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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1 / 2)

「我昨天杀了人。」

你这麽说着。

明明夏天才刚开始不久,梅雨的气味就在开起的家门前扑鼻而来,我站在门口无法向前踏步,眼前的小小人影宛如抗拒般地发抖着。

你带着不安的语气这麽说,话音和雨的喧嚣夹杂在一起,我仍能清晰感受到传达过来的悲怆,流淌在脸颊上的肯定不是雨水吧,因为你用被恐惧和绝望涂抹而成的神情看着我,剧烈起伏的肩膀和紧咬的嘴唇向我传达痛楚。

那是长期处於临界,而终於在今天爆发的痛苦。

包覆着被雨水沾sh而变得透明的制服,娇小的身t止不住颤抖。

明明夏天才刚开始,你却过分地颤抖着。

我感到语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法吐出安慰,无法吐出关怀,也无法伸出援手。

随着这一句悲伤话语开始的,是我那年夏天的记忆。

是从ga0砸自我介绍时开始,还是从第一次班级活动就因打工而推托所造成的呢?

在这间充满和外头形成暖和温差的教室里头,我的周遭就跟窗外的冬景一样黯淡、寂寥又落魄。

明明是间狭小的教室,我的周围却能让人感觉宽阔,原因便是没什麽人围在我身边,换句话说,就是我没什麽朋友。

反之,教室的中央却洋溢着青春se彩,聚集了好几个人。

黑板和讲桌之间穿梭的谈话声被笑意渲染,发出光芒的现役高中生们各个埋头於属於自己的青春。

啊……我也曾想过要像他们那样,想着要加入那个地方而努力,然而现在却是这副惨样。

升上高二分班後所带来的悸动,一、两个月便荡然无存。

因为高一的生活也像现在一样毫无se彩,所以我才会没来由的期待高二生活。

结果,又回到了。

不,应该说从来没有开始,找不到开端。

「唉……」

怨不得人,既然走向跟以往相同的道路,那麽会交友失败本身就是我的问题。

证据就是一年级时待在同一个班级里的家伙,却表现的像是跟我头一次见面一样。

「提不起劲啊……」

趴在桌上吐出长气,昨晚累积的疲劳让我黏在桌面上不能动弹,目光仍追着那群闪闪发光的胜利组们,总觉得我像一只蛞蝓。

「真让人忧郁,七g0ng,常常叹气会成为习惯的。」

不过,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多了一个跟我情况相同的家伙。

敲响耳膜的银铃嗓音,来自一名邻座少nv。

就像不经意地打招呼一样,带着毫无起伏的音调跟我搭话的她,是在高二後才认识的同班同学。

及肩黑发散发花和水果的香气,整齐的五官稍微被浏海遮住,小巧的脸蛋兼具稚幼与成熟的氛围,但黑se瞳孔里稍微透露出冷淡的感觉。

她叫深田秋雪,新学期後一直坐我旁边,尽管有换过几次位置,我们两的签却总是ch0u到一块。

相貌和气质相当出众,真要说的话,绝对是受人追捧的那一型,然而,她却像我一样形单影只,这部分我想是受她x格影响。

「我并没有常常叹气。」

「听人常说,叹气超过五次接下来的半天都会相当倒楣。」

「真的吗?我第一次听说。」

「超过七次就连家人也会一起倒楣。」

「不,也太严重了吧?难道不是迷信吗。」

「超过十次之後会有好事发生。」

「为什麽反而变幸运了!?」

物极必反也该有个逻辑才对。

「骗你的,那种迷信要是可靠的话,就不叫迷信了。」

「我到十次之前都还稍微相信了一点。」

「你差不多叹两百次了吧,七g0ng,你害我完全不能专心,该怎麽赔我?」

「抱、抱歉,不过再怎麽样我都不可能叹这麽多气吧?」

「你的动作太大,很容易打扰到我。」

「唔,非常抱歉。」

虽说她眼睛从来没有从手上那本内页移开过,却还是清楚观察到我的一举一动,看来我被她警戒得很深。

应该说,容易警戒人反而是这家伙的个x,第一次见面打招呼时,我居然被狠狠地瞪了一下……

不,我只是被她盯了一下而已,但当场就被眼神震慑的无法说话。

「既然一直盯着他们看,要不要乾脆加入前面那群算了?」

「什麽,你说的加入是指什麽意思,前面那群又是指谁,深田?」

「别装了,脸上不是挂着一副等待机会到来的表情吗。」

「居然看得这麽仔细……」

「只是你的动作太大了而已。」

「脸上的动作要做得很大有点难吧?」

就像在挑剔我一般的指责,明明都没有正眼瞧我,说不定单纯只是想找麻烦而已。

然而,我却不觉得嫌恶。

待在被青春抛弃的教室一隅,只有深田秋雪这名少nv会和我搭话,光是这份搭理就值得感激。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这样的对话自然地出现在我与她之间,不需要张扬与喧哗,属於孤独之间的交流,相当惬意。

「嗯?」

洁白的侧脸被丝绢一般倾泻而下的细发所遮,洋溢知x的双瞳充斥着使人着迷的魅力,就算被那道视线所瞪也不会感到恼怒。

不如说,会去渴求那道视线的注意才是人之常情。

「啊……」

我被她的侧脸x1引住,连忙撇开不争气的视线。

「我说,深田你是不是没交到什麽朋友啊?」

光是靠外貌便能在团t中占有一席之地,平时也有许多学生试图找机会向她搭话,但总觉得她刻意将自己塑造成高岭之花,让人难以接触。

或许正因如此,没有朋友的我才能和没什麽朋友的她建立对话。

「七g0ng……你还真能面不改se地问出这种失礼问题呢。」

「咦、抱歉,我没有多想……应该说,我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简直就像在婚礼上询问新人你们打算结婚多久?一样。」

「这也冒犯过头了吧!」

这句话隐含着此等程度的杀伤力吗?

不,绝对没那麽冒犯。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有人当面问我你是不是没什麽朋友,我大概会虚张声势地说当然有啊,我数数看几个喔……唉唷,这种事我怎麽会记得嘛,哈哈。

……我居然问出这种问题。

「算了,忘掉吧,深田,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你那样说的话,不就会让人反而想告诉你了吗?」

「到底是怎样啊……」

「朋友这种东西……恩,我想想喔,我至少有七十八亿个吧。」

「你把全世界的人类都算进你的交友圈了吗!?」

「嗯?七g0ng你竟然擅自将自己列入我的朋友清单,真是厚脸皮到令人不敢恭维。」

「把全世界都当成朋友的家伙居然说我厚脸皮……」

「如果你借我抄作业或替我当值日生,我也不是不能把你当作朋友。」

「喂深田,你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降低了三分左右。」

用条件去交换朋友,就像是不良学生会讲的台词。

「满分一百万的话,那现在大概还有999997分罗?」

「为什麽是从最高分开始扣,你把自己评价的太高了吧。」

「顺带一提,我对七g0ng的印象只有9分。」

「满分不是一百万吗!?」

低成这样都让人不晓得该从什麽地方开始挽回了。

该不会她很讨厌我吗?

「与其说是讨厌七g0ng,不如说怎样都无所谓吧?」

「真过分,这b被讨厌还更需要勇气耶!?」

「廉价的勇气怎样都无所谓。」

「不准把别人的勇气说成廉价!」

她的语气毫无恶意,正因为如此反而让我备受打击。

我的jg神不断遭到攻击,但是跟方才相b,似乎没有那麽疲惫了,多亏我一直激动地回覆深田的玩笑。

然而,这里的音量似乎引来班上的注意,充满不同意味的目光投s过来,令人不得不在意。

此时,一群以nv生为主的团t带着高压般的存在感走来,我跟她们对上眼。

穿着校服却显得时尚的nv孩们,来到我的位置旁准备找我搭话。

「深田,放学後和我们去上次那里玩一下吧?方便吗?」

嗯,不可能有nv生找我搭话,我明白的。

应该说,除了做值日生或者打扫的时候,我根本不会被班上的同学搭话。

所以我是交友失败的人,而深田不一样,她只是朋友不多而已。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前来告知。」

她轻柔的晃动头发点头,没像nv孩们一样充满活力的给予反应,不过她们都不介意。

「那就在大门集合,打钟後马上过来,不要再迟到喔。」

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的nv孩们再次掀起空气中的洗发jg香,与深田的淡水果香b起来浓烈了许多。

只道出一句邀约就走人,也太令人扫兴……虽然我并没有期待什麽,不过真不像时下nv孩子的做风呢,大概是深田的反应泼她们冷水了吧。

即使如此,她还是能交上朋友,我却做不到类似的事,这让我怀疑自己拥有某种缺陷。

「欸,你们为什麽不在班上集合就好,特地到校门不方便吧?」

「嗯?」

我突然搭话似乎令她觉得有点惊讶,她将阖上正式将意识转到我身上,我因而再一次t悟到深田的美。

「因为有别班的人会去,再说那时候的教室不就像动物园一样吵吗?」

深田的眼眸黑暗深沉,深邃目光彷佛看穿我的灵魂,宛如尝试将我石化,她将以书页向下的方式置於桌面,明明旁边放着书签。

「原来如此。」

她已经习惯和那群人出去玩,而且交情广泛到别班去,我的败北感更加萌发。

「七g0ng,原来你把nv生放学後的私人行程全都听在耳朵里了。」

「别讲这种会让人有偏激想法的话好吗,我坐这麽近不管怎样都会听到吧。」

「如果不想让人误会,刚刚就应该马上把耳朵摀起来。」

「我觉得那样更容易让人误会才对……」

「真是太好了,对同班nv生的去处了若指掌的你打算怎麽做呢?」

「我才不知道你们要去哪里,刚刚根本就没讲吧!」

「要是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不,不想,我绝对不会跟去的,没有那个必要。」

「你就先到集合地点好了,毕竟我也不希望临座同学成为尾随惯犯。」

「听别人讲话啊喂?还有,我明明一次都没有g过,不要把我称为惯犯好吗?」

她的语气坚定到让我怀疑起自己的人格,虽然我缺朋友缺到快要不能呼x1,但还不打算打破法规。

所以我以不容分说的坚毅表情来展现自己的真诚。

「噗……哈哈,好认真的表情,是玩笑啦,七g0ng,不要那样看我,真的很好笑。」

「这种玩笑最近很流行吗……」

「因为你每次都很认真,才害我想捉弄一下的。你还真是开不起玩笑耶。」

「哈哈,被nv生讲这句话实在有点伤人。」

一边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深田展露孩童般的戏谑笑容,我被那闪烁着光辉的笑颜给震慑,遭她捉弄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肯定也有许多人招架不住这样的魅力。

「不过呢,要是七g0ng想加入,那群人应该会很意外才对。」

「我不会想加入的,反正一定是那个对吧?会被当成笑柄,不,会被当成工具吧,不管怎样都会被玩弄到si。」

「你对nv生的见解还真是独到耶,难不成有经验吗?」

「经验的话眼前就有一个喔不没事……我是凭常识去判断啦,我很会观察别人。」

我赶在深田的眼神变的更加锐利之前改口。

「喔……或许会变成那样也说不定啦。」

「一定会变成那样,nv生成群结队的时候什麽事都做的出来。」

「确实,她们都是一群以捉弄人为乐的nv生没错。」

「不应该说她们而是我们吧?」

「什麽意思?」

「不,没事……」

我放弃对歪着脑袋的深田解答话中的意思,不过她看起来不像听不懂的样子,感觉我不该再深入自己挖的坑里。

「咳,总之深田你跟那群nv生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绝对不会跟去。」

「明明是你先开口问的。」

我尴尬地结束这个话题,深田则是傻眼般地向我抱怨。

「不过,高中生一起出去疯狂之类的,你觉得有趣吗?」

「哈?真是抱歉,我没有t验过,被当工具的话当然一点也不有趣。」

「我不是在说那个。唔……换个说法好了。」

深田烦恼地将视线停向虚空的某一点。

「七g0ng,你认为像他们那样吵吵闹闹、把时间都拿来疯狂是件有趣的事吗?」

「既然有人喜欢这麽做,应该就是这样,不是吗?至少b起上课有趣吧。」

「真意外,我以为你讨厌他们的行为,虽然你一直都看着他们,却总是一副si鱼眼,你不想要更多的朋友吗?」

「不是这样……因为我ga0砸了第一印象,和谁讲话都很尴尬,根本建立不起对话。」

「跟我不就能好好说话吗?」

「那是因为深田你和我一样都是属於没什麽朋友的人,该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吗,总之还满惬意的。」

「还真是讨厌的感觉呢……我不是说我有七十八亿朋友吗?」

「这个梗还在继续啊……」

而且据我所知会计算自己朋友数量的人,都是没什麽朋友的人,讨厌,那不就是我吗?

「唉,第一印象充其量只是人际关系的一部份,你应该多拿出自信摆脱消极的。」

「就算被这麽说对我来讲也很困难。」

「都还没开始行动就觉得不行,说不定踏出第一步後其实很简单喔?」

「不,我想应该不会这麽顺利……」

「不去试试看怎麽知道,七g0ng真的很没自信耶。」

「这才不是那种问题……不,如你所说,我并不是很有自信。」

「那就更需要跨出第一步了,机会难得,我去问问她们晚上能不能让我多带一个人吧。」

丢下这句话的深田马上起身,决定为履行这句话语而朝向人群。

脑内的警报突然作响,为了阻挡她继续前进,我伸出手扯住深田的衣摆。

「可以不要多管闲事吗?」

「咦?」

讲完才察觉到,我的情绪已经脱离控管,明明根本没必要,尖锐的语气便跟着话语吐出,随之而来的是泄气话。

「我存在感很低,又不懂的与人相处,明明同班一年,但以前的同学都不认得我了,你能明白吗,深田?」

言语当中添加了几分自暴自弃的气息,让我感觉自己悲惨又狼狈。

「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没有朋友这种事……这是外在因素加上我本来的特质所导致的结果,我是个交友失败的人啊。」

毫无犹豫的说出根本不该对同班同学讲的话,全部的过错都出自於我本身,但讲出来却像归咎於人。

「……」

深田瞪大双眼,就像找不到适当的词汇回应我一样。

这情况彷佛就像我在对深田抱怨一样,我这个人真是糟透了。

「抱歉……深田……」

「不,我才是,对不起,七g0ng。」

即便我不认为这是自我贬低,但其他人应该不这麽想,我察觉到这样的气氛才停止嘴巴。

不该继续这样的话题,我撇过视线不再正对深田的眼眸,也不去注视前面那群团t。

「我第一次看到会这样说自己的人。」

深田的语气变的冰冷,不再b我说出她想要我说的话,放弃似的对我露出苦笑,接着就继续读她的。

我们的关系明明没有那麽好,我却把气氛ga0僵了。

疲累感占据身t,在上课钟伴随着学生震动般的脚步声响起时,我的身t已经贴在桌上,视野渐渐暗了下来,意识彷佛受到黑暗牵引般逐渐远去。

「既然如此,为什麽你还是看着他们?」

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结束话题,传进耳里的低喃却将我拉回现实,我抬头朝向声音来源,深田依旧泰然自若地着,像在说我听错了一般。

我再次趴下,放松身t瘫软入眠,尽管在上课时间打瞌睡肯定也没人在意,我思考着那句宛如对我的质疑。

明明什麽都不行动,看似什麽都放弃了,为什麽视线却依然离不开他们,这是有原因的。

而那项原因至今仍时常在毫无防备的时刻出现於脑海里。

无法忘记,就算黑暗拢照,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的那份暴力,言语、肢t、嘲弄、悲痛,每当看不见世界的时候,身t的感觉就爆发般地折磨脑袋。

这是记忆,是存在於回忆里的创伤,那是用身t和内心所记下的,被烙印的深痕。

而至今,我依然无法摆脱那副枷锁,所以,我才会忍不住去察看,深怕自己表现的太孤立独行,又会招来难以忍受的迫害。

小学时,我曾经被周围的人b着喝下马桶的水,穿着塞满图钉的鞋子,我看过真正的地狱,那是由残忍和绝望构筑而成的地方。

而现在又回到了那个地方,一年前升上高中时,我回到了这座城市,这座我长大的城市。

满地的悲怆和伤痕,宛如在掏挖我的灵魂,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重蹈覆辙,这种要人命的戒慎恐惧让我不晓得该如何与人相处。

所以,这不是自信心的问题啊,深田。

因为我——七g0ng史也,是一个受过去蹂躏、满身疮痍、害怕受伤到无药可救的胆小鬼。

然而……

唯独你,当你向我搭话时,为什麽我一点也不害怕,能够自然地展开对话?

彷佛深渊般的黑发和黑瞳,充满危险魅力的雪白肌肤,受人崇拜的高冷姿态,你正是我应该要选择避开的人物。

但是,稍微知晓你的为人後,我甚至会不自觉的接近你,也不经意地看过你那抹与冰冷外表完全不同的天真笑容。

宛如可以拯救什麽的温柔笑容,让我忘记保持距离。

曾几何时,我似乎也t会过被关怀碰触的温暖。

我依稀记得那道存在於地狱里的曙光。

「这什麽味道」

放学後,导师室里感觉就像海陆杂陈的餐厅,即使是现在也留有许多行政人员忙碌地处理杂事。

而弥漫在狭小空间的气味就是由他们的便当和电锅里传出来的,居然把电锅也带来了

「明明是食物的味道,但怎麽反而让人食yu尽失呢」

有些大人在摆设杂乱的环境里埋首工作着,有些则是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这景象活似班上读书型和青春型学生的对照,同时,也有几名学生在门前穿梭。

至於为甚麽我要来到这种对生理及心理都极其恶劣的地方,是因为在我上课打瞌睡的时候,班导突然用意外响亮的嗓音唤醒我:

七g0ng,放学时来找我一下,要是跑掉了,明天你的桌椅就会自动移到不方便睡觉的地方,也就是室外,最近很冷呢。

讨厌~~我又不是那种以顶撞老师为乐的问题儿童,别用这种口气跟学生说话啦,居然要把我的课桌移到教室外面,真是个过分的恶作剧呢,不对,这岂不是霸凌吗!?

这是我第一次被单独叫到导师室,因为没担任任何g部,所以我也不知道老师有何用意,简直莫名其妙。

不,如果睡个觉就被处罚不会太严格吗?上课打瞌睡这种事谁都有做过吧,约谈的话只找我一个人实在太不公平了,没错,至少也要处罚一下制造出那种催眠气氛的你才对,请你自己处罚自已!

正当我被陌生环境冲昏了头,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忐忑的寻找从来都不知道的班导位置时

「喂~~在这边喔,这边~~」

一道带有磁x的男x嗓音穿过人群传入我耳里,我顺着声音看过去,老师正朝这里挥手,那是在有些不起眼的角落位置。

我走在狭窄的桌间小路,抵达充满堆叠着教科书和个人用品的桌前,立刻询问被叫来此的个中原委。

「老师,我不是故意要在你的课上打瞌睡的,事实上,我在其他老师的课堂也会睡觉。」

更正,我并没有询问原因,而是把自己做的事情全抖出来,而且还搭配有诚意的鞠躬,因为我判断这样做会b较省事,就像在砍倒樱桃树之後要马上道歉,打瞌睡之後也要马上道歉才行。

「一上来就坦承自己的罪状真是出乎我意料但我叫你来这里并不是要讲这个。」

「不是吗?」

「一部份也跟你的打瞌睡状况有关,七g0ng,我观察了一阵子,你来到学校几乎整天都在睡觉,你有在做很劳累的事情吗?」

原来我抓错了道歉的时机,不,应该说我抓错了重点,而且说出了不应该说的话。

「这是我t质的问题,我拥有久坐後便会十分想睡的t质。」

「还真是令人同情的t质呢。」

「如你所见,就是这样。」

「其他的原因呢,b如说你那空洞的黑眼圈,都已经拿我和别的老师的课堂来补眠了,还会睡眠不足吗?」

「唔那是因为我常常熬夜的关系。」

「为什麽常常熬夜?」

「因为要读书啊,再怎麽说我也是个学生。」

我特别彰显身为学生这个身分,但老师对此嗤之以鼻。

「这可不是因为上课睡觉而被叫到这里来的人会说的台词。」

「哈哈开玩笑的,唉因为失眠,我们家那一区的睡眠品质糟糕透顶。」

我撒了一个小谎,并不是我家那一区,而是我们家。

「是吗,有空我会过去了解看看的。」

老师说话的语气让我觉得他真的有可能这麽做,话说回来,这所学校似乎真的会做家庭访问,我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那麽,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可以先走吗?」

「不,你还没告诉我完整的原因吧?」

「什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被他沉默地盯了几秒,在这间冷气全开的房间里,那道视线的魄力使我冒出汗水。

「七g0ng,你正在打工吗?」

「打工?不,并没有。」

「有人在车站附近看到你的样子。」

老师把手机萤幕伸到急於辩解的我面前,那是一张融合黑夜和灯光的相片,还有穿着制服正在抬重物的我,当然不是学校制服。

「我不想随便相信或怀疑我的学生,不过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吧?」

我被偷拍了,而且还如此清晰地当作证据摆在桌上,以为没有人会认识就放松大意的自己真是蠢到家。

「我不知道」

「为什麽要打工,家庭吗?可是据我所知你的父亲是企业经理,经济程度不算拮据吧?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

说的没错,我并不是为了赚钱而工作,我只是因为不想待在家里,所以才逃出来的,明明知道这所学校严禁打工。

我的家庭建立在破灭的关系上,一年前回到这座城市也是因为许多崩坏的原因,那是无法跟外人吐露的事情。

老师耐心的等待我的回覆,但我无言以对,让空气僵住了几秒中,然後他才叹气似的委婉劝诫。

「因为校方禁止学生打工,我希望你辞掉这份工作,要是这样会有什麽麻烦的话请你跟我商量。」

「我知道了」

虽然感到不甘心,但还是得乖乖听从,因为家中那两人连我在打工这件事情都不知道,要是传入他们耳里就麻烦了。

说到认识我的人,我只想的到深田而已不过她不可能无聊到向老师打这种小报告。

这里的空气和气氛都让我觉得呼x1阻塞,当然不只是因为那像厨余般的味道。

「那麽,我可以走了吗?」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原因啊」

「只是一时心血来cha0而已。」

「就因为这样而打破校规?」

「是的。」

「这可不能当作理由。」

他似乎无法接受,但无所谓,打算就此搪塞的我对老师点头行礼,然後调整好书包的肩带准备返家,往後放学我也只能朝家里的方向前进了。

「对了,你和深田很要好吗?」

尽管我已经背过身,老师仍追缠似地扔出问题,希望你能够多t谅学生的心情

「没有,我们只是很常坐在相邻的座位而已,有什麽问题吗?」

「你们不是朋友吗?」

「不晓得。」

「真是暧昧耶,她长的很可ai吧?可能是我在这所学校里看过最漂亮的nv生。」

「外表是挺漂亮的啦,就外表的话。」

「那是什麽别有深意的说法」

老师的眼神从锐利转为柔和,但接下来却苦笑地说:

「七g0ng,我希望你能够和深田当好朋友。」

「我会试试看的。」

「但我也不希望你太接近她。」

「啊?」

「怎麽说呢,我觉得你跟她有点像,如果你能够以她想要的形式去帮助她就好了,因为那是我没办法做到的事。」

「完全听不懂耶不接近深田要怎麽当朋友,而且她和我很像吗?」

坐着的他抬头凝视我,眼神彷佛在期盼着我能够给出他希望的答覆,但我依旧无法理解,耐心等待着解释,老师却放任沉默蔓延於我们之间。

「不理解也没关系。总之,你就尽力去了解深田,之後怎麽做就看你的了,还有,打工的事情我会当作不知道。」

老师讲完奇怪的话後从椅子上起身,把我的照片收进ch0u屉,经过身旁时拍两下我的肩膀,朝着坐在沙发的人群走去。

「虽然这样说不定会增加受害者」

细微到几乎要绷紧神经才能够听见的低喃飘过我的耳边,我转向老师,远去的他被巨大的喧嚣声埋没,让我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麽。

看样子是能放我回去了,我为事情没有闹大而松一口气,默默在心里增加老师的好感,然後踏出迷茫的步伐思考着那番话。

无法帮助她深田遇上什麽麻烦了吗?她一直都对周遭表现的漠不关心,如果有麻烦的话的确可能会压在自己内心。

假如那是无法跟他人诉说,无法向他人求助,逐渐膨胀於内心的黑se压力就跟我一样了。

说起来,我一点也不了解深田,我们从来没有跟对方讲过彼此的事,而且,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後,我可能都不会和她说出自己的事吧。

因为,如果我想留住现在这份关系,就绝不能暴露有关我的一切。

返家後过了几小时的现在,伴随着大门阖上的声响,这个家庭即将刮起风暴。

匡啷!

划破半夜的宁静,物品撞击地面而碎裂发出的噪音,在这时应该很容易引来邻居的挞伐,不过肇事者没有因为顾虑而中断恶行。

我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处於同一屋檐下的可怕叫嚣,但尽管躲在房间,仍会被传过来的刺耳声音震慑。

那是我的父母更甚於争执的暴力争吵,若这里还算个家庭,那这个现象对这个家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谁准你进我的房间,谁让你碰我的东西了!?」

带着怒意与厌恶的嗓音即使隔着一面墙也能够辨识出源自父亲,追随着怒吼的是楼层的晃动、与某物笔直扔向墙壁的撞击声。

把自己锁进房间的我毫不理会这过於巨大的动荡,虽然早已过了该入睡的时间,我却仍开着电脑,浏览着萤幕上的文字。

「咳……哈、哈哈,我不过是帮你清理一下房间而已,有必要一回来就踹我吗?」

有点模糊的低沉nv音是母亲的声音,她沙哑般地边喘气边说话,声音微小却能穿透过来,这栋房子几乎没有隔音可言。

「住嘴,下三n!居然又出去买盐酸……你、你这个疯子!」

「噗……这样才能更快让你变乾净啊,老公?」

「闭上你的狗嘴……该si的!」

用语带嘲讽和沙哑的声音回覆饱含蕴怒的满腔烈火,此为那两人的日常,反覆上演的家常便饭,接着,便是欺凌与拳打脚踢。

我对门外发生的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因为某人会把全部经过都告诉我,等会我的房门就会被撬开,希望她能把身上的脏w弄乾净再进来,酒jg和血迹真的让人很受不了。

我不在这种应该入睡的时刻待在床上,正是因为无法那样做,即使现在塞住头埋进被窝,也不可能睡得着。

「总有一天绝对会让你si!去si去si去si去si去si去si去si去si——」

「咳……我才不会b你这个败类还……要早si……」

互相咒si对方的妻子与丈夫,彼此交换怒意与恨意,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

无关乎是不是夫妻,无论是谁都会有憎恨到极点的对象,那两人只是互相达成了条件罢了。

看不顺眼就希望对方消失,那份愿望总有一天会具t实行,我也曾经达成过别人的条件。

不过,父亲与母亲并不是仅仅互看不顺眼而已,他们拥有更加明确的敌对和憎恨意识。

然而,两人却都无法擅自摧毁这样的关系。

「可恶,真想杀了当初的自己,前提是先把你给赶出去。」

「自己做的决定……咳……现在还像孬种一样後悔,真是没用到了极点……哈哈。」

「信不信我把你买的盐酸涂在胶带上,再拿来黏住你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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