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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世界真小,啊?」季斯祁似笑非笑。

「是啊,世界真小。」有强烈感叹,张子尧开口附和。

天地是如此宽广,却在同一条街与同窗至交重逢,更还意外寻获断了音讯的青梅竹马,这奇妙的缘份,着实令张子尧感到不可思议。

尤其与至交好友间的误会,在心中搁了七年仍苦无化解,对上苍赐予这难得的机会,张子尧除了珍惜,更还有着无限感激。

相较他欢欣的情绪,季斯祁冷然地与他形成了对b。一如平静无波的湖面,带着商场上惯有的笑意,他沈稳地一手掌控此刻的局面——

啜口热烫的咖啡,季斯祁起了个话题。「令尊身t可好?这几年有你接掌他的企业,他老人家应当宽心不少?」

「吓,将事业丢给我这做儿子的,他老人家哪不快活地逍遥自在?」

季斯祁笑了笑。「将蓝天企业经营得有声有se,表示你确实是块经商的料,把与生俱来的本领遗传於你,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似乎一点也不为过。」

「他这老狐狸就是吃定我没胆做个不孝子,身为他唯一的儿子,即便是si马当活马医,我亦得小心承接他多年来打拼的成果。倒是你,赤手空拳打天下,不过短短几年,便打造一个无人能敌的王国。」张子尧咧嘴而笑,心服地将拳头落在季斯祁的臂膀。「唯一让我佩服五t投地的你,兄弟,好样的啊?」

曜日集团堪称商界史上最不可思议的奇蹟,它的快速窜起,造成企业界震撼的大动荡;领导作风新颖,涉猎版图壮大,快狠准的力道更为其带来丰厚惊人的获益;如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石,耀眼的光芒不禁让众人纷纷叹为观止。

而一手创立曜日的季斯祁,这传奇x的人物,不仅是媒t追逐的焦点,更是众家千金趋之若鹜的对象;他所散发的魅力,如今就连张子尧亦望尘莫及。

「彼此,彼此。」

「听说曜日即将跨足建筑,看在兄弟的份上,到时可千万手下留情啊!」

「何必客套?」他不置可否。「蓝天是建筑界的龙头,稳固的地位数十年来无人能及,在建筑这块领域,曜日不过是初试啼声的新手,更是我个人一时兴起玩票x的投资,这手下留情四个字,对我季斯祁是否过於言重?」

「曜日看准的大饼,向来从未失手,即便是玩票x的投资,亦不无可能抢下蓝天在建筑界的宝座,你说我怎能不对你敬畏三分?」

「呵,呵,呵……」对张子尧的恭维,季斯祁发出了笑声。「虽说商场上是各凭本事,但这建筑大亨最得意的独生子张子尧,今日这番长他人威风的话语若是传到他老人家耳里,是否有失他老人家的面子?」

「认清事实亦是他老人家教训的戒条,对他谨记在心的儿子,何来不妥?」

「是吗?你……」不愠不火地言词交锋,季斯祁谈笑风生地神情自若。

一来一往的交谈,看似闲聊叙旧,实则隐隐燃烧商场竞争的战火。往日感情甚笃的兄弟俩,少了从前的热烈,好似多了份难以言喻的生疏。

无心参与的雨曈,始终低着头不言不语。心不在焉地搅拌果汁里的冰块,失神的模样彷佛她并不存在於这个世界一般。

发现她的异常,张子尧担忧地询问。「雨曈,怎麽不说话?」

「呃?」听见他的呼唤,微皱了皱眉,她的眼神依旧没有焦距。

「你有心事?」张子尧敏感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我……」她轻轻地嚅动了嘴。

张子尧再次询问。「告诉我,是不是有心事?」

这善解人意的nv孩,向来只会将心事往肚里吞,为了不造成他人困扰,每每强装微笑却暗自承受苦楚。多年不见,这令人心疼的x格可是一点也没变。

只是,究竟是谁惹她不开心?是谁造成她此刻愁眉苦脸的?而莫名消失的这几年,她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她总是含糊地一语带过?

感受到张子尧浓浓的关心,雨曈的心开始有了温度。而她飘忽的灵魂,亦随之一点一滴回到这令她窒息的空间里。「我……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张子尧狐疑地皱了皱眉。

为了不让他担心,雨曈b迫自己给他个微笑。「嗯,我没事。」

见她逞强的模样,张子尧不禁叹了口气。「你就是这样让人为你心疼。」

「摔了不喊一声痛,委屈了亦听不见你一句抱怨,但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会受伤,也会有需要安慰的时候,难道你还把我张子尧当成是个外人?」

为何她始终保持距离?她可知她的见外等於是再一次拒绝他对她的心?

「瞧你瘦得不像话!」张子尧握住雨曈的手。「告诉我,这些年吃了多少苦?为什麽都不和我联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

「你的关心是否超出了该有的分际?」季斯祁眯起眼。

盯着覆在雨曈上那碍眼的手,锐利的黑瞳倏地闪耀一丝危险的光芒。

彷佛警告他的踰矩,季斯祁似笑非笑地开口。「将娇妻冷落一旁,却对别的nv人浓情蜜意,怎麽你这做丈夫的一点都不在意她心里作何感想?」

冷冷的语调,如根螫人的毒刺,刺得林芷璇坐立难安。气氛顿时紧绷地令人窒息,只见一阵青一阵白的神se不停在她脸上难看地交错着。

感受到芷璇的难堪,张子尧这才收歛地移开覆在雨曈上那只踰矩的手。

瞥了瞥身旁即将离异的妻子,再将视线移向季斯祁,张子尧感到不解地皱起眉头。「难道……难道芷璇没告诉你我和她……」

呵,他和她?「分手是吗?」

张子尧更为不解。既然知道,又何必——

「就算是分手,你有必要如此猴急当着她的面对另一个nv人示好?」

「何况这nv人还是我季斯祁的未婚妻?」如宣誓主权一般,他占有地将大手按在雨曈肩上。「你不懂避嫌,不代表我这做兄弟的能够允许你的放肆。再说一个未过门的妻子若因此而落人口舌,这等不名誉情事,我想她亦不会允许发生。」

「你说是不是,雨曈?」加重大手的力道,季斯祁占有的意味更加浓厚。

感受肩上传来的剧痛,雨曈吃痛地扭曲了小脸。「我……」

听懂他的话中有话,雨曈难堪地不知该如何回应。并非傻子,她岂会不明白这番话所影s的nv主角是坐在对面的林芷璇?

只是,为何要她扮演这样的角se?未婚妻?没问过她的意思,就自顾自地要她扮演他的「未婚妻」?难道就因为在他身旁的正好是她叶雨曈吗?

但他有没有想过她的心情?他知不知道这样对她有多麽残忍?

「雨曈,你怎会认识斯祁的?」张子尧感到纳闷。「他这商场大名人,一举一动全逃不过媒t的法眼,你何时跟他交往的?怎麽不曾听说?」

「和她交往是我个人的私事,我季斯祁何须向媒t报告我的一举一动?」

「何况造谣生事是媒t的看家本领,我怎能允许它在我头上兴风作浪?」他嗤之以鼻。「要享有两人世界,就得清除不必要的g扰;甩开媒t这等易事,自然有我的方法。而这老天赐给我的幸福,我季斯祁不仅小心呵护,更是万分珍惜;对即将新婚的ai侣而言,我想没有一个人会欢迎那些令人厌恶的打扰。」

叉了块盘里的食物,季斯祁亲昵地将它送进雨曈口里。「你说是不是,雨曈?」

「我……」雨曈心虚地别开眼。

扮演一个莫须有的角se,雨曈分秒难捱。尤其瞥见季斯祁若有似无飘向芷璇的目光,带有惩罚意味,那眼神背後隐藏的讯息,更是加深雨曈的难堪。

感受到林芷璇的悲伤,默默注视她强挤微笑却五官扭曲的面容。彷佛是一面ch11u00的镜子,她亦从中看见了自己的悲哀,看见了自己的可笑。

是啊,她还不够可悲?还不够可笑?

芷璇才是他在意的人——是他思思念念、魂萦梦牵的旧情人。她有权利为他伤心,她有权利为他痛苦,而她呢?她凭什麽为他伤心?又凭什麽为他痛苦?

她叶雨曈算什麽?她充其量不过是个棋子,一个暂时可供利用,可悲又可笑的棋子。她是个愚蠢的傻瓜!她是个愚蠢的笨蛋!

愚蠢到为他失去自我,愚蠢到为他忘记自己,愚蠢到默许自己成为帮凶折磨他的旧ai,到最後才发现这令人难以承受的酷刑,活生生受折磨的竟是她自己!

呵,够了吧?这场可笑至极的游戏是否该划下句点了?

一个没有开始、也不会有开始的ai情,是她奢望,是她自作多情,这一切都是她活该!都是她自作自受!这样痛苦的ai情,她不要!她不要了!

如果因为ai他,要承受这样的心碎;如果因为ai他,要接受这样的折磨,那她不要了行不行?她不要ai他了,可不可以?

倏地起身,雨曈冷冷地丢下句。「你们慢用。」

发现她脸se苍白地有如一张白纸,季斯祁蹙起眉头。「雨曈?」

「我不舒服,没办法陪你们继续用餐,请容我失陪。」

及时捉住雨曈手臂,季斯祁开口。「雨曈,你不舒服?」

「请别理我,请别因为我而坏了你们的兴致,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我只是感到累了想回家好好休息,我会自己叫车回去,别理我,请别理我,拜托。」

「雨曈,你……」

用力推开季斯祁的手,雨曈用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地逃离现场。

???

使劲向前奔跑,她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

无视於路人的异样眼光,无视於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她要逃离那令人窒息的餐厅,她要逃离那座禁锢自己的牢房。

是的,她要逃离她对他的ai,她要逃到一个没有他季斯祁的地方。

放任泪水奔流,放任情绪在奔跑中宣泄,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向前奔跑,直到绊到一颗石头,这才停止了她的脚步——

剧痛刺骨地遍布了她的全身。

脸上沾满泥沙,皱了皱眉睁开眼,前方贴近地面的视野让她感到陌生。抖动的双肩彷佛嘲笑自己的悲惨,伏在地上的她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

痛吗?

是的,她痛,她的心在痛。

有什麽b心痛更叫人无法忍受?有什麽b心受了伤更叫人难以痊癒?

ai上一个不该ai的人,是她的罪;奢望一个不属於她的幸福,是上帝赐给她的惩罚;明知不可为而偷嚐禁果,她就必须付出该有的代价。

如今她不已活生生地嚐到了苦果?

从人人看不起的酒nv,变成怀念旧ai的替代品,如今更成了他临时起意剧本里的一枚棋子,还有什麽b这个更悲惨的呢?

她——该醒了吧?

长达半年的美梦,在nv主角出现之後,她还能够冀望些什麽吗?

冀望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事实?冀望有朝一日他会有ai上自己的一天?还是冀望自己能够取代芷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呵,恐怕她是痴心妄想。

在真正的nv主角出现之後,她就已丧失了继续作梦的权利。

难道不是?在谜底揭晓、真相大白之後,她还算什麽?对他而言,她叶雨曈三个字有任何意义吗?不,没有,什麽意义都没有……一点意义也没有……

抹去悲伤的眼泪,她赫然发现一双黑se皮鞋出现眼前。

抬起头看见的,是张子尧焦急的脸孔。

失望的情绪淡淡划过她的眼底。

是啊,他终究没追来。她——还在期盼什麽?期盼他对她的一点点关心?期盼他施舍的一点点在乎吗?醒醒吧!别再作梦了,别再作梦了!

「雨曈,你发生什麽事了?」张子尧心疼地将雨曈抱进怀里。「为什麽摔得全身都是伤?要不要紧?你要不要紧?啊?」

温暖的x膛,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呜咽了声,雨曈红了眼眶。「子尧哥,我……」

「怎麽哭了?」瞧她泪人儿的模样!

「告诉我,为什麽哭?」张子尧拭去她眼角的泪。「是谁欺侮你?」

她难过地扁了扁嘴。「我……」

「真的有人欺侮你?是谁?是谁这麽大的胆子敢欺侮我的雨曈?你告诉我,我马上替你找他算帐去!」

他愤慨的言语,让雨曈的泪抑不住地愈加溃堤。「我……我……」

彷佛看穿她的委屈,张子尧一语道破。「是不是季斯祁?」

「没……不是……」

「是季斯祁让你伤心,是季斯祁让你受委屈,是他欺侮你,对不对?」

噙着泪,雨曈急忙地摇头掩饰。「不……没有……不是……」

她激烈的反应,更加证实张子尧臆测的真实x。「到现在你还护着他?」

雨曈睁着泪汪汪的大眼。「我……」

「难道你不信任我?难道你还不明白我有多关心你?」他不禁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害,我不希望你受伤害啊,你明白吗,雨曈?」

「子尧哥……」崩溃的情绪,让雨曈ch0uch0u噎噎地不能自己。

再度叹了口气,他将雨曈按在x前。「哭吧,想哭就哭,别忍着。」

「我的肩膀永远都是你的依靠。」轻拍她的背,任由泪水一点一滴濡sh他的衣衫,他丝毫不以为意。「听见了吗?永远……」

彷佛是对她许下承诺,张子尧亦暗自在心中立下誓言。

是的,他会好好保护她,不会再让她掉一滴泪,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不会!

季斯祁不懂珍惜她,是他没有福气。在即将恢复自由身之际,他张子尧不会再允许雨曈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会勇敢追求她,追求他心目中的——天使。

???

「想不到雨曈竟是子尧青梅竹马时的旧识,瞧他那为雨曈着急的模样,想必从前两人的感情必定令人称羡,呵,雨曈她真是好福气!能有一个这样关心她的邻家大哥哥,更还能够遇见你……」

对林芷璇滔滔不绝的言词,季斯祁心不在焉地淡淡应了声。

无心聆听她话语里的内容,眼光频频望向窗外。纠着眉头,沈浸在纷乱思绪;此刻占据他脑海的,是那张苍如白纸的小脸。

最後的话语深刻烙印脑海,摇摇yu坠的身影一再重覆播放。愈是回想她离去时凄楚的神情,一gu难受的情绪愈是揪痛他的x口——

雨曈,她还好吗?她哪里不舒服?她要不要紧?

是什麽造成她的不适?是什麽瞬间令她的脸苍白得如此吓人?是昨夜的大雨淋坏她的身子?亦或接连的折腾,让她的身t不堪负荷?

为何她的瞬变没有丝毫预兆?为何非到最後关头才肯道出她的不适?

又为何不让他送她回家?为何不听他多说一句便独自跑开?她可知她突兀的举动,让他有多担心?她可知没能照顾好她,他有多自责?

而此刻——她在做些什麽?

是否看过医生?是否吃了药?她是不是有让自己好好休息?

无数的忧虑全写在季斯祁脸上。愈是想起令人心疼的小脸,复杂的情绪愈是紧抓不放在他x口作乱。紧蹙着剑眉,跃入心上的念头,倏地不加思索化为确切的行动——

不行,他得回去看一看雨曈!他得看看他的雨曈此刻是否安好。

丢下错愕的芷璇,他迳自离开现场。用最快的速度驱车前往,他心心念念是雨曈的笑脸,而盘据脑海的,更是她挥之不去的身影。

他不明白x口的焦急意味着什麽,亦无意探讨脑海的人影究竟对他产生如何的变化;他只知道他担心她,他非常非常地担心她。他要立刻见到她,他要听她说说话,他要确定他的雨曈此刻是否安然无恙。

然,没见到她的笑脸,没听见她如往常般甜甜的嗓音;赫然出现眼前的雨曈,如一只破碎的玻璃娃娃,狼狈不堪的模样,简直狠狠揪痛了季斯祁的心。

「雨曈,你受伤了?」遍布全身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握住雨曈双肩,季斯祁激动地开口。「怎麽受伤了?谁让你受伤的?刚才不还好好的,怎麽才一晃眼就成了这副模样?发生什麽事了,啊?」

别过脸,她冷冷地开口。「我没事。」

「没事?」都伤成这副模样,她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说她没事?

季斯祁紧蹙剑眉。「告诉我,这伤哪来的?」

「到底发生什麽事?怎麽伤成这个模样?痛不痛,嗯?」他抚了抚她的脸。

拍开他的手,雨曈冷冷地退出一步距离。「不用你管。」

何必管她伤哪来的?何必管她痛不痛?何必再继续对她这样作戏?

她的冷漠,令季斯祁感到错愕。「雨曈,你——」

「我说了我没事,你听不懂?有什麽值得你大惊小怪的?不过是一点伤,我根本无所谓,我根本没感觉,我根本一点也不在乎。」

「你说什麽?」他几近咆哮。「什麽叫一点伤?」

「什麽叫无所谓?什麽叫没感觉?什麽叫你一点也不在乎?」他b近她。

她怎能如此轻描淡写?「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痛?」

「痛?」她冷笑。「对一个没感觉的人,会知道什麽叫痛?一点皮r0u伤算得了什麽?再多的痛我都没感觉,再多的痛我都不在乎。」

「但你不在乎,我在乎!」季斯祁激动地捉住雨曈臂膀。

「你在乎?」呵,他在乎什麽?在乎她吗?他以为她会笨到相信他的谎话?他以为她会不明白他心里真正在乎的只有林芷璇?

「我当然在乎!」她以为他拼了命赶回来是为什麽?「我在乎你是否安好,是否快乐;在乎你生病是否看了医生,是否让自己好好休息;在乎你受伤是否擦了药,是否有人给你安慰;你知不知道自你离去,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见你这模样,我有多心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没能好好照顾你?」

「但我不需要你的担心,不需要你的心疼,更不需要你的照顾!」何必对她说这样的话?他知不知道这番话对她而言,只让她感到恶心!

「你说什麽?」

「难道不是?」雨曈冷然地笑了笑。「我是你的谁?我凭什麽让你担心?凭什麽让你心疼?又凭什麽得到你的照顾?」

「你——」

「我充其量不过是个棋子,是个利用完便随手可丢弃的垃圾!」

什麽?棋子?垃圾?一个利用完便随手可丢弃的垃圾?咀嚼她的话语,他这才震撼地感受到一针见血的指控。

回想今日发生的种种,再对照雨曈此刻冰冷的态度,所有的答案,便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原来这小妮子是这样看待他的?「你在怪我利用了你?」

「我有什麽资格怪你?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究竟有什麽权利可以怪你?」

「雨曈,你何必这样?」

她无惧地抬起头瞪视着他。「你以为我该如何?你以为我该用什麽样的态度对待你?我说的全都是事实,不是吗?」

「好——我承认!」他摊开双手以示认错。「我承认我利用了你。」

「因为个人私心而利用你,是我不应该。但我并没有骗你,没有当你是棋子,更没有当你是垃圾,我说要娶你,那是认真的!」他道出真心话。

因为他的错误而玷w她的纯洁,他理应负责也愿意负责。成为她

二个月後——

「斯祁,原谅我,好吗?」林芷璇自背後圈住季斯祁。

她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我知道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承认我错了,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芷璇,你……」

「当初是我不该!我不该背叛你,我不该违背曾许下的誓言;但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七年来我每一天都在後悔,每一天都不能原谅我自己;失去你以後我才明白你对我的重要,明白没有你也等於没有了快乐,明白没有你我的世界再无法拼凑完整;你可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有多痛苦?我有多难熬?」

「现在说这些,有什麽意义?」

「当然有意义!这是我藏了七年的真心话,也是我忍了七年到今天才有勇气对你说出口的告白啊!」

「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对我说这些?」

为什麽他的语气依旧这般冷漠?「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请求你原谅,但无论如何我已嚐到苦果,也受到该有的惩罚,为什麽你还是对我这样冷淡?难道你连一个机会都不愿给我?难道你还是看不见我对你的心?」

「你……」

「请别拒绝我,请别再对我冷漠。」双手紧紧圈住季斯祁,林芷璇愈加贴近他的背;她的语气几近哀求。「我从不曾如此求过一个人,从不曾卑微到连自尊都可以放在地上踩。但就算……就算是看在我开口的份上,请你原谅我,请你给我个机会,请你让我用ai来化解你心中对我的恨;我保证不再犯,我保证从今後只属於你一个,你相信我一次,原谅我一次,好吗?」

咀嚼她的话语,季斯祁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焦距。他——恨她吗?

芷璇是他的初恋情人,亦是他首次决定共度一生的伴侣;他曾因为她的背叛而愤世嫉俗,曾因为她的背叛而痛不yu生。是的,他是恨她的。

曾经的他确实是恨她的。但不知何时开始,x口的恨意却无以往强烈,脑子里的记忆亦不似从前那般深刻;甚至背後熟悉的温度,已开始令他感到陌生。

季斯祁开口。「原不原谅又如何?过去的事何不就让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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