梅并缔结婚姻,”他笑了笑,神情古怪,“由于没有生育能力,此人惧内,并于同年领养一女,后夭折——在任工业贸易副局长时,因破除群众乡土观念、征用集体所有土地及与外商接洽工作中能力突出,再次提拔为特区开发办副主任,特区工作逐渐走上轨道,“特区开发办公室”后被裁撤,转任s市市委副书记……”
铁笑天合上文件,看着吴铁诚,轻声笑道,“大体如此,你有没有补充?!”
吴铁诚呆呆的看着铁笑天,神情古怪,“你们不是亲密的合作关系么?!为什么?……”
铁笑天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是大禹上一代的事情——到了我们这一代……我要做大事,你明白么?!”
“哦?!”
“吴兄,人生有多少个机会?!”铁笑天直视着吴铁诚,“良臣择主而适,良禽则木而栖,你应该要明白,一个是年近花甲的腐朽老头、一个是朝气蓬勃壮志凌云、前途无限的青年,你选择谁作为你的伙伴?!”……
“你做过投机,有的事情,是不是值得去冒一冒风险,是不是值得去赌一把?!”……
“你是否能想到,有那么一天,你能够操纵百亿资金,在世界各个知名的银行流进流出,在世界各个金融中心叱咤风云、翻云覆雨、纵横来去?!从此不需要仰人鼻息,与某个贪官一损俱损,每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担惊受怕,终日快乐逍遥、自由自在的享受生命?!”
“我……?!”他张大嘴,不能置信的看着铁笑天,却一句话也説不出来。
“我需要一个专业的金融专家——我看过你当年在沪市的工作业绩,审查过‘梦飞翔俱乐部’的经营报告——我甚至研究过你这些年来为黄副书记夫妇的洗钱活动——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救世主’,机会只有一次,来就来了,去了就去了,能不能抓住、愿不愿意抓住在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