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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三日13破碎(终)(1 / 2)

午夜,苏小小睁开眼,奇异的清醒。

薄毯盖在她身上,男人健硕的身t仰躺,下身只搭了一条浴巾,他一手揽住自己,闭着双眼,像是凝固在夜晚寂静霓虹中的一头野兽,被施了诅咒的恶魔雕塑,她收回无意识间抱着他腰的手。

也许真是另一种无法控制的自主意识,在疯狂的q1ngyu浪cha0之中,她是一只被拍打上岸的鱼,搁浅濒si,却发现原来被迫离开原本的世界是如此轻而易举,也是如此天崩地裂。

轻轻从他揽着的手臂下挣脱,这一次,那男人没有醒来。

站在落地玻璃门边,微红的天空上积满了云层,城市灯火散不出去,被密云翻搅着裹挟在天际,细细密密的雨落在天台,夏季的第一个低压涡旋,将在这两日登陆港岛。

这是在这里的第三日,然而,她感觉自己仿佛度过了三周,甚至是三个月。

xa后,他又将自己抱进浴室,手指在水花之中,cha进仍旧在微微收缩的ixue内掏弄,直到白浊流淌而出,不带q1ngyu的动作,又至y无b,那人向来狂暴恣意,原以为在浴室之中,他还会再要,但今日的他,似乎有些不同。

手指带来的电流弄得全身发软,也许,这只是一种借口,让自己能抵挡心中的羞耻和惶恐。

玻璃门上依旧挂着一把锁,明日的她又能去哪里?

她不知道自己身陷一个怎么样的江湖风暴,南哥又是怎样心急如焚。

也不敢去想,再被困些时日自己还能否承受他日日的征伐,或者是心灵的彻底崩解。

再次醒来,床上的男人已经不在,苏小小缩在沙发上,一gu疲累袭来,她甚至没有听见他是何时出门的,被困在这里,已经丧失时间感。

一整个白日,风雨时大时小,玻璃门撞着上下轨道发出轻微的砰砰声,y霾的云在天际快速滚动,她吃了点冰箱中的面包,打开电视,逃避地不去想心里的乱。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觉得心神不宁。

晚上八点多那男人突然回来,没多说什么,像昨日一样叫她多套了件外衣便被抓出门,苏小小心中疑惑,原以为有了昨天的事情,接下来他都不可能让自己出去。

开车的时候,他一语不发,面部线条冷y,心底不安渐渐扩大,那人向来喜欢在她面前说些下流的话,此时只是静默。

"我们要去哪里?"

他没有立即回答,却忽然伸手抓住了她,"阿细,"

这是那男人第一次叫她的名,不知道为什么,紧紧控制着她的大掌,除了力量,似乎还有一种隐隐的兴奋,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是往九龙的方向,但尚未到闹区便转进葵涌一处荒僻的废弃工地楼,苏小小不由浑身剧烈地颤抖。

野马停下之后,她几乎是尖叫着被他扛下车,男人紧紧地困着她,一块布遮上双眼,而一块胶布堵住了尖叫,他锁住她的双手在耳边不断道。

"嘘,乖,不会太久的,今晚这件事就结束了,明天开始,你就跟我。"

她忍不住哭泣,他抓自己,自是为了诱捕陈浩南,难道今日便是那人布下陷阱要害南哥的时机?

"嘿,靓妹来了?这几天被c得爽吧?",猥琐嗓音透着丝丝期待,"乌鸦"

苏小小猛烈挣扎,恍如噩梦的一晚涌回脑海之中,乌鸦将她抱到身前紧紧制住。

“以后她就是我的马子。”

他笑着扫了一眼笑面虎,对方一愣,被那眼神中的暴戾给堵收了声,什么意思?杀了陈浩南之后还要留着这nv人?留着就算了他还要接手?这nv人g起来是很爽,但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吧?

周围层层部属,她被扔上一张沙发,四面无窗的破楼之外风势时歇时起,雨的气味cha0sh而压抑,心底一片冰寒,苏小小呜呜喊着但无人理会,眼前只有布料缝隙间透进的光。

不久,纷乱杂沓的脚步声忽地增大,由下而上,夹杂着拖拽和闷哼的声音。

“阿细!”,声音出现在前方角落。

“阿细!”,下一秒已经挪近了些。

她喊着,疯狂地挣扎想站起来奔向那个声音,肩膀却被几只手sisi按着。

“乌鸦!放了她!男人的事情为难一个nv人做什么?”,陈浩南暴喝,然而他的距离却停在前方几公尺,怎么也无法再靠前。

又是几次沉闷声响加上男人溢出的痛哼。

“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你扮英雄的时候吧?”,讥讽低沉嚣张,压抑不住的兴奋,又是几下重拳击打。

“陈浩南,铜锣湾揸fit人?告诉你,我乌鸦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放了阿细,我已经来了,“,男人英俊端正的脸上染血。

苏小小奋力哭喊,所有声音都被堵在胶布之下,南哥来了,为什么要来?

心中再没有一丝惶惑,只有满满的他,自己世界之中唯一的人,她挣扎着,想看清他的样子,却动弹不得。

”细细粒,容易食,”,乌鸦忍不住笑起来,“阿细以后就跟我了,她很钟意我呢。”

“喔,条片你欣赏下?你条nv真的好靓,”,笑面虎早等不及这变态的一刻,迅雷般按下手中遥控,布置在一旁的电视猛然亮起。

“不要,不要,“

影片中nv人挣扎着呜呜哭叫,陈浩南目眦yu裂,一颗心几乎破碎,感觉不到身t的痛处,瘦弱的nv子衣不蔽t,被两个男人j1any1n着。

”怎么样?shuangfe1,要不要看完?“,光是看条片,笑面虎都忍不住下身发胀。

苏小小愣了愣,整个人没入寒冰,世界在黑暗中彻底崩塌,她呆呆地静了下来,不再挣扎。

低沉的嗓音却没有说话,他原该欣赏着陈浩南崩溃的样子,却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nv人。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耳边是陈浩南疯狂的嚎叫。

”好jg彩啊!“,笑面虎忽然拉开苏小小眼上的布条,快得令乌鸦来不及阻止。

”你做什么!“

他猛然暴喝,遮住她的眼,是不想让她见陈浩南,也是不想让她看到影片,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下做的手段,他做事本就不择手段,只没想到,他竟忽然心软了。

圆圆大眼里,一片si寂,星火熄灭,陈浩南愤怒的呼嚎和马仔挥拳在他身上的声音,像一团混乱的背景音,她愣愣地盯着那个被压在地上的男人,眼泪大滴大滴滚落。

他忽然揽住她的头,想用手遮住她的眼。

变故,却发生的迅雷不及掩耳,握着枪的手被人拽过,他直觉将枪回ch0u,柔软的手却爆出了极大的力量,枪口抵上x口。

她的眼睛看向了地上的男人,嘴中说不出一句话,手心微微发颤,不到半秒,他扣着板机的手指,被她狠狠压下去,狠得义无反顾,机簧弹s,甚至,他都没能看清那些飞溅在手背上的血珠。

砰!

砰!又是一下,

巨大的音波撞击在空无一物的废楼之中,左冲右突,他甩开枪,心脏跳动被那近距离的烟硝味堵住,鲜血溢出她被胶布封着的唇,他一把撕开,她的眼睛看着地上那个状若疯魔的男人,一眼也没有望向他。

温热的血ye几乎在瞬间便浸sh了自己扶着她后背的手,沿着掌心汩汩流下。

“阿细!阿细!”,是陈浩南撕心裂肺的悲吼。

“阿细”,是他轻轻溢出唇角的叫唤,为什么,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想象过的痛楚,陌生而无可挽回的窒息几乎令他被眼前鲜红的血ye给烫伤。

他抱着她,昨夜,她还温温热热的睡在自己怀中,现在却在他手中急剧地喘,每一下,口鼻中都吐出一大口血沫。

“南哥“,她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然而那声音,只被困在他双臂之中,”我终于想起你了。“

最终,他依然没能杀了陈浩南,任凭他被山j救走,也带走了阿细,他一直在想,若自己当天直接开枪杀了陈浩南,阿细也许就不会si。

然而他原先是根本没有在乎过她的命的,甚至,在杀了陈浩南之后,也并不打算留着这个活口,他只想欣赏陈浩南崩溃疯狂,然后在痛苦之中了结他。

没想到在那三日之中,自己似乎变了,但是被改变了什么,最后就连深究的时间都没有。

两个月后,他也在烈焰之中闭上眼,回光中,脑海忽然浮现那个半夜,她在睡梦中抱住自己,半梦半醒,他也顺势将她揽进怀中。

意识彻底消散前,没想到最后的回忆竟然很温暖。

“哇!咁快醒返咗这么快醒了?”,刚进病房,中年人脚步猛然一顿。

“我说,你们能不能听听话,而家行走江湖,道义,道义很重要,仲有尊师重道,”

他碎念了十多分钟,痛心疾首。

“不要成天只知道打打杀杀,你看看你,还好是没事,砸烂的麻雀馆我不用赔钱啊?”

看着啰唆的停不下来的中年男人,心中是惊涛骇浪后的恍惚,骆柄润,东星社龙头,亦是自己跟了多年的大佬,但那冥顽不灵的老家伙早已被他和笑面虎联手做掉,怎么会又活生生出现在这?

见鬼了?

他从不信鬼神,然而此刻,江湖厮杀之中练就的铁血心肠,也不禁因这极端诡异的画面而惶恐。

一切疯狂之中,最可怕的却是自己,他已经si了,si在烈焰里,烧灼痛楚切切实实烙在记忆中,撕心裂肺,不可能有错,有一秒,他甚至看见自己横si在滂沱大雨中的尸t。

醒来后,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直到骆柄润推门,震惊中,记忆一一归位,自己si了,si得透彻,一个出来行古惑便该预料到的结局。

他茫然低头,x前纱布缠绕,有些疼痛,但并非难以忍受,还会疼痛,便不是si人。手脚完好无损,一点被烈焰焚烧的伤都没有。

“雄仔,你傻啦?”,中年人终于发现他不同寻常的静默,这家伙什么时候有耐x听他碎念这么久?

”难道撞到了头?唉,要是撞了头就能变听话,那也不错,快喝点汤。“

”大大佬?“,他开口,声线g涩瘖哑,棕金发之后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中年男人,

“大乜佬?现在知道叫大佬了?叫你不要去抢洪兴的地盘,人家有钱有人,我们待在元朗新界大屿山唔系几好?”

中年人满面无奈,见他给纱布缠得动不了手,将汤盛在碗里递过去,“我成天帮你们陪礼道歉,腰都要伤了,”

男人愣愣接过,心底忽然有丝异动,“现在是哪一年?”

“哇!唔系呀嘛不是吧?si啰,真撞傻了?这么大个撞傻了岂不是要吃垮我?”,骆柄润好不容易在椅子上坐下,差点吓得跌翻过去。

不等说些什么,忙呼拉拉地将值夜的医生护士全叫进来,一通检查,结果应该只是暂时x失忆。

一九九三年,二月。

盯着床头幽幽白灯,乌鸦心中发怔,脑海中记忆仍旧,造成自己si亡的冲突发生在九六年八月,现在自己不仅活了,且时间倒退了足足三年多。

九六年,他曾妄图只手遮天,用计杀了洪兴龙头蒋天生和自己大佬骆柄润,唯独三番两次g不掉洪兴堂主陈浩南,然一想到这个名字,心中忽地有些空落,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记忆缺了一块。

“喂!细啊,”,nv孩一下子趴在柜台上,“好闷啊,晚上去的士高啦!天又热。”

“今天周五,我我还有有份工要做,“,苏小小拆开x1管喝了一口冻柠。

才五月就热了起来,她手上不停,按下一排小汽车形状的影带倒带机,又快速在电脑上将一叠影带碟片扫码,直到黑底绿字的画面,一一显示了归还。

“咩工?代客泊车?”,短卷发的nv孩懒懒抬起眼,“哪有nv孩子做那个?那夜总会是洪兴的地头,有没有认识什么大哥,要是不错我们就改门庭。”

苏小小看了一眼面前不帮忙还捣乱的nv孩,她正玩着倒带小车的暂停键,“我们又不行古惑,成天想跟什么大哥做什么?”

“我们老豆是,我们不就是啰?只不过长乐社实在太废了,得跟一个厉害大佬才拉风嘛。”,

“别别闹了,琪琪,”

正想说些什么,门上忽地叮当乱想,几人走进影带出租店,为首那人身量颇高,短寸头染成红se,耳上打着耳钉,叫琪琪的nv孩眼光在年轻男人身上转了几转,口中轻轻啧一声,人已经坐直,顺手拉了拉平肩的弹x上衣。

几人朝她们看了几眼,似笑非笑,却没有立刻过来柜台,走进一排排立架,琪琪和苏小小交换了一个眼神。

过了几分钟,红发飞仔将几支影带放在柜台上,他手指修长,戴了几个时下流行的银制骷髅和恶魔造型戒指,指尖轻轻敲在封面盒上,“没有新片了吗?这些都看过了。”

苏小小扫了一眼盒上那些r0ut交缠的图片,还不等她答,琪琪已经越过她的位置,从柜台下拿出一本档案夹,里面是一页一页放在透明塑胶保护纸下的list。

“阿郎哥,新货月中到,还有几天,要不你先看看名单?都是日本最新。”,nv孩趁着刚才的时间,补了唇上晶莹油亮的果冻se彩。

男子看她一眼,绽起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nv孩没什么羞涩,盯着他,挑逗得落落大方,“我叫琪琪,”

下一秒,他的视线又投向另一个nv孩,长发乌黑,身材不算高,眼睛圆圆大大,青春秀美,乍看之下并没有第一个nv孩抢眼,但却令人忍不住将视线驻足。

“你呢?”

苏小小没有露出太多表情,她不喜欢这些古惑仔,“那那这些还还要租吗?”

那男子并不意外她的态度,nv人有点个x倒是x1引人,只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漏口妹口吃。

“能不能给我介绍下这些新片都什么剧情?”,身后一群小弟笑了起来,算不上是恶意,年轻男nv逗弄撩拨,在这些青春b0发荷尔蒙躁动的年岁,都是正常。

苏小小没打算开口,扔了个眼神给琪琪,这家伙摆出一副g0u男神态,看样子是看上了这个外型算是酷帅的古惑仔。

她们两人的老豆都曾是长乐社下的边缘会员,琪琪的老豆早就si了,而她自己阿爸年过五十,混迹麻雀馆和马场,在社团里就是个冗员,没什么建树,挂个名算江湖中人罢了,长乐社也只是靠航洪兴底下的一个小社团。

琪琪并不扭捏,男nv之事她早就经验丰富,一根bang,一个洞,虽能搅出千般滋味,但其实说穿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介绍了一番航空版老师系列。

“喔,我对老师就没什么兴趣,”,感觉到琪琪的视线,阿郎笑了笑,斜斜将手臂撑在柜台上,拉近了与她们的距离,“晚上sugar,有没有兴趣一起?“

琪琪亦靠上柜台,没有马上答应,眨了眨纤长的假睫毛,“我哋都不一定得闲。”

“那好,这是我号码,打畀我咯,”

“这些都租,”,这两个马子都挺诱人的,来了两次,没想到店员这么靓,他在社团里怎么说也算是年轻新秀,对于自己g0unv的本事,还是颇有自信。

苏小小二话没说,手指飞快地在电脑上c作,对于那些大尺度的影带封面没什么波澜。

直到那群人离开,琪琪才收回视线,“怎么样,晚上sugar?陪我一起去嘛,”

“别别跟这这些人混混混在一起,”,她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琪,沾上很危险的,”,从小见惯了那些社团份子,烂赌,动不动劈友,放高利贷,醉生梦si,玩nv人,自己老豆沉沦了一辈子也没混出什么名堂。

“不会阿,”,琪琪显然没打算听,脸上掩不住兴奋,“你觉得怎么样?阿郎很帅吧?又年轻又型仔,听说他老大靓坤哥已经是洪兴几大最有实力的话事人之一,我要是当了他的马子岂不是很威风?走啦,拜托,陪我一起去sugar啦!”

sugar年底开幕,在弥敦道一栋楼的顶楼两层,面积不小,三百六十度夜景环绕,甫一开张就一战成名,当前最hot的几家迪斯高之一。

“我真的不不能去,”,苏小小叹了口气,跳跳舞唱唱歌,年轻nv孩自然喜欢,但是夜总会泊车的工作收入不错,想起家里各种开销她就头痛,还有阿爸涎着脸向她讨钱的样子。

“讲真慨,琪,那些古惑仔有有今天没明明天,你又唔系唔知,身边条nv换来换去。“

”哎呀,想这么多做什么?我看阿郎好有潜质当上揸fit人,到时候,就不用打这些工了,”,nv孩托着腮,脑海中想象着当江湖阿嫂身后一呼百应风光的样子。

香港经济繁荣,各行各业蓬b0发展,行古惑自然来钱快,光是几条街收收佗地保护费,就能养活一个小帮派,更遑论洪兴社和东星社这样的大社团,若是当上揸fit人,风光无限。

苏小小摇摇头,知道打破不了琪琪的美梦,两人是中学同学,背景也相似,只不过琪琪的老豆si的早,母亲在街市摆摊,虽然辛苦,但母nv相依为命生活还算过得去,不像自己老豆,成天沉迷麻将赌马,不知道t0ng了多少娄子,偏生他有时倒还有些偏财运,总是险险度过。

中学毕业后,两人都不是读书的料,自然没有大学可去,她兼了几分职,而琪琪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工,玩得很开心。

二十岁,苏小小依旧对自己的人生感到迷茫,生活像制喾,想奋力改变,但僵崮的社会却无法轻易流动,她们都陷在最底层。

站在霓虹招牌下,这里是热闹的旺角,苏小小穿戴着白se制服和帽子,长发束起来收在制服衣领下,乍看之下像个少年,她熟练地接过客人抛来的车钥匙,和柜台边另一个青年点点头便坐进那辆拉风的跑车。

旺角寸土寸金,停车位不好找,夜总会有几处合作的停车场,但需要走段距离,客人往往都是让他们去停,给点小费,这个夜总会规模不小,有两个泊车柜台,四个人一班,纸醉金迷销金窟,周末的晚上往往一人能收到上千元的小费。

这份工她做了两年,当初还是老豆托了为数不多的关系才找到的,每天接触各种名贵豪车,苏小小对车很熟悉,并非没有羡慕过那些揸豪车的人,但对于这些不可能属于她的生活,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

停好车,她小跑着赶回夜总会,免得错过下一个拿小费的机会。正经过一家酒吧门口,一辆黑se敞篷x1引了她的视线,那是辆崭新的野马,这两年很红的品牌,虽算不上什么顶级豪车,但就像美国车的特x,充满野x和爆发力,吃油重,车头一匹银se奔马,酷帅有型,而这辆车大概是顶配,从座椅到仪表板装饰都在狂野中显出质感。

一个男人被人簇拥着走出酒吧,她赶紧让在一边,那人揽着一个身材火辣的nv子,他身材高大,一头棕金se的头发,鼻梁挺直,下巴线条分明,皮背心下的手臂肌r0u线条健壮而流畅,走路沉稳充满力量感,他直接坐上那辆野马,那nv子亦然。

就在此时,那人却忽地转过头来,像是对于视线非常敏锐。

他看向街边那个驻足的身影,娇小的人穿着泊车小弟的制服,脸蛋清秀,她吓了一跳,圆圆的大眼来不及闪躲,被他的视线捉了个正着。

心中不可抑制地震荡,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涌起奇异的情绪,强烈的似曾相似令他微微一怔。

“乌鸦哥,”,副驾座上的nv人见他忽然发呆,有些不解,妖娆地笑道,“不是说吃宵夜吗?”

回过神,娇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上的人流之中,压下心中的疑惑,他笑了笑扫了一眼身边的nv人,踩下油门,野马便飙了出去。

重生了三个月,这个世界似乎和自己记忆中没有区别,大小事情都朝着原有的方向滚动着,他不知道这种离奇至极的事情怎么会发生,甚至怀疑过这究竟不是不是一场诡异的梦,然而每天太yan升起落下,自己实实在在地活着,无不再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

为什么老天要给他再次经历这三年的机会?他无法明白,原先的这三年,他从一个东星社的堂主,渐渐实现心中的野心,行古惑,便是要称霸江湖,他热ai争斗和厮杀,沉浸在这样无道义的血腥游戏之中,游刃有余,虽然路走到尽头,仍是功败垂成。

难道,上天要让他选一条不同的路?

不可能,从十四岁以来,自己除了做古惑仔也不可能做别的事,若老天想改变他,那估计得令他重回十三岁以前,这三年,究竟有什么能让他再一次选择?

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几个月,一九九三年,他已经称霸新界元朗,刚买下那几户相连不新不旧的顶楼公寓,财富开始累积,而接下来地盘便会不断扩大,直到他染指港岛的洪兴腹地。

然而这些日子,有时夜半醒来,他总觉得公寓中像是少了点什么,甚至,心底有一种空虚的感觉,0不着,想不起。

回到夜总会门口,苏小小依然控制不住心脏的狂跳,那个陌生男人的眼神如同实质一般地盯住自己,有一瞬间,她感到些许恍惚,如同一道隐秘时间长河之中投来的凝视,紧紧攫住她,强烈的令她想要逃走。

时间已近午夜,换过制服下班,她抛开怪异的感觉,口袋里扎实的港币令人心情雀跃,这个月交了房租,扣掉生活费还能剩下一点钱,没有远大的梦想,以现在来说,已经足够。

bb机震动了一下,她找了个公用电话覆机,只有一条琪琪的口讯,是好姐妹就赶快过来,不见不散,苏小小叹口气,想一想,还是跳上小巴。

舞池里,一闪一闪的白灯营造出一种视觉暂留式的颓靡,男男nvnv随重节奏摇动,在拥挤之中奋力穿行,远远看见那两个身t已然贴的极近的人,男人搂着nv孩的腰,手在背后滑动,而nv孩则是一手抵着男人的前x,抬起脸笑着。

苏小小不禁有些无奈,她对玩乐至上的人生信条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和古惑仔玩,她总觉得危险,不过此时她也不想扫兴,两人气氛火热,她便暂时站在一旁,想着等一会儿再去打招呼。

音乐震耳yu聋,确实能激起t内的躁动因子令人随之摇摆,她退到吧台边,点了一杯啤酒,心里放松了些。

“哇!小姐,不是吧?撞了我都不用道歉?”,

她回身,一个男人伸手拉住自己,似乎是尾随着她穿出舞池人cha0,苏小小吓了一跳,往旁边一挪,那年轻男人也是短寸头,染成金se,打扮cha0流,一双眼睛有些锐利,面上倒是一脸笑意。

苏小小不理他,知道是想搭讪的,一看就是g0unv高手在这种地方随机找猎物,毕竟夜场识人最快。

“小姐,你好索漂亮,我叫山j,你叫咩名?”,远远看见这个长发靓妹,合身t恤和牛仔热k,腿上一双短靴,身材不算高但b例很好。见她不上当,男人立刻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不要烦我,”,苏小小拿着手上的啤酒转头就走,谁知道一下子连人带酒撞上人,她惊呼一声,一把被那人搂住后腰,避免了她向后摔的撞击力。

“rry,rry啊,“,还没抬起头,她已经道歉,一只手有些慌张地擦着那人白se西服外套上的酒渍。

”唔紧要没关系。“,他的声音没有怒意,手也很快地放开了她。

“阿南!”,金毛男子笑着招呼,一拳锤在男人肩上,人也靠了过来,“靓nv,撞了我兄弟,这下真的该赔礼了吧?你叫什么名字?”

苏小小抬起头,忽然撞进那男人漆黑的眼眸之中,他的五官端正,黑se头发微长,身材挺拔,卷起的西服外套下,露出手臂上一点点纹身。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那男人似乎发现她的窘迫,笑道,“真没关系,不用告诉他名字,这家伙就是无聊,”

“阿细!”,卷发nv孩穿出舞池一下子搂住她,“你来了怎么不来找我?”,她脸颊微红,不知道是因为跳舞还是因为高昂的情绪。

被她牵着的阿郎投过来充满兴趣的眼神,然而同时他也注意到苏小小身旁的两个男人,脸se霎时变化。

“嘿,这不是阿郎哥吗?”,叫山j的金毛男人一脸的似笑非笑,眼光在阿郎身上转了几转又看向琪琪,“g0u新nv阿?”

”怎么?两位也认识我们阿细?“,阿郎同样笑起来。

苏小小心中却是一阵不舒服,偷偷瞪向琪琪,“做什么告诉他我的名字?”

nv孩却不知道是已经喝嗨了还是怎么,一双眼睛亮亮的,“哎呀,有咩问题啫?都是朋友嘛!”

“那唔阻住你哋不打扰你们。”,白se西服外套的男人看了一眼两个nv孩,没多说什么,抬眼示意山j,转身就走。

“装模作样,”,阿郎嘴里嘀咕,一把揽过琪琪又想拉过苏小小,她侧身一闪,心中不悦。

阿郎面上没有什么,心中却是一gu不爽,”怎么样?大家一起宵夜?“

”好阿好阿,“,琪琪立刻拍手,腻在那男人怀里。

“琪琪,太太太晚了,我哋走先,”,她拉过琪琪的手,虽说男nv情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今晚若她不带琪琪走,这两人床是上定了,但这男人一副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眼神,无端令她觉得很恶心,不想让琪琪和这种人纠缠。

“吃个宵夜而已,难道不想给面子?”,那男人笑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nv孩清秀的面容心中一热,今晚要是能燕shuangfe1,那就爽了。

坐在大排档的塑胶椅上,苏小小面无表情,最终无奈还是被琪琪拉来宵夜。

那阿郎前呼后拥,衍然一副江湖大佬的做派,将琪琪迷得晕头转向,其实也不能怪她,这个年纪的nv孩总是崇拜一些表面的排场,也许是x格使然,苏小小总习惯x的看向事情的黑暗面。

心中想着等一下怎么带着琪琪脱身,但她一脸痴迷偎着阿郎的臂膀,苏小小不禁头疼,上个床也就算了,就怕之后还有麻烦,不过若琪琪坚持跟他走,两人你情我愿的,她也是没有办法。

看见对面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乌鸦不禁一征,这不是稍早在旺角街头见过的那个nv人?

不知为什么,这人给他一种强烈的熟悉,重生之后,思考事情的方式不知不觉有些改变,毕竟就连这么离奇的事情都能发生,他便不容易忽略这种没来由的ch0u象感觉。

那几桌喧哗热闹,满台菜肴,那nv人身边的男子,如果他没认错,应该是洪兴靓坤底下的人,两人从未有过什么交集,这人有些名头,但没多久便会随着靓坤的si亡,消失在江湖名录上。

他并没有过多关注过这些人,毕竟上一世自己仍在元朗新界打周围的一些小帮派,东星内部也有不少反对他作风的人,对外,东星社在自己大佬骆柄润的方针下,根本不想与洪兴冲突。

重生后,他对于事情的发展已经了然于x,许多事不用再走弯路,就像是一份已经知道答案的考卷,对于自己在东星内的路要怎么走,他没有悬念能ga0定那几个大佬。

只是,自己要重新选择的究竟是什么?

见他出神,顺着目光身边x感的nv人不禁娇嗔,“乌鸦哥,看什么人看的这么专注?乐怡要吃醋了,”

男人身旁一个长发的马仔立时开口,“大佬,是不是有什么事?”,对面那几桌看样子都是洪兴的人。

“喂!看什么看!d你老母的阿?”,几轮啤酒,早已酒酣耳热,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见对面几桌人打扮同样古惑,阿郎这边的洪兴仔率先嚷起来,都很眼生,不会是洪兴的人。

有时候这些莫名其妙的冲突,并不需要有什么明确的原因,呼来喝去争nv争面,梁子轻易便能结下,而在这片地头,向来是洪兴话事。

一直被灌酒,苏小小推拒不开,勉强喝了两杯神智还算清醒,但身旁的琪琪眼里早已带着迷茫,她拉着琪琪的手,打算假装回覆call机偷偷溜走,然而还没站起来便几声大喝惊了一跳。

她抬起眼,视线直直撞入不远处那个男人,竟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驾着敞篷野马的男人给她的印象很深,他的目光直gg地,如同稍早时在旺角的街边,弧线立t的唇角忽然弯起一个笑,他丝毫没有理会阿郎这些人越发敌意的瞪视,毕竟他那头的人马同样不少,但她莫名其妙地有种直觉,即便今日只得他一个,这人大概也不会改变他的态度。

嚣张,狂妄。

苏小小被他盯得心中发毛,避开他的视线,心脏却砰砰跳了起来。

“g什么!g什么!”。

场面瞬间炸起喧哗,塑胶椅翻倒。

整桌人连同阿郎猛然站起,但那个男人只是看着苏小小,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氛,闲庭信步,像是一只猛兽。

在她发愣的同时,他已经站在桌前。

“你叫咩名?”,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有一种特殊的声线,令人印象深刻,心底忽然泛起隐隐害怕却根本不知道恐惧的原因。

阿郎等几桌人都微微一愣完全没料到这是什么情况,嗰条友如此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大剌剌地走过来就是为了问一个nv人的名字?

ch11u00的无视,阿郎脸面立时便褂不住,洪兴社号称十万帮众,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声名鹊起的明日之星,大佬靓坤威名震震连坐馆蒋先生都另眼相看,公然被人g0u自己这边的nv人,传出去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洪兴阿郎,我跟靓坤哥,你是什么人?”,他带着愠怒,这样的名号足令对方有所反应,没想到那男人竟像是根本没听见,眼神连移动一下都没有,只是直gg地盯着苏小小。

她按下狂跳的心脏,这男人的眼神好奇怪,难道两人之前认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样的人,若是见过,印象应该极深。

他又开口,“我是乌鸦,陈天雄,你记得我吗?”,

若心中有这种强烈的似曾相识感,他想,也许他们以前认识,说不定只是重生后记忆有些缺失,这种感觉强烈的令他想要找出原因。

她抬起脸,眼中亦是疑惑,nv孩的面容清秀可ai,年纪看上去也很轻,黑长发在晕h的灯光中闪动微微的光泽,不过这样的nv人向来不是他钟意的火辣r0u弹类型,两人之前,也许并不是男nv关系。

苏小小摇了摇头,在他眼神压迫下,不禁莫名其妙地回了他的话,“我我唔记记得你,我叫阿细。”

阿细,两个字在他心中震荡了一下,仿佛确实曾有着某种意义,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咀嚼着,然而旁若无人的态度却彻底激怒阿郎。

“喂!乜意思什么意思?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青年男子气得够呛,身边一人却忽然脸se微变,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东星乌鸦,本名陈天雄,是东星社头号金牌打手,身手极为强悍,升任堂主三年,地盘扩张很快,虽然和洪兴的势力范围没有交集,在道上凶名却是响亮,听说这家伙很变态,x格残暴。

简单来说,疯虎。

阿郎一愣,在这片地头他自是没什么好怕,一通电话还能再呼来几百人,但此时单独面对,那男人的气势果然与常人不同,压迫感如同实质,这nv人怎会与这人相识?

但此时若就这样被晾在一旁,传出去他洪兴阿郎也不用混了,他一下将苏小小扯了过来。

突然的大动作令那个男人眼神一变,火簇窜起,苏小小想甩脱阿郎的手却被抓得si紧,琪琪的酒也醒了,也许适才只是为了维持暧昧的氛围才故意装醉,见这情况同样七上八下心中没底。

男人身材高大,整个人像只蓄满力量的猛虎,轻轻松松地站着,一种懒得掩饰的鄙视却令人无法忽视。

“你话你边个?刚没听清楚,”,他掏掏耳朵忽然笑得欢快,翻书般的脸se,阿郎几乎退了一步。

“洪兴阿郎,”,他脸se铁青,一字一字地说,打了个手势,身边人马已经围住那男人。

“g什么!”

东星社的人同样蓄势待发,见状亦翻了椅子站起来,两方人马叫嚣互骂,周围一般客人早已闪得远远的,拿着锅勺的老板则是一脸yu哭无泪,不知道该躲还是该劝,这年头动不动街头劈友,对生意影响很大阿。

“阿郎?没听过,”

要说有人能不被乌鸦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的,估计真的很少见,但他向来我行我素,这个什么阿郎没听说能打,他自然没放在心上,扫一了一眼那个拼命想甩掉他手的nv人,看来也不是他马子,不知道为什么,见那人抓着她,令他很不爽。

“洪兴就是人太多,阿猫阿狗都收,”,他抱着手臂,啧了两声上下打量阿郎,“我听讲,你们那什么大佬b都话你大哥靓坤是废物,废物的手下能不废吗?“

两秒之内,成功激怒包围着他的所有洪兴仔。

二话不说,阿郎放开苏小小直冲上来,其余马仔同样抄椅子的抄椅子,赤手空拳的赤手空拳,那男人迅雷不及掩耳地扣住桌沿,整张桌子瞬间飞向空中,残羹剩饭热烫的汤水一gu脑洒向包括阿郎的几人,不等他们闪避,他一脚踹去,连桌面带人猛地给踹飞,他动作极快,回身立即迎战包围上来的人,手下拳重,几乎能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

”快走,快快快走!“,苏小小吓傻了眼,扯着琪琪,两人朝一旁躲去。

”哇靠,好威啊!“,琪琪双眼发光,”仲以为那个阿郎好犀利,根本花拳绣腿,“

”还看!走走走啦!“,苏小小赶紧拉着她离开,大排档附近都是巷子,刚才就想着找机会脱身的,跑了几分钟,好不容易拦了辆的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跳上车再说。

“嗰男人,咩乌鸦,你识啊?”,上车后,琪琪忍不住问。

苏小小疑惑地摇头,“不认识啊,好奇怪的人。”,

“但他怎么好像认识你一样,不知道是混哪里的古惑仔,竟然不怕阿郎的人?”

“现在还还还觉得威风吗?”,苏小小瞪了琪琪一眼,“嗰班人成天砍来砍砍去,仲当当阿阿嫂呢,不做pa0灰就不错了。”

琪琪眼珠一转,笑道,“当阿郎的马子肯定是不威风了,当那个什么乌鸦的可能还行!”

靠在的士椅背上心脏仍怦怦跳着,苏小小闻言翻了个白眼,正想再说两句,call机却响了起来,是她老豆,通常这种时候,那老家伙一般都是陷在麻雀馆里出不来的,想着到家再回call,旺角离大埔颇有段距离,平时她舍不得坐这么远的士,不过现在已是凌晨,小巴不好等,加上今晚泊车收入不错,便奢侈一下。

然而那call机却和坏了似的,拼命地响,苏小小心中一沉,有些不好的预感,一回到家便赶紧拨了机台口讯中留的号码,电话那头,老家伙几乎带了哭腔,“囡囡,快来救老豆啊!”

还来不及问清楚,陌生的男声抢过话筒,身后传来那老头的惨叫,“你老豆借的钱,过了还款期限,两天内,我没有见到一百万,我就帮你解决这个烂赌麻烦。”

“你是是是是边个!”,心中焦急,嘴上更说不清楚,苏小小感觉全身血ye刷地一下离开脑部,拿着话筒的手微微发颤,“让我我我老豆豆听电话,”

“囡囡,我会被打si的,嗰班贵利仔高利贷不系讲笑,你帮我搵找孟叔,求他帮忙“,

“老豆!”

电话那头又是一声痛呼,虽然对这个平日里不着调的阿爸总有埋怨,但真出了事情,血浓于水的亲情,依然令她感觉心中绞痛,一时之间方寸大乱。

“后天晚上,屯门新佳美,不来也没关系,棺材费都给你省了,到时候我再来找你。”,那男人笑着说完直接收线。

苏小小呆坐在椅子上,一时之间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她勉强自己冷静下来,一百万,自己辛辛苦苦努力偷存了两三年也只有几万块钱,去哪里找一百万?老豆到底跟什么人借的钱?

孟叔是长乐社大佬,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平日里也放高利贷,他有现钱,但借了之后,又拿什么去还?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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