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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傻愣愣的(1 / 2)

手机显示的时间是5时26分,已经可以接收到讯号。

上网搜寻新闻资讯,确定同样是2月28日。

冬季莲城的天se仍是黑漆漆的,两地的时间流速应该极为相近,为此苏宁松了口气,他可不想一日百年这蠢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正想着,若然树洞是一条通道,人们可以经由这条通道,从莲城跨越到地球上的其他地方的话

那麽对应着莲城的夜晚,他猜测树洞的另一边是正值白天的美洲。

但即便是中美州区域,抑或是南美亚马逊河流域等物种丰富的热带雨林,他可是从未曾听闻地球上栖息着如此畸形恶心,又极度危险的r0u食x大飞虫。

现时资讯不完全,也没办法验证。

藤蔓b想像的坚韧,他左缠右绑地封住洞口,又移来了数株权木栽到周围,将季原山上洞口藏起来。

至於另一边的洞口则搬来大量石头堆起来,暂时堵着。

留下记号,再小心清理好的四周的痕迹後,苏宁赶在天亮前快步离开。

回到家时已经差不多是平日起床的时间,他顺着早晨的来临,按着平时的习惯洗脸刷牙,换上校服上学。

整晚没有休息,苏宁的面se看上去有些疲惫,但jg神状况尚算不错,只是不论在上学的路上,还是回到课室後,他都一直很是困扰。

「要报警吗?」

「在外人看来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如果问起我怎麽得知树洞的事,我怎麽答?」

「说不定还会曝光我的秘密,被关起来,做一只小白鼠,没日没夜地被研究。」

「而且我还想追寻那道声音,洞被封锁,进不去的话,我不甘心!」

当他想到树洞与虫巢间的距离後,内心又矛盾了起来。

「可我不能不管啊」

苏宁陷入了沉思,对外界充耳不闻,连杨楹老师进入课室也没有留意。

「树洞早晚被发现,封住洞口也不是办法,要是那些怪虫闯进了莲城……」

苏宁用力搔挠着自己的头发,抱怨地道:「啊啊啊……烦si了!」

思考一中断,他刚巧听见有人提起了自己的名字。

「那座位就这样定了,再不到三个月就是升高考试,苏宁你成绩不错,要好好看顾新同学,帮她衔接学习进度。」

原来是杨楹在说话,不只如此,苏宁看见本应坐在自己身旁的王孝昌已经换了人。

沈莹正眨着她那双雪亮的眼睛,含着浅笑盯着自己。

「听到没有?要顾好我喔。」沈莹轻挽着耳鬓的发丝,打趣地道。

「哦……好。」苏宁下意识答道。

「这是在闹哪出?」他感到一点儿惊惑,怎麽突然就换位子了?

两人相邻坐着,接下来的每节课,沈莹总是时不时地盯着他看,可又不找他搭话闲聊,甚麽都不说。

每当苏宁偷瞟旁边,总会看见一双美眸,吓得他每次都赶紧缩回头去,装没事似的看黑板那儿。

心跳好像越来越快了……

午休钟声如期响起,每个人都急着去填肚,当中包括吃货苏宁。

跟昨天一样,沈莹又来了,今天她抱着个大盒子和包温杯,低着头道:「这都是我亲手做的,都是些简单的菜。」

这次不等苏宁回话,沈莹将食物y塞到他手上便匆匆跑远了,苏宁想叫住她也来不及。

此时朱铃懿笑道:「她是害羞了吗?跑得跟没影似的。」可一转头,朱铃懿便满脸问号,问道:「哎,你怎麽了?」

她看到苏宁正愁眉苦脸,嘴巴里咬着一根菜,处於吞与不吞之间。

「你尝尝就知道。」

朱铃懿咬了一口青菜,就马上急巴巴地吐了出来,苦脸哈气道:「这又酸又咸的是甚麽鬼!?难吃si了,亏你还入得口啊!」

酸味与咸味为了争夺第一,在舌头上打个你si我活,双方丝毫不肯退让,给苏宁迎来了崭新的味觉冲击……

保温杯盛着的还是番茄j蛋汤,苏宁喝了口,帮忙冲淡嘴里的酸咸。

幸好还是那种味道,一样的美味

「都是农夫们辛勤耕作,粒粒皆辛苦。」

「要珍惜食物,倒了就太浪费了。」

「是沈莹的一番心意。」

整整一个午休,苏宁不断挖出不同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终於y着头皮吃完。

回头再见沈莹的时候已经是午後的教室,苏宁才刚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向苏宁伸出双手。

苏宁把菜盒交回她手上,当打开盖子,看见空空如也的菜盒,她立即欣喜地问道:「你真吃光了?」

「是呀,全吃了。」

「味道怎样?」

望着那张期盼满满的漂亮俏脸靠到眼前,苏宁顿了一顿,本想说出口的实话噎住在喉咙,最後,他支吾道:「好好吃!」

「喔?」沈莹起疑,大而澄亮的美眸眯着,眼神里的狡黠跟只小狐狸似的,她道:「那我明天再给你做。」

「呃怎麽?呃,好好呀。」

是鬼打墙还是嘴快呢?连苏宁自己也不知怎麽的,本能地说好,或许是不想那张殷切的俏脸失落,又或许是因为其他莫名的原因。

不过,才刚答应下来,他就听见沈莹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灿烂的笑颜如明媚煦yan,单单看着,只是单单看着,心灵竟感到了安稳,受触动的心湖,在泛漪。

她的笑,令他一阵恍神。

「好暖。」他这样认为。

沈莹擦了擦自己眼角上的水珠,道:「我不会再做小菜了。」

听到她这样说,苏宁瞬间生出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不过此刻他发现,自己正逐渐习惯沈莹的好意。

他不讨厌别人对他好,只是好奇。

特别是沈莹和他的交情并不深厚。

「这是为甚麽?」他暗地自问。

「一如……一直都傻愣愣的……」

苏宁问道:「你刚说啥?」

刚刚思考着的他,好像听见沈莹在说话。

「没。」沈莹摇头。

午後的课堂展开,安静的教室只有教师响亮的授课声回荡,学生少有闲聊,全心投入到学习上,形成良好的学习氛围。

备战考试的复习阶段,课程相对而言紧凑,旨在令学生能纯熟运用必要的知识,取得好的成绩,为未来更进一步。

放学钟声一响,苏宁就急急脚ch0u起书包,一溜烟的跑走了,留下沈莹半举在空中的手在原地。

这回轮到沈莹想叫住苏宁也来不及,遇上不顺心的事,nv孩的小脾气就冒了上来,她噘起小嘴,跺了跺脚,显得有点儿可ai。

她的小nv儿姿态被同学们收在眼底,一个个男生都咬牙地吐出「混蛋」等字眼,诅咒那家伙不识好歹。

而那位被诅咒的人兄则一路跑到了教员休息室,找上了一位头发乱翘翘,有点儿不修边幅的男人。

周小旺,生物课的老师,据说曾在大学修读昆虫学系。

「同学我认得你,校园音乐晚会时你的表演很出se。」周小旺笑道。

苏宁先向周小旺问好及道谢,再来是自我介绍,然後才道:「老师,我在网上看到一支视频,拍的是一只我不认识的昆虫,我觉得牠挺有意思,可影片没有牠的资料介绍,我对牠很好奇,所以找您问问。」

「哦?让我看看。」一提起昆虫,周小旺马上来了jg神,他对虫类的话题好像挺感兴趣。

苏宁指着k袋道:「影片储存在我的手机里面……」

周小旺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道:「都什麽年代了,拿出来没关系。」

苏宁将昨晚拍摄到的片段,那只在花丛中进食的虫子,展示给周小旺看。

「像蟹,又像虾,看上去像节肢动物;背部开满了花朵;以花草为食,又不排除牠的杂食x;在陆上走动」

重覆看了好几次後,周小旺向苏宁确认道:「你是说网上看到的?」

「对!老师您认识吗!?」

周小旺低嗯一声,後道:「我没头绪。」

「连您也不清楚啊……」得到了否定的答覆,苏宁少不免透露出一些失望。

周小旺笑道:「我虽是老师,但也只是老师而已,地球上已知的昆虫品种可是超过了100万,还有更多未曾发现的品种,我怎麽可能一一认识呢?」

「我明白」这时苏宁想起另一件事,然後向周小旺问道:「那老师,地球上t长最大的昆虫会有小孩子一般高吗?」

「当然有,譬如秘鲁巨人蜈蚣」周小旺按了几下键盘滑鼠,然後将笔记本的显示屏转给苏宁看。

苏宁看了看,继续问道:「那飞虫呢?会不会有小孩子的t长,个x特别凶悍的飞虫?」

周小旺思考了一会儿,摇头答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一番答谢後,苏宁离开了教员室,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当他一走出学校门口就马上掏出手机,在回家的路上当「低头族」。

走着走着,有人忽然从後面扑上来,搂着苏宁的肩膊道:「喂,你刚去哪儿了?」

陈锦希单方面g肩搭背,和苏宁同行,当他瞟见苏宁的手机萤幕後,笑着问道:「在看啥呢?」

「双刀?你喜欢武术呀?」

苏宁身穿一身黑se的运动装,戴上了黑se口罩,又再来到夜晚的季原山。

他背着个胀鼓鼓的大背包,里面有些东西从家中带来,有些则是刚刚放学时特地买的。

点开手机,苏宁向某人发送了一段讯息。

他将那人的名字改得很奇怪,叫混蛋的同夥,讯息内容简短,只有冷冷的一句:「替我请几天假。」

「原因?」混蛋的同夥很快回道。

「要事。」

隔了半分钟後,苏宁收到了答覆:「我会说你肠胃炎。」

接着苏宁检查昨晚留下的记号,确认权木没有被人动过後,便一头钻了进树洞中去。

走上闪耀微淡紫彩的奇幻暗道後,苏宁拿起像把小匕首一样的虫镰将藤蔓割断,打开封缠着的洞口。

他曾试验过,巨虫的虫t虽然脆弱,但虫镰的y度堪b金铁,且异常锋利,能切开坚韧的藤蔓。

短暂的路程,片刻的时间,头上的那片天穹就从黑夜置换成了白日。

苏宁又再来到鸟语花香的山坡地,每呼x1一口这里清新的空气,身t都彷佛增添了多一分的力气。

他没有立刻起行,而是走到附近的一块较空旷的草地。

双手各持短镰,他静心回想所看,慢慢挥起手中的镰刃。

他下载了各门各类的刀术资料与视频,观摩各种挥砍、架势与步法,想要自行修习,同时强化手脚的协调。

在资讯爆炸的年代,网上的资料五花八门:格斗技巧、防身教学等,乃至各类武术b拼的动作都有参考的价值。

苏宁练习的同时亦会用脑子思考,摒弃无用的华丽动作。

他清楚明白现在不是有系统地修习,没有导师从旁指点,所以用力部位、出力技巧等等的要义,只能亲自0索,用自己的r0ut测评。

但这不成问题,他的目标不是要成为刀术大师,他要的是在短时间内,「学会」如何「挥刀」。

凭藉强大的记忆力与学习能力,在开始练习的数小时後,苏宁已经将双刀耍得有模有样。

出了一身热汗的他从背包中掏出一枝瓶装水,在青青草地上席地而坐,补充水份。

稍事休息的他再度在草地上活动躯t,这次他的手中换上了一根藤蔓,藤蔓的末端绑着一把虫镰。

苏宁舞起这把自制的长距离武器,在太yan底下挥洒汗水,身心投入练习的同时,也不忘提防着周边的动静。

反覆的实践在告知,如果要将这武器用得好,看来需要用积累经验来充实手感。

太yan不经不觉已在天边低垂,快将躲到连绵山脉的後面,苏宁注意到转暗的天se後,看了看手机的时间。

2月29日,周四,6时6分,这是现在莲城的时间。

「和莲城的日夜接近完全相反……」

落日将尽,气温明显地下降。

打火机「啪嚓」一声,苏宁的身前燃起了一堆柴火,他身旁放着虫镰,又收集了一堆碎石,把守在榕树洞旁,打醒了十二分jg神戒备。

他决定留守在这片陌生的地域,这也是他首次的野外过夜。

惴惴不安地等待入夜,当夜幕完全覆盖了天穹,当他望见同样高悬夜空的皓月後,他那悬着的心也提下来了一点。

这地方不仅有太yan,亦有月亮。

那是轮又圆又大的满月,彷佛一个洁白的玉盘停留在夜空,皎洁的月se洒落到幽暗的山林,为林木涂上了一层淡灰se的光泽。

然而这地方是否有正常的日夜交替都是未知之数……

静谧的荒郊里,火焰将木材燃烧得「劈劈啪啪」地作响,营火驱散了黑暗,扫走人心的不安,带来几分温暖与安全感。

野兽习惯利用黑夜,藏身在黑暗中进行捕猎活动,营火只有阻吓作用,不可过份依赖。

晚餐只有梳打饼和水,单调得很,苏宁乾咬着饼乾,眼耳并用,警戒着四周的环境状况。

莲城的时间已经十时二十分了,一切都安然无恙,他总有今夜过得特别漫长的错觉。

火变细了,他往营火里添柴加薪,让火堆烧得旺一些。

柴火在面前燃烧着,苏宁看着焰火幽幽地舞动,看着焰火燃烧时的百变形态。

渐渐地,他的神se变得专注,像是在观看着一部引人入胜的经典剧作,没有再移开视线,整个人深陷其中。

若有人在他身旁的话,会发觉他已经长时间纹丝不动,仔细留意会发现,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神采……

对苏宁而言,他只不过在观火时突发其想,试一试「引火」而已。

本是可以随时停止的举动,今次却无故变成不可逆。

当熟悉的滚烫感再次出现,并蔓延到他整个身t时,他生出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受,彷若神游太虚,他自然而然地想起约五年前发生的旧事

jg神由最初竭力保持的清醒,逐渐转变成物我两忘。

遗忘了外界,遗忘了己身……

他只是隐隐感觉到自己化成了火人,白焰自t内窜出,待肌t为薪,视髓骨作柴,熊熊地焚烧……

五年前的那天,我在无所知、无所觉的情况下,忽然来到一个诡异而陌生的地方。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悲伤的一日

那时我还小,我记得那一天我不停地哭,止不住地哭,当时我在想,是因为我哭得太厉害,弄得我出现幻觉了吗?

那片地方,长期被黑暗笼罩,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张开眼,却如同闭上了眼。

我可以c控得到自己的身t,双脚有踩着地面的质感。

不过当我伸出双手时,甚麽也0不到,周遭都是空荡荡的。

我试图大声呼喊,大声地叫妈妈,喊了很多次,可没有得到她温柔的回应。

我试过呼喊其他人,医生、护士、老师可都是徒劳的,即便我叫破喉咙,喊得声嘶力竭,也没有人响应。

已经徘徊很久了,我对自己身处之地没有丝毫的头绪或线索,除了自己以外,我找不到其他存在。

虚无?应该这麽形容这个地方吧……

这里很荒芜,无声寂静又暗无天日,我想不到其他更贴切的词语。

这儿一片漆黑虚无,令我失去了对时间的观念和感知,究竟过了多久,我无法得知,也无法觉察。

待在此地越久,我就越发不安,身边也没人能够给我解答。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我的冷静在流走,换成忐忑与烦躁侵占内心。

负面的情绪不断地积累,渐渐变成了恐惧、旁徨

我不禁怀疑,到底我是陷入了幻觉里面,还是说……我也si去了?

人si後,会去到一个黑暗虚无的地方,永远地孤零零一个人吗?

妈妈怎麽办呢?我不由担心着她。

我呢?我也要永远地孤身一人,在这儿徘徊吗?一想到这儿,我就非常害怕,内心极度无助。

我蹲在地上,埋着头,不停地哭喊着,妈妈妈妈的叫。

也叫着其他的人,有老师、有朋友

更甚的,我试过不争气地呼喊那个,在我的记忆里身影模糊,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的混帐。

「啦……」

远方……隐隐约约传来了的声音。

如此突然,又如此凑巧,声音适时响起,像醍醐灌顶般制止了我的焦虑不安。

我聚jg会神去听,慢慢……我清楚听到了

「哗啦……哗啦……」极似零碎的金属在相互碰撞,断断续续地从远方传来,对我而言这串声音很和谐,莫名的动听。

像听着美妙的歌曲,我沉醉在其中,接着,我开始下意识尝试哼唱,跟随它的拍子而动。

它驱散了我的杂念,让我的心境平稳,心神回复清明。

只是它没有持续很久,霎时之间,好几道雷鸣般的巨响猛不防地在这灰暗的天地间炸响。

我忽地被一gu庞大的巨力牵扯,猛烈的晕眩与失重感层层向我袭来。

到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望着一面白se的天花板。

走廊上的护士姐姐在推着车子,半坏的轮子隆隆作响,我躺在病床上,枕头都被眼泪沾sh了。

梦醒了,但记忆尤在。

但那段奇妙的声音,却朦朦胧胧,我回想不起来。

往後的日子里,我不时都会做着这个奇怪的梦,可每当醒过来时,却总是想不起那段美妙如同乐曲的声音。

刚开始,我以为是它有意无意地,抹走留在我脑海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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